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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铜钱坠顶,狐影藏锋

发表时间: 2025-09-26
卯时三刻,天还黑得泼墨一般。

外头的寒气透过厚厚的棉门帘子往里钻,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

我,胡晴晴,被姥姥硬从滚烫的被窝里薅出来,顶着能把耳朵冻掉的北风,哆哆嗦嗦站在了院子当间儿。

雪壳子踩在脚下嘎吱作响。

“站首溜了!

脚跟扎进冻土里,头顶悬根线,把魂儿给我钉住了!”

胡三爷的声音懒洋洋地飘过来。

他根本没出屋,就盘腿坐在烧得滚烫的炕头上,隔着结满厚厚霜花的窗户,声音却像贴着耳朵根儿钻进我冻僵的脑壳里“念!

《清静经》!”

我牙齿打着架,吸进肺里的空气冷得像刀子:“老…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声音抖得不成调。

念头更是乱飞,一会儿是昨晚那凝固的烟蛇,一会儿是胡三爷啃冻梨的邋遢样,一会儿又是那沉甸甸压在头顶的“八十年债”。

神?

我魂儿都快冻没了!

“心浮气躁!

神游天外!”

胡三爷的斥责像个小鞭子,“想什么呢?

念经不走心,不如去喂猪!

再念!

念到心静如水,念到寒暑不侵!”

我打了个寒噤,闭紧了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拗口的字句上:“大道无情,运行日月…”一遍,两遍…不知念了多少遍,冻麻的脚趾头似乎没那么疼了,狂跳的心也慢慢沉下去一点。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像被经文的水流冲刷着,渐渐淡了。

再睁开眼时,院子里那些光秃秃的树枝、积雪覆盖的柴火垛,在尚未褪尽的夜色里,轮廓似乎清晰了些许,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静的意味。

这就是…定神?

日头爬上东厢房顶,好歹有了点暖和气儿。

堂屋里,炕桌被收拾出来。

那顶缀满古旧铜钱的萨满神帽,被胡三爷随手丢在炕桌一角,像个不起眼的破铜烂铁堆。

桌上摊开的,是几本线装书,纸页发黄卷边,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和墨香。

最上面一本,封皮上三个筋骨遒劲的墨字:《黄帝宅经》胡三爷没个正形地歪在炕柜边,手里居然还捧着个新供上去的冻梨啃着,汁水滴在炕席上他也不管。

他下巴朝那书点了点:“瞅啥?

看它!

以后这就是你吃饭的勺子!”

姥姥盘腿坐在炕梢,手里捻着一串磨得油亮的山核桃念珠,昏黄的眼睛望着那顶萨满帽,满是复杂的敬畏和沧桑。

她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得像在讲述一个极其古老的传说:“晴晴啊…咱胡家,为啥能请得动胡三爷这尊大仙儿来‘护道’?

又为啥欠下这八十年的天大人情?”

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帽檐一枚边缘磨损、字迹模糊的铜钱,那铜钱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沉郁的暗光。

“老辈子传下来的话儿…咱胡家的根,不在关内,就在这白山黑水间。

早年间,兵荒马乱,妖魔横行。

咱家祖上,有一代顶香的太爷,是个狠角色。

有一年,长白山深处出了岔子,引动了地火阴煞,眼瞅着要祸害一方生灵,更要惊扰了山中潜修的大仙根基…”姥姥顿了顿,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后怕和难以言喻的敬仰。

“是胡三爷那一支的狐仙老祖宗,当时正在紧要关头,受不得惊扰。

是咱家那位太爷,豁出命去,顶着阴煞反噬,用这顶祖传的神帽做引,布下风水奇局‘九星锁煞阵’,硬生生压住了地火,给那位老祖宗争得了喘息之机,这才没酿成大祸,也保住了那支狐仙的根基道行。

那位狐仙老祖宗感念大恩,这才定下了护佑咱胡家血脉的誓约…这帽子,就是当年布阵的信物,浸染了那位太爷的精血和功德…至于那八十年人情债…”姥姥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那位太爷…强行动用禁术,伤了根本,阳寿大损。

这份因果,太重了…胡三爷是那位老祖宗的嫡系血脉,这债,自然落到了他身上,也…落到了咱胡家后世子孙的头上。

八十年一轮转,该还了。”

我听得心头剧震,原来那顶沉甸甸压得我脖子疼的破帽子,背后竟藏着这样惊心动魄的往事!

护道?

这分明是祖上以命换来的庇护!

而胡三爷…他看似邋遢惫懒,竟是东北五大仙家之首——狐仙中地位尊崇的存在?

他来“讨债”,竟也担着一份沉重的守护之责?

“陈年旧账,提它作甚!”

胡三爷啃完了冻梨,把核精准地丢进墙角簸箕,不耐烦地打断了姥姥的追忆。

他油乎乎的手指“啪”地一声拍在《黄帝宅经》发脆的封皮上,震起一小片灰尘。

“小丫头,债,记在心里就行!

现在,给我把心思钉在这书上!

‘夫宅者,乃是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 背!

背不下来,晌午饭的黏豆包,没你份儿!”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惯常的戏谑和威胁,但我再看向他那张沾着糖渍的脸,还有那身油渍麻花的黄袍子时,心底却莫名地翻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那层朦胧的金色光晕似乎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厚重。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低下头,手指有些发颤地抚过《黄帝宅经》冰凉的纸页。

那些古老的文字,原本如同天书,此刻却仿佛被赋予了某种沉甸甸的分量。

目光扫过书页,又不由自主地瞥向炕桌角落那顶不起眼的萨满帽。

就在目光触及帽檐古旧铜钱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那顶沉寂的神帽,其中一枚紧挨着帽尖、磨损最为严重的铜钱,极其短暂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金芒,稍纵即逝,快得像幻觉。

我猛地屏住呼吸,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是幻觉!

那枚铜钱,在回应我?

或者说…在回应我体内刚刚被唤醒的、属于胡家血脉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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