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我被婆婆捧在天上。她说我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是他们陈家祖坟冒了青烟才娶进门的好媳妇。直到她尿毒症晚期，需要换肾。
老公、小叔子、小姑子，没一个愿意配型。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们的妈。我心软了。
我捐了一颗肾给她。手术后，我躺在病床上，听到婆婆在门外和小姑子打电话，
声音里满是炫耀和得意。“哭什么哭？你哥那身子骨能动刀子吗？
还是许诺那个傻子的肾好用，又干净又健康！反正她也生不出孩子，废物利用罢了！
”“她就是个绝户鸡，能用肾换我们陈家的恩情，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浑身的血液，
瞬间凝固。原来，我不是仙女。我只是一个……好用的“废物”。1.“小诺啊，再喝一碗，
这乌鸡汤妈炖了五个小时呢，最补身子了。”婆婆张桂芬笑眯眯地把汤碗推到我面前，
脸上的褶子都透着一股慈爱。我看着碗里那层油腻腻的鸡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妈，
我真喝不下了。”“哎呀，怎么喝不下呢？你身子虚，不多补补怎么行？”张桂芬一脸心疼，
亲自舀起一勺汤递到我嘴边，“来，听话，再喝一口。”坐在一旁沙发上打游戏的老公陈浩，
头也不抬地说了句：“许诺，妈一番好意，你就喝了吧。
”小叔子陈宇也跟着帮腔：“是啊嫂子，我妈为了你这身体，天天换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
你可别不识好歹。”一家人，其乐融融。如果不是半年前我刚给她换了一颗肾，
我可能真的会感动到落泪。可现在，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关切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我推开汤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妈，我不是不喝。是医生说了，我刚做完手术，
饮食要清淡，不能太油腻。”张桂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放下汤碗，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悦。“医生懂什么？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就是吃啥补啥！
你现在少了一颗腰子，不多吃点好的，以后怎么给我们陈家生孙子？”又来了。
自从我出院后，“生孙子”这三个字，就成了她每天挂在嘴边的紧箍咒。手术前，
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孩子不重要，我的身体才最重要。他们说，只要我肯捐肾，
我就是他们陈家一辈子的恩人。可现在，恩人成了必须下蛋的母鸡。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烦躁。“妈，医生也说了，我这种情况，最好三年内都不要怀孕，
对身体负担太大。”这话一出，客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陈浩的游戏也不打了，
猛地抬头看我，眉头紧锁。“三年？许诺，你开什么玩笑？我都三十了，你还想让我等三年？
”张桂芬更是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什么？三年不能生？
那不是成了个废人了吗！”她指着我的鼻子，之前那副慈母的嘴脸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刻薄和鄙夷。“许诺我告诉你！我们陈家娶你回来，是让你传宗接代的！
不是让你当个药罐子养着的！”“你捐肾救我，那是你的孝心，是你应该做的！
可你不能拿这个当借口，耽误我们陈家抱孙子！”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我应该做的？我的孝心？当初躺在病床上，
哭着喊着求我“闺女，救救妈”的人，难道不是她吗？“妈，这不是借口，是医嘱。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不管什么医嘱！”张桂芬撒起泼来，“我只知道，
我儿子不能断后！你要是生不了，就赶紧跟陈浩离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妈！
”陈浩皱着眉，象征性地劝了一句。张桂芬立刻把矛头对准了他。“你闭嘴！
都是你这个不孝子！当初要不是你没用，非要求着许诺，我用得着现在看她脸色吗？
”她一边骂，一边开始抹眼泪。“我真是命苦啊……养了你们几个白眼狼，
没一个靠得住的……到头来，
还要被一个外人拿捏……”我冷眼看着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心中毫无波澜。这套把戏，
过去五年，我见了无数次。每一次，我都会心软，会退让。但这一次，不会了。“妈，
您要是觉得，我是在拿捏您。”我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不如，
您把肾……还给我？”一句话，让张桂芬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浩更是“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许诺！你疯了？！”2.“你说什么？”陈浩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我平静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我说，
既然你们觉得我捐肾是应该的，捐完了还要被嫌弃，那不如把肾还给我。这样，
我们两不相欠。”“你……”陈浩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反了！
真是反了天了！”张桂芬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没天理了啊！我拿她当亲闺女，她竟然想要我的命啊！”“陈浩！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这就是个白眼狼！蛇蝎心肠的毒妇啊！”她一边哭嚎，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小叔子陈宇也站出来指责我。“嫂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妈的命就是你救的，你怎么能……”“我救的？”我冷笑一声，打断他。“陈宇，我问你，
配型的时候，你在哪？”陈宇的脸，瞬间一白。我又看向陈浩。“你呢？你作为儿子，
又在哪？”陈浩的眼神，开始闪躲。“还有小姑子陈雪，她人呢？她不是最孝顺的女儿吗？
怎么妈病危的时候，连个面都不露？”我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们。“你们一个个，
嘴上说着孝顺，真要动刀子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现在，我一个外人，替你们尽了孝，
捐了肾，毁了身体。到头来，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就因为我暂时不能生孩子，
我就成了你们口中的废人？成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毒妇？”“陈家的人，都是这么当面一套，
背后一套的吗？”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他们脸上。整个客厅，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张桂芬的假哭声，还在继续。“够了！”陈浩恼羞成怒，一声暴喝。
“许诺，你闹够了没有！妈还在生病，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让？”我看着他，笑了，
“陈浩，我让了五年了。”“你堵伯，输了三十万，是我用我爸妈给我的嫁妆钱，给你还的。
那时候，你说，以后一定对我好。”“你弟结婚，没钱买房，
是我把婚前我爸妈给我买的公寓卖了，给他付的首付。那时候，你说，这辈子都不会负我。
”“你妈生病，你们兄妹三个没一个肯站出来，是我躺在手术台上，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那时候，你说，我是你们陈家最大的恩人。”我指着自己的腹部，那道十几厘米长的疤痕，
仿佛还在隐隐作痛。“现在，我的恩情，就只值一碗油腻的鸡汤，
和一个‘必须生孩子’的命令吗？”“陈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陈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张桂芬见状，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冲过来就要撕我的嘴。“你个小***！你还敢翻旧账！我儿子娶了你，是你的福气！
花你点钱怎么了？让你捐个肾怎么了？我们陈家没让你净身出户，就算对得起你了！
”我侧身躲开，任由她扑了个空。“好啊。”我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老女人，
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散殆尽。“既然你们觉得我占了天大的便宜。”“那这个便宜，
我不占了。”我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写下了三个大字。
离婚协议。“陈浩，签字吧。”我把协议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从此以后，我们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陈浩看着那份协议，整个人都懵了。他大概从没想过，那个对他言听计从，
爱他如命的许诺，有一天，会主动提出离婚。张桂芬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
“离婚？你想得美！”“我告诉你许诺，这婚，我不同意！你想走可以，
先把我们陈家花在你身上的钱，还有那颗肾，都还回来！”3.“还？
”我看着张桂芬那张贪婪又***的脸，气笑了。“好啊，妈。钱，
我可以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至于肾……”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她那因为心虚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您是打算，再上一次手术台，
亲自取出来还给我吗？”“你！”张桂芬被我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陈浩回过神来，一把抢过离婚协议，撕得粉碎。“许诺！
你闹够了没有！”他红着眼睛，低声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不就是生孩子吗！
医生说三年，我们就等三年！你至于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吗！”他以为，我是在用离婚，
逼他妥协。可惜，他不懂。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陈浩，这不是闹。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我是认真的。”“这个家，就像一个巨大的泥潭。
我陷在里面五年，赔上了我所有的青春，金钱，甚至健康。”“现在，我不想再陷下去了。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震惊和愤怒，转身回了房间，
锁上了门。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五年未曾联系过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对面传来一个清朗又带着一丝警惕的男声。是林舟。我的大学学长，
也是江城最负盛名的离婚律师。当年，他追了我整整三年。我结婚的时候，他喝得酩酊大醉，
抓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不等他。后来，他出国深造，我们便断了联系。听到他的声音，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积攒了五年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
“学长……”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我，许诺。”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林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许诺？”“你还好吗？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我瞬间泪崩。是啊，这五年，我过得好吗？我像个陀螺一样，
围着陈家的人团团转，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我甚至都快忘了，曾经的许诺，
也是一个骄傲的，闪闪发光的女孩。“学长，我……我想离婚。”我擦干眼泪，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我的诉求。林舟没有问我为什么，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只是用一种沉稳的，让人心安的语气说。“好。”“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把你的情况，详细跟我说一遍。剩下的，交给我。”挂了电话，
我感觉心里那块压了五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一角。门外，传来陈浩和张桂芬的叫骂声。
“许诺！你个白眼狼！你给我滚出来！”“你以为你躲在里面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
只要我不同意，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们陈家！”我充耳不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五年来，我几乎没有为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和首饰。所有的钱，
都填进了陈家这个无底洞。我只带走了我的证件，和我爸妈的照片。至于其他的，
就当是……喂了狗吧。半小时后，林舟到了。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楼下。五年不见，
他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
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锐利又深邃。看到我提着行李箱出来，他立刻下车，接了过去。
“走吧。”他没有多问，只是为我打开了车门。就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
陈浩和张桂芬追了出来。“许诺！你还真敢走！”陈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旁边这个野男人是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
要给我戴绿帽子吗！”张桂芬也冲了上来，对着我就是一顿撕打。“好啊你个小***！
我说你怎么突然要离婚！原来是早就找好了下家！”“不要脸的狐狸精！
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脸！”4.“放手。”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林舟摘下眼镜，
那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眸子，此刻却淬满了寒冰。他只用了两根手指，
就轻而易举地掰开了陈浩的手。然后，他把我护在身后，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陈先生，
陈太太。”他看着眼前这对撒泼的母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首先，
我是许诺的代理律师。”“其次，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和人身诽谤。
”“如果你们不想明天就收到法院的传票，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就住手。”陈浩和张桂芬，
都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给震住了。他们大概从没想过，
那个在他们眼里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许诺，背后竟然还站着这样一号人物。“律师？
”陈浩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许诺，你可真行啊！为了离婚，连律师都请好了！
”“我告诉你，没用！只要我不签字，这婚，你就别想离！”林舟推了推眼镜，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陈先生，你可能对我国的婚姻法，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