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陆家前院的广场上就己经站满了人。
广场中央搭建了一个丈高的青石台，台上摆放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这是陆家用来检测灵脉强度的“灵脉鼎”，鼎身上刻满了复杂的纹路，鼎口悬浮着三枚不同颜色的水晶：灰色代表凡阶，青色代表灵阶，金色代表圣阶。
陆少游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混在人群的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的家族子弟大多穿着绫罗绸缎，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时不时有人朝他投来轻蔑的目光。
“看，那不是那个庶子吗？
还真敢来参加检测啊！”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上次他被二少爷教训的样子，你们忘了？”
“哼，听见又怎么样？
一个连契约妖都没有的废柴，检测结果还不是凡阶下等，到时候还得被赶去后山禁地！”
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陆少游的耳朵里。
他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玉佩，面无表情地看着青石台上的灵脉鼎——昨晚他没喝那碗药，又用玉佩温养了半夜逆鳞印记，现在胸口的温热感更加明显，他能隐约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微弱的能量在流动。
“都安静！”
随着一声威严的大喝，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只见长老陆渊拄着一根镶嵌着灵晶的拐杖，慢悠悠地走上青石台。
陆渊约莫七十岁年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锐利如鹰，他是陆家现任的大长老，也是陆明轩的亲爷爷，在家族里话语权极大。
“今日是我陆家年度灵脉检测，凡十六岁以上、未契约妖怪的子弟，都需上台检测。”
陆渊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子弟，最后停留在陆少游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灵脉强度达到凡阶中等者，可领取凡阶契约玉，自行寻找妖怪契约；达到凡阶上等者，由家族分配一只凡阶妖怪；若低于凡阶下等……”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按家族规矩，逐出内院，前往后山禁地思过，何时灵脉提升，何时再回来。”
广场上的子弟们瞬间紧张起来，尤其是那些灵脉本就偏弱的子弟，脸色都白了几分。
陆少游心里清楚，陆渊这番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陆明轩肯定早就跟陆渊通了气，要把他彻底赶出内院。
“检测开始，按辈分顺序，依次上台。”
陆渊挥了挥手，一个小厮捧着一个木盘走上台，木盘里放着十几根莹白色的测灵针。
第一个上台的是陆家嫡系大公子陆明宇，他的灵脉强度早就达到了凡阶上等，这次检测不过是走个过场。
只见他拿起一根测灵针，刺破指尖，将血滴在灵脉鼎上——鼎身的纹路瞬间亮起，鼎口的灰色水晶发出耀眼的光芒，甚至隐隐有向青色水晶靠近的趋势。
“凡阶上等，接近灵阶！”
陆渊满意地点点头，“明宇，不错，再接再厉，争取早日突破灵阶，契约灵阶妖怪。”
陆明宇恭敬地行了一礼，走下台时，故意朝陆少游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接下来的子弟们陆续上台检测，大多是凡阶下等或中等，只有少数几个达到了凡阶上等。
很快，轮到了陆明轩上台。
陆明轩穿着一身紫色锦袍，昂首挺胸地走上台，拿起测灵针毫不犹豫地刺破指尖。
血滴落在灵脉鼎上的瞬间，鼎身的纹路亮得刺眼，灰色水晶几乎要炸开，青色水晶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凡阶上等巅峰！”
陆渊的眼睛亮了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明轩，好！
比你大哥还要强！
再过不久，定能突破灵阶，成为我陆家的栋梁！”
陆明轩脸上满是骄傲，他看向台下的陆少游，故意扬高了声音：“长老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不像某些人，连上台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来了，也是浪费测灵针。”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陆少游身上。
陆少游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等会儿检测结果出来，才是最好的反击。
“下一个，陆少游。”
陆渊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落在陆少游身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陆少游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青石台。
他能感觉到台下所有目光都带着嘲讽和不屑，陆明轩更是用口型对他说：“废柴，滚去禁地吧！”
他没有理会，拿起一根测灵针，刺破指尖——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鲜红的血珠滴落在灵脉鼎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灵脉鼎毫无反应的笑话。
然而，血珠落在鼎上的瞬间，鼎身的纹路突然亮起，不是微弱的白光，而是带着一丝淡红色的光芒——这是逆鳞印记的能量在起作用！
灰色水晶闪烁了一下，竟然有向中等迈进的趋势。
“嗯？”
陆渊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庶子的灵脉强度竟然比他预想的要强。
就在这时，陆少游胸口的逆鳞印记突然发烫，掌心的玉佩也微微震动——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正在快速流失，灵脉鼎上的红光开始减弱。
“不对劲！”
陆少游心里一紧——是陆渊！
他看到陆渊的手指悄悄动了一下，拐杖顶端的灵晶闪过一丝微弱的黑光，正是昨晚汤药里的那种黑色粉末的气息！
陆渊在暗中压制他的灵脉波动！
果然，下一秒，灵脉鼎上的红光彻底消失，灰色水晶也恢复了暗淡，只有微弱的光芒证明着灵脉强度——凡阶下等。
“哼，我还以为有多厉害。”
陆渊的脸色恢复了冰冷，语气里满是失望，“凡阶下等，连最低的标准都没达到。
陆少游，按家族规矩，你即日起前往后山禁地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广场上再次响起哄笑声，陆明轩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我就说嘛，废柴永远是废柴！
赶紧滚去禁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陆少游站在青石台上，拳头紧握，指甲己经嵌出了血。
他看着陆渊冰冷的眼神，看着陆明轩得意的嘴脸，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但他知道，现在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被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更难翻身。
“我……遵旨。”
陆少游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他走下台，没有看任何人，径首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他攥紧了袖中的玉佩，胸口的逆鳞印记依旧温热——陆渊和陆明轩，今日之辱，我陆少游记下了！
后山禁地又如何？
那里有妖怪，有灵脉，正好是他觉醒逆鳞之体的第一步！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笼罩在薄雾中的后山，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等着吧，我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