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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暴雨夜,血刃归

发表时间: 2025-09-29
暴雨砸在荒镇的屋檐上,像天在倒血。

沈昭蹲在破庙的屋脊上,黑衣贴着身子,雨水顺着刀尖往下淌。

她没动,眼睛盯着庙门。

三个人影正从雨幕里逼近,脚步轻,刀藏袖中——裴元衡的狗,追了她八百里,还是不肯撒嘴。

她不是什么侯府千金了。

十年前那场火一起,她就死了。

活下来的,是阿烬,一个靠恨撑着没倒的影子。

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最前那人刚抬脚跨过门槛,沈昭动了。

她从屋脊跃下,刀没出鞘,只用刀柄撞向对方后颈。

那人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她顺势抽刀,刀刃贴着第二人手腕划过,血喷出来的一瞬,她己经拧身,将早藏在袖中的妖族断尾塞进那人衣领。

第三人反应最快,匕首横挡,铛的一声火花西溅。

沈昭不硬拼,借力旋身,刀背砸中对方太阳穴。

那人晃了两下,倒了。

她站在雨里,喘了半口气。

左肩那道旧伤又在抽痛,十年前被裴家死士刺穿的地方,现在还连着筋。

她没管,蹲下身,从第二人伤口抹了点药粉。

那药遇血即燃,皮肤迅速焦黑,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妖族毒伤的标志。

做完这些,她跃回屋脊,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她没走远。

在破庙后檐下找了个干处,坐下,从怀里摸出半块玉符。

玉上有裂,像被人硬掰开的。

她把玉符按在心口,闭眼。

火光冲天。

庭院里全是尸体。

母亲满身是血,把她推进枯井。

“活下去。”

井口合拢前,母亲最后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她记了十年——不是怕,是求她活。

玉符刚离心口,她就觉着胸口一烫。

不是伤,是里头那团火醒了。

烬心火,她自己都搞不清是怎么来的。

只知道每次她杀人,这火烧得就越旺,烧的是别人的执念,化成一粒“烬种”,藏在她心脉里。

她能用这烬种搅乱别人心神,甚至挖出秘密。

但用多了,她体内的妖血就躁动,得靠真劲压着,不然哪天她就不是人了。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脑子清醒了。

真劲运转一圈,胸口那股热气才慢慢退下去。

“我回来了。”

她低声说,把玉符收进怀里。

远处传来马蹄声。

驿站的巡卫要来了。

她不能久留。

她起身,顺着屋檐跳下,贴着墙根往镇外摸。

驿站后院有辆送葬的马车,明天寅时出发,去临安。

车上抬的是个老吏的尸首,随行八名仆役。

她算过,缺一个,正好补上。

后院马厩没人。

她翻进去,找到那个最老的仆役,一掌切在颈侧,人软了。

她迅速扒下对方衣服换上,灰褐斗篷罩头,腰牌别好。

脸不好改,但老仆低头驼背,呼吸慢,她能学。

她蹲在墙角,压着呼吸,等心跳和那老头一样慢。

做完,她拖着脚步往车队走。

马车旁站着两个守卫,查腰牌。

她低头,慢吞吞递上。

守卫扫了一眼,挥手放行。

她走到队伍末尾,站定。

雨小了,风还在刮。

她听见自己袖子里的刀贴着皮肤,凉的。

天边有点灰白。

马车动了。

车轮碾过泥水,嘎吱作响。

她坐在角落,闭眼。

烬心火在血脉里轻轻跳,像灰堆里没灭的火星,随时能烧起来。

她不是来认亲的。

不是来翻案的。

她是来杀人的。

裴元衡,你还活着。

很好。

车出镇门时,她掀了下帘子,回头看了一眼。

破庙在雨雾里只剩个影子。

十年前,她从那里被拖出来,浑身是泥,像死狗。

现在,她回来了,刀在袖里,火在心里。

临安城,等着。

她放下帘子,靠在车厢上。

手指无意识摸了下左耳垂的疤。

那是母亲用簪子划的,当年怕她认错人。

现在这道疤还在,人没了。

她没流泪。

眼泪十年前就流干了。

外面天快亮了。

她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那夜的火。

突然,车外传来一声咳嗽。

是前面赶车的老车夫。

她睁眼,没动。

这人不对。

车夫年纪大,但嗓音清亮,这人却沙哑,像喉咙被烫过。

她慢慢把手搭在刀柄上。

那人没回头,只低声说:“阿烬。”

她指尖一紧。

这声音……她认得。

车夫又咳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你娘的丝绦,还在头上。”

她一愣,抬手摸了下发间那缕暗红丝绦。

母亲留的,十年没摘。

“你是谁?”

她问,声音几乎听不见。

车夫没答,只抬起右手,轻轻拍了两下车辕。

两下轻,一下重——是侯府旧时传讯的暗号。

她心口一震。

这人……是阿哑?

她没见过他真面目。

只知道他是半妖,救了她,十年来断断续续接应她,从不露脸。

传话靠符,见面靠暗号。

他不会说话,喉头有伤,据说当年是妖族战俘,被父亲所救,从此死忠。

可他怎么会在这?

她没动声色,只把手从刀上移开,轻轻叩了三下车板——回应暗号。

车夫没再说话,赶着车往前走。

她靠回去,闭眼。

烬心火又动了下,这次不是因为恨,是因为……一丝暖。

这世上,还有人记得她是谁。

她压下情绪,真劲一圈圈运转,把那点躁动压下去。

妖血不能乱,路还长。

临安城门在望。

青灰色的墙,斑驳的旗。

城门口贴着通缉令,画着她的脸,写着“镇北余孽,格杀勿论”。

马车缓缓进城。

她低头,斗篷遮脸。

袖中刀未出鞘,心火未燃。

但现在,它醒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了。

她是带着火回来的。

那火,能烧尽谎言,也能烧了她自己。

可她不在乎。

只要能烧到裴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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