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铁门后的抉择孤儿院的铁门在秋风里晃得吱呀响,
铁锈剥落的声音混着落叶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像极了前世精神病院里永不停歇的监护仪蜂鸣。
我攥着洗得发白的袖口,棉质布料早已磨出毛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黑色宾利的车灯突然刺破暮色,
两道光柱像手术刀般剖开狭窄的巷口,停稳的瞬间,前世被电击的剧痛仿佛又从脊椎窜上来,
沿着神经末梢蔓延到每一根手指尖,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车后座的门被侍者拉开,
沈慕言弯腰下车时,定制西装的下摆扫过地面堆积的梧桐叶,
枯叶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身形挺拔,
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肤色冷白,领口系着一丝不苟的温莎结,
周身散发的寒气比秋风更甚。他朝我抬了抬下巴,薄唇轻启,语气里没有半点温度,
像是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跟我走。”我盯着他袖口那颗圆润的珍珠母贝袖扣,
灯光下流转的光晕刺得眼睛发疼。突然想起前世他骗我上车时,
还会假惺惺地递来一块裹着金色锡纸的热巧克力,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人恍惚,
他说“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可最后,是他坐在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
一笔一划签下同意电击治疗的知情书,看着护工把冰凉的针头扎进我胳膊,
只冷冷补了句:“你欠念儿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得用一辈子来偿。”念儿,沈念。
这个名字像根毒刺,埋在我心脏最深处,稍微触碰就疼得喘不过气。前世我到死都没明白,
自己究竟哪里亏欠了那个永远笑得天真烂漫的女孩。
我不过是孤儿院众多孩子里最普通的一个,偶然被沈家选中领养,
却成了沈念所有过错的替罪羊——她摔碎了母亲遗留的古董花瓶,
是我被关在储藏室饿了两天;她弄丢了沈慕言重要的合同原件,
是我被管家用鸡毛掸子抽得后背青紫;直到最后她欠下巨额赌债跑路,
沈慕言却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说我“占了念儿的位置,就该替她承担后果”。
“怎么,要等顾家?”沈慕言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彻底罩住我,
投下的阴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我听说,
他们上次赶你走,连你攒了半年的五十块压岁钱都搜走了,
还把你推在雨地里骂你是没人要的野种。”顾家的嘴脸我比谁都清楚。前世从沈家逃出来后,
我像条丧家之犬般投奔远房表姑所在的顾家。原以为能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却没想到是踏入了另一个地狱。表姑让我白天做保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包揽所有家务,
晚上只能睡在堆满杂物的储物间,寒冬腊月连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有次表姑的金项链不见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偷的,表姑父抓着我的胳膊往墙上撞,
直到我额头渗血也不准我辩解,最后被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推搡着赶出家门,
那天正好下着瓢泼大雨,我在泥泞里摔得满身是伤,看着顾家紧闭的大门,
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与其重蹈覆辙,在顾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最后还是可能被沈慕言找到,不如主动走进他的陷阱。至少在沈家,
我还能近距离盯着他和沈念,还能找到复仇的机会。这一世,
我不再是那个天真懦弱、以为真心能换真心的苏晚了。我松开攥皱的衣角,
布料上的褶皱像极了我此刻拧在一起的心。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我跟你走。”沈慕言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
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转身坐回车上,留下一句“上车”。
我弯腰钻进宾利的后座,皮革的冰冷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车窗缓缓升起,
隔绝了孤儿院的灯光,也隔绝了我与过去唯一的联系。车子平稳行驶,沿途的街景飞速倒退,
像极了我被碾碎的前世。沈慕言坐在我身侧,目光直视前方,
周身的低气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我们之间隔着半臂距离,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进一扇雕花铁门,沿着铺满鹅卵石的车道前行,
最终停在一栋气派的欧式别墅前。管家早已候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燕尾服,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过沈慕言脱下的外套时,目光扫过我,
像在看一件蒙尘的旧家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视:“苏小姐,阁楼已经收拾好了,
先生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随便下楼。”我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管家往楼上走。
别墅内部装修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
脚下的地毯厚实得能吞没脚步声。可这一切在我眼里,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与前世精神病院惨白的墙壁一样,让我感到窒息。阁楼在别墅的最顶层,
狭窄的楼梯陡峭而昏暗,扶手上积着薄薄一层灰尘。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阁楼的空间狭***仄,唯一的窗户对着后院的墙角,
被茂密的爬山虎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房间里陈设简单得可怜,
只有一张掉漆的木床,床板松动,轻轻一按就发出“咯吱”的声响,
旁边立着一个发霉的衣柜,柜门歪斜,露出里面几件破旧的衣物。管家放下我的小布包,
居高临下地叮嘱:“三餐会有人送上来,别想着乱跑,这里到处都是监控。
”说完便转身离开,重重带上了门,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刺耳。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楼下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渐远,才缓缓蹲下身,脱下右脚的帆布鞋。
鞋跟处被我偷偷挖了个小洞,
里面藏着一片小小的刀片——那是我从孤儿院洗衣房的旧剪刀上拆下来的,边缘锋利。
前世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第三个月,我就是用它割了腕,本想一了百了,却被护工及时发现,
醒来后迎接我的是更残酷的电击治疗。这一世,它不再是结束生命的工具,
而是我活下去的武器。我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刀片冰冷的边缘,感受着那份尖锐的触感,
心底的恨意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沈慕言,沈念,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窗外的秋风更紧了,吹动着爬山虎的叶子沙沙作响,
像是在为我即将开始的复仇,奏响序曲。我把刀片重新藏回鞋底,站起身,
目光扫过这个昏暗的阁楼。这里是我的囚笼,却也将是我涅槃重生的起点。这场复仇的游戏,
才刚刚开始。第2集:阁楼的暗棋阁楼的霉味黏在鼻腔里,三天来没散过。
像是浸了水的旧棉絮,潮乎乎地裹着呼吸,连喉咙都泛起涩意。我靠在掉漆的木床头,
指腹摩挲着床板上深浅不一的划痕——那是前几任被关在这里的孩子留下的印记,
有的歪歪扭扭像求救信号,有的是重复的名字,被刻得深可见骨。
窗外的爬山虎又枯了几片叶子,风一吹就贴在玻璃上,
我数着窗棂外漏进来的光斑——一共七块,随日落慢慢缩短,最后融进彻底的黑暗里。
门被敲响时,我正用指甲抠着床板上最浅的一道刻痕。三下,不轻不重,
带着佣人特有的敷衍。是负责送饭的李嫂,她端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碗,
进门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碗里盛着半碗冷掉的粥,表面结了层薄皮,
飘着两片发黄的菜叶,像是从厨余桶里捞出来的。她把碗往墙角的矮凳上一放,
脚步匆匆得像踩了火,裙摆扫过积灰的地板,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仿佛我是什么会传染的瘟疫。我没动那碗粥。指尖碰了下碗沿,冰凉的温度顺着指缝爬上来。
前世在地下室饿到啃墙皮的滋味刻在骨子里,石灰混着霉味的涩感至今还在舌尖打转,
这点冷食还不足以让我放下警惕——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被加了什么东西?
沈慕言向来擅长用这种不动声色的方式折磨人。我摸出藏在床垫下的刀片,
那是从孤儿院洗衣房的旧剪刀上拆下来的,边缘被我在石头上磨了无数次,
锋利得能轻易划开布料。借着从窗帘缝钻进来的月光,我在床板内侧刻下今天的日期,
笔画用力到指节发白。这是我给自己定的规矩,每活一天,就刻下一道痕,
直到能亲手把沈慕言和沈念推下深渊的那天。半夜里,阁楼的木板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不是老鼠窜过的细碎声响,是有人在楼下走动,脚步很轻,却精准地停在我正下方的位置,
像在丈量什么。我瞬间绷紧了神经,攥着刀片的手沁出冷汗,悄声挪到窗边,
撩开一丝窗帘往下看。月色正好,银辉洒在后院的花坛上,把泥土照得泛白。
一个穿佣人服的老妇人正蹲在月季花丛旁,手里拿着个布包,动作麻利地往土里埋什么。
她头发已经花白,挽在脑后用黑网罩着,侧脸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是张妈。
前世我被关在地下室的第十天,水和食物都断了,是她趁换班时偷偷塞给我一个冷硬的馒头,
掌心的温度烫得我想哭,她只压低声音说“姑娘,忍忍就过去了”,后来没过多久,
她就突然不见了。我问过送饭的佣人,她们只含糊地说“得罪了先生,被赶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张妈埋好东西后,又仔细拍平了土,还在上面踩了两脚,
确认看不出痕迹才直起身。她往别墅主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复杂,
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了佣人房。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我才重新躺回床上,
手指摩挲着刀片冰凉的边缘。这阁楼不是密不透风的囚笼,沈慕言的别墅也不是铁板一块,
或许藏着能让我活下去的缝隙,张妈就是那道缝隙透进来的第一缕光。第二天清晨,
敲门声比往常早了半小时。我以为还是李嫂,刚要把刀片藏回床垫下,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是张妈,她手里端着个干净的白瓷碗,里面是温热的小米粥,还卧了个溏心蛋,
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勾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她放下碗时,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我的手背,
温度暖得惊人,同时一个温热的东西被塞进我手心——是个煮鸡蛋,还带着她口袋里的体温。
“先生今晚要带沈小姐回来,小心点。”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我俩能听见,
眼角飞快地扫了眼门口,像是怕被人撞见。说完便迅速转身,围裙的带子在身后扫过地面,
留下一阵淡淡的肥皂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握着那个还带着体温的鸡蛋,
指腹摩挲着蛋壳上的细小纹路,突然想起前世她塞给我的那个馒头。也是这样的温度,
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善意,在无边的黑暗里,成了我唯一的支撑。原来有些善意,
从来都不是偶然,是藏在尘埃里的星火,即便微弱,也能照亮一点前路。我剥开蛋壳,
蛋清滑嫩,蛋黄流心,我把蛋黄分成两半,
一半小心翼翼地藏进枕头套里——这是乱世里的储备粮,另一半慢慢放进嘴里,
温热的蛋液滑进胃里,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心口,却也让我更加清醒:在沈家,
每一点善意都可能是救命的稻草,也可能是致命的陷阱,张妈待我好,可我不能拖累她,
更不能因为这点温暖就放松警惕。整整一天,我都在阁楼里琢磨对策。沈念回来,
必然会来找茬,前世她第一次见我,就诬陷我偷了她的发卡,让沈慕言用皮带抽了我三下,
后背***辣地疼了半个月。这一世,我不能再吃这个亏。我翻遍了那个发霉的衣柜,
找出一件相对干净的旧衬衫,把袖口仔细挽好,
又用刀片在衣角划了个小小的口子——若是待会儿起了冲突,这道伤口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还把床板下的刀片换到了袖口内侧,用布条固定好,抬手就能摸到。傍晚时分,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低沉而有力,是沈慕言的宾利。我立刻趴在门缝上看,
猫眼被人用腻子堵死了,只能从门板与地面的缝隙里看到一双黑色皮鞋踏进来,
接着是粉色的公主鞋,鞋面上缀着珍珠,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沈慕言牵着沈念的手走进别墅,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裙摆上绣着蕾丝花边,
发梢别着珍珠发卡,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
把她衬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洋娃娃。她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像极了前世那个在沈慕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转头就把我推进冰窖的“无辜者”。“哥,
阁楼里真的住了人呀?”沈念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好奇,
手指还轻轻拽了拽沈慕言的西装袖口,“是什么样的人呀?为什么要住在阁楼里?
”沈慕言低头看她,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可语气依旧冷得像冰:“一个欠了我们家的人,
不用管她。待会儿王阿姨做了你爱吃的提拉米苏,先去洗手。”“可是我想看看她嘛。
”沈念跺了跺脚,撒起娇来,“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住在阁楼里的人呢,
会不会像故事里的小仙子呀?”“别胡闹。”沈慕言的语气沉了下来,“安分点,
她不是什么好人。”我缩回身子,靠在门后,后背抵着冰凉的木板,把刀片紧紧攥在手心。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刀片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让我更加清醒。沈念,
我们很快就会正式见面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做那个任你拿捏的棋子,你欠我的,
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没过多久,脚步声就顺着楼梯上来了,先是沈念的,轻快而跳跃,
接着是两个佣人的,沉稳得多。停在阁楼门口时,沈念故意用鞋跟踢了踢门板,
发出“咚咚”的声响,带着挑衅的意味。“苏晚姐姐,我可以进来吗?”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却没等我回应,就示意佣人开门。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沈念率先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端着东西的佣人,托盘里放着漂亮的裙子、精致的发卡,
还有几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打量一件展品,
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苏晚姐姐,我听哥哥说你来了,特意拿些我的东西给你。
你在孤儿院肯定没穿过这些吧?这些裙子都是新的,还有这个发卡,是哥哥给我买的,
可好看了。”我坐在木床上没动,目光落在她发梢的珍珠发卡上。
那发卡的样式我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就是这个发卡,她自己在花园里玩的时候弄丢了,
却哭着扑进沈慕言怀里,说是我趁她不注意偷了去,还说我“嫉妒她有新发卡”。
沈慕言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拖到储藏室,用皮带抽了我三下,皮带扣蹭过皮肤,
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半个月都没好。“谢谢沈小姐,不过我用不上。”我语气平淡,
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直直地看着她,“我穿惯了旧衣服,这些太贵重了,受不起。
”沈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仿佛没料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她愣了几秒,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蹲下身来想拉我的手,指甲却在触碰到我手腕的瞬间,
狠狠掐了我一下——指甲尖嵌进皮肤,传来尖锐的疼。“姐姐别客气呀,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不用这么见外。我知道你以前在孤儿院过得苦,
不过现在跟着我哥,可得守规矩,不然……”“不然会怎么样?”我猛地抽回手,
手腕上已经留下了四个浅浅的红印。我站起身,比蹲在地上的沈念高出半个头,
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沈小姐是想让沈先生再像上次那样,把我关起来饿肚子吗?还是说,
想再诬陷我偷东西?”沈念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仰,
幸好被身后的佣人扶住才没摔倒。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恰到好处地哭出声,声音哽咽又委屈:“姐姐,
你怎么这么凶呀?我只是好心给你送东西,想和你好好相处……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惹姐姐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哭声尖利又响亮,隔着门板都能传到楼下。
我心里冷笑,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戏码。前世我就是这样,
被她这副模样骗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百口莫辩,只能任由沈慕言定罪。但现在,
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果然,脚步声很快从楼梯传来,沈慕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
看到哭哭啼啼的沈念,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阴沉得像要下雨。他快步走过来,
一把将沈念护在身后,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
“沈小姐好心送东西给我,我婉拒了,她就哭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门口的佣人,
她们都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佣人脸色一白,眼神躲闪着不敢说话。沈慕言皱了皱眉,
显然不信我的话。沈念躲在他怀里,偷偷掀开一条缝朝我使了个得意的眼神,
然后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哥,我真的只是想和姐姐好好相处,
想把我的东西分给她一点……可是姐姐不仅不领情,还推我,
说我是故意炫耀……我知道姐姐讨厌我,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没有推你。
”我立刻反驳,声音清亮,“沈先生要是不信,可以看监控。阁楼门口应该装了摄像头吧?
是不是我推了沈小姐,是不是我欺负她,一看便知。”沈慕言的眼神闪了一下,
墨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诧异。他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看监控,毕竟前世的我,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只会惊慌失措地辩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沉默了几秒,
目光扫过门口的佣人,又落在我手腕上的红印上,最终对着佣人冷冷吩咐:“把东西拿走,
带念儿下楼。”然后他又转头看向我,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语气里带着警告:“苏晚,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在沈家,就给我安分点。再让我发现你惹念儿生气,
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我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恨意。
沈慕言带着沈念转身离开,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刺耳。
等人都走了,我才靠在门上,长长舒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可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在沈慕言和沈念面前没有落于下风,
虽然只是小小的试探,却让我看到了希望——他们并非无懈可击,只要我足够冷静,
足够谨慎,就能找到他们的破绽。我摸出枕头套里藏着的半颗蛋黄,慢慢放进嘴里。
蛋黄已经凉了,却依旧带着淡淡的香气。我又看向手腕上的红印,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就在这时,阁楼的门又被轻轻敲响了,这次是三下轻叩,很有节奏。
我立刻警惕起来,攥紧了袖口的刀片:“谁?”“是我,张妈。”门外传来张妈的声音,
带着一丝急促,“先生让我来收拾碗碟,顺便给你带了点东西。”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到门口:“门被锁了。”“我有钥匙,先生刚给我的。”张妈说着,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她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飞快地塞给我,
同时把矮凳上的搪瓷碗收进托盘里。“这里有几件干净衣服,还有些干粮,你藏好。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警惕地扫了眼门外,“沈小姐心思多,先生最近心情不好,
你少招惹他们。刚才的事我听说了,你做得对,但下次别硬碰硬,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打开布包,里面除了两件洗得干净的棉布衣服和几包压缩饼干,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叠得方方正正。我趁张妈收拾碗碟的功夫,飞快地展开纸条,上面是用铅笔写的一行字,
笔迹有些潦草:“地下室有秘密,小心沈念的病。”我心里猛地一沉,手指攥紧了纸条。
地下室?前世我在那里被关了半个月,除了黑暗、霉味和老鼠的叫声,什么都没有。
沈念的病?她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整天蹦蹦跳跳,哪里像有病的样子?张妈收拾好东西,
又叮嘱了我几句“别乱跑”“好好吃饭”,才转身离开。门再次被锁上,
阁楼里又恢复了寂静。我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咽了下去——在沈家,
任何书面证据都可能成为祸根。我靠在床板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手心的刀片硌得生疼。
张妈的话像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地下室的秘密,沈念的病,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沈慕言特意隐瞒沈念的病,又是为了什么?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
在床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我摸出藏在床垫下的刀片,在今天的日期旁边,
又刻下了两个字:“秘密”。这阁楼里的暗棋,已经悄然落下。而我知道,这场复仇的棋局,
才刚刚开始。第3集:虚假的试探沈念来阁楼“拜访”的那天,
阳光难得穿透了爬山虎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碎钻。
可这暖意半点没融进阁楼的霉味里,反而让那些附着在墙皮上的霉斑愈发显眼,
青黑得像极了前世我手臂上未褪的针孔淤青。门被敲响时,
我正用张妈给的饼干渣喂窗台上的麻雀。那鸟儿是昨天飞进来的,翅膀受了伤,
怯生生地缩在角落,倒让这死寂的阁楼多了点活气。敲门声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傲慢,
没等我回应,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沈念拎着裙摆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佣人,
胳膊上搭着熨烫平整的裙子,手里捧着嵌着水钻的发卡,还有几盒印着外文的巧克力,
包装精致得晃眼。她走到我面前,刻意放慢了脚步,裙摆扫过积灰的地板,留下一道浅痕。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时,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容,那笑容像涂了蜜的毒药,
我前世就是被这副模样骗得团团转。“苏晚姐姐,我听哥哥说你来了,
特意拿些我的东西给你。”她拿起一条粉白相间的蕾丝裙,在我眼前晃了晃,
语气里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你在孤儿院肯定没穿过这些吧?这可是巴黎刚寄来的新款呢。
”我坐在木床上没动,指尖还停留在喂鸟的动作里,目光却牢牢锁在她发梢的珍珠发卡上。
那发卡的珍珠圆润饱满,边缘还刻着细碎的花纹,我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就是这个发卡,
她在花园里追蝴蝶时不小心掉进了池塘,回头却扑在沈慕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说我“见不得她有好东西,趁她不注意偷了藏起来”。沈慕言连问都没问我一句,
就叫管家把我拖进储藏室,整整两天没给一口吃的,我饿到啃墙皮,满嘴都是石灰的涩味。
“谢谢沈小姐,不过我用不上。”我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裙子。那蕾丝蹭过我的指尖,软得发飘,可我知道,
这看似善意的馈赠背后,藏着怎样的陷阱。沈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被冻住的糖霜,
随即又飞快地融化,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她蹲下身,故作亲昵地想去拉我的手,
指尖刚碰到我的手腕,指甲就猛地掐了上来——那力道淬着狠劲,
尖锐的指甲尖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肤里。“姐姐别客气呀,”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甜美的伪装下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不用这么见外。我知道你以前在孤儿院过得苦,捡别人剩下的东西吃,穿别人不要的衣服,
不过现在跟着我哥,可得守规矩,不然……”“不然会怎么样?”我猛地抽回手,
手腕上已经留下了四个深深的红印,疼得我指尖发麻。前世的懦弱让我吃尽了苦头,
被她掐、被她推、被她栽赃陷害,只会缩在角落里哭着辩解,可换来的却是更残忍的对待。
这一世,我不会再任由她拿捏。我站起身,比蹲在地上的她高出大半个头,
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里的冷意,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沈念被我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仰,幸好被身后的佣人及时扶住才没摔倒。
她的眼眶像是被施了魔法,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裙摆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姐姐,你怎么这么凶呀?”她哽咽着,声音委屈又可怜,
“我只是好心给你送东西,想和你好好相处,你怎么能推我呢?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惹姐姐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哭声尖利又响亮,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隔着门板都能传到楼下。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心底只剩一片冰凉的嘲讽。
还是熟悉的戏码,还是一样的套路,前世我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