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三年，扯证离婚他却悔红了眼睛

我和顾沉冷战三年，签离婚协议时他连财产明细都没看。直到他看见体检单上妊娠八周

的诊断。谁的？他攥着单子手指发白。我低头抚了抚小腹：你忘了吗？

三个月前你喝醉那晚……他猛地跪下来，通红的眼睛盯着我：不离了…宋晚，

我们不离了好不好？---1 冷战终民政局门口那棵老梧桐树，叶子都快掉光了，

光秃秃的枝桠戳着灰蒙蒙的天，看着就冷。我和顾沉一前一后走出来，

中间隔着能塞下两个人的距离。冷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我下意识裹紧了大衣，

手里捏着的那本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硬硬的边角硌着掌心。三年了。冷战整整三年，

把这本红换绿的本子拿到手，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破了个大洞，风毫无阻碍地穿堂而过。

这三年，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隔着一条走廊的两个卧室，

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交流全靠便签和保姆传话。最久的一次，大概有整整四十五天，

我们没有看过对方一眼。现在，终于结束了。律师早就等在了车边，看见我们，

恭敬地递上文件夹。“顾先生，宋小姐，这是财产分割协议的最终版，您二位确认一下，

就可以签字了。”顾沉没接，他甚至没看那份协议一眼，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虚空，

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不用看了，直接签。”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透支后的疲惫。

律师有些为难地看向我。我垂下眼睫，接过文件夹。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三年，我对他，

对他的一切，早就没了任何期待。财产怎么分，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正准备拿起笔，

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几不可察的抽动，很轻，像是一片羽毛拂过。我动作一顿，

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就抚了上去。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吸引了顾沉的视线。他猛地转过头，

目光锐利得像冰锥，死死钉在我下意识护住小腹的手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至极，一把抢过律师手里属于我的那份文件袋，粗暴地翻找起来。

几张轻飘飘的纸从里面滑落，掉在地上。最上面那张，是市妇幼保健院的体检报告单。

日期是昨天。右下角，诊断结论那里，清晰地印着几行宋体字。顾沉弯腰捡起，

视线触碰到那几个字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僵在了那里。连呼吸都停滞了。

风更大了，吹得他额前的黑发凌乱拂动，却吹不散他周身骤然降下的冰寒。半晌，他抬起头，

眼底是一片猩红的血丝，捏着报告单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泛出青白色，

纸张边缘被他攥得皱成一团。他死死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裹挟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谁的？”我看着他眼底那片混乱的痛楚和不敢置信，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密密麻麻的酸涩涌了上来。三年冷战，

早已磨光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温存和信任。在他眼里，

我大概早就成了一个可以为了别人背叛他的女人。我低下头，

避开他那双几乎要烧起来的眼睛，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的衣料上轻轻划着圈。声音很轻，带着点飘忽，落在这凝滞的空气里。

“你忘了吗？”“三个月前……你喝醉的那天晚上。”时间精确地指向那个混乱的夜晚。

他生意受挫，喝得酩酊大醉，被助理送回来。我把他扶回主卧，他却拉着我不肯放手，

嘴里含糊地喊着我的名字，滚烫的吻带着酒气落下……那是三年来我们唯一一次越界。

第二天他醒来，看着躺在身侧的我，眼神里只有片刻的迷茫，随即便是更深的冷漠和懊悔。

他穿上衣服离开，没留下一句话，仿佛那只是一场不该发生的错误。从此，

我们再没提过那晚。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顾沉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

比头顶灰白的天色还要惨淡。他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骨头，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律师都倒吸一口凉气，让我也完全猝不及防的动作。

“砰——”他直挺挺地、毫无征兆地跪在了我面前冰冷的水泥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

沉闷得让人心头发颤。他仰着头，通红的眼睛死死锁住我，

里面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悔恨、恐慌，还有一丝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他伸出颤抖的手，

想要抓住我的衣角，却又不敢，就那么僵在半空。“晚晚……”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离了……”“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曾经盛满星辰，如今却只剩下痛楚和狼狈的眼睛。

他就那么跪在那里，像一个在审判席上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我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七年，却又相互折磨了三年的男人。看着他此刻的狼狈、悔恨，

还有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恐慌。掌心下，

那小生命的悸动似乎又清晰了一点点。良久，我抬起眼，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又缓缓吐出。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

轻得像是随时会散在风里。“顾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眼里的光，

瞬间黯淡了下去。2 旧情难舍---车子驶离民政局，汇入车流。后视镜里，

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视野尽头。我靠在椅背上，

闭上眼睛，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顾沉。我直接按了静音，

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执拗地重复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很多画面。七年前，

大学校园里的初见，他穿着白衬衫，在篮球场上奔跑，笑容干净得晃眼；五年前，

他单膝跪地，在铺满玫瑰的广场上向我求婚，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三年前，

那场险些让他一无所有的商业危机后，他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用冷漠在我和他之间筑起了一道越来越高、越来越厚的墙。冷战的第一年，

我还会试着敲打那堵墙，想着办法做他喜欢吃的菜，等他到深夜，在他书房门口徘徊。

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和关门声。第二年，我搬出了主卧。第三年，

我们甚至会在同一个宴会上，装作看不见彼此。心，大概就是这样一点点死掉的。

那晚他醉酒，或许是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却带来了另一个始料未及的生命。

手指再次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却奇异地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向上的力量。

……回到家，所谓的家，其实是那套位于顶楼的，大到空旷，也冷清到极致的婚房。

保姆张妈迎上来，接过我的大衣，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担忧。“太太，先生他……”“张妈，

”我轻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以后叫我宋晚吧。”张妈愣了一下，

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我径直走上二楼，回到我住了一年多的次卧。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觉得稍微喘过气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

敲打着玻璃，更添几分寒意。我坐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深处，拿出一个旧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钻石戒指，款式简单，却是顾沉当年用第一笔创业收入买给我的。

他说：“晚晚，以后我会给你换更大的。”后来，他确实给了我更大更闪的钻戒，

更多的珠宝首饰，但这枚最初的，我却一直偷偷留着。是不是从那时候起，

我就潜意识里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一切回到最初？楼下传来引擎声，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幕。我知道是他回来了。脚步声沉重而急促，踩在楼梯上，一步步靠近。

最终，停在了我的卧室门外。他没有敲门，也没有离开。我们就隔着一扇门板，静静地站着。

雨声敲打，成了这沉默里唯一的背景音。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被木质滤过，带着一种沉闷的、被雨水打湿的沙哑。

“晚晚……”“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晚……我没醉得不省人事……我知道是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只是……不敢面对你……我不敢面对把你也拖进泥潭的自己……我觉得我失败了，

”“我看到那张检查单……我才知道……我差点又弄丢了什么……”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

但终究没有拧开。他大概是没有勇气。门外，传来身体缓缓滑落，倚靠着门板坐下的声音。

我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那枚小小的戒指，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眼眶又酸又胀，

我拼命仰起头，不让那点湿意掉下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心死了三年，

难道因为他这几句迟来的忏悔，就能立刻活过来吗？可是……孩子呢？

这个悄然降临的小生命，又该怎么办？那一夜，我无眠。3 新生命曙光门外的他，

似乎也一夜未离开。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房门时，他果然还坐在门外走廊的地毯上，

背靠着墙壁，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听到开门声，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燃起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晚晚……”他嗓音沙哑得厉害，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没说话，绕过他，径直下楼。张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清粥小菜，

摆在了餐厅桌上。我坐下，安静地吃着。顾沉跟了下来，坐在我对面。他没有动筷子，

只是看着我，眼神贪婪又带着痛楚，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餐桌上只有碗勺碰撞的细微声响。

这种沉默，和过去三年令人窒息的沉默不同，里面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悔恨，无措，

还有他几乎要溢出来的，想要弥补的急切。“我约了医生，”我放下勺子，擦了擦嘴，

声音平静无波，“今天去做第一次正式产检。”他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慌取代。“我陪你去！”“不用。”我站起身，“我自己可以。”“晚晚！

”他也立刻站起来，语气带着恳求，“让我陪你去，求你。”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从来冷静自持的顾沉，此刻脸上写满了慌乱和卑微。最终，

我还是没有松口，自己开车去了医院。挂号，排队，等待检查。坐在B超室外的长椅上，

看着周围大多是成双成对、满脸期待的准父母，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妻子，

那种洋溢着的幸福，刺得我眼睛发涩。轮到我了。冰凉的耦合剂涂在腹部，探头轻轻移动。

医生看着屏幕，微笑着说：“宝宝很健康，你看，这是胎心，跳得很有力。”我偏过头，

看向屏幕那个小小的、模糊的阴影，还有那一闪一闪的、代表生命律动的小光点。

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攫住了我，酸酸的，软软的，带着点茫然，又有一丝莫名的想哭的冲动。

这是我的孩子。我和顾沉的孩子。走出检查室，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顾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走廊尽头，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目光一直锁定在检查室门口。看见我出来，他立刻快步走过来，想伸手扶我，又怕我拒绝，

手伸到一半僵在半空。“怎么样？”他声音绷得紧紧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说话，

把手里那张刚刚出来的B超单递给了他。他接过去，手指甚至比刚才更加颤抖。

他低头看着那团小小的阴影，看着下面那行“宫内早孕，活胎”的字样，

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他看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那张纸看穿。然后，他抬起头，

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里面翻涌着无比复杂的情绪，最终都沉淀为一种深刻入骨的悔痛。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晚晚，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除了这三个字，

似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混合着他身上清冽又带着疲惫的气息，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

看着他捧着那张B超单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又痛悔难当的样子，

心里那堵筑了三年的、自以为坚固无比的冰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但也，

仅仅是一道缝隙而已。“回去吧。”我转过身，率先朝外面走去。他立刻跟上，亦步亦趋，

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离我太近，又不敢离我太远。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

洒下稀薄的光线。车子驶回那座冰冷的“家”，一路上，我们依旧沉默。但有些东西，

好像不一样了。他开始笨拙地，试图介入我的生活。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

每天准时回家。他让张妈换着花样炖补品，然后看着我喝下，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把我卧室里所有带尖角的家具都包上了防撞条，虽然那离孩子出生还早得很。

他甚至开始看那些孕期和育儿的书籍，皱着眉，看得无比认真，偶尔还会用笔做笔记。

有一次，我半夜起来喝水，发现书房灯还亮着。门虚掩着，我看到他坐在书桌后，

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枚我藏在抽屉深处的小钻戒。台灯的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带着一种深重的、化不开的哀伤和寂寥。我没有进去，悄悄退开了。日子一天天过去，

孕吐开始找上门来。折腾得最厉害的那天，我趴在洗手台上，吐得昏天暗地，

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顾沉冲进来，脸色比我还白，手忙脚乱地给我拍背，递水，擦嘴。

他的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生疏和惊慌，拍在我背上的力道却放得极轻极轻。等我缓过劲，

虚弱地靠在洗手台上，他却没有离开。他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洗手间顶灯的光线从他头顶倾泻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晚晚……”他开口，

声音干涩，“我知道，我说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这三年对你的伤害。

”“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他抬起眼，那双曾经盛满星辰，

后来被冰封，此刻却只剩下卑微祈求的眼睛，深深地望进我眼里。“让我照顾你，照顾孩子。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为了孩子。”最后那句话，像一根细小的针，

猝不及防地刺了我一下。为了孩子。我抬眼，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看着他眼底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期盼，还有那份笨拙却真实的改变。心里那道裂缝，

似乎在慢慢扩大。冰冷的墙体，有松动的迹象。可是，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那三年刻骨铭心的寒冷和孤寂，那些被漠视、被拒绝的日日夜夜，

早已在我心里留下了太深的烙印。我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孕育着一个需要父母共同爱护的生命。我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

很轻很轻地说：“顾沉，我需要时间。”不是原谅，也不是重新开始。只是，需要时间。

他眼底的光亮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小心翼翼的庆幸。

“好。”他连忙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活气，“多久我都等。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双悔红的眼睛里，终于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