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天香书院!手机版

天香书院 > 其它小说 > 深渊里的月亮

深渊里的月亮

翌予 著

其它小说连载

翌予月亮是《深渊里的月亮》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翌予”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深渊里的月亮》是一本现代小主角分别是翌由网络作家“翌予”所故事情节引人入本站纯净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499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01 21:58:42。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深渊里的月亮

主角:翌予,月亮   更新:2025-10-01 23:48:11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我爹的手很暖,覆在我娘白得发光的背上时,总会留下一片红。村里人都说他爱惨了我娘,

一个疯美人,也只有他当个宝。他们没见过,深夜里我爹是怎样一边说着爱,

一边将我娘折磨得像条离水的鱼。他们更不知道,是我,给京城递了信,又亲手,

在爹的酒里加了料。他死那天,我娘,那个疯了十年的美人,突然笑了。01我叫陈禾。

我娘是个疯子,我爹是个好人。这是十里八乡所有人的共识。我爹陈大山,人如其名,

像山一样可靠。他每天都会给我娘梳头,喂饭,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月儿,

今天多吃点,看你都瘦了。”我娘秦月,则会痴痴地看着他,偶尔傻笑,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每当这时,我爹就会用他那粗糙却温暖的大手,

一点点擦去我娘嘴角的污渍,然后在我娘光洁的额头上亲一下。这一幕,

是村里所有媳妇都羡慕不来的“神仙爱情”。她们总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我指指点点,

“陈禾这丫头,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爹。”“可不是嘛,摊上那么个疯娘,

陈大山不离不弃,还当眼珠子疼,真是打了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我蹲在门槛上,

听着这些话,手里削着木头。木屑纷飞,一不小心,锋利的刀刃就划破了手指,

血珠子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我把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福气?好男人?

我看着屋里那个正给我娘擦脸的男人背影,眼神一点点冷下去。他们不懂。

他们只看见我爹白天如何“爱”我娘,却没见过,深夜里,那扇紧闭的房门后,

是怎样的人间地狱。“月儿,你今天又偷看隔壁的王二了,是不是?”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

但那只抚摸我娘脸颊的手,却猛地收紧,掐住了她的下巴。我娘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含糊不清地挣扎着,“不……没有……”“还敢撒谎?”陈大山的眼中迸发出野兽般的光,

“你这个贱人,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你那个将军老爹会来救你?十年了!他要是记得你,

早就来了!”他的另一只手,粗暴地撕开我娘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上面布满了青紫交错的旧痕。“你这身子,只有我能碰!你这辈子,下辈子,

都得是我陈大山的女人!”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我躲在门缝后,

小小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发抖。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这就是我爹,

一个白天扮演着情圣,晚上化身为恶魔的男人。我娘不是天生的疯子。

她是京城里一个大官的女儿,十年前被拐卖到这个偏僻的山村,卖给了我爹。刚来时,

她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后来,她就“疯”了。是爹每天给她灌下的那碗黑乎乎的药,

让她变得痴傻,让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他要的,不是一个妻子,

而是一个可以被他随意摆布、绝对占有的漂亮玩偶。我存在的意义,

似乎就是为了证明这个“玩偶”也能生孩子,让他陈家的香火得以延续。可他算错了。

我娘的血脉,终究是不凡的。即使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她也会在无人的角落,

一遍遍地教我识字,用树枝在地上写下那些我看不懂的符号。她会抓着我的手,在我的掌心,

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京”字。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三个月前,

我趁着去镇上赶集,把一封信交给了南来北往的商队。信里没有多余的话,

只有我娘教我写的那个地址,和一片她贴身珍藏的、绣着特殊花纹的衣角。我赌一个可能。

赌我外公,那位传说中的大将军,还没有放弃他的女儿。今天,我赌赢了。

当那队身披铠甲、气势汹汹的人马冲进村子时,整个村庄都沸腾了。为首的那个老者,

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正在发呆的我娘。“月儿!

”他翻身下马,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正在给我娘梳头的陈大山,

手里的木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脸上血色尽失,惊恐地看着来人。我娘,

那个疯了十年的女人,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从浑浊,到迷茫,再到难以置信的清亮。

那是一种积攒了十年的恨意与委屈,一朝爆发出来的光。“爹……”她颤抖着嘴唇,

吐出了十年来的第一个清晰的字眼。老将军冲过来,一把将我娘揽入怀中,老泪纵横。

陈大山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村里人全都看傻了眼,他们围在院子外,议论纷纷,

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低下头,将手里早已削好的、尖锐无比的木簪,

悄悄藏进了袖子里。夜里,陈大山被那些兵士绑在院子的柱子上。

老将军大概是顾及我娘的名声,没有当众揭穿他的罪行,只说要带他回京城审问。

我娘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绫罗绸缎,虽然依旧消瘦,但那股刻在骨子里的高贵气质,

却再也掩盖不住。她恢复了神智,却没跟我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我知道,

她在恨我。恨我这个恶魔的女儿,是她耻辱的证明。深夜,我端着一碗酒,

走到了陈大山面前。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怨毒,“你个小杂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以为你娘回了京城,你就能当你的小少爷了?她恨不得掐死你!”我没说话,

只是把酒碗递到他嘴边。他以为是断头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我看着他喉结滚动,然后,

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爹,你知道吗,娘清醒后,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死死地盯着我。我笑了,学着我娘的样子,

无声地动了动嘴唇。那两个字是——“杀了他。”陈大山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02陈大山的瞳孔在月光下急剧收缩,他想嘶吼,

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混杂着惊恐、不解,以及最终的绝望。我平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生命力一点点从那双曾经充满暴戾的眼睛里流逝。

“你……你……”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我将手里的空碗随手一扔,转身回了房,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在执行我娘的命令。

或者说,是我们母女俩共同的复仇。第二天天亮,村里炸开了锅。“死人啦!陈大山死啦!

”王二婶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我爹的尸首,不知何时被解开了绳子,

飘在了村头的小河里。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得早起去河边洗衣服的女人丢了魂。

村里人很快聚集在河边,对着尸体指指点点。“造孽啊!这肯定是那个疯女人干的!

心也太狠了!”“没错!昨天那些官兵一来,她人就清醒了,今天陈大山就死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早就说那女人不是个善茬,你看她那张脸,就是个狐狸精!

陈大山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还下得去手!”“忘恩负义的毒妇!”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站在人群外围,冷漠地听着。就在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村口缓缓驶来,停在了不远处。

车帘掀开,我娘,秦月,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半分悲伤,只有一种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她的目光扫过河里的尸体,没有丝毫停留,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老将军,

我的外公,跟在她身后,脸色阴沉。“把小姐扶上车,我们走。”他沉声下令,

显然不想在此地多留一秒。“等一下!”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拦在了马车前,“将军,

陈大山死得蹊跷,他媳妇就这么走了,不合规矩吧?

”外公身边的护卫“唰”地一声抽出了腰刀,冰冷的刀锋对准了村长。村长吓得一哆嗦,

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总得……总得给个说法!”“说法?”外公冷笑一声,

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我镇国将军府办事,需要给你一个村夫什么说法?

他陈大山,拐卖朝廷命官之女,囚禁十年,论罪当诛!没把他千刀万剐,

已经是本将军法外开恩!”这话如同一声惊雷,把所有村民都炸懵了。拐卖?囚禁?

他们面面相觑,无法将这些词和那个老实巴交、疼爱媳妇的陈大山联系在一起。

我娘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她径直走向马车,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经过我身边时,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那不是村里任何一种花香,是一种我从未闻过的味道。她没有看我,

只是从袖中滑落了一样东西,掉在了我脚边的草丛里。那动作极快,也极隐蔽,除了我,

没有人发现。然后,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我们走。”随着外公一声令下,

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村子,只留下一地尘土和目瞪口呆的村民。他们走了。我娘,

真的就这么走了。没有带上我,甚至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看,我就说吧,那女人心狠着呢!

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啧啧,这陈禾以后可怎么活啊……”“活该!

谁让她是那个毒妇的种!”村民们的议论再次响起,这一次,矛头对准了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默默地弯下腰,趁着无人注意,将草丛里的东西捡了起来,

紧紧攥在手心。那是一块温热的玉佩,上面雕刻着祥云的图案。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字。

“禾”。我的名字。回到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家,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屋子里还残留着陈大山的气味,让我一阵反胃。我走到床边,掀开枕头。枕头下,

静静地躺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这是我娘昨晚离开房间时,悄悄塞给我的。

我就是用这根针,刺入了我爹后颈的某个穴位。我娘曾经在我手心上画过无数次那个位置,

她说,这里,一击毙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那碗酒,里面的确加了料,但不是毒药。

是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全身麻痹,无法动弹的草药。这种草药,是我娘教我认的,

就在后山的山涧旁。是我,杀了我爹。是我,将他的尸体扔进了河里,

制造了他被我娘灭口的假象。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让她能毫无牵挂地离开。

一个杀了丈夫的女人,和一个弑父的女儿,她只能选择带走一个清白的。她选择了她自己。

而我,被留了下来,成了她洗清嫌疑的最好工具。我攥着手里的玉佩,

冰冷的玉石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暖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是给我的信物,

还是……补偿?我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感到一阵迷茫。娘,你走了。那我呢?我以后,该去哪里?

03陈大山下葬那天,没有哀乐,没有宾客,只有村长叫了两个后生,把他草草埋在了后山。

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怜悯。他们可怜我,一个没了爹,又被娘抛弃的野种。

他们鄙夷我,因为我身体里流着那个“毒妇”的血。王婆端着一碗稀粥站在我家门口,

一脸假惺惺的慈悲,“陈禾啊,来,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啊。

”她那双三角眼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仿佛要扒开我的皮肉,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接过碗,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王婆。

”我表现得像一个受惊过度、不知所措的孩子。这是我如今唯一的保护色。“唉,

你娘也真是狠心,”王婆一屁股坐在我家的门槛上,开始絮叨,“就算你爹有天大的不是,

那也是十年夫妻啊!还有你,亲骨肉啊,说不要就不要了。”我沉默地喝着粥,不发一言。

“你外公是镇国将军?我的天,那可是天大的官啊!你娘是金枝玉叶,怎么就……唉,

真是造化弄人。”她嘴里说着同情的话,眼里却闪烁着兴奋和嫉妒的光。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如果我娘当初嫁的是她儿子,那她现在不就是将军的亲家了?人性的丑陋,

在这座小小的村庄里,被无限放大。夜深人静,我锁好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

这是我娘的箱子。陈大山不让她碰任何过去的东西,这个箱子,是我娘刚“疯”的时候,

我偷偷藏起来的。箱子没有上锁,我轻易就打开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一本厚厚的、泛黄的册子。册子的封皮是空的,打开第一页,

是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云鬓高耸,眉眼如画,嘴角含笑,顾盼生辉。那是我娘,秦月。

是她没疯之前的样子。我用指腹轻轻抚摸着画像,仿佛能感受到她当年的风华。画像的旁边,

用娟秀的小楷写着一行字:“景元二十三年,上元佳节,遇你,心悦。”再往后翻,

册子里记录的,都是一个女子的心事。她记录了自己和一位年轻将军的相遇、相知,

记录了他们之间的诗词唱和,记录了他们月下的誓言。那个将军,不是我的外公。

册子的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少女怀春的甜蜜和喜悦。我一页一页地翻着,直到最后一页。

那一页的字迹,变得潦草而绝望。“今日方知,君心所属,非我。家父欲为我另择佳婿,

我该如何?恨!恨!恨!”册子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愣住了。这本册子,

记录了我娘的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她爱上了一个人,但那个人似乎并不爱她,或者说,

不能娶她。而我的外公,那位镇国将军,似乎并不知道女儿的这段心事,还要为她另寻婚配。

难道,我娘的失踪,并非简单的拐卖?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离家出走。

她是为了逃避家族的婚配安排,才选择离开京城,结果却在半路遭遇不测,

最终落到了陈大山手里。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对我外公,恐怕也并非只有孺慕之情。

我合上册子,心里五味杂陈。我一直以为,我娘是完美的受害者。现在看来,她的故事,

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在箱子的最底层,我摸到了一个硬物。是一个小小的瓷瓶。

我打开瓶塞,一股熟悉的、刺鼻的药味飘了出来。就是这个味道。十年里,

陈大山每天都逼我娘喝下的,就是这种药。我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粉末在指尖,

凑到鼻尖闻了闻。这味道,和我前几天在后山采的那种能让人全身麻痹的草药,有七分相似,

但又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异香。陈大山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夫,是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的?

村里根本没有大夫,他也不可能去镇上买。唯一的解释是,这药,是他自己配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陈大山年轻的时候,不叫陈大山。村里的老人依稀提过,他是个外来户,

没人知道他的底细。他来到村子后,才改了现在的名字,意为在这里落地生根,

像大山一样扎实。他很懂草药,村里谁家有人头疼脑热,他都能去山里采些草药回来,

一吃就好。所以,村里人都觉得他能干、可靠。可一个普通的农夫,

为什么会懂这些偏门的、能控制人心智的药物?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夫。

我将瓷瓶和册子重新放回箱子,推回床底。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我看着那道光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

我爹陈大山的身份,我娘秦月的过去,还有那个册子里提到的神秘将军……这一切,

都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我原以为,杀了陈大山,我娘离开,一切就都结束了。

现在我才明白,这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我必须离开这里。留在这个村子里,

我永远都只是“疯女人的野种”,永远都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更重要的是,

我必须查清楚这一切。我攥紧了脖子上挂着的,用红绳穿起来的玉佩。娘,你留给我这个,

是想告诉我,去京城找你吗?04离开的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地滋长起来。

但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一个十岁的孩子,身无分文,独自上路,

不出三天就会饿死在路边,或者被新的人贩子拐走。我需要钱,

需要一个合理的、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离开的理由。陈大山死了,这个家看似一贫如洗,

但他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积蓄。他那样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一定会把钱藏在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我开始在屋子里翻找。床底下,衣柜里,

米缸里……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我都翻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我不禁有些焦躁。

我坐在灶台前,看着那口我烧了十年火的黑锅,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陈大山最多疑,

他最不信任的,就是人。所以他不会把钱放在任何别人可能碰到的地方。

那他最信任的是什么?是这个家,这个囚禁了我娘十年的牢笼。我的目光,

缓缓扫过整个屋子。最终,落在了那张我和我娘睡了十年的木板床上。这张床,

是陈大山亲手打的。床板厚实,床腿粗壮。我走过去,趴下来,仔细检查床腿。

在最靠墙的那个床腿内侧,我摸到了一丝不正常的凸起。我心中一动,

用藏在袖子里的木簪用力一撬。“咔哒”一声轻响,

一块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木头被我撬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树洞。我将手伸进去,

摸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碎银子,

还有一沓面额不大的银票。我数了数,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两。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

这是一笔巨款。陈大山,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将钱贴身藏好,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一半。

接下来,是离开的理由。我不能偷偷溜走,那样目标太大,而且会坐实我“白眼狼”的名声。

我要走得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机会很快就来了。这天,

镇上的张屠夫来村里收猪,闲聊时说起,他远房的表哥在京城开了个大酒楼,

最近缺个洗碗打杂的学徒,问村里有没有机灵点的小子愿意去。包吃包住,

每个月还有五十文钱的工钱。这在村里人看来,是天大的好事。

好几个半大小子都围着张屠夫,让他跟家里大人说说情。我瞅准时机,挤了进去。“张大叔,

”我仰着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怯懦和渴望,“我……我能去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张屠夫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陈禾啊,

不是叔不帮你,你这……太小了点吧?再说,你一个女娃……”“我不怕吃苦!

”我立刻打断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爹娘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不下去。

张大叔,我力气很大,什么活都能干,洗碗扫地,我都会!我只要一口饭吃就行,

我不要工钱!”我一边说,一边用力挤了挤眼睛,眼泪恰到好处地流了下来。我瘦小的身躯,

配上这副凄惨的模样,足以激起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同情心。周围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唉,

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让她去也好,留在村里也是个累赘。”王婆那双三角眼转了转,

突然开口了:“老张,你就带上她吧。这丫头手脚麻利,不是我夸,我们这片,

就没比她更能干的娃。让她去京城见见世面,总比窝在这山沟沟里强。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王婆一眼。她居然会帮我说话?但我很快就明白了。她不是在帮我,

她是在赶我走。我这个“耻辱的证明”一天不离开村子,她跟别人嚼舌根的时候,

就总觉得少点什么。只有我走了,我娘和我爹的故事,才能被她们彻底地、肆无忌惮地,

编排成各种各样的版本,成为她们未来十年最精彩的谈资。有了王婆的“力荐”,

加上我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张屠夫最终还是松了口。“行吧行吧,算我发发善心。

你回去收拾收拾,后天一早就跟我走。”“谢谢张大叔!谢谢王婆!”我立刻破涕为笑,

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事情,就这么成了。走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

我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只有两件换洗的旧衣服,和那个装着我娘过往的木箱。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家。这里有我最痛苦的回忆,也有我最深刻的仇恨。

现在,我终于要离开它了。我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大步走出了院门。村口,

张屠夫的牛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我爬上牛车,在堆满货物的角落里缩成一团。牛车缓缓启动,

在晨光中驶离了村庄。我没有回头。我知道,王婆她们一定正躲在门缝后,

看着我这个“扫把星”终于滚蛋了,心里乐开了花。车轮滚滚,前路漫漫。京城。娘,

我来了。我来找你了。也来,寻找所有被掩埋的真相。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

那里藏着我削好的木簪。这个小动作,总能让我感到安心。05通往京城的路,

比我想象的要长得多。我和张屠夫的牛车走了十天,才到了一个叫“望京镇”的地方。他说,

这里离京城,就只有一天的路程了。这十天,我几乎没怎么说话。张屠夫是个粗人,

但心不坏。看我沉默寡言,只当我是离了家害怕,时常会把干粮多分我一些。“丫头,别怕,

到了京城,你就跟着我表哥好好干。那地方,遍地是黄金,只要肯吃苦,总能混出头的。

”我点点头,把脸埋在膝盖里。我不是怕,我是不想惹麻烦。我的年纪和性别,

都是一个巨大的破绽。一个独自出远门的女娃,太容易引人注目。

所以我总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尽量降低存在感。在望京镇住下的时候,

张屠夫带着我去镇上唯一的酒馆,奢侈地要了一壶酒,两斤熟牛肉。“来,丫头,吃!

这可是好东西!”他撕下一大块牛肉递给我。我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酒馆里人声鼎沸,

南来北往的客商,江湖卖艺的汉子,都在这里歇脚。各种消息,也在这里汇集。我竖着耳朵,

听着邻桌的谈话。“听说了吗?镇国将军府,最近可是双喜临门啊!

”一个穿着绸衫的胖商人,压低了声音说。“哦?什么喜事?”“第一喜,

将军失散了十年的女儿,找回来了!据说当年是被歹人拐走,流落乡野,吃了不少苦头。

将军心疼得不得了,把那歹人一家都给……”胖商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心里一紧,

手里的牛肉差点掉在地上。陈大山一家?也包括我吗?“那第二喜呢?”“第二喜,

就是将军府要和威远侯府结亲了!将军的女儿,要嫁给威远侯的世子爷!”“威远侯世子?

那不是……传闻中体弱多病,快不行的那位吗?”“嘘!小声点!这门亲事,是皇上亲赐的。

据说是为了‘冲喜’。你想啊,将军的女儿,在外面漂泊十年,名节有亏啊……能嫁进侯府,

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也对,也对。就是可惜了将军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了。”后面的话,

我再也听不进去了。我娘……要嫁人了?嫁给一个快要病死的侯府世子?冲喜?

这是什么狗屁的理由!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直冲头顶。我外公,那位镇国将军,

他把我娘从一个火坑里拉出来,转手就推向了另一个火坑?就因为所谓的“名节有亏”?

十年非人的折磨,换来的不是怜惜和补偿,而是被当成一件物品,用来维系家族的颜面?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标签选书

津ICP备2023000462号-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