拆迁款到账后母亲结局

1 拆迁款到账那天，我妈让我签放弃协议林秀娟刚把炒好的最后一盘青菜端上桌，

围裙还没解，就听见母亲赵金花在客厅里用一种异常庄重的语调喊她：“秀娟，先别忙了，

过来开会！”她擦擦手走过去，心里有些纳闷。平时家里有事，都是饭桌上随口一说，

今天这么正式？客厅里，气氛有点古怪。大哥林建国正襟危坐，脸上没什么表情。

弟弟林建军则难得地早早到了，窝在沙发里玩手机，嘴角却藏着一丝压不住的得意。

母亲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放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人都齐了，说正事。

”母亲清了清嗓子，拍了拍那个文件袋，脸上泛着光，“老家房子的拆迁款，今天到账了！

整整一百万！”空气瞬间安静了一下。林秀娟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是好事啊。但下一秒，

母亲的话锋就转了，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钱呢，是到了。但怎么分，得有个章程。

建军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刚离了婚，也没个稳定工作，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这当妈的，

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儿子流落街头。”大哥林建国立刻接话，语气理所当然：“妈说得对。

建军是咱家最小的，困难最大。当哥姐的，得多帮衬。我和秀娟都有家庭有房子，

日子紧巴点也能过。这钱，得先紧着建军买房安家！”林秀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看向弟弟，林建军只是掀了掀眼皮，一副“你们讨论就好”的模样，继续刷着手机。

母亲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打印好的纸，推到林秀娟面前。“秀娟，

你是当姐的，最懂事。妈知道你最难。”母亲语气放软，话却像刀子，“你就签个字吧，

自愿放弃你这份。这钱，先给你弟用着。以后妈再补偿你。”纸上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

刺得林秀娟眼睛生疼——《自愿放弃财产继承权声明书》。林秀娟看着那份协议，

感觉血液都凉了半截。她抬起头，声音有点发颤：“妈……大哥……这……这什么意思？

爸临走前说过，老家房子是祖产，我们三个都有份的……”“份什么份！”母亲脸色一沉，

声音陡然拔高，“你爸糊涂话你也当真？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来就是外人！

老林家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外人？”林秀娟被这个词砸懵了，“妈！

我每个月给你和爸生活费，爸生病住院我跑前跑后陪护垫医药费，

建军上次出事还是我拿钱去派出所捞的人！我怎么就是外人了？！”“那都是你该做的！

”母亲一拍桌子，理直气壮，“当女儿的孝顺父母天经地义！帮你弟弟更是本分！

现在跟你计较这些？白养你这么大了！一点亲情都不讲！”大哥在一旁帮腔，

语气带着训斥：“秀娟，你怎么跟妈说话呢？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现在重点是帮建军渡过难关！你非要为这点钱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让外人看笑话？

”弟弟林建军终于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二姐，你就签了吧。

反正姐夫也能挣钱，又不差你这点。等我以后发达了，加倍还你。”一家人的矛头，

齐齐对准了她。仿佛不签这个字，就是十恶不赦、冷血无情、破坏家庭和谐的罪人。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林秀娟。她看着母亲理所当然的脸，大哥道貌岸然的脸，

弟弟事不关己的脸，心寒到了极点。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眶的酸涩，

反而异常冷静下来。她看着母亲，一字一句地问：“妈，您说我是外人，说我该做的都做了。

那好，咱们今天就好好算算，这些年，我到底‘该做’了多少。

”在母亲和兄弟错愕的目光中，她转身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最底层，

拿出了一个封皮已经磨损、边角卷起的深蓝色笔记本。她回到客厅，

将笔记本“啪”地一声放在那份《放弃协议》旁边。“既然要签放弃协议，那放弃之前，

总得先把账清一清。”她翻开笔记本，纸张哗哗作响，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事项和金额。“爸五年前脑溢血住院，手术押金五万，是我掏的。

后续康复营养品，每月大概一千，持续了两年，这里是两万四。”“建军六年前结婚，

女方要彩礼六万六，家里钱不够，妈你让我‘先借给弟弟’，这钱，至今没还。

”“侄子出生后，奶粉、衣服、玩具，妈你每次都说‘当姑姑的得多表示’，

前后花了不下三万。”“更别提每月固定给您的一千五生活费，雷打不动给了十年，

这里是十八万。”林秀娟一页页翻着，一条条念着，声音不大，

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大哥的脸色变得难看，弟弟坐直了身子，母亲张着嘴想打断，

却找不到词。林秀娟合上账本，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母亲脸上：“妈，这些钱，

加起来少说也有四十万。您说我是外人，说这是我该做的。好，我认。那现在，这拆迁款，

按法律，有我四分之一。您让我放弃，可以。”她顿了顿，

语气斩钉截铁：“先把我这‘外人’这四十年‘该做’的钱，连本带利，还清了再说！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母亲赵金花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指着林秀娟，

手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算计我？！你居然一笔笔都记着？！

你还是不是我女儿？！”大哥林建国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道：“林秀娟！你太过分了！

拿个破本子出来想干嘛？威胁妈？威胁这个家？赶紧给我收起来！

”弟弟林建军也恼羞成怒：“二姐！你至于吗？一点小钱记到现在？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林秀娟冷笑，紧紧攥着那本账本，像攥着最后的武器，

“是被你们逼到绝路，才不得不给自己讨个公道的人！”她拿起那份《放弃协议》，

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地、一点点地撕成了碎片，扔进垃圾桶。“这字，我不签。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拆迁款，按法律，该我的那份，

少一分都不行。你们要是觉得我过分，咱们就去法院，让法官判。判多少，我拿多少。

”说完，她不再看那三张震惊又愤怒的脸，拿起自己的包和那个深蓝色的账本，转身就走。

“你去哪？！”母亲在她身后尖声喊道。“回家。”林秀娟头也没回，

“等我拿到我该拿的钱，再回来听您教训。”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母亲歇斯底里的哭骂和兄弟的怒吼。林秀娟走在昏暗的楼道里，双腿发软，

后背却被冷汗浸透。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刚才的强硬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大哥打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大哥的声音，而是一片混乱的背景音，

夹杂着母亲虚弱的哭嚎和弟弟惊慌的叫喊：“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快！

快打120！妈晕倒了！”紧接着，大哥林建国夺过电话，

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暴怒和谴责，像一把淬毒的箭，隔着电话线狠狠射向她：“林秀娟！

你满意了？！妈要是被你气出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林家没你这种女儿！你等着，

我这就给所有亲戚打电话，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逼死亲妈的！

”2 家族群审判与沉默的证据链电话在大哥林建国暴怒的咆哮中被挂断，忙音像冰冷的针，

刺进林秀娟的耳膜。“妈晕倒了！”“林家没你这种女儿！”“你等着！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得她头晕目眩，四肢冰凉。她扶着楼道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恐惧和愧疚瞬间攫住了她——万一妈真的……她不敢想下去。几分钟后，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屏幕不断亮起，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像催命符一样接踵而至。

她颤抖着点开那个早已屏蔽却无法退出的“林氏家族”群。里面已经炸开了锅。

大哥林建国发了一张照片：医院急诊室的灯牌，光线惨白。

配文：妈被某人气得突发高血压晕倒，正在抢救！家门不幸！

紧接着是更多消息：小姑：？？？怎么回事？建国你说清楚！谁气的？

大伯：@林秀娟 你对你妈做了什么？！马上给我滚到医院来！

舅妈：秀娟这孩子平时看着挺老实，怎么把老人气成这样？弟弟林建军也冒泡，

发了个哭泣的表情：@林秀娟 二姐，你满意了？妈要是有事，我跟你拼命！

各种@她的消息和难听的揣测疯狂刷屏。她瞬间成了整个家族的罪人，

被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公开审判，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林秀娟几乎是踉跄着赶到医院的。

急诊室外的走廊上，林家亲戚几乎到了一大半。一道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她，

充满了鄙夷、谴责和愤怒。大哥林建国红着眼睛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子低吼：“你还敢来？！

你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子了！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

”弟弟林建军在一旁抹眼泪，添油加醋：“二姐，就为了一点钱，你至于吗？

妈平时白疼你了！”小姑上前拉住她，语气痛心疾首：“秀娟啊秀娟，你太让姑失望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把你妈往死里逼？那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妈啊！

”七嘴八舌的指责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想解释放弃协议的事，想说说那本账，

但她的声音完全被更大的声浪盖了过去。“什么钱不钱的！现在是钱的事吗？是妈的身体！

”“就是！什么事能比妈的命重要？”“百善孝为先！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有人关心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发泄愤怒的靶子。她孤立无援，百口莫辩。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些唾沫星子淹死的时候，病房门开了。医生走出来：“病人醒了，

血压稳住了，暂时没大碍，需要静养。家属进来一个，别吵。”大哥狠狠瞪了她一眼，

抢先进了病房。走廊里暂时安静下来。亲戚们依旧用冷眼看着她。林秀娟靠在墙上，

心脏还在狂跳，但一种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让她反而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

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手机。她点开一个音频文件，然后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本来就是外人！老林家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母亲赵金花尖锐的声音——那都是你该做的！当女儿的孝顺父母天经地义！

帮你弟弟更是本分！母亲的声音——秀娟，你怎么跟妈说话呢？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现在重点是帮建军渡过难关！大哥林建国的声音——二姐，你就签了吧。

反正姐夫也能挣钱，又不差你这点。

弟弟林建军懒洋洋的声音——妈要是被你气出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林家没你这种女儿！大哥林建国最后在电话里的咆哮一段段清晰无比的对话录音，

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反复播放。每一句，都是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事实。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亲戚们，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精彩，青一阵白一阵。

小姑张着嘴，大伯皱紧了眉，舅妈尴尬地别开脸。真相，有时候不需要辩解，

只需要原音重现。林秀娟关掉录音，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平静却带着千斤重：“现在，

还有人想知道，妈是怎么晕的？我是怎么‘逼’她的吗？”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叫得最凶的几个亲戚，此刻都眼神躲闪，没人敢接话。事实胜于雄辩。

录音里的偏心、霸道、道德绑架，听得一清二楚。谁是谁非，只要不瞎不聋，

心里都有了杆秤。这时，大哥林建国从病房里出来，脸色难看。他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狠狠剜了林秀娟一眼，却不敢再大声嚷嚷。他对亲戚们挥挥手，语气疲惫：“没事了，

妈稳定了，需要休息。大家都先回吧，辛苦大家跑一趟。”一场兴师动众的“讨伐”，

最终以一场尴尬的沉默草草收场。亲戚们互相使着眼色，陆陆续续地走了，

没人再多看林秀娟一眼，也没人再说她一句不是。林秀娟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也没有进病房。她知道，经此一事，她和这个家之间，已经裂开了一道无法弥合的深渊。

她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母亲情况稳定，转入普通病房。

大哥和弟弟轮流守着，依旧当她透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刚到楼下，

却被一位住在老房子隔壁多年的老邻居陈阿姨拦住了。陈阿姨左右看看，

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一边，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U盘。“秀娟啊，昨天你们家吵得厉害，

我在隔壁都听见了。”陈阿姨压低声音，“你爸走之前没多久，来我家串门，喝了两杯，

唉声叹气半天，偷偷给了我这个U盘，说……说万一以后家里为钱闹起来，

让你一定看看里面的东西。”林秀娟心里猛地一紧：“陈阿姨，

这里面是……”“我也不知道是啥，”陈阿姨摇摇头，“你爸就说，让你一定看。唉，

造孽啊……你妈那个人……你爸也不容易……”陈阿姨叹着气走了。

林秀娟捏着那个冰凉的小小U盘，感觉它重逾千斤。父亲临终前偷偷留下的？

嘱咐一定要在闹起来时看？她快步上楼回家，反锁房门，心跳如鼓地将U盘插入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