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亲自把灵感送到你梦里。
2
地府的夜晚,没有星月,只有无尽的灰暗和远处鬼火的幽光。
我抱着怀里小名点点的胎魂,第一次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连接向阳间。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或许是因为点点的存在,我们之间多了一缕血脉的牵绊。
我的魂体出现在陈默的床边。
他睡得很沉,眉头却紧紧皱着。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他和白薇的合照。照片里,白薇笑得灿烂,整个人都挂在陈默身上,而陈默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你怎么又皱眉头了?”一个娇嗲的声音响起,白薇穿着清凉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从背后抱住陈默,“是不是又在想那个什么破漫画了?别想了,我们做点开心的事不好吗?”
陈默翻了个身,避开了她的拥抱:“我很累,别闹。”
白薇委屈地开口:“哥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扰你工作的……我只是看你最近总做噩梦,想让你开心点。”
我冷眼看着集中精神,将我所有的意念,编织成一个他曾经最熟悉的场景。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不久,租住在一个小小的阁楼里。夏夜的风吹动窗帘,他坐在画板前,而我,正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画的什么呀?”梦里的我,声音轻快。
“画我们。”梦里的他声音温柔。
我引导着他的手,在虚空的画板上勾勒。
画上,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小男孩。他们在海边,笑得无比幸福。
“嘻嘻,我以后生个儿子,”梦里的我撒着娇,“就叫点点,好不好?”
“好。”
陈默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旁边的白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猛地推了推陈默,“哥哥?哥哥你醒醒!你梦见谁了?!”
陈默被她推醒,一脸茫然地坐起来“怎么了?”
“你刚刚在叫别人的名字!”白薇的眼泪说来就来“你是不是还想着温言那个女人?她一声不吭就走了,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哥哥,你看看我,我才是陪在你身边的人啊!”
陈默揉着发痛的额角“白薇,我说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白薇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关心你,倒成了无理取闹?好,陈默,算我自作多情!”
她说完,抓起衣服摔门而去。
陈默没有去追,他只是呆呆地坐着,半晌,他拿起桌上的画笔,鬼使神差地在纸上,画下了梦里那个场景。
一家三口,在海边。
他看着画喃喃自语“点点……是谁?”
3
陈默盯着那幅画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把那张画稿扔进了废纸篓。
可没过多久,他又烦躁地把它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