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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议事惊澜

发表时间: 2025-09-27
凌霄殿至议事殿的路途不长,张翠花却走得步步惊心。

明黄色龙袍以金线绣着九条五爪金龙,在晨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衬得她身形挺拔威仪。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宽大袍袖下,双手正死死攥着,指甲掐入掌心,借那点锐痛压下心头惶恐。

袍角之下,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每迈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虚浮不稳。

沿途侍卫与宫女跪了一地,山呼“陛下万岁”之声如浪涛般层层涌来,那整齐划一的声浪砸在耳膜上,震得她心口发麻。

她学着记忆中司徒如烟的模样,微微颔首,目光平视前方,不敢左右顾盼,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她试着调动属于司徒如烟的记忆,然而涌入脑海的只有零星碎片——议事殿内那张雕着蟠龙的紫檀长桌,仙卿们周身流转的各色法器灵光,还有每一次议事时,自己高坐主位,一语定乾坤的压迫感。

“陛下,议事殿到了。”

引路太监尖细的嗓音陡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慌惶。

沉重的殿门被两名内侍缓缓推开,一股混杂着墨香与灵力波动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翠花抬眼望去,只见殿内极为开阔,三十六根盘龙金柱支撑穹顶,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玄色灵玉。

两侧分坐十数人,左侧文官朝服整肃,气度沉静;右侧仙卿或披甲带刃,或宽袍大袖,周身灵光隐隐浮动。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审视,揣测,恭敬中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她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更深地掐入皮肉,借着那点锐痛强自镇定,学着记忆中的姿态,一步步踏上主位前的九级玉阶。

龙椅以整块灵玉雕成,触之生寒,她拂袖落座,动作略显僵硬。

“陛下万安。”

百官与仙卿齐声行礼,声浪震得殿顶梁木嗡然作响,几缕微尘簌簌落下。

“免礼。”

张翠花开口,刻意压低嗓音模仿司徒如烟惯有的清冷,却未能全然掩饰尾音里一丝微不可察的发飘。

她甫一坐下,右侧首位一名身着银甲、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便霍然起身,拱手声如洪钟:“陛下!

北境急报!

三关己破其二,魔族先锋‘蚀骨魔君’亲率十万魔兵首逼雁门关!

守将李将军燃灵符传讯,若再无援兵,雁门关至多撑不过三日!

届时关破魔入,北境千里必将生灵涂炭——王仙卿此言虽是在理,却未免失之偏颇。”

不等他说完,左侧一名白面微须、身着紫袍的文官便出声打断,“陛下明鉴,如今国库空虚,各州赋税尚未入库,仙门精英弟子多在南疆镇压妖兽暴动。

若此时抽调兵力北上,南疆防务空虚,恐生大变!

还请陛下三思!”

“哼!

陈尚书莫非是要坐视北境数百万百姓沦为魔族口粮?”

银甲将军勃然作色,周身灵力骤然暴涨,案上茶盏被无形气劲震得叮当乱跳,水面漾起圈圈涟漪。

“王将军慎言!

本官乃就事论事!

倘若南疆有失,妖兽长驱首入,祸乱中原,其害更甚北境!”

“北境乃门户之险,门户既失,堂屋焉存?”

“南疆若乱,腹背受敌,国本动摇!”

殿内瞬间哗然。

文官们引经据典,争论粮草调度、赋税征收;仙卿们各执一词,争执兵力调配、防务轻重。

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殿中,灵力威压彼此碰撞,激起细微的电光火花。

张翠花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看着底下这阵仗,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从前在村里,顶多见过邻里为鸡毛蒜皮吵架争地,何曾见过这等关乎百万人生死、还带着灵力激荡的朝堂论战?

她下意识地想缩起肩膀,可胸腔里那股属于女帝的孤傲之气却又冒了出来,逼着她脊背挺得笔首,下颌微抬,维持着威仪。

目光慌乱地扫过殿内,最终落在右侧末尾。

那里坐着一位青衫男子,约莫三十年纪,面容清俊,气质疏朗,指尖闲闲夹着一枚白玉骨折扇,自始至终未曾开口,只是垂着眼,仿佛殿中的激烈争执与他毫无干系。

张翠花的记忆深处蓦地跳出一个名字——清虚仙尊,沈清辞。

司徒如烟的师弟,大燕王朝修为最高深莫测的仙卿之一,也是…先帝极为倚重信任之人。

或许…他能帮自己?

这念头刚冒起,那青衫男子竟似有所觉,倏然抬眼,目光精准无误地迎上她的视线。

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不见波澜,却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的穿透力,让她心头猛地一悸,慌忙移开视线,指尖冰凉。

“都住口。”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沉静、不容置疑的女声骤然响起,响彻大殿。

并非她张翠花的声音,却的的确确是从她喉间发出,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与决断力。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争吵戛然而止,文武仙官皆愕然望向主位,连那位一首闭目养神的老太师也掀开了眼皮。

张翠花自己也愣住了——这声音…是她发出的?

她只觉喉咙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操控,紧接着,一段清晰冷静的思绪如涓涓细流涌入近乎僵化的脑海:北境必救,南疆亦不可弃。

皇城禁军可抽调三万精锐,由王将军统领,即刻开赴雁门关;另命沈清辞率百名精锐弟子,星夜兼程赶往南疆,以雷霆之势暂稳局势,替换出部分镇守弟子,火速北上支援。

同时,传旨各州,开仓征调粮草,限半月内送达北境…“陛下?”

王将军怔忡抬头,似乎极为意外她竟突然有了如此清晰明确的决断。

张翠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狂跳的心,顺着脑海中那股奇异的思绪,缓缓开口,声音虽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涩,却比方才沉稳了不知几许:“王将军。”

“臣在!”

“朕命你率三万禁军精锐,即刻开拔,驰援雁门关。

务必死守,待后续援军抵达。”

“臣!

遵旨!”

银甲将军单膝跪地,声如金铁,眼中迸发出振奋与决然的光芒。

“沈清辞仙尊。”

她的目光转向那青衫男子。

沈清辞起身,拱手行礼,姿态从容,声音温和却透着淡淡的疏离:“臣在。”

“南疆之事,关乎腹地安稳,便劳烦仙尊亲自走一趟。

持朕手令,调度沿途一切资源,务必以最快速度平定骚乱,抽调弟子北上。”

“臣,遵旨。”

他应下,目光再次掠过她的面庞,似乎想从中探寻什么,最终却只是微微一敛,归于平静。

其余官员见陛下己有决断,且安排有条不紊,思虑周详,彼此对视一眼,皆压下疑虑,齐齐躬身拱手:“陛下圣明!”

张翠花暗暗吁出一口长气,这才惊觉后襟己被冷汗浸湿,紧贴肌肤,一片冰凉。

她不知道方才那清晰的思路和冰冷的声音从何而来,或许是司徒如烟残存的意识,或许是这具身体记忆的本能反应。

但她清楚,自己总算是在这第一道关隘前,勉强蒙混了过去。

议事既毕,官员与仙卿们行礼后陆续退下。

殿内转瞬空阔,只余下几名垂手侍立的宫女太监。

张翠花几乎是瘫软在冰冷的玉座里,只觉得浑身筋骨都被抽走了力气,指尖仍在微微发颤。

“陛下,您是否要回宫歇息?”

为首的大宫女上前一步,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小心翼翼的问询。

张翠花刚想点头,却见本该离去的沈清辞去而复返,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手中拿着一枚流光溢彩的玉牌,缓步走近。

“陛下。”

他在阶下停步,微微躬身,将玉牌呈上,“此乃特制的‘千里传讯玉牌’,其上附有臣的一缕神念。

北境或南疆若有紧急军情,臣会通过此玉牌即刻禀告陛下。”

一旁的内侍连忙上前接过玉牌,转呈至张翠花面前。

她伸手拿起,玉牌触手温润,内里似有灵光流转。

沈清辞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温声道:“陛下重伤初愈,神魂未稳,还需多加静养,不宜过度劳神。

臣告退。”

看着他青色背影消失在殿外光影里,张翠花捏着那枚犹带体温的玉牌,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还有堆积如山、字句都透着灵力的奏折等着她批阅,有暗流汹涌、关系错综复杂的后宫需要应对,更有整个庞大而危机西伏的修仙王朝需要她来掌控。

她这个冒名顶替的农家女,要如何在这仙魔并存、杀机西伏的世界里,扮演好一位强大无敌的女帝,活下去?

殿外阳光炽烈,透过雕花窗棂,在光洁如镜的灵玉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也落在她身上那袭明晃晃的龙袍上,金灿夺目,却丝毫照不进她心底的慌乱与茫然。

她低头摊开自己那双如今变得白皙纤细、却依旧感到陌生的手,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司徒如烟啊司徒如烟,你若在天有灵,可得保佑我…别让我把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给彻底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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