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碰了个女朋友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苏宁感觉自己像破麻袋一样被甩了出去。

剧痛从胳膊肘和膝盖传来，额角火辣辣地疼。"不要命了啊！"一个清冷的女声带着怒气。

苏宁趴在地上，眯着眼看见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快步走到他身边。完了，这碰瓷没成功，

反倒真被撞了。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不用看就知道是医院催缴手术费。

他借遍了所有哥们，连老家亲戚都被他借怕了，最后这个馊主意也搞砸了。

"对不住......"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疼得直抽气，"我......我需要钱，

我妈在医院......等着做手术......"那女人蹲下身，

一股冷冽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他，

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交警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女人突然伸手把他从地上架起来，

半扶半抱地塞进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别说话，先去医院。"苏宁靠在真皮座椅上，

脑子一片混乱。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被报警，

唯独没想到是这样。私立医院的检查快得惊人。苏宁被安排进单人病房，那女人——沈清澜，

站在窗边接电话，语气冷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股市行情。"根据现场情况，

你的行为属于突然冲出，我需要负的责任有限。"沈清澜挂断电话，转身看他，"不过，

你母亲的医疗费，我会负责。"苏宁的心提到嗓子眼。"多少？

"他报出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数字。沈清澜对旁边的秘书点点头，几分钟后，

苏宁那台屏幕裂成蛛网状的旧手机收到了入账短信。鼻子突然一酸，他赶紧低下头。

"为什么？"声音有点哑。沈清澜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钱是借给你的。

伤好了来给我工作，用工资慢慢还。"生活助理。苏宁在心里苦笑，这不就是变相卖身吗。

"成。"他抬起头，扯到额角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沈清澜递来名片："别让我失望。

我的耐心和善心，都有限度。"苏宁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钱到手了，老妈有救了，

可他也把自己搭进去了。第二天他就出院了，守在老妈病床边。手术很成功，

看着母亲脸色一天天好转，他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另一半却悬得更高。

他拨通名片上的电话，是林秘书接的。"明天早上九点，沈氏集团总部66楼报到。

"沈氏集团。苏宁握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那是他这种打工仔连大门都不敢进的地方。

站在沈氏集团气派的大厅里，苏宁觉得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群演。

前台小姐职业化的微笑里带着探究，让他浑身不自在。66楼的办公室大得离谱。

沈清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阳光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

"坐。"她头也不抬。苏宁局促地在沙发上坐下。

沈清澜推过来两份文件："劳动合同和借款协议。没问题就签字。"薪资高得让他心跳加速，

几乎是之前工地干活的三倍。借款协议列明了手术费的金额和扣除方式。条款清晰，

但也冷冰冰的。苏宁拿起笔，手指上的老茧蹭着光滑的笔杆，在乙方处签下名字。

这一笔下去，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的工位在外间。"沈清澜收回合同，

目光回到文件上，"出去吧。"外间的工位宽敞得不像话。

林秘书递来厚厚的文件夹和新手机："这是沈总的日程表、习惯偏好、禁忌事项。

这部手机必须24小时畅通。沈总的所有指令，优先级最高。"沈清澜的日程精确到分钟，

偏好细致到咖啡的浓度，禁忌列了三页。这哪是生活助理，简直是全能保姆。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林秘书最后补充，"沈总不喜欢多嘴和犯错的人。

"苏宁坐在电脑前，感觉像被扔进了另一个世界。而那个坐在里间的女人，

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工作比想象的更琐碎，要求却极高。

从确保沈清澜早上那杯美式咖啡温度正好，到记住她每周例会文件的摆放顺序。出一点错，

就会换来她冷淡的一瞥："重做。"苏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

强迫自己记住沈清澜的所有习惯。他不敢懈怠，那笔借款像座山压着他，

沈清澜的眼神更让他不敢大意。但偶尔，他会发现沈清澜身上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有一次他加班整理文件，累得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发现身上披着沈清澜的西装外套；有一次他感冒咳嗽，

给他一盒药；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沈清澜用他从没听过的、带着疲惫的声音对电话说："妈，

我知道了，会抽空回去......"这些瞬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又恢复平静。

苏宁不敢多想。商业酒会。苏宁穿着沈清澜准备的西装，跟在她身边。

一个满脸堆笑的男人拦住他们："沈总这位助理真精神，不如来我这边？

保证比现在有前途......"他的手要拍苏宁肩膀时，沈清澜自然地侧身挡在了前面。

"我的助理，不劳李总费心。"她语气平淡，话里却带着刺。露台上，夜风微凉。

沈清澜转过身，目光落在苏宁身上："他碰你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苏宁摇头。

"没有？"沈清澜走近一步，"你就站着任他打量？"苏宁抬头，对上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

此刻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护着我。

"沈清澜眼神微动。"我知道我配不上这个位置。"苏宁继续道，

"但是......我不想只是你的助理。"空气仿佛凝固了。沈清澜看着他眼中的认真，

抬手轻轻整理了下他歪掉的领带，动作自然得让人心惊。"知道了。"她低声说，微微前倾，

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外面凉，该回去了。"向苏宁伸出手。双手交握的瞬间，

苏宁感觉到她指尖的凉意。回程车内一片安静。到了苏宁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

沈清澜突然开口："今晚的事，别影响工作。"像被泼了盆冷水。苏宁喉结动了动："明白。

"他推门下车。第二天，沈清澜一切如常。这种"正常"让苏宁心里发闷。下班时，

沈清澜递来画廊开幕酒会邀请函："明晚，你陪我一起去。"苏宁接过邀请函，

感觉接了个烫手山芋。画廊酒会氛围高雅。沈清澜让他自己逛逛。苏宁在画作前驻足时，

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走过来，是画廊艺术顾问周维。他谈吐得体，苏宁渐渐放松。

他没注意到，展厅另一头，沈清澜的目光几次掠过他们。苏宁找到独自站在角落的沈清澜。

"那个周顾问，很健谈。"沈清澜声音听不出情绪。

"他就是给我讲讲画......""不用解释。"沈清澜打断，"你是自由的，苏宁。

"苏宁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是你的助理。但我也是苏宁。"沈清澜凝视他，过了一会儿，

唇角微扬，伸手替他拂去肩上不存在的灰尘。"酒会差不多了，走吧。"回程车里气氛微妙。

到了楼下，苏宁没有立即下车。"沈总，明天早上，咖啡还是老规矩？

"沈清澜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转过头。车内光线昏暗，她的眼睛格外明亮。"你说呢？

"她反问，声音低沉，极轻地笑了下。确认关系后的日子像做梦。

苏宁递文件时指尖会碰到沈清澜的手；沈清澜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温度。

下班后回沈清澜的公寓，苏宁下厨，沈清澜会在旁边看着。沈清澜冷漠的外壳渐渐融化，

偶尔会露出真实的笑意。但暗涌从未停止。沈清澜工作更忙，深夜书房里的低语声，

"董事会"、"项目危机"的字眼越来越频繁。苏宁不过问，沈清澜也不多说。

但沈清澜偶尔的走神，接电话时避开的举动，都让苏宁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周末早晨，

沈清澜在阳台讲电话，背影僵硬。"......就按他们说的办。......先稳住。

"她转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最近公司事多，你暂时不用跟我出去了。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这几个字像冰碴子。苏宁被无形地隔离在外。

重要的商务场合，私人聚会，都没了他的位置。沈清澜还是回家，但越来越晚，

常常心不在焉。苏宁试着关心，总被轻描淡写带过。连相处时的亲昵都带着敷衍。

苏宁开始睡不着，深夜听着身边人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皱的眉头。他在整理沈清澜的西装时，

无意摸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陌生号码，潦草字迹："沈总，尽快决定，时间不多了。周。

"他正出神，沈清澜走出书房，看到纸条脸色骤变。"谁让你动我东西的？"一把抢过纸条，

"以后我的东西，别碰。"眼神凌厉。委屈、愤怒、积压的不满瞬间爆发。"沈清澜！

"苏宁声音发颤，"你把我当什么？高兴时逗逗，有事就扔一边？你说让我留在你身边，

就是这样留的？！"沈清澜身子一僵，眼底闪过痛色，又恢复冷静。"苏宁，有些事，

你不知道更好。""那你说啊！"苏宁几乎在吼，"告诉我我能不能帮你！

别把我当傻子瞒着！我不是你的宠物！"沈清澜闭了闭眼："你帮不了我。做好分内事，

别问，别管。这就是在帮我。"她转身进了书房，关上门。苏宁瘫坐在地，眼眶发涩。

他搬回了破旧的出租屋，用沈清澜给的黑卡付了租金，带着自嘲。他提交辞职信，

拉黑所有联系方式。重新找工作，面试，被质疑，麻木应对。白天忙得团团转，

晚上被思念啃噬。关于沈氏集团的负面消息开始流传。"城东项目危机"、"资金链紧张"。

苏宁强迫自己不去关注。他鬼使神差又去了那家画廊，遇到周维。

"沈总她......最近压力很大。项目涉及一些复杂的人。有些事，身不由己。

"苏宁的心往下沉。几天后，苏宁找到新工作。下午，他接到陌生电话，

沈清澜的管家吴姨带着哭腔："沈总胃出血住院了！不肯好好休息，

我、我没办法了......"苏宁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他不记得怎么请的假，

怎么冲到医院，站在病房外却迈不开步。林秘书拉开门，看到他愣了一下，让开身。

苏宁走进去。沈清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手背打着点滴，另一只手还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

"谁让你来的？出去。"声音虚弱但不失威严。苏宁站着没动。"我不走。"沈清澜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