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宴会，非要我表演喷水

我，蔚央，一条血脉返祖中的倒霉蛟龙后裔。平生最大爱好就是宅在我的碧水洞府里，

数灵石，养珊瑚，顺便摆烂。直到天河水君那张烫金的请柬，把我拽进了一场名为“赏花”，

实为各路神仙炫富攀比的顶级名利场。本来我只想缩在角落里安安静啃果子，

当个合格的背景板。可总有那么些不开眼的，非要把我拎到台中央。

一个自诩高贵的凤族仙子，为了巴结龙族太子，笑着建议我当众表演个“行云布雨”助助兴。

把我们蛟龙一脉的天赋神通，当成杂耍猴戏？她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算好。

尤其是对着脑子有坑的家伙。行啊，想看我“表演”？那不如大家一起上台热闹热闹。

我倒要看看，你那身引以为傲的凤凰毛，在我的雨里，会不会变成落汤鸡。这场戏，

谁是主角，谁是小丑，还不一定呢。1天河水君的请柬送来时。我正在啃最后一个仙桃。

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淌，甜得腻人。送请柬的仙官一脸假笑。“蔚央仙子，

水君特邀您参加三日后的天河琼华宴。”那张烫金的帖子，在我这湿漉漉的碧水洞府里，

亮得有点刺眼。我把桃核一扔，擦了擦手。“不去。”简单，直接。仙官的笑僵在脸上。

“仙子，这……这可是天河水君的宴会，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神仙都会去。”言下之意，

你不去就是不给面子，就是不识抬举。我懂。但我懒得动。我，蔚央，本体是条蛟。

血脉正在返祖，朝着真龙的方向缓慢进化。这个过程很耗费精力，具体表现为，

我每天都只想睡觉。社交？不存在的。“就说我闭关了，冲击境界，不宜见客。

”我开始赶人。仙官的腰弯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点哭腔。“仙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水君说了，这次宴会，东海的龙太子敖烬也会出席。水君点名道姓，一定要请您过去。

”敖烬。听到这个名字，我啃桃子的动作停了。我们这种蛟龙后裔，说得好听是龙族旁支，

说得难听点，就是血脉不纯的杂牌军。敖烬那种根正苗红的纯血金龙，

就是我们食物链的顶端。天河水君这个老狐狸，平白无故点我名，还把龙太子搬出来。

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我把洞府门口那块青苔石给吃了。这哪是琼华宴。这分明是鸿门宴。

我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帖子留下，你走吧。”仙官如蒙大赦，

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我捡起那张华丽的请柬，指尖能感觉到上面流转的仙力。沉甸甸的。

我体内的血脉最近很不稳定。时而滚烫，时而冰冷。

额头上偶尔会冒出两只小小的、还藏不住的龙角。这是要化龙的前兆，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力量控制不好，走火入魔都是轻的。这个时候去参加什么宴会，

跟抱着个随时会炸的仙力炮弹去人群里晃荡没区别。天河水君苍渊，活了几万年的老神仙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这点状况。他偏偏要我去。还特意点出龙太子敖烬。我冷笑一声。

恐怕不是他想我去。是那位龙太子，想见我。或者说，是想见一条“正在返祖的蛟”。

物以稀为贵。对我这种“稀有品”，有些人想拉拢，有些人想研究，有些人……想毁掉。

我猜，敖烬属于最后一种。毕竟，龙族内部的王位之争，向来血腥。多一个有潜力的同族，

就多一个潜在的对手。我把请柬丢在桌上。行，你想看。我就去给你看。我倒要瞧瞧，

你这东海龙宫的太子爷，到底想玩什么花样。2赴宴那天，我挑了件最不起眼的月白长裙。

没绣任何花纹，料子也是最普通的云丝。首饰一件没戴。头发松松挽了个髻，

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整个人看起来，清汤寡水，扔进仙女堆里绝对找不着。

我的侍女小鲤都看不过去了。“主人，您这也太素了。不知道的，

还以为咱们碧水洞府穷得揭不开锅了呢。”她捧着一匣子光华流转的鲛人珠，满脸痛心。

我对着水镜照了照。很好，就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鹌鹑。这就对了。“小鲤，你记着。

”我转过头，很严肃地对她说。“在这种场合，穿得越显眼，死得越快。”“我们的目标是，

混吃混喝，然后安全回家。”小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天河水府建在九天银河之上，

气派得吓人。宫殿是整块的星辰石雕的，地砖是暖玉铺的，连门口引路的仙侍，

都比我洞府里最贵的摆件要好看。我低着头，跟着仙侍往里走。眼观鼻，鼻观心。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殿里已经坐了不少神仙。衣香鬓影，仙气缭绕。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但那笑意没几个是到眼底的。大家都在互相打量，

评估对方的修为、法宝、背景。这是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战争。

我被安排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正合我意。桌上摆满了各种珍奇仙果，

还有一壶上好的桂花酿。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美滋滋地开始吃。味道真不错，

不愧是天河水君的宴会。吃到一半，我感觉有道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很有侵略性，

像一把淬了火的刀子，要把我从里到外刮一遍。我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没抬头。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位东海龙太子敖烬，

没谁会对我这么个小小的蛟龙后裔有这么大兴趣。我继续慢条斯理地吃我的葡萄。

你爱看就看，反正少不了一块肉。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火红羽衣的女仙，

端着酒杯朝我这边走过来。她长得很美，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美。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子，

叮当作响。我认得她，南明火山的凤族公主，羽织。听说，她和龙太子敖烬走得很近，

隐隐有联姻的意思。看，麻烦来了。羽织在我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就是蔚央？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涧里的黄鹂鸟。但语气里的那份傲慢，怎么也藏不住。

我咽下嘴里的葡萄，慢吞吞地站起来，行了个半礼。“见过羽织公主。”态度恭敬，

姿态卑微。装鹌鹑，就要装得像一点。她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施舍般的笑意。

“不必多礼。听闻妹妹身负蛟龙血脉，如今正在返祖，真是可喜可贺。

”她嘴上说着可喜可贺，眼睛里却全是看稀奇货色的打量。我低着头。“公主谬赞了，

不过是些微末道行，上不得台面。”“妹妹谦虚了。”羽织轻笑一声，用扇子掩着嘴。

“龙族血脉，可是这四海八荒最尊贵的血脉。不像我们凤族，也就跳跳舞还算拿得出手。

”她这话，听着是自谦，其实是在抬高龙族，顺便暗示我，别给龙族丢脸。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跟你很熟吗？一口一个妹妹的。面上依旧挂着柔顺的笑。“公主说笑了。

”这女人，绝对是敖烬派来试探我的。今天这宴会，怕是不能安生了。3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大殿里的气氛热烈起来。天河水君坐在主位上，捋着他雪白的长须，

笑呵呵地看着底下这群神仙推杯换盏。老狐狸。他绝对知道今天会有事发生。我缩在角落里，

努力把自己变成一株蘑菇。可惜，有人偏不让我如愿。羽织公主站了起来。她一开口，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不少。“水君，今日琼华宴，仙醪醇厚，仙乐悦耳，

只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助兴的景致。”苍渊水君眯着眼，笑道：“哦？公主有何高见？

”羽织的目光，直直地朝我射了过来。像两条淬毒的蛇。“早就听闻，龙族行云布雨，

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造化神通。今日宴上，正好有一位身负龙族血脉的仙子在。”她顿了顿，

声音扬高了八度，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蔚...央妹妹，不如就请你，

为我们当众演...示一番‘行云布雨’的神通，也让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开开眼界，如何？

”轰。整个大殿，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有好奇，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我心里骂了一万句。演...示？你当这是耍猴戏呢？行云布雨，

是我们蛟龙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是沟通天地、调和阴阳的法则神通。

不是拿来在宴会上博人一笑的杂耍。羽织这么说，就是在当众羞辱我，

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她想看的，根本不是什么行云布雨。她是想看我出丑。

所有人都知道我正在返祖，力量不稳。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施法，最轻的后果是仙力紊乱，

当场吐血。最重的，是引动天劫，直接在天河水府里被劈成一截焦炭。无论哪种结果，

我都会沦为四海八荒的笑柄。而她羽织，既讨好了龙太子，又除掉了一个碍眼的“同族”，

一箭双雕。好恶毒的心思。我能感觉到，那道来自上座的、属于敖烬的目光，

也落在了我身上。冰冷，带着审视和期待。他在期待我出丑。大殿里静得可怕。

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反应。是屈辱地答应，还是愤怒地拒绝？答应，

是死路。拒绝，就是当众驳了羽织公主和龙太子的面子，以后日子更难过。这是个死局。

我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玉筷。筷子碰到白玉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中，

格外清晰。我抬起头，迎上羽织那志在必得的目光。然后，我笑了。笑得特别温婉，

特别无害。就像一朵刚被雨水打过的小白花。“公主说笑了。”我的声音不大，

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清楚。“能为水君和太子殿下助兴，是蔚央的荣幸。”我答应了。

羽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敖烬的嘴角，似乎也微微勾起。大殿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估计都在说我没骨气，为了巴结龙族，脸都不要了。但我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的表情，

都凝固了。4“只是……”我拖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只是蔚央道行尚浅，血脉驳杂，这行云布雨的神通，使得还不太利索。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回羽织脸上。“我怕我布下的雨，名不正，言不顺。

”“这雨水，乃天地精粹，讲究一个‘顺应天时，名正方可言顺’。若施法者血脉不纯，

召来的便是‘无根之水’，是‘污秽之雨’。”我顿了顿，看着羽织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很好，继续。“这污秽之雨，凡人淋了倒也无妨，顶多生场小病。

”“可若是在座的各位上仙，沾染了一丝半点……”我故意停在这里，没有说下去。

大殿里不少神仙的脸色都变了。修仙之人，最重自身仙体的纯净。

谁愿意被“污秽之雨”淋一身？那比杀了他们还难受。羽织的脸也白了白，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蔚央妹妹多虑了。不过是助兴而已，想必太子殿下和水君，

是不会怪罪你的。”她想把锅甩给敖烬和苍渊。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我转身，

朝主位上的敖烬和苍渊，盈盈一拜。“太子殿下，水君。蔚央不是不愿，实是不敢。

”“我的血脉，说到底，只是蛟。尚未成龙。”“以蛟龙之身，行真龙之事，是为僭越。

这是对龙族最大的不敬。”“我若今日在此施法，丢的是我自己的脸面事小，

若是堕了龙族的威名，让外人觉得龙族神通不过如此，那我万死莫辞。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去。谁还敢说个“不”字？谁敢说“没关系，你尽管丢我们龙族的脸”？

敖烬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我看着羽织，笑得更甜了。“所以啊，公主殿下，

不是我不想表演，是真的不行。”“这血脉神通，可不能乱用。用不好，是会出大事的。

”我的语气充满了真诚和无奈。好像我真的是在为龙族的名声考虑一样。

羽织被我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开了染坊。她没想到，

我这么个小小的蛟龙后裔，敢当众跟她绕弯子。我决定再加一把火。我看着她，

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说起血脉神通，谁不知道，

你们南明凤族的‘霓裳羽衣舞’才是真正的冠绝天下？”“传说凤凰一舞，可引百鸟朝凤，

天降祥瑞。”“这才是真正能登大雅之堂的无上神通啊。”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向往。

“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贵，血脉纯正。由您来为大家展示一下血脉神通，

那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也是我们大家的眼福。”“蔚央斗胆，恳请公主为我们舞一曲，

不知公主是否愿意，也为太子殿下和水君，助一助兴呢？”我把她刚才的话，

几乎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展示一下血脉神通”。“助助兴”。一字不差。“噗嗤。

”角落里，不知道是哪位仙君，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他很快就捂住了嘴，但这声笑，

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羽织的脸上。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从我身上，

齐刷刷地转移到了羽织身上。现在，轮到她了。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她堂堂凤族公主，

凭什么要在一个小小的宴会上，像个舞姬一样跳舞给别人看？她刚才让我行雨是羞辱我，

现在我让她跳舞，同样是羞辱她。不答应？她刚才还义正言辞地让我为了“助兴”表演。

现在轮到她自己，她就推三阻四？那她刚才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故意刁难。

双标得也太难看了。羽织握着酒杯的手，指节都发白了。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我回了她一个最无辜、最期待的笑容。来啊，互相伤害啊。

5僵持。死一般的僵持。羽织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羞辱、愤怒和不知所措的扭曲。就在她快要绷不住，当场发作的时候。

一个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够了。”是敖烬。他坐在主位上，

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玉酒杯，眼神冷得像深海里的玄冰。他没有看羽织，也没有看我。

目光落在空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羽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身体晃了晃。她不甘地瞪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坐了回去。一场闹剧，就这么被强行中止了。

大殿里的气氛变得很诡异。仙乐重新响起，但没人有心思听。大家都在偷偷地看我，看羽织，

看敖烬。眼神里充满了八卦和探究。我知道，我今天算是把羽织和敖烬都得罪死了。

但没办法。我不反击，死的就是我。我反击了，至少还能多活一会儿。宴会继续进行。

再没人敢来找我的麻烦。我乐得清静，又开始专心对付桌上的美食。

这天河水府的桂花糕做得真是一绝，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我正吃得开心，

一个仙侍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身边。他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

“蔚央仙子，这是太子殿下赏您的。”我看着那枚令牌。纯金打造，

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是东海龙宫的通行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太子亲临。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哪里是赏赐。这分明是警告，是枷锁。敖烬这是在告诉我：第一，

今天的事，他记下了。第二，你不过是我龙族的一个附庸，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命，现在攥在我手里了。有了这块令牌，

他可以随时随地“召见”我。我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大殿里所有神仙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的眼神又变了。从看好戏，变成了同情和怜悯。在他们看来，我这个不识时务的蛟龙，

被太子爷盯上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我看着那枚金牌，它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像一条毒蛇的眼睛。接，还是不接？不接，是当众抗命，敖烬有足够理由当场捏死我。接了，

就是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他的刀下。我再次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我。

我对着敖烬的方向，深深一拜。“多谢太子殿下厚爱。”然后，我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

从仙侍手中接过了那枚令牌。握住令牌的一瞬间，我感觉一股霸道无比的龙威，

顺着我的手臂，直接冲进了我的经脉。是敖烬留在令牌里的神识。他在试探我。

想看看我的底细。那股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试图搅乱我的仙力。我的血脉瞬间沸腾起来。

一股更古老、更蛮荒的力量，从我血脉深处苏醒。它带着滔天的怒意，想要冲出去，

把那道外来的龙威撕成碎片。我死死地压制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龙角又开始发痒，

有破体而出的迹象。不行，不能在这里失控。我咬破舌尖。一阵剧痛让我清醒了片刻。

我强行引导着体内那股暴动的力量，让它沉寂下去。然后，我调动起自己微弱的蛟龙之力，

装作不堪重负的样子。我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噗。”我“没忍住”，

喷出了一小口血。血溅在了光洁的暖玉地砖上，像一朵凄惨的红梅。我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抬头看着敖烬，眼神里充满了“惶恐”和“敬畏”。“殿下龙威浩荡，蔚央……修为浅薄，

承受不住，请殿下降罪。”我演得楚楚可怜，柔弱无助。主位上，敖烬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他大概是觉得，我的修为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劲。连他一道神识都接不住。这样的人，

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眼中的审视和杀意，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轻蔑和不屑。

他摆了摆手，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无妨，退下吧。”我如蒙大赦，捧着那块烫手的金牌，

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的那一刻，我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好险。

总算是蒙混过关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敖烬虽然暂时放松了警惕，但他手里的刀，

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6宴会终于结束了。我混在人群里，

第一个就想开溜。刚走到殿门口，天河水君身边的仙官就拦住了我。“蔚央仙子，请留步。

”“我家水君，有请。”我心里一沉。躲过了龙太子，没躲过老狐狸。该来的，

终究还是来了。我被带到了水府深处的一间静室。苍渊水君已经换下了一身华服，

穿着件普通的灰色道袍，正在亲自煮茶。茶香四溢，闻着就让人心神安宁。

但我却感觉比在大殿里还要紧张。“坐。”苍渊指了指他对面的蒲团。我依言坐下，

正襟危坐，像个等着被夫子训话的学生。他给我倒了一杯茶。茶汤是碧绿色的，清澈见底。

“尝尝。我这天河雪尖，别处可喝不到。”我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

一股清冽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瞬间就抚平了我体内翻腾的气血。

刚才被敖烬龙威震出的内伤，竟然好了七七八八。好茶。也是好手段。“多谢水君。

”我放下茶杯，低声道。苍渊看着我，灰色的眼睛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今天在大殿上，做得不错。”他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是夸奖还是别的。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水君谬赞。蔚央只是为了自保，鲁莽了。”“鲁莽？

”苍渊笑了，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我看，你机灵得很。”“先是用‘血脉不纯’自贬，

堵了所有人的嘴。再用‘龙族威名’的大义，将了敖烬一军。最后反手把羽织也拖下水，

让她进退两难。”“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小丫头，你这脑子，

可比很多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转得快多了。”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看得太透了。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个没穿衣服的人，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我不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苍渊又给我续了一杯茶。“我只好奇，

你最后为什么要接下那块令牌。”“以你的心智，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难道告诉他，我是故意示弱，骗过敖烬？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底牌。尤其是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见我不说话，

苍渊也不追问。他换了个话题。“你可知，敖烬为什么要针对你？”我摇了摇头，继续装傻。

“因为老龙王，快不行了。”苍渊语出惊人。“东海龙宫的那位，寿元将尽。敖烬作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