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祭礼林薇儿的葬礼,排场大得吓人,前来吊唁的政商名流络绎不绝,
空气中弥漫着虚伪的悲戚。可惜念悼词的那位,声情并茂,调子却假得掉渣。我,
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裙,像一抹融不进背景的浓墨,站在人群最后头的阴影里。
雨点不疾不徐地砸在光洁的墓碑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我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冰凉刺骨的碎瓷片,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钉子,
死死钉在顾语琛身上。他呢?杵在那个新挖的、散发着泥土腥气的深坑边上,微微低着头,
肩膀配合着司仪的语调一抽一抽,装得跟死了心头肉似的。呸。我看得可仔细了,
他嘴角那根筋松驰着,眼神空洞,巴不得那具昂贵的棺材早点钉死、埋了,好让他彻底安心。
"家属请告别。" 司仪拖长了语调,带着职业化的悲伤。顾语琛这戏精,立马入戏,
往前蹭了两步,弯下腰,特深情地抓起一把湿乎乎的泥巴,作势要往那锃亮的棺木上撒。
机会来了。我脚底下那双尖得能戳死人的高跟鞋,看似不稳地踩上烂泥坑松软的边缘,
身子故意猛地一歪。"哎呀!""小心!"旁边有人惊呼。顾语琛下意识地回头。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我那只戴着藏有高强度微型麻醉针戒指的手,
一把就薅住了他考究的黑西装前襟!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看着像是惊慌失措要抓救命稻草,手上一发力,戒指内侧精巧的机关被触发,
一枚几乎看不见的细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他腰侧的肌肤!"呃!
"顾语琛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眼神瞬间涣散,一股强烈的麻痹感迅速蔓延,
身体发软,重心不受控制地朝后栽去。"扑通!
"他直挺挺地栽进了那个又深又湿、积着泥水的墓穴里!"啊!""有人掉下去了!
""快救人啊!"人群瞬间炸了锅,尖叫、推搡、混乱的脚步声响成一片。
几个反应快的保镖模样的人急吼吼地想往前冲。我心里稳得很。那麻醉针剂量经过精密计算,
足以让他四肢无力、意识模糊,无法有效呼救或攀爬,但又不会立刻让他完全昏迷,
正好能让他体会这濒死的恐惧。我顺手抄起旁边挨着花圈放着的铁锹,掂了掂,分量正好。
嘴里却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救命啊!顾先生滑下去了!
快来人啊!这坑太深太滑了!"我边喊,边用铁锹慌乱地往坑里杵,看着像是要伸过去拉他,
实际上锹头"不小心"一次次撞在他想努力攀爬的手臂和肩膀上,
混着雨水的冰冷烂泥就结结实实地呼在了他脸上、头上。"你干什么?""拦住她!
"有人反应过来,吼了一声。但坑边的泥又湿又滑又陡,
保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稳妥的下脚处。人群被这突发状况和我的尖叫声搞得更加混乱,
反而阻碍了救援。坑底下,顾语琛浑身瘫软,只能发出含糊的、带着泥水泡泡的呜咽,
他努力想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白薇!你…你…"他嗓子都劈了,
又惊又怒,却使不上半点力气。"顾先生别怕!我拉你!"我嘴里喊着,
手上铁锹再次"努力"地去"够"他。"啪嗒!
"第二坨冰冷的、沉重的烂泥巴又狠又准地拍在他刚刚抬起的脑袋上!泥点子溅了我一身,
裙摆污浊不堪,唯有鞋尖那一点猩红,在灰暗的雨幕中艳得更加刺眼。
坑上面的人看不清我具体的动作,只看到我在"奋力救人",烂泥巴不断飞溅。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如何下坑捞人上,我俯低身子,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刺骨的声音,清晰地开口:"为什么?啊?顾语琛,
环海公路那悬崖底下,海水灌进肺里,呛得人想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的滋味,你对我,
可真是'好'到家了。"我举起手里那块一直握着的碎瓷片,
对着他那双因恐惧和药力而迷离涣散的眼珠子晃了晃。"这玩意儿,眼熟吧?
你亲手挑的定情信物,最后呢?是你亲手,把它捅进了我的心口里,再把我连人带车,
推下悬崖!你的好,我可真是一点都消受不起!"顾语琛努力瞪大眼睛,瞳孔紧缩,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声响,恐惧和绝望彻底淹没了他。
我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塑封好的纸片,利落地塞进他西装内侧的口袋。
"瞪大你的狗眼,以后去地底下看清楚!"那张纸被塑封得很好,即使沾了泥水,
也能清晰看到上面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大字,以及底下并排贴着的、我和他顾语琛的照片!
配偶栏里,白纸黑字:苏晚,顾语琛!"我们!才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
就在你跑去跪舔林薇儿,拿着我父亲的研究成果和我的医疗项目核心方案当投名状,
去巴结林薇儿亲爹的前一个星期!"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淬了毒的恨意,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他逐渐模糊的意识里。"从头到尾,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是她林薇儿!你顾语琛,为了林氏医疗集团的权势,为了把我这个绊脚石彻底铲除,
好让你干干净净地去攀高枝!就对我下了杀手!让我消失!顾语琛,你的心,好狠!
你的手段,好毒!"坑底一片死寂,只有他无力的、最后的挣扎和雨水滴落的噗噗声。此时,
保镖终于快要接近坑底,有人伸出了手。我眼中寒光一闪,知道时间不多了。看准角度,
我用铁锹猛地一撬坑边一块原本就松动的、用于固定草皮的石头,石头滚落,带着泥土,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顾语琛的头上!他身体一僵,最后一点动静也消失了。同时,
我脚下故意在湿滑的泥边一滑,发出一声惊呼,也向坑边倒去,
制造出因救援心切而不慎失足、救援失败的假象。"快!快拉上来!""没呼吸了!
""顾先生!"混乱中,有人探了顾语琛的鼻息,惊骇地叫道。"杀人了!
" 终于有人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声音穿透雨幕。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尖锐地刺破了墓园这沉沉的雨雾与死寂。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我被"好心人"扶起,
站在泥泞之中,高跟鞋深深地陷在泥里,鞋尖那抹猩红,
像从地狱裂缝中挣扎开出的、饱饮鲜血的花。人群惊恐地看着坑底,又看看我,眼神复杂,
充满了恐惧、猜疑和未散的震惊。02 回响"啊!
"我猛地从一张吱呀作响的破铁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肺里仿佛还残留着海水呛入的剧痛和窒息感,冰冷咸腥的滋味似乎还在喉头。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廉价的棉布睡衣,黏腻腻地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我没死?不,
不对!
那种被海水淹没、被瓷器碎片刺穿胸口、被最信任最深爱的人亲手推下悬崖的绝望和痛苦,
太过真实!真实得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确认那是确凿发生过的记忆!我颤抖着抬起手,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墙角那面布满裂纹、边缘锈蚀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惊惶的脸。这是我得知林薇儿怀孕后,坚决要和顾语琛离婚,
顾语琛为了他该死的占有欲,骗我说要和我去我们恋爱期间常去的海边餐厅重温往日,
然后回程途中将我推下悬崖死于海水里后重生的我。所以,我重生了?
那本该缅怀从前幸福的海边,却成了他阴谋的结尾!心脏被滔天的恨意烧得滚烫!
几乎要冲破胸腔!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深深的血痕。顾语琛!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和我共度一生,转身就能为了攀附权贵、亲手把我推下地狱的畜生!
还有林薇儿!那个看似被蒙在鼓里、实则用她的愚蠢、傲慢和显赫家世,
成了压死我最后一根稻草的帮凶!他们都得死!一个都别想逃!前世临死前,
顾语琛那疯狂的眼神和那句嘶哑的"像!太像了!你像她!你是我的!苏晚!永远都是我的!
死了也是我的!",像一道撕裂黑暗苍穹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底最扭曲、最肮脏的角落。
我终于明白了。那位在他医学院时期来做讲座的林夫人,优雅、知性、高不可攀,
如同云端明月,是他贫瘠青春里最狂热也最羞耻的幻想对象。
这份无法宣之于口、更无法触及的爱慕,在他心底发酵、变质,最终异化成了可怕的执念。
他迷恋的根本不是单纯的"优雅忧郁"类型,
而是那份能勾起他对林夫人疯狂臆想的"相似性"!林薇儿能嫁给他,
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她那张和她母亲年轻时酷似的脸!
那是他触摸"白月光"的、合法的、光鲜的替代品。而我苏晚?仔细回想,我的眉眼气质,
竟也鬼使神差地与那位早逝的林夫人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处!难怪他会"爱"上我!
会对我这个"替身"展现出那般偏执的占有欲!原来从一开始,
就可能只是个更听话、更容易掌控、更能满足他那病态占有欲的、"物美价廉"的"赝品"!
哈!真是天大的讽刺!好,很好。顾语琛,你喜欢白月光?你喜欢病态的占有?
你喜欢把女人当成你扭曲欲望的投射物?那我就做你最完美的"赝品"!
做一把披着你最渴望的白月光外衣、淬了剧毒的刀!我要把自己,精心打磨、锻造,
然后狠狠地、精准地捅进你最致命的地方!让你在最志得意满的时刻,身败名裂,永堕地狱!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着了魔,又像是找到了唯一生存意义的机器。
我悄悄潜回我原来住的房子,常用的工资卡已经被顾语琛拿走不知所踪,
我在衣柜的夹层取走了一张已经多年未用的银行卡,里面的钱所剩无几,但没关系,
也已经足够我的复仇经费了。廉价出租屋的角落里,
速堆满了从旧书店、废品站淘来的、关于古典礼仪、艺术鉴赏、西方音乐史的破旧书籍杂志。
一面从垃圾堆旁捡来的、边缘已经碎裂的全身镜,成了我唯一的观众和严师。
站姿、坐姿、走路的步态,一点点地抠,一点点地改。要像风中的细柳,带着易折的脆弱感,
又要像古画里的仕女,透着一股子沉静的、拒人千里的疏离。我省下每一分能省的钱,
买最便宜的二手钢琴教程和一个勉强能出声的电子琴。
指尖在冰冷的塑料琴键上反复敲打、磨破、结痂、再磨破,
直到能磕磕绊绊地弹出几首带着明显模仿痕迹的、忧伤的古典小调。不是为了精通,
只为在需要时,指尖能流淌出他想要的那份"气质",能贴合他心中那个虚幻的影子。
最重要的,是神态,是那种浸入骨髓的忧郁和神秘。
我翻遍网络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林夫人年轻时的影像资料、采访片段,捕捉她垂眸时的忧郁,
嘴角那抹若有似无、仿佛看透世情的微笑,还有她习惯性的、在思考或聆听时,
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或杯壁上,那独特的、带着某种韵律的轻叩。
我把那块在死亡时刻刺入胸口的骨瓷碎片,仔细地清洗干净,用一根红绳穿了,贴身戴着。
那冰凉的、尖锐的触感时刻提醒着我刻骨的仇恨,也让我在模仿林夫人把玩茶杯的动作时,
指尖的细微颤抖和停顿,都带上了一种真实的、仿佛沉浸于某种痛苦回忆无法自拔的破碎感。
镜子里的"苏晚"一点点消失,眼神变得空洞,又在那空洞深处,点燃了幽冷的火焰。
取而代之的,
气质沉静忧郁、眼神带着疏离与难以言说的神秘、穿着洗得发白却依旧剪裁得体的棉布长裙,
指尖总是不经意划过胸前那碎瓷片的年轻女子。时机到了。我知道,
城西那家以收藏林夫人遗作而闻名的私人画廊,这个月正在举办一场小型纪念展。而顾语琛,
每个月都会挑一个下午,独自一人前来,对着林夫人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未竟》,
一站就是很久。我穿着那条精心准备的、带着旧时代气息的月白色长裙,料子普通,
但剪裁模仿了旧式样。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苍白得有些不自然的颊边。
指尖习惯性地、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衣襟,眼神放空,
带着一种游离于世外的、淡淡的忧伤,静静地站在那幅名为《未竟》的肖像画前,
仿佛与画中未完成的面容产生了某种共鸣。画廊里很安静,
只有轻柔得近乎哀婉的古典音乐在流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
带着一丝刻意放轻的、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的节奏。来了。我甚至不用回头,
就能感受到那道瞬间变得灼热、震惊、甚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狂喜的目光,
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背影上。那目光,像是猎手发现了寻觅已久的、独一无二的猎物。
我维持着姿势,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身后那几乎要实质化的窥视毫无所觉。
只是指尖微微蜷缩,泄露一丝恰到好处的、"被惊扰"的"紧张"和"脆弱"。
空气凝固了几秒。然后,那个我恨入骨髓的、故作温雅的声音,
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了内心激荡的颤抖,在我身后响起:"小姐,抱歉打扰。
您也喜欢林夫人的这幅《未竟》?"我没有立刻回头,只是肩膀微不可查地轻轻瑟缩了一下,
像林间受惊的小鹿。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我侧过脸,抬起眼睫,
眼神里混杂着被打扰的茫然、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惶,
以及我模仿了千百次的、林夫人旧照里那种特有的、带着宿命感的忧郁。目光,
就这样毫无防备地,
撞进了顾语琛那双瞬间亮得惊人、写满了惊艳与某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的眼睛里。
他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从画中走出的幻影。
他下意识地低喃:"像…太像了…",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深藏心底的名字,却又猛地刹住,
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复杂,充满了探究与势在必得。他迅速调整表情,
露出一个练习过千百遍的、无懈可击的温柔微笑,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惊艳:"对不起,
吓到你了。这幅画很少有人能看得这么专注。我叫顾语琛,是这家画廊的…常客。
不知是否有幸,知道小姐的芳名?"我看着他那张虚伪深情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恨意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五脏六腑。但镜子里练习过千百次的表情纹丝不动,
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垂下眼帘,避开了他过于炽热的视线,声音低柔得像一阵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姓白…白薇。"03 诅咒"白薇"这个名字,
如同一个被精心设定的程序,瞬间嵌入了顾语琛生活的核心,
成了他心尖上最新、也最合乎心意的"藏品"。
他把我安置在一处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公寓,像收藏一件易碎而珍贵的古董,
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满足我一切物质需求,试图将我完全与外界隔绝,只为他一人所有。
我完美地扮演着忧郁、脆弱、不谙世事又对他充满依赖的"白薇",
在他精心构筑的虚伪温柔世界里,一点点埋下裂痕的种子。一次,
他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回来,领带歪斜,
身上沾染着林薇儿常用的、那种甜腻而富有攻击性的香水味。"语琛?"我迎上去,
指尖习惯性地抚过胸前,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细细的眉微蹙着。"你看起来很疲惫。
薇儿姐她……又让你为难了么?"我适时地停住,垂眸,
模仿着林夫人旧照里那种欲言又止、我见犹怜的忧郁。顾语琛果然皱眉,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与厌烦:"别提她!骄纵任性,一点小事就闹得天翻地覆!
半点不如…"他猛地收住,似乎意识到失言,没将"不如她母亲"或者说"不如你"说出口,
只是烦躁地将昂贵的外套扔在沙发上。我轻轻靠近,像一株需要依附乔木才能存活的菟丝花,
声音低柔婉转:"别生气,薇儿姐或许只是,太在意你,才失了分寸。只是…"我微微蹙眉,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流露出真实的忐忑。"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冷冷的,带着刺,
让我想起…想起林夫人旧照里,
偶尔流露出的那种…审视与疏离…好像我偷走了什么不该碰的、属于她的东西…""什么?
"顾语琛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带着一丝被触碰到隐秘心事的警觉,
"你说薇儿像她母亲那样看你?"我瑟缩了一下,仿佛被他的反应吓到,
眼神慌乱地躲闪:"不…不是的,可能是我太敏感,感觉错了…语琛,你别多想,
千万别因为我和薇儿姐生出嫌隙…"我慌乱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
将一个因无意中提及"林夫人"、生怕引发不测而惶恐不安的替身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顾语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忌惮和更深的不耐烦。林夫人,
是他心里一根隐秘的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白月光,
也是林薇儿最大的倚仗和无法摆脱的心结。任何将林薇儿与她母亲负面特质联系的暗示,
都会轻易点燃他的不满。他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没事了。薇薇,别怕。有我在,
没人能伤害你。"他伸手想揽住我,给予安慰。我却"不经意"地退后半步,
指尖依旧紧张地揪着胸前的衣料,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他伸出的手落空,
眼底的占有欲和因林薇儿而起的烦躁,交织成更深的阴霾。时机,快要成熟了。
一份精心伪造的孕检单,躺在我随身携带的包里。我花了很大功夫,
不仅模仿了医院的印章格式,更在单据背面不起眼的空白处,
我苦练已久的、模仿自林夫人年轻时笔记的、那种特有的、带着一丝飘忽和不确定感的笔迹,
写下了几个模糊的字:"血脉延续,福兮?祸兮?"我知道,这行字,会比孕检结果本身,
更能击中顾语琛那颗扭曲的心。一个暴雨如注的夜晚。
顾语琛驱车带我来到郊区一座安静得近乎阴森的私人小教堂。这是他秘密祭奠林夫人的地方,
不为人知。烛光在风中摇曳,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鬼魅般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头、灰尘和凝固香烛的混合气味,气氛压抑而沉重。"薇薇,
"他对着祭台上那张林夫人年轻时的、面容有些模糊的小像,
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缅怀和偏执的温柔。"只有在这里,在她面前,
我才能找到一丝真正的宁静。你…很像她,你知道吗?不是容貌,是这种…神韵。"他的手,
带着滚烫的温度,抚上我的脸颊。我内心冷笑,面上却流露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悲伤,
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石质祭台,模仿着林夫人可能有的、对命运无常的哀恸。时机到了。
我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手紧紧捂住小腹,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痛苦的抽气,
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薇薇!你怎么了?"顾语琛立刻扶住我,语气紧张,
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不适,
从包里"艰难"地、颤抖着摸出那份孕检单,递到他眼前,泪眼婆娑,
声音破碎不堪:"语琛,对不起…我,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刻意让那张纸,
以及背面那行若隐若现的字迹,在跳跃的烛光下,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可是我…我好害怕…这种感觉,好奇怪,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时时刻刻盯着,
如芒在背…像…像林夫人…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我,
看着这个孩子…"我将一个骤然怀孕、又因身份敏感而充满恐惧的柔弱女子形象,
演绎得入木三分。顾语琛一把抓过孕检单。看到阳性结果时,他瞳孔剧烈收缩!
狂喜瞬间涌上眼底——这是"白月光"替身的孩子!是证明他占有欲的、活生生的"珍宝"!
是与他心中圣洁偶像更紧密的连接!但随即,他看到了背面那行字!"血脉延续,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