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玉石值钱吗

和陈牧扬结婚的第五年，我去工作室找他时，他的白月光很巧也在。

正拿着她设计的乳夹往他身上试戴。而他面露羞涩，耳尖透出点粉意，没有拒绝。

两人神情专注，就连大门被我打开了一条缝都不知道。我怔住了。结婚的五年里，

我给陈牧扬设计了无数的饰品，他一样都没有戴过。他总说：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不喜欢。

原来，不是不喜欢，是送的人不喜欢。既然如此，以后再也不送了。1我握住门把手，

想推门进去，却被他的助理竭力拦下：夫人，您不能进去。

老板和沈设计师正在试戴刚设计出来的新款珠宝，那珠宝是要用来参展的，

需要绝对保密的。他把门关上了， 对里面的景象视若无睹。我简直气笑了，

觉得荒谬至极。乳夹怎么小众的珠宝也能送去参展？我就是学珠宝设计的，还骗到我头上了？

我一把推开他，用脚踹开了大门。助理面露苦涩，躬身道歉，老板，是我没能拦住夫人。

陈牧扬穿上了白衬衣，而沈清婉也退在一旁。看起来再正经不过。

想来是刚才助理关门的时候，惊动了他们。不过，

我还是看见了陈牧扬胸前那凸出的不平整的弧度，和着急未扣的三粒扣子。

他正拿着西装外套往身上披，见我进来，神色很是不悦，出去。助理转身先出去了。

我满腔的气愤在这一刻爆发，语气中含着怒意：你们在试戴什么珠宝？陈牧扬顿了顿，

面色依旧难看，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清婉投稿了京港主办的国际赛事，

试戴的珠宝需要保密。他避而不谈。也是，怎么谈。那对珠宝可还在他胸前戴着。

沈清婉温柔笑着，学妹也可以试着去申请，只是七月就要截稿，

现在已经六月了,学妹加油啊。我死死盯着陈牧扬胸前，疯了魔一般想去把它抓下来。

却在触碰的那一刻被陈牧扬推倒了。他面部扯了一瞬，我甚至听到了他的嘶气声，

然后更生气了，浑身气息冷厉。我摔在地上，怔愣地看着他。陈牧扬的眼里没有愧疚，

只有想让我即刻消失的难堪和愤怒。沈清婉垂眸笑了，等着过了几秒，才缓步到我的身边。

她想假惺惺地扶我起来，但是被我狠狠甩开了。沈清婉隐忍地痛呼了一声，

陈牧扬着急地上前来查看，转身对我怒吼，你疯了，参赛在即，这时候清婉的手受伤了，

怎么去比赛！沈清婉柔柔地倒进陈牧扬怀里，大度一笑，阿牧，我没事。

你怎么能这么对学妹？她就是想看看我用来参赛的珠宝而已。我自己踉跄站了起来，

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看向他。陈牧扬抓着沈清婉的手，紧紧蹙着眉头，严厉地看向我，

作为珠宝设计师，连国际赛事的规则都忘了？这话活像化作了绳子紧紧缠绕我的心脏，

无法跳动。泪珠涌进眼眶，被我逼了回去，心变得很痛，但还是不死心地问，

我想看的不是她参展的珠宝，我是想看你身上试戴的珠宝。话一字一顿，

说到最后我竟然笑了出来。陈牧扬和沈清婉对视一眼，陈牧扬不自觉红了耳尖，

那也是参展珠宝的一部分，需要保密。我看向陈牧扬。我爱慕他九年，结婚五年，

前不久他还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要重新定做婚戒。这一刻，我想了很多。但是我可悲的发现，

我做不到让他身败名裂。我连掀开他衬衣的力气都没了。2曾经还在校园时，

我是痴迷陈牧扬的小学妹。而沈清婉是陈牧扬只能以朋友之名暂居身侧的白月光。

我们的关系也该这样延续。但是转变发生在那年夏天，我和陈牧扬上床了。我挣扎过，

但是看到他酒后的落寞，心软了。那之后我们的关系没什么改变。但是没过一个星期，

他突然说，他非常的自责，要对我负责。所以我接受了他准备的隆重的求婚仪式。

赶在那一年毕业前，正式和他结婚。而沈清婉，在参加我们的婚礼后，远走国外继续深造。

毕业后，陈牧扬开始创业，从简陋的工作室到繁华街道上的国内顶尖珠宝工作室。

而我和他的关系，也逐渐升温，到现在也能称得上一句人人艳羡。

而这样的幸福终于沈清婉回国。我不禁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定定看着陈牧扬，

眼里透着悲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沈清婉唇角微勾，我就先出去了，

牧哥好好开解一下小学妹吧。陈牧扬眉眼间闪过不耐烦，霜霜，

我和清婉就只是在试戴珠宝，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他伸出的手被我躲开了。

我冷声质问，我之前给你设计了那么多珠宝，你说花里胡哨的，不喜欢。

陈牧扬正色道：我是不喜欢，这只是试戴，又不是一直戴着。我的声音依旧尖锐，

那你西装领口上的胸针是谁送的，我不记得你有这个胸针。陈牧扬皱眉，声音冷厉，

我作为珠宝设计室的老板，外出时戴着珠宝展示是我的职责。我知道，

陈牧扬从前在活动上也戴过，但是回到工作室后，他总是第一时间就会把珠宝摘下。

只是这次，这枚胸针还在。这么特殊的胸针，会是谁给的。一点都不难猜。

我们结婚五年了，前不久一起设计的婚戒都快要做好了，你到底在怀疑什么？第五次了。

自从沈清婉回来后，这话陈牧扬已经对我说过四次了，这是第五次。我闭了闭眼睛，

嘴角实在扯不出一个笑，我不想怀疑的，但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

陈牧扬更显暴躁，怪你运气不好！说完，他推门离去。戴着沈清婉给他亲手带上的乳夹，

丝毫不顾体面的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痛到无以复加。

如果我们的关系始终和刚结婚时一样生疏，那就好了。那样我不会对他有所期待。可偏偏，

我们有过一段很幸福的时光。让我难以忘怀。3夜晚，我没开灯，让自己陷入黑暗里，

愣愣地坐在沙发上。门口传来声音，陈牧扬开了灯，拿着我喜欢吃的蛋糕放在桌上。

从前不吃蛋糕，因为太甜。我喜欢吃这款蛋糕，只是因为我们结婚时吃的就是这款蛋糕。

从前我觉得很幸福，吃甜的是锦上添花。我没看向他，却期望他能说些什么。

可是他只是沉默地站着，什么也没说，又回了书房。房门关上的轻响清晰可闻，

被暴力挤压的还有我的心。我本以为我的泪水已经哭干了。泪水是温热的，心却是冰冷的。

更伤人的不是言语，而是沉默。我擦干泪水，打开蛋糕，只吃了两口，

我的胃就已经剧烈反抗，忍不住呕吐。陈牧扬不知何时来到了客厅，急忙上前护住蛋糕，

厉声道，你在装什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这家的蛋糕吗？

枉费清婉还让我买回来哄你！你是不是在故意针对清婉，不管清婉做什么，

你都是这种厌恶怀疑的态度。说到这，陈牧扬更是面露讥讽，你的胃更是神奇，

还能准确分辨这蛋糕不是我买的。许云霜，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终于将刚才吃下的两口蛋糕都吐了出来，一股酸臭味蔓延开来。

陈牧扬这才发现我的状况有些严重，放下蛋糕，上前拍着我的背。嗓音依旧冷淡，

似乎怒火未消，你今天都吃了些什么？别又怪罪在清婉的蛋糕上。胃里急速翻涌，

难受得我几次干呕，最后却只吐出一些酸水。我这一天什么都没吃。陈牧扬却视而不见，

看着我缓和了一些就抱着蛋糕返回了书房。我披头散发地倒回沙发上，发丝间还有些脏污。

几次的呕吐，我已经没力气了。没力气挪动自己，也没力气哭。听着陈牧扬进了卧室一趟，

然后又回了书房。他再没往客厅看过一眼。4从那天起，陈牧扬每晚都住在书房。

我们陷入了冷战。或者说是他对我单方面的冷战。我做的早餐他当做没看见。我想和他说话，

他故意避开。我曾经给他买的衣服他一件也没拿，全部换过。我看着他每日的穿着打扮，

总有一抹亮色相衬。有时是胸针，有时是领带夹，有时是尾戒。显得年轻帅气，

很像我喜欢的他年轻时的模样。陈牧扬今年才29岁，可是岁月好似并没有苛待他。

甚至有一天，我在他白色的衬衣领边看到了一口红印。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阻止不了。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沈清婉的消息。学妹，对不起，

我和牧哥昨晚去参加活动，酒意上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学妹如果介意，

可以报复回来。实在不行，我把这次的参赛作品给你，让你去拿奖。

收到这几条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和陈牧扬吃晚餐。这是我们这段时间难得的一起坐在餐桌边。

晚饭也是他打包回来的。陈牧扬将饭菜一一打开，这些都是霜霜喜欢吃的，

我今天特意去买的。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是沈清婉买的，我那神奇的胃消化不了。

陈牧扬手一顿，粗暴地放下饭菜，嗓音中没了一开始的温和，不是清婉买的，是我买的。

清婉，好亲密的称呼。我想让我的脑子忽略这些，可就是忍不住抠这些细节。我没胃口，

手机有了响动，我便打开看了一眼。开屏便是沈清婉的道歉。这些话再次看得我恶心想吐，

偏头干呕。陈牧扬慌张地给我拍背，关心道，霜霜，你最近怎么老是胃不好，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没能呕出什么，又气又觉得可悲，把手机扔进他怀里，

让你看看我是因为什么想吐的，你看了会不会也想吐？反正我是觉得恶心极了。

怪不得陈牧扬今天会主动求和，明明前段时间一直把我当做透明人。原来是他们上床了。

心虚了？愧疚了？好恶心。陈牧扬看到了那几条消息，无措地抱紧我，霜霜。

我...我用力挣扎，全身都在抗拒，你更恶心，别抱我。陈牧扬不敢松手，

语气虔诚忏悔，霜霜，我错了。我以后搬回卧室去，我和你一起吃饭，我和你说话。

霜霜，我们一起设计的婚戒已经做好了。等你生日，我就给你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

我筹备了好久...陈牧扬很疯狂，我挣脱不了他。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不看看吗？你的清婉那么温柔善良，

万一她想用一些激进的方法求得我的原谅，比如割腕，错过了可就抢救不回来了。

陈牧扬没有去拿手机，但是我知道他犹豫了。他抱着我的手松了。我再次用力，

挣脱他的怀抱，轻易地拿到了手机。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恶意地揣测一个人，

可能我真有这方面的天赋，我猜中了。沈清婉发的就是一张割腕的图片，写着给学妹赔罪。

我把手机递给了视线跟着转移的陈牧扬，笑得极其难看。陈牧扬猛然一惊，

已经顾不上这是谁的手机，急切地发了语音。清婉，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赔罪。

你最宝贵你的手了，不能再流血了，快去止血！语气激动，和面对我时完全不一样。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缭绕着我的眼睛，我已经看不懂陈牧扬了。他神色着急，

紧紧抓着手机，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恳求，霜霜，我要去找清婉。

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心脏像是被按停了，浑身传来痛楚，

嘴硬自嘲道：你的清婉这时候恐怕不想看到我吧。陈牧扬朝我直直跪了下去，嗓音喑哑，

和清婉发生关系，是我的错。清婉是被我连累的。霜霜要是不原谅清婉，

清婉是不会去医院包扎的。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霜霜！我的眼睛看着这一幕，

嗓子像是被糊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的丈夫出轨了，还跪着逼着我原谅他出轨的女人。

陈牧扬却等不及了，抓着手机，抱着我就往门外冲。我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力气。

陈牧扬把我扔进车里，颤抖的地握紧方向盘。霜霜，是我不对，

等见过了清婉你想怎么罚我都行。见过了清婉怎么罚我都行。他说这话的时候，

没有看过我一眼。我连眼泪都挤不出来一滴。只觉得自己可悲。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5到了医院，陈牧扬拽着我的手下了车。手腕很痛，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

但是抵不过我的心痛。在一个个急诊病房外着急地穿梭，四处寻找。

终于他在一个病房外找到了已经包扎好伤口的沈清婉。看到沈清婉的那一瞬间，

陈牧扬当即甩开了我的手，清婉。我终于能靠着墙壁站一会。我太累了，胃里翻涌，

疼痛愈加剧烈，几乎快要站不住了。沈清婉没会他，而是站在了我的面前，学妹，

是牧哥给我叫的救护车。如果你还生气，那我现在就把纱布拆了。我疼的视线虚无，

但还是看清楚了，沈清婉就连绷带都没解开。陈牧扬已经握紧沈清婉的手，眼里满是心痛，

清婉，你在做什么，快放手。为什么要用最宝贵的手去赔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不必赔罪。陈牧扬心急如焚，一把将我扯了过来，霜霜，这真的不是清婉的错，

你就别怪她了。病房前排队等候的大爷大妈，不明所以地帮腔。是啊，

小姑娘你就原谅他们吧，有什么比一条人命还重要呢。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他们犯了什么错，也不能用性命来赔偿。我勉强站稳，冷眼地看着他们。

陈牧扬将沈清婉牢牢地护在怀里，眼里满满的担忧。这个男人是我的老公，

而他现在抱着的那个女人今天和他上床了。我掷地有声，话音里满是仇恨，

眼里充满了怨毒。刚才还说话的大爷大妈顿时一惊，有那性情急躁的已经上手了。场面反转，

陈牧扬挨了几拳，他怀中的沈清婉也被扯了出来。事情闹大了，巡查的护士站出来。

陈牧扬着急忙慌地护着沈清婉走了。小姑娘，你别生气啊，是我们不对，

那种烂货就该被狠狠地打一顿。我每一拳都打得很实在的，狠狠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那种烂货不值得伤心，找到证据直接起诉，让他净身出户。谢...医生，护士，

这里有人晕倒了。6你怀孕了，已经一个月了。我醒来就听到了这句话，愣了两秒。

护士同情地看着，昨晚的事整个医院都已经传遍了。要她说那种渣男的孩子就不应该要，

从基因上就不行，生下来估计也掰不过来。但是她不能替别人做决定。我大脑放空，

摸着小腹。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和陈牧扬其实在两年前就准备要个孩子。备孕了很久，

却一直没有怀上。他甚至怀疑是他自己的问题，主动去医院检查过。

结果就是双方身体都很健康，没有孩子只是缘分未到。那时，陈牧扬从背后拥着我，

深情地说：我们的孩子是个乖宝，知道爸爸想和妈妈过二人世界，所以故意来得晚些。

那时的心有多热，现在就有多冰凉。我脸色憔悴，但是眼神坚定，我想预约人流。

小护士眼睛都亮了起来，欢欣鼓舞，你现在的身体太弱了，都弱到有些营养不良了，

需要养养。回去多吃点肉蛋奶，两个星期后来。我拿着一张预约单子回了家。打开门，

陈牧扬就坐在沙发上。陈牧扬愤怒的问：你昨天为什么没回家？

我实在没心力和他攀扯那么多，被你们气倒了，在医院住了一晚，

需要把缴费单子给你看看吗？陈牧扬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都说了，

我和清婉不是故意的。故不故意也和我没关系了。陈牧扬，我们离婚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陡然一轻。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径直往厨房去。我得养好身体，

我还年轻，我还有大好的人生。陈牧扬终于变了脸色，我不同意。我们结婚五年，

你就要因为一时的错误和我离婚吗？我心里升起了报复的爽快感，

但随即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又觉得自己很可悲。没有了期待后，

我觉得自己说话都凉薄：离婚协议我今天就去找人拟好，你等着签字吧。陈牧扬拦下我，

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我是不会签的！我只是麻木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