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社死我的奇葩客户

我叫程见，一名时间管理顾问。说白了，就是专门给那些钱多到烧得慌，

但时间乱成一锅粥的公司老板们，规划日程、优化流程的。这份工作让我飞遍全球，

也让我见识了各种各样不把规矩当回事的人。他们总觉得，自己的时间比别人的金贵。

在机场，我遇到了我的新客户，俞总的夫人。她用最优雅的姿态，

做着最没素质的事——插队。还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她赶时间。我看了看手表，笑了。

我告诉她，我的工作，就是卖时间。但我的时间，只卖给懂规矩的人。有些人，

注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而我，就是那个递上账单的人。

1机场大厅的空气永远一个味儿。消毒水，混着人身上散出来的各种香水、汗味，

还有若有若无的航空煤油味。我拉着我的20寸登机箱，站在经济舱值机的队伍里。不长，

前面也就七八个人。我今天飞深圳，见个新客户。一个做芯片的，姓俞，

据说公司摊子铺得很大，但内部管理一团糟。我的任务，就是用两周时间，

把他和他高管团队的时间，重新拧成一股绳。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我拿出手机，

回复了两封邮件，顺便把俞总公司的初步资料又看了一遍。就在这时，

一阵浓烈的香风从我身侧飘过。一个女人，穿着裁剪精致的香槟色连衣裙，戴着墨镜，

手里拎着一个限量款的铂金包，径直走向了柜台。她没有排队。

她直接站在了队伍最前面的那个小伙子旁边。小伙子戴着耳机，估计没注意。

地勤小姐姐抬起头，公式化地微笑：“女士，麻烦您到后面排一下队。”那女人摘下墨镜，

露出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眼角有细纹，但眼神里全是理所当然。“我赶时间。”她说，

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很强。队伍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地勤小姐姐的笑容有点僵硬：“不好意思女士，大家都在排队，都赶时间。”“我头等舱。

”女人把一本护照拍在柜台上，声音提高了一点。“头等舱在那边有专属值机柜台。

”地勤指了指另一侧。那边一个人都没有。女人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走过去是件很麻烦的事。

她瞥了一眼我们这条长队，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然后，

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她转身，挤到了队伍的第二个位置，

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姐前面。那个大姐愣了一下，拉了拉自己的孩子。“哎，你怎么插队啊？

”大姐忍不住说了句。女人回头，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大姐。“我说了，我赶时间。

”“谁不赶时间啊？飞机又不等你一个人！”大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队伍里的气氛开始凝固。我前面的小伙子摘下了耳机，回头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香槟色连衣裙的女人身上。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注视。她抱着手臂，

下巴微微抬起，一副“我就是规矩”的表情。我收起手机，放回口袋。

然后轻轻拍了拍前面那个小伙子的肩膀。他回头看我。我对他笑了笑，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站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我俩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她身上的香水味更浓了，

是那种很贵，但喷得太多的味道。她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我没看她。

我看着地勤小姐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你好，请问一下，

这趟去深圳的航班，是只有这位女士一个人赶时间吗？”我的声音很温和。

地勤小姐姐愣住了。那个插队的女人，也把头转了过来，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回过头，对上她的视线，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我的手表。

江诗丹顿，传承系列，表盘干净得只有时间和日期。“真不巧。”我继续微笑着说，

目光从手表移到她的脸上。“我的航班也快到了。”我顿了顿，环视了一下我们身后的长队。

那些目光，有愤怒，有好奇，有看热闹的。最后，我的视线回到她脸上，

把那个最简单的问题，用最平静的语气，抛了出去。“所以，您能告诉我，这队伍里，

哪一位，是不赶时间的呢？”空气安静了。秒针在我手腕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一下，一下，

敲在所有人的心上。2女人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了。那种红，是从脖子根蔓延上来的，

混着她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斑驳。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的问题，是个死胡同。承认别人都赶时间，等于承认她插队没道理。说别人不赶时间，

她又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决定？周围开始响起压抑的笑声。那个带孩子的大姐，

更是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啊，谁不是掐着点来的。

”“以为拿个好包就能不排队了？”议论声像是蚂蚁，一点点爬上女人骄傲的神经。她的手，

紧紧攥住了那只铂金包的带子，指节发白。她盯着我，眼神从高傲变成了怨毒。

我依然保持着微笑。作为一名时间管理顾问，我最擅长的，就是用最平和的逻辑，

去堵死一切不合理的借口。“您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我往前递了递我的护照和身份证，“我们还是按顺序来，

这样对所有人的时间都是最高效的利用，您说对吗？”我把“高效”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地勤小姐姐反应过来，立刻接过我的证件：“先生，这边请。”哦，我忘了说，我叫程见，

女的。但我常年短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经常被认错。我纠正道：“是女士。谢谢。

”地勤小姐姐连忙道歉，开始迅速帮我办理手续。那个女人，就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

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我能感觉到她灼热的视线，要把我的侧脸烧穿。托运，打印登机牌，

一气呵成。我拿回我的东西，对地勤说了声谢谢。然后拉起我的登机箱，准备离开。

路过那女人的时候，我停了一下。我侧过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微笑。“女士，

下次出门，建议您提前三十分钟。这是最基础的时间冗余策略，

可以有效避免因意外情况导致的不体面。”说完，我没再看她。拉着箱子，走向安检口。

身后，是她气急败坏但又压抑着的声音：“你给我站住！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没回头。

在我的世界里，不守规矩的人，连姓名都不配拥有。过了安检，时间还早。

我在贵宾休息室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杯美式。刚喝了两口，手机响了。是新客户，俞总。

我接起电话。“喂，俞总，你好。”“程顾问，你到机场了吗？不好意思啊，

我这边临时有个紧急会议，不能亲自去接你了。”俞总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没关系，

我自己过去就好。”“我让我太太去接你，她跟你坐同一班飞机。我把你的照片发给她了，

她看到你就会联系你的。”我的手指，捏着咖啡杯，停在了半空中。太太？同一班飞机？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升腾起来。“俞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您太太……叫什么名字？”“哦，她姓梁，梁茹萍。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挺……挺有气场的。”俞总的语气有点含糊。我挂了电话。打开微信，俞总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女人穿着香槟色的连衣裙，戴着墨客，手里拎着一个铂金包，站在一艘游艇上。

笑得春风得意。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真苦。比我此刻的心情，还要苦上三分。梁茹萍。

原来那个在值机柜台出尽洋相的女人，就是我的客户夫人。这世界，有时候真他妈的小。

也真他妈的……有意思。3登机口的广播响了。我慢悠悠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起身走向登机口。头等舱和商务舱优先登机。我在队伍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香槟色的身影。

梁茹萍女士，也就是俞太太，正把她的铂金包塞进行李架。她的动作很优雅，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有点咬牙切齿。我的座位在商务舱第三排，靠窗。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巧路过她的座位。她在第一排。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

她的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后是羞恼，最后变成了一种毫不掩饰的挑衅。我冲她点了点头，

依旧是那种标准的、无可挑剔的微笑。然后，我走到我的座位，坐下，系好安全带，

拿出我的平板。一气呵成，没再看她一眼。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粘在我身上。

飞机起飞。平稳之后，空乘开始提供服务。“程女士，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一杯温水，

谢谢。”很快，空乘把水送了过来。我刚拿到手里，前排就传来了梁茹萍的声音。“哎，

乘务员。”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这位小姐，

你能不能帮我跟后面那位女士换个座位？”她指的，是我。空乘小姐姐愣了一下，回头看我。

我抬起头，一脸无辜。梁茹萍继续说：“我这个位置有点晃，我想坐后面一点。

”飞机最平稳的位置是机翼附近，也就是商务舱中间。她第一排，确实不如后面稳。

但这个理由，鬼才信。空乘小姐姐面带难色地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小声问：“程女士，

不好意思，您看方便吗？”我放下平板，看着她。“不方便。”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空乘的表情更尴尬了。梁茹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悦：“怎么就不方便了？

不就换个座位吗？你那位置跟我这个价钱一样的。”我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

整个商务舱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们这边。我走到她的座位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俞太太，”我第一次叫她的称谓，声音不大，但足够她听清，“我有两个理由。”“第一，

我不喜欢靠走道。第二，我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放好了，我不想再动。”我的理由，简单，

直接，而且完全站得住脚。这是我的权利。“你！”她的脸又开始涨红。“当然，

”我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如果俞太太您非常想坐我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她愣了一下。我伸出一根手指。“按照我的咨询费标准，我现在因为您这个要求，

需要重新整理我的工作设备和思路，大概耗时十五分钟。”“我的收费是每小时八千。

十五分钟，也就是两千块。”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您现在转我两千块，

我立刻跟您换。”整个机舱，鸦雀无声。连空乘都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就那么呆呆地站着。

梁茹萍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大概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换个座位，

要两千块。“你……你抢钱啊！”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不。”我摇摇头，笑容不变，

“我只是在售卖我的时间。刚刚在机场我就说过了，我的时间很贵，尤其讨厌被浪费。

”“您现在，就在浪费我的时间。”我指了指我的座位。“两千块，换您一个心安理得，

换我十五分钟的损失。我觉得，这笔交易很公平。”梁茹萍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瞪出两个洞来。我没再理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系好安全带，戴上降噪耳机。世界清净了。平板电脑的屏幕上，

是俞总公司的组织架构图。密密麻麻的，像一张混乱的蜘蛛网。而梁茹萍的名字，

赫然出现在一个“艺术顾问”的职位上。一个，完全不存在于任何实际业务流程中的，

挂名职位。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场仗，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好玩得多。4飞机落地深圳。

我没等梁茹萍，自己取了行李，打了辆专车，直奔预定好的酒店。

俞总订的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行政套房。我到前台办理入住。刚报上名字，

前台小姐姐就递过来一张房卡。“程顾问，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在23楼，

行政酒廊旁边。”我道了声谢，接过房卡。就在这时，大堂门口一阵骚动。

梁茹萍踩着高跟鞋，拉着她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酒店的门童，

气喘吁吁。她一眼就看到了我，然后快步走到前台。“我的房间呢？俞承安给我订的。

”她把身份证拍在台面上。前台小姐姐连忙查询。“俞太太，您好。您的房间也准备好了，

在22楼，是我们的豪华江景套房。”梁茹萍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22楼？她呢？

”她下巴朝我扬了扬。“程顾问在23楼。”“凭什么她住的比我高？

”梁茹萍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我是客户！她是来给我老公打工的！把她的房间换给我！

”前台小姐姐一脸为难。“俞太太，不好意思，23楼的行政套房今天已经全部订满了。

程顾问的房间是俞总在一周前就特别预定的。”“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住23楼！

把她的换给我！”她开始不讲道理。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就把问题抛给酒店。这是最聪明的做法。前台经理闻讯赶来，一个劲地跟梁茹萍道歉。

“俞太太，您消消气。23楼确实没有房间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给您的房间免费升级，

另外赠送您一套SPA水疗服务，作为补偿。”梁茹萍根本不听。“我不要什么SPA！

我就要23楼！我就要住的比她高！”她这句话，说得像个赌气的孩子。

周围已经有客人在围观了。我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我走上前，

把我的房卡，轻轻放在了大理石台面上。“俞太太。”她猛地回头看我。

“您这么喜欢23楼，是吗？”我问。“废话！”“好。”我点点头，然后对前台经理说，

“把我的房间，换给她。”梁茹萍愣住了。前台经理也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

“那……程顾问您住？”“我住22楼就行。”我说得云淡风轻。梁茹萍的脸上，

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得意的笑容。她大概觉得，我终于屈服了。前台经理如蒙大赦，

赶紧操作换房。很快，新的房卡办好了。梁茹萍拿过23楼的房卡，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瞥了我一眼。“算你识相。”说完，她转身就走向电梯。我没理她，拿过22楼的房卡，

也准备上楼。这时，前台经理叫住了我。“程顾问，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没关系。

”我笑了笑，“这不是你们的错。”“为了表示歉意，我们酒店决定，

将您入住期间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包括餐饮、洗衣、以及其他所有服务。

”经理递给我一张金色的卡片。我挑了挑眉。这酒店经理，挺会做人。我收下卡片：“谢谢。

”走到电梯口，梁茹萍还没上去。她似乎在故意等我。电梯来了，我们一起走进去。

镜面墙壁映出我们俩的身影。一个骄傲得像孔雀，一个平静得像湖水。“程见，是吧？

”她突然开口，“你别以为你让了我一个房间，我就会对我老公说你好话。

”“你这种靠耍嘴皮子骗钱的，我见多了。”我看着电梯数字，从1跳到2。“俞太太，

”我平静地开口，“我想您误会了。”“我换房间，不是为了讨好您，也不是怕您。

”电梯到了22楼，门开了。我拉着行李箱，走了出去。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我回过头，

看着电梯里那张错愕的脸。“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跟一个没有逻辑，

只会撒泼的人住在同一层，”“会严重影响我的休息质量，拉低我的工作效率。”“毕竟，

我可不想半夜被没有素质的邻居吵醒。”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那张从错愕，到愤怒，

再到扭曲的脸。我拉着箱子，走向我的房间。心情，比刚才在23楼时，好多了。

5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准时出现在俞总公司的楼下。前台把我带到一间会议室。俞承安，

一个看起来有些疲惫的中年男人，已经在等我了。他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程顾问，

不好意思，昨晚让你见笑了。”他一上来就道歉。我笑了笑：“俞总客气了。工作而已。

”我们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跟他和几位核心高管开了个会。

初步了解了公司目前的运营状况。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信息流传达不畅，

部门之间互相推诿，项目延期成了家常便饭。俞承安焦头烂额。“程顾问，你看，

问题到底出在哪？”他问我。“俞总，别急。”我说，“我需要先看一下各位高管，

包括您在内，未来一周的工作日程安排，以及过去一个月的会议纪要。”“没问题。”下午，

我开始着手分析这些资料。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梁茹萍走了进来。

她今天换了一身粉色的职业套装，但看起来依旧和这个严肃的办公环境格格不入。“老公，

我来给你送爱心午餐啦。”她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俞承安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来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还是公司的艺术顾问呢。”她说着，

把目光投向了我，带着明显的敌意。“哦，程顾问也在这啊。怎么样，我们公司的烂摊子，

你这种小顾问，能收拾得了吗？”我没说话，继续看我的电脑。对付这种人，

无视是最好的武器。俞承安赶紧打圆场：“茹萍，别乱说。程顾问是专业的。”“专业？

我看就是个骗子。”梁茹萍把食盒重重地放在桌上，“老公，你别被她骗了。公司的事，

有我不就行了。”我终于抬起了头。“俞太太。”我开口，“您是公司的艺术顾问，对吗？

”“当然。”她扬起下巴。“那正好，”我把我的笔记本电脑，转向她，

“我能参观一下您的办公室，了解一下您的日常工作吗？”这也是我工作流程的一部分。

了解每一位高管的工作状态。梁茹萍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好啊。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品味。”她带着我，走向办公室的另一头。推开一扇磨砂玻璃门。

“喏，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我走进去。然后，我愣住了。如果说，

俞总公司的管理是个烂摊子。那梁茹萍的办公室，就是个灾难现场。巨大的办公桌上，

堆满了各种奢侈品杂志，拆开的快递盒，还有吃了一半的零食。地毯上，散落着几双高跟鞋。

墙角，一个画架孤零零地立着，上面的画布还是空白的。唯一的电脑，是一台苹果一体机，

屏幕上还停留在某个购物网站的页面。整个房间，闻不到一丝墨香，看不到一份文件。

只有浓烈的香水味，和一种……腐朽的，不事生产的懒散气息。“怎么样？

”梁茹萍还在炫耀，“这地毯，意大利进口的。这沙发，芬迪的。”我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桌上，放着一个工作日程本。我拿了起来。翻开。上面用花里胡哨的字体，

写着密密麻麻的安排。周一：上午10点，美甲。下午3点，下午茶。周二：上午11点，

SPA。下午，逛街。周三：全天，和王太太她们打麻将。……满满当当，全是吃喝玩乐。

没有一项，和“艺术”，或者“顾问”这两个词，有任何关系。我合上本子，看着她。

“俞太太，这就是您作为公司艺术顾问的……全部工作？”“是啊。”她理直气壮，

“保持美丽和好心情，才能有艺术灵感。这你都不懂吗？”我笑了。我终于知道，

这家公司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了。不是流程，不是制度。而是根上，就烂了。烂在了这个，

把公司当成自己游乐场的老板娘身上。6当晚，俞承安做东，在一家高档会所宴请我。

美其名曰“接风洗尘”，实际上，是想让我赶紧拿出点方案来。梁茹萍自然也在。

她换了一条黑色的晚礼服，画着精致的妆，看起来像个女主人。晚宴刚开始，气氛还算正常。

俞承安不停地跟我聊公司的各种问题，态度很诚恳。我一边吃，一边听，

偶尔给出一些方向性的建议。梁茹萍在旁边，一句话也插不上。她那张漂亮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