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我忙了一下午做了满桌菜，还买了两个金镯子给妈妈。
没想到转头就听见我妈跟她闺蜜唠叨。“还是我儿子贴心，知道亲手做贺卡。
“”老大就知道赚钱买些虚头巴脑的，一年到头也不陪我。”“心里根本没我这个妈。
”她闺蜜眼神猛地往我这边瞟，我妈顺着看过来。没成想她反倒瞪我。“你甩什么脸子？
我养你这么大说错了？““你弟弟一大早就在家给我画贺卡，你呢？除了钱就是钱。
”我盯着桌上自己花一下午炖的佛跳墙，刚拆封的燕窝礼盒，还有我妈手腕上的金镯子。
合着我提前半个月订食材，
在厨房忙到汗流浃背——都不如弟弟一张拼多多几块钱材料包做的贺卡来得“贴心、孝顺”。
我冷笑一声，直接伸手掀了桌子。1中秋节下午三点，我正扎着围裙在厨房蒸螃蟹。
蒸汽糊了眼镜，后背的汗把衣服黏在身上。客厅里，
我妈和三姨他们的麻将声撞得人太阳穴疼。“老大！”我妈喊，“切盘西瓜端过来，
顺便给你三姨沏杯龙井！”我应着，刚把西瓜切好端出去，弟弟房间又传来骂声。“操！
又输了！”我端着果盘路过他门口，看见他桌上摊开的贺卡材料包。
拼多多9.9包邮的那种，闪着廉价的金粉。他头都没抬，盯着手机屏幕，“姐，
我零食没了，你去楼下便利店给我买包薯片。”“我在忙，你自己去。
”锅里的佛跳墙该调味了，我没停脚。“张云霞！你弟弟在工作没看见吗？
你个当姐姐的帮弟弟买个东西怎么了？”“他在打游戏。”“那也是过节放松！
”我妈嗓门拔高，“再说了，你有什么忙的，不就炒两个菜吗？”大过节的，
我不想和她吵架，默默脱了围裙出门。出门的时候，我听见我妈的闺蜜说，“淑芬啊，
还是你教女有方，你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啊。”我指甲掐进掌心，脚步顿了顿。
这话太熟悉了，像根线，一下拽回十几年前。2那时候我刚上初中，弟弟小学三年级，
每天放学我得先回家给他洗衣做饭。有次作业多，我让他自己洗袜子，他哭着找我妈，
我妈上来就拧我胳膊。“你是姐姐，伺候弟弟不是应该的？你对他好点，妈才疼你，
不然我养你干什么？”我疼得眼泪打转，她又从口袋里摸出块奶糖塞我嘴里。“行了，
别哭了，你当姐姐的事事顺着弟弟，多疼他，妈心里才踏实，才更疼你啊。”那块糖真甜，
甜得我忘了胳膊上的疼。后来我上班，第一个月工资全给她，她转头就给弟弟买了游戏机，
却笑着拍我肩。“还是我大闺女孝顺，妈以后老了靠你。”就这句“靠你”，我信了好多年。
弟弟二十多了，没上过一天班，在家打游戏骂队友，房租是我交，零食是我买，
连他脏袜子都还堆在我房间门口。我妈说“你顺手洗了，男孩子哪会做家务啊。
”我又想起那年冬天，我发烧到39度，她让我爬起来给弟弟煮夜宵，说“男孩子长身体，
不能饿”。可等我煮完面，她却端了杯姜茶给我，说“快喝了，别传染给你弟”。
就那杯姜茶，我记了大半年，觉得她还是爱我的，她是嘴硬心软。
便利店的冷气吹得我胳膊发凉，我捏着那包薯片，想起刚才我妈那句“你有什么忙的”，
鼻子有点酸。可转头又想，等会回去把薯片给弟弟，她说不定会像小时候那样，夸我厉害。
我深吸口气，把那些翻涌的念头压下去，努力扬起一个笑，推门回了家。3回家时，
我把薯片放在弟弟桌角。他扫了一眼，随手拨到一边，继续对着屏幕，
“我现在不想吃这个了，我要吃大闸蟹，清蒸的，多放姜。”“别急，马上就熟了。
”我妈立马从客厅凑过来，摸了摸弟弟的头，转头瞪我。“还愣着干什么？
没听见你弟想吃大闸蟹？快去厨房蒸啊！”我没说话，转身默默往厨房走。刚进厨房，
就听见客厅里三姨的声音，“淑芬，你手腕上这金镯子真好看，亮闪闪的，是老大送的吧？
还是闺女贴心！”我的手顿了顿，心里莫名一暖。是了，这镯子是我前几天刚买的，
特意挑了她喜欢的款式，想着中秋给她个惊喜。果然，我妈乐呵呵的声音传过来，“是啊，
这孩子，就爱买这些……”我竖着耳朵听，或许妈妈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嘴硬，
就像小时候那样，骂完我又给我塞糖。正想着，外面又传来我妈的声音。
“不过老大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在外人面前演戏，买个镯子让我戴出来，
你们看见以为她多孝顺似的。”我手里的螃蟹滑在水池里，溅了我一裤子水。
“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我这个妈。”我妈继续说，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过来。
“一年到头就知道赚钱，连个面都见不着。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可去年我生病住院，
她人影都没露，还是我儿子天天陪着我，端水喂药的，多孝顺。
”去年……我猛地攥紧了拳头。去年她急性阑尾炎住院，我正在竞岗部门经理，
那是我熬了三年的机会，笔试面试全卡在那周，根本走不开。可我连夜托人找了最好的病房，
请了24小时护工，每天给护工打三个电话问情况，她爱吃的燕窝、进口的水果，
我按箱往医院送，前后花了十几万，就怕她受一点委屈。而我弟呢？他就住院当天去了一趟，
拍了张给我妈削苹果的照片发朋友圈，转头就跟朋友去云南旅游了，
连护工的联系方式都没存。可在她嘴里，变成了我“人影没露”，变成了他“天天陪着”。
4我没再碰水池里的螃蟹，擦干手，沉默地走出厨房。刚到客厅，
弟弟就举着那张闪着金粉的贺卡跑过来，凑到我妈跟前。“妈你看，我画了咱们仨！你、我，
还有爸，中秋团团圆圆！”我扫了眼贺卡——歪歪扭扭的三个人，画着笑脸，确实没有我。
我妈接过贺卡，乐的眼角皱纹都堆在一起，举着给亲戚们看。“你们看我儿子画的，多有心！
知道咱们一家人要团圆！”三姨跟着夸，“还是男孩子细心，这画比买的礼物强百倍！
心意无价啊！”其他亲戚也跟着附和，客厅里一片其乐融融，没人注意站在角落的我。
我走过去，声音很轻，“耀祖，这贺卡里怎么没有我？”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弟弟皱着眉，
把贺卡往我妈怀里一塞，鄙夷地瞥我。“你凑什么热闹？你迟早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
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团圆，关你什么事？”我没看他，目光落在我妈脸上，“你也这么想吗？
妈妈。”5她眼神闪烁，避开我的视线，捏着贺卡的手指收紧了些。但注意到亲戚们的视线，
她又突然抬高声音，理直气壮起来。“你甩什么脸子？你弟弟还是个孩子，
跟他计较这些干什么？”“他今年二十五了，不是孩子了。”我平静地说。
“那他也是我儿子！”她拔高音量，“再说了，他说的也没错，你迟早要嫁人，
到时候就是别人家的媳妇，这家里的团圆，本来就没你什么事！”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笑里发苦，“好。”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既然我是外人，
那你们从我的房子里离开吧。”空气彻底凝固了。我妈愣了，随即脸色涨红。“你说什么？？
”“这新房是我拿了存了五年的首付，又贷了三十年的款买的。”我看着她，
“是我把你们从老家接过来，让你们不用挤在四十平的小房子里。这房产证上，
写的也是我的名字。”我顿了顿，补充道。“每个月的房贷，是我在还。家里的水电燃气，
是我在交。你们住的，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赚的？”客厅里鸦雀无声，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响。我妈反应过来，突然指着我鼻子骂。“反了反了！
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要把我赶出去？你有没有良心！我看你就是不如你弟弟，
他至少还知道疼我，你呢？你就是个白眼狼！”她越骂越激动，
抓起桌上的瓜子盘就往我脚边砸，瓜子撒了一地。“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扔了！”弟弟猛地冲过来，指着我鼻子吼。“臭女人！
你敢这么跟妈说话？妈都说了，以后这房子就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该滚的是你！
”我盯着他，这个被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弟弟，连袜子都要我洗的弟弟，此刻像只炸毛的鸡，
用最脏的话骂我。心像被攥住，猛地一疼。就在刚才，我还在等我妈说一句“他胡说”，
等她哪怕有一丝犹豫，告诉我“你也是这个家的人”。可她没有，只是站在弟弟身后，
喘着粗气，眼里的怒火比刚才更盛。三姨赶紧过来拉我，打圆场。“老大别生气，
小孩子不懂事，你妈也是一时急了。女儿儿子都一样，都是妈的心头肉嘛！
”其他亲戚也跟着劝，“是啊是啊，大过节的，别闹僵了。”可我妈偏不，甩开三姨的手，
指着我继续骂。“什么心头肉！她就是个白眼狼！我养她这么大，她现在要赶我走，
还有没有天理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她！”那些话像刀子，一刀刀扎在我心上。
我看着满桌的菜——我忙了一下午的佛跳墙、清蒸螃蟹，看着我妈手腕上的金镯子，
看着弟弟手里那张没有我的“团圆”贺卡，突然觉得很可笑。我弯下腰，双手抓住桌子边缘，
猛地一掀。“哗啦——”盘子碗碎了一地，汤汤水水溅了我妈和弟弟一身。他们愣住了，
骂声瞬间卡在喉咙里。6亲戚们的愣神没超过三秒，客厅里瞬间炸开了锅。“你疯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下手这么狠？摔盘子摔碗像什么样子！”二姑捏着鼻子往后退，
嫌恶地扫过我溅上汤汁的衣服。“没教养的东西，难怪你妈不待见你，换我我也疼小的！
”二伯娘立刻接话，声音裹着唾沫星子往我脸上砸。“就是！多大的人了还耍泼，
孝顺两个字认识吗？你妈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报她？”“我看是读书读傻了，
眼里没长辈就算了，连亲妈亲弟都容不下！”堂婶抱着胳膊，眼神往我弟身上瞟，
“你弟才多大，溅一身汤多可怜，你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他们七嘴八舌地骂，
话里话外都绕着“女孩子要懂事”“要让着弟弟”“不孝顺就该被嫌弃”。我没反驳，
只是弯腰抄起桌角的玻璃水壶，狠狠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玻璃碴子溅到三姑的裤脚，
她尖叫着跳起来，骂得更凶了。我又去扯桌布，剩下的盘子杯子全摔在地上，
有块瓷片弹起来，在我胳膊上划了道口子，鲜血瞬间渗出。我故意把胳膊抬了抬，
目光越过骂骂咧咧的亲戚，直直看向妈妈。她该心疼了吧？哪怕皱一下眉，问我疼不疼也好。
可她没看我。7她正小心翼翼地拍着弟弟身上的汤渍，柔声哄着，“耀祖啊，没烫着吧？
没事啊，妈带你去换衣服。”那一刻，我胳膊上的伤口好像突然烧了起来。
我还想再砸点什么，想逼她看我一眼，妈妈却猛地站起来，眼神像淬了冰，直直钉在我身上。
“你闹够了没有？”她的声音又冷又硬，比碎瓷片还扎人。“这房子是你爸和我住着没错，
但首付里你添的那笔钱，你以为我们老两口心里不犯嘀咕？”我妈往前站了一步，
声音不算大，“你刚毕业两年，在公司里熬成什么样我们不是没看见？可你那点工资，
怎么突然就够得上大几十万的首付？”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手背还在渗血的伤口，
没有半分停留，反而带上了一种近乎刻薄的笃定。“你的钱来得这么容易，怎么来的，
你自己心里没数？”空气瞬间凝固了。8亲戚们的骂声戛然而止，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眼神里的鄙夷混着点暧昧，像黏腻的苍蝇，让人浑身发毛。
客厅里很快响起细碎的窃窃私语。“怪不得呢……刚毕业就能拿那么多钱，长得又那么出挑，
哪有那么多本事？”大伯母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就是说啊，普通大学毕业，在大城市里站稳脚跟都难，
哪来的钱帮家里买房？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话可不能乱说吧？
”只有平时最老实的小叔母小声劝了一句，却被我妈冷冷的眼神扫过去，立刻闭了嘴。
我妈像是没听见这句劝，反而像是找到了支撑，继续盯着我，一字一句说得更狠。
“前两个月，我亲眼看见一个老男人开车送你回来，在楼下停了快半小时才走。
你跟我解释说那是客户，可哪个客户会半夜送你回家？”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那个男人是我们公司合作方的项目总监，那天因为项目紧急，
我们在公司改方案到凌晨三点，我身体不适，他刚好顺路，才提出送我一段。
我当时还特意在微信上跟我妈解释过，说对方都能当我爸了，只是前辈照顾后辈。
我甚至跟她抱怨过，进公司时笔试面试闯了五关，比别人多熬了三个月试用期。
第一次涨工资，是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跟着团队拿下大项目换来的。
就连那笔首付，也是我把年终奖、公积金全提了出来，又跟闺蜜借了几十万才凑齐的。
这些我掰开揉碎了跟她说过的话，她全忘了。她宁愿相信自己女儿是靠不清不楚的关系换钱，
宁愿在所有亲戚面前把我扒得面目全非，也不愿相信，
她的女儿能凭着自己的熬夜加班、一次次扛过压力，在大城市里靠自己站稳脚跟。
我看着她眼里的冷漠和笃定，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门口，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却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们都出去，这是我的房子，再不出去我报警了。”9二姑最先跳起来，指着我鼻子，
“反了你了！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我们是你长辈！”三姨也跟着附和，
嗑瓜子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嘴脸，“你妈也是担心你，拍你走歪路，
我们劝两句怎么了？”我没再跟他们掰扯，直接摸出手机拨了110。电话接通的瞬间，
客厅里的吵嚷声小了半截，我妈脸色铁青，却还梗着脖子，“你敢报警？我看你今天敢！
”警察来得比我预想中快，两位民警站在门口，问清了情况，又看了我递过去的房产证。
“房产证是这位女士的，她有权要求你们离开。”民警的声音很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亲戚们的脸色瞬间垮了，二姑嘴里还嘟囔着“没教养”，
三姨拉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再说，一群人骂骂咧咧地往门口挪。我妈走在最后，
经过我身边时，停下脚步，眼神像淬了冰，“行，你厉害，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女儿！
”“你真是疯了？把妈和亲戚都赶出去？你还是人吗？”我弟完全懵了，
被推着走出门口的时候才转身对我破口大骂。我咬着牙，猛地关上了门。“砰”的一声，
把外面的咒骂和我妈的哭喊都隔在了门外。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我靠在门板上，
顺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明明刚才那么生气，那么硬气，可现在，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
想哭，眼泪却在眼眶里打了转，怎么也掉不下来。10我坐在地上，愣了很久，
才慢慢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我妈房间走。这房子是三居室，当初买的时候，
我想着爸妈年纪大了，特意选了朝阳的主卧给他们。我弟弟要了带阳台的次卧，
但他喜欢打游戏，求着爸妈把剩下的那间卧室设计成了电竞房。而我，
一直住在原来的小书房里，摆了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连转身都觉得挤。
当时我妈拉着我的手，笑得一脸温柔。“闺女啊，还是你有本事，带着我们来住大房子。
不过你弟弟还小，就想要个电竞房，你是姐姐，让着他点。”“妈妈知道你辛苦，
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了，再给你换个大房间。妈妈最爱你了。”我站在我妈房间门口，
看着那张宽敞的双人床，看着床头柜上她和弟弟的合照，突然苦笑了一声。
原来那些“妈妈爱你”，都是有条件的。她爱的，
是那个能给她买房、能让着弟弟、能按照她的想法活着的“好女儿”，
不是现在这个会反驳、会生气、会把她赶出去的我。我坐在冰凉的床沿，嘴里发苦，
连喉咙都像是被什么堵着。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突兀地响起了手机***，是我妈的手机，
她刚才气冲冲走得太急，压根没带。她的手机从来没设过密码，屏幕一亮，
置顶的聊天框就跳了出来。头像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备注是“王阿姨”，
聊的竟是相亲的事。我指尖发颤，鬼使神差地划开屏幕。我妈的消息赫然在目，
“我家女儿可是大学生，模样也俏，彩礼要你那边50万，真不多。”对面秒回。
“50w不是问题，那男的形象可能差点，但绝对大方，经济实力没的说。
”紧接着发过来一张照片，男人大腹便便地陷在沙发里，头发稀疏，脸上堆着肉，
看着得有五十多岁，丑得让人心里发堵。而下一条，是我妈发来的。“没问题，
下周安排见面”。短短几行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扎进我心里。
刚才压下去的委屈和愤怒瞬间被冻住，一股寒气从脚底猛地窜上来。原来在她眼里，
我不是女儿，只是个能换50万彩礼的物件，哪怕对方是个能当我爸的老男人，
她也觉得“没问题”。11我死死咬着唇，伸手摸了摸我妈枕头底下，
那里藏着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之前我总想着，爸妈拉扯我们不容易，弟弟还小，
让着点没什么。甚至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份赠与协议，放在我妈枕头底下想给她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