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主卧的房门打开,脚步声响起。
“一大清早,你们吵什么呢?”
我抬起头,看见妈妈睡眼惺忪地走出主卧,她瞥了我一眼,
“回来了?记得以后别乱跑,赶快去煮早餐。”
“不是说了吗,要你让着姐姐,你怎么老是不听话。”
季明溪立刻接话道:
“妈,她大清早来敲门,吓了我一跳,还翻箱倒柜找东西,还骂我说没有给她留一个房间。”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冻住般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爸爸的巴掌重重甩在我脸上,***的疼痛瞬间蔓延。
“季厌,你有完没完!让你煮个早餐拖拖拉拉,还在这闹什么情绪?”
“不就是没有给你留房间吗?家里有规矩,你姐姐重要,你得让着她。从小到大都教不会?你至于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吗?”
爸爸的手劲很重,我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我妈走过来拉住我爸,语气无奈,“你打孩子做什么!”又看向我,
“季厌,你想要个房间,我们待会就让管家给你收拾出来,别在这闹了。”
“快去煮早餐,别饿着你姐姐了。”
她嘴上劝着架,眼神却分明带着责怪,嫌我惹事。
季明溪在一旁冷笑,抱着妈妈撒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讨论着今天要带她去购物。
我站在原地,脸上***作痛,嘴里铁锈味弥漫。
仿佛又回到初中那日,被当众羞辱、无人相信的耻辱时刻。
班费不见了,全班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因为只有我穿得最旧,书包也破了个洞。
班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翻我的书包,说:“季厌,你说是不是你拿的?”
我摇头,可没人相信。
老师知道季明溪就比我大一年级,先找了她来。
姐姐来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她可没有我这样一个小偷妹妹。
老师只能请家长来。爸爸妈妈来了之后,一句话不问。
爸爸不由分说地给我一巴掌,当着所有老师和同学的面,给我定了罪。
我哭着喊着说我没有偷,可他们只骂我给家里丢脸,妈妈还说我蠢,连累姐姐也被老师叫来丢人。
下一秒班长冲进教室,手里举着那叠失而复得的班费,声音发颤地向我道歉。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妈妈却立刻笑着接过话头:
“没事没事,小孩子闹着玩的,别当真。”
姐姐也跟着附和,仿佛刚才那个唾骂我的人不是她。
她们多大度啊,轻易原谅了所有人,却从不问我疼不疼、冤不冤。
没有人问过我的感受,就替我决定该原谅谁。
那些“小事化了”的轻飘话语,像盐粒撒在我流血的伤口上。
同样的巴掌,同样的偏心,甚至连我的沉默都被当作理亏。
如今这个花着我钱买的新房子再次撕开旧伤,
我才明白,我不是没有家,而是自始至终被排除在家之外。
我带上研究笔记,转身离开,再未回头。
半个月后,妈妈拍了个视频发给了我,
“季厌,新房间我们为你准备好了,还有燕窝补身子,快回来吧。”
季明溪的电话紧接着打进来,
“妹妹,开不开心,姐姐特意挑的床单,粉色的,你小时候最爱的颜色。”
“爸妈其实很疼你的。”
我冷冷打断季明溪,“你打电话来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