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斯德哥尔摩。
谈判室内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晶。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波罗的海凛冽的冬景，室内则进行着一场不见硝烟却更为残酷的战争。
长桌一端，来自德国的老牌工业巨头代表，卡尔·穆勒，面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他面前的报价单已经被修改了三次，每一次让步都像是在割他的肉。
而长桌另一端，顾衍之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一支极简的黑色钢笔，神情淡漠得像是在听一场与己无关的汇报。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肤色冷白，眉眼深邃，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而精准的气场，像一台高速运转却毫无温度的精密仪器。
“顾先生，这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穆勒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不甘，“这项智能传感技术是我们的核心专利，您提出的价格和分成方案，是侮辱！”
顾衍之微微抬眸，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穆勒先生，底线是用来突破的。您所说的‘核心’，是基于三年前的迭代标准。而我的团队，上个月已经完成了下一代技术的原理验证。”
他稍作停顿，看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不紧不慢地道：“我收购的并非您过去的辉煌，而是为您节省未来三年可能被淘汰的研发成本和市场价值。这个报价，很公平。”
他说话时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穆勒和其团队的心上。信息差，永远是谈判桌上最致命的武器。对方甚至无法判断他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没人敢赌顾衍之是在虚张声势。因为这个年仅二十九岁的华人，在过去五年里，就是以精准狠辣的眼光和从不失手的判断，横扫了欧洲多个高科技领域，其创立的“衍穹资本”已成为业界无法忽视的力量。
一小时后，合同签署。
顾衍之起身，与面色灰败的穆勒握手，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合作愉快。德方的工程师团队会得到妥善安置。”
走出谈判大楼，冷风扑面而来。助理林薇立刻将一件黑色大衣披在他肩上，语气难掩兴奋：“顾总，条件比我们预估的还要优渥三个点。”
“嗯。”顾衍之应了一声，目光掠过波罗的海灰蓝色的海面，“回酒店。通知技术组，立刻准备接手资料库。另外，帮我订最快回国的机票。”
“国内的项目招标……”林薇迅速查询日程。
“‘启明星’。”顾衍之吐出三个字，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锐芒，“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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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海市，天穹科技总部。
顶楼的空中花园正在举办一场小型媒体沙龙。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人群的中心，萧辰穿着一身看似随意实则价值不菲的浅色休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侃侃而谈。他眼角眉梢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风趣幽默的言语引得周围的记者和投资人阵阵发笑。
“萧总，听说这次‘启明星’计划，天穹科技志在必得？”有记者提问。
萧辰轻笑一声，晃了晃酒杯：“‘志在必得’这个词太有杀气了些。我们更愿意说，天穹准备了三年，就是为了能有机会为国家的AI智造蓝图贡献一份力量。至于结果嘛，”他耸耸肩，语气轻松却自信满满，“我相信评委们的眼光。”
他几句话就将商业竞争拔高到了家国情怀，又巧妙地传达了自信，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助理周允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辰面色不变，对众人歉然一笑：“失陪一下，有个技术上的好消息需要我去确认一下，看来我们的研发团队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走到安静的角落，他脸上的笑容淡去，语气迅速而沉稳：“确认了吗？衍穹资本真的参与了？”
“确认了。顾衍之的私人飞机已经落地海市国际机场。刚刚收到的消息，他们正式递交了竞标材料。”周允语速很快，“来者不善。”
萧辰眼神亮了起来，那是一种看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时才会产生的、充满挑战欲的光芒。他抿了一口香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顾衍之……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他低声自语，随即对周允吩咐，“把我们准备好的‘欢迎礼包’，给顾总送过去。算是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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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衍穹资本临时办公室。
顾衍之倒时差的计划被一份突如其来的“礼物”打断。
林薇面色凝重地递过来一个平板：“顾总，刚刚收到消息，我们之前接触过的、原定下周签约的‘星辉’技术团队，刚刚被天穹科技高价截胡了。对方支付的违约金是市价的三倍。”
办公室内气氛瞬间凝滞。
顾衍之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着信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萧辰……”他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开门见山，声音冷冽如冰：
“萧总，见面礼收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带着一丝慵懒和毫不掩饰的挑衅：
“顾总，喜欢吗？海市欢迎你。”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顾衍之放下手机，目光投向窗外海市璀璨的夜景。巨大的玻璃窗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和眼中燃起的、沉寂已久的战意。
交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