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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庆功宴上，丈夫周铭将我父亲签名的《法典》孤本，送给了他的女学生。
我直接走向前，通知法务。
“准备解聘合同，周铭教授明天不用来了。”
女学生泫然欲泣。
“姜律师，就因为教授送了我一本旧书，您就要开除他？”
我丈夫也一脸失望地看着我。
“那是爸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我有权力选择送给谁！”
“姜禾，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我看着女学生白薇楚楚可怜的脸上，那与周铭白月光别无二致的妆容，冷笑一声，望向那个为她出头的男人。
“她来我们律所以后，你以科研奖金的名义，从我们共同账户划给她的钱，有五百多万了吧？”
“还留着，是想在律所里给自己养个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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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铭刷的一下红了脸。
他捏紧拳头：“那是给薇薇的合法奖金！她协助我完成了非常重要的课题研究，这是她应得的！”
“你没有一点对学术的敬畏之心就算了，说话一定要这么难听吗？”
我疑惑了。
“敬畏之心？我们君诚律所刚进来的名校硕士，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才3万块，这已经是业内顶薪。”
“白薇来我们律所实习才多久？不到半年吧？”
“奖金五百多万。”
“周教授的课题，可真值钱。”
周铭的脸黑了，直接一把将白薇护在身后。
“姜禾，君诚在我手上做到法学界闻名，你还觉得我是那个事事需要你点头的穷学生吗？”
“不过就是五百多万，我给得起！”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五百多万养一个实习生？周铭，你最好想清楚，这律所是大家吃饭的地方，不是给你养金丝雀的后花园！”
周铭心虚地移开视线，嘴唇却抿到泛白。
“薇薇工作很认真，我们没有理由辞退她。”
我心寒地冷笑出声。
“噗通”一声，白薇却直接跪在了庆功宴的大厅中央。
“姜律师，我虽然在君诚实习，挣的每一分钱却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
“姜律师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跟教授的关系呢？”
此话一出，律所的同事和学生们都停下了交谈。
几道同情的视线落在白薇身上，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太可怕了！做个实习生而已，又不是卖身给她当奴隶！收一本老师奖励的书都要被当众羞辱。”
“就是啊，看这女孩子多单纯，眼睛里都是对法律的憧憬！”
“要我说，她这份纯粹，比姜律师那身铜臭味好闻多了！看她那张咄咄逼人的脸，再好看我也不敢要。”
正对的方向，让我清晰地看到白薇嘴角转瞬即逝的得意。
周铭仿佛从众人的话语中找到了支撑，他心疼地扶起白薇，语气无奈。
“你不是怀疑我和她吗？”
“是，我确实觉得她比你好！”
“你是能干，可你一天到晚除了案子和钱，还关心什么？你是律所创始人，可你结婚十年，有真正理解过我的学术理想吗？”
“但我们已经有婚姻了！你不能做一个纯粹的学者，至少不该胡乱猜忌我！”
看着他一脸的委屈和隐忍，我终于也忍无可忍。
“当然，仅仅是会演戏、会扮纯，你不会选择背叛。”
“再加一个，泄露我们A级保密案件‘星辉集团’的核心辩护策略呢？”
“周铭，把这些泄露给对方律师，也属于你的‘学术理想’吗？”
全场哗然。
周铭和白薇的脸色，瞬间煞白。
2
周铭指着我怒吼：“你血口喷人！”
“姜禾，为了打压一个有才华的晚辈，你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污蔑我！”
白薇也立刻配合。
“姜律师，您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毁掉我和教授的声誉......”
“我们只是在进行正常的学术探讨啊！”
我冷眼看着他们演戏。
“你们不懂，姜禾也不懂。”
“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薇薇？”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里充满了悲伤。
“因为薇薇太像她了......太像我少年时，意外逝去的爱人，林月。”
“姜禾是在嫉妒，嫉妒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这个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的同情心。
周铭的“深情”故事，将我基于事实的专业指控，轻而易举地扭曲成了女人之间，因为嫉妒而展开的恶毒攻击。
而且，是跟一个死人嫉妒。
舆论再次反转。
“原来是这样，难怪周教授对这个女孩另眼相看，是睹物思人啊。”
“天哪，这姜律师也太狠心了，连逝者都不放过，心胸太狭隘了。”
“拿泄密这种毁人前途的大帽子，去扣在一个替代品身上，真是恶毒到了极点。”
白薇恰到好处地抬起头。
“教授，请您不要再说了。”
“我不希望因为我，让您和夫人之间产生误会。”
她顿了顿，眼神瞟向我，充满了“善意”的恳求。
“更不希望......不希望玷污了您心中，林月姐姐的神圣。”
好一个懂事、善良又无辜的守护者。
周铭被白薇的“懂事”彻底感动了。
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转身对我怒吼。
“行了！姜禾，我没想到你变成了这样！”
“你的心胸和格局，还不如一个学生！”
“我不会让你毁掉薇薇，她不止是林月的影子，她更是我法律理想的延续！”
周铭瞥了我一眼，语气傲慢。
“现在律所的学术声誉，都靠我撑着。你那套只认钱的商业模式，可以收一收了。”
“我当然不会背叛婚姻。但你也该学学薇薇的纯粹，而不是整天像个只会算计的妒妇！”
多么可笑。
我想起当年，他是如何跪在我父亲的书房前，求我资助他去德国读博。
又是如何在我面前发誓，会用一生来回报我的知遇之恩。
如今，他却用我给予他的一切，来攻击我，维护另一个女人。
我心中那份维系了十年的感情，正在一寸一寸地碎裂成冰冷的齑粉。
3
我没有再跟他辩驳，直接放下话来。
“让她滚出律所，断绝一切联系。”
“否则，我们就离婚。”
我郑重的神色让周铭一愣，他拧起眉，纠结的眼神扫过身边楚楚可怜的白薇。
他显然没想到，一向以大局为重的我，会如此决绝。
白薇眸光微动，立刻开始她的表演。
她一脸倔强地主动后退了一步，将那本《法典》塞回周铭手中。
“教授，没关系的。”
“像您这样站在学术顶端的人，本就该在云端，不应该被我这样的凡人拖累。”
她哽咽着，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明天就提交辞职信。”
“只是......只是舍不得这里的学术氛围，我真的，真的很想成为像您和姜律师一样，为法治精神奋斗的人。”
一番话，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暗中把周铭捧上了天，最后还不忘顺便恶心我一下。
周铭的保护欲被彻底激发。
他眼神带火，愤恨地瞪着我。
“现在你满意了？把一个对法律充满热忱的天才学生逼走！”
“姜禾，你这种被资本腐蚀的女人，真让我恶心！”
我看着周铭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直接拉着泫然欲泣的白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我疲惫地回到家，推开门，却发现灯火通明。
那个我一手打造的，充满书卷气的家，此刻却充斥着一股陌生的暧昧气息。
笑声从书房传来。
我推开书房的门。
周铭和白薇正并肩坐在我父亲最喜欢的那张梨花木书桌前。
白薇正不小心将一杯红酒洒在了周铭的白衬衫上，手里拿着纸巾，身体前倾，暧昧地为他擦拭着胸口。
“哎呀，教授，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周铭笑着，捉住了她的手。
直到，我的视线落在了白薇的手腕上。
那里，戴着我母亲留下的遗物——一支全球***50支的定制款钢笔。
那是我母亲在我考上法学院那年送我的礼物，笔身上用德语刻着我的名字缩写“JH”。
我心脏猛地一紧。
瞬间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我的笔，谁允许你动的？”
4
白薇嘴唇哆嗦着，眼泪说掉就掉，条件反射地躲到周铭身后。
“姜律师，我不知道......是教授说我写字好看，想看看我用这支笔写字的样子，才借给我用的。”
“够了！”
周铭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白薇护到身后，语气不耐至极。
“姜禾，你闹够了没有！”
“不过是一支笔，薇薇喜欢，我就让她用几天怎么了？”
他用一种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我。
“你名下豪车无数，衣帽间里的奢侈品堆积如山，还在乎这点东西？”
“你今晚真是，先是为了本破书，现在又为了一支破笔！”
“我们家就穷到这个地步，让你斤斤计较到如此难看？”
“我斤斤计较？”
我看着他，心口一片死寂，只指着那支笔。
“这是我妈临终前送我的，你明明知道。”
慌乱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被强硬的恼怒覆盖。
“那又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周铭的脸上。
我一把从白薇手里夺过钢笔，紧紧攥在手心，指向门口。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白薇尖叫一声，立刻心疼地抚上周铭被打红的脸，转头不忿地斥责我。
“姜律师，你怎么能打周教授？”
“他可是法学界的泰斗！是无数法律学子仰望的星辰！”
“如果是我的话，每天仰慕敬佩还来不及呢！”
“是啊，你当然巴不得贴上去。”我紧接着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一个靠模仿死人上位的跳梁小丑，也配来教训我，真是给你脸了。”
我的手立刻被周铭死死攥住。
他盯着脸上挂着清晰指痕、潸然欲泣的白薇，双目赤红地瞪着我。
“姜禾，你凭什么打她？”
“是，我出身贫寒，不如你姜家家世显赫！可我今天的地位，是我自己一篇篇论文写出来的！是我自己一堂堂课讲出来的！”
“白薇虽然没你有钱，没你背景硬，但她比你干净，比你纯粹！她才配得上谈论法律精神！”
说着，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坚定，低头冷冷地看向我。
“姜禾，我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仰你鼻息的穷学生了。”
“今天这两巴掌，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
“明天的律所董事会，我会正式提议，罢免你的执行合伙人职务。以后君诚的决策，你不用参与了。”
看着眼前维护在别的女人面前，对我恶语相向的男人，我几乎站立不住。
竭力压下胸中的剧痛，我嗤笑一声。
“周铭，你是不是忘了？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他下巴微扬，那份我曾无比欣赏的清高，如今只剩可笑的傲慢。
“靠谁？”
“律所的学术招牌是我，法学界的泰斗是我。姜禾，君诚现在是我周铭说了算！”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离婚！但律所，你一分钱股份都别想拿到！”
真可笑啊，他骄傲地搂着怀里的女人，一把将她的行李箱从门外拖了进来。
“不用走，就住在这里。”
“今晚我陪你。”
他搂着白薇从我眼前走过，肩膀神气地撞开我，带着她一起进了客房。
“砰。”
客房门被关上。
我死死咬紧牙关，在巨大的痛苦中，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立刻拨通了首席助理的电话。
“去查，周铭和白薇所有的资金往来，还有他那个所谓课题的全部原始资料，我要看到每一个字。”
“再帮我准备好离婚诉讼材料。”
“以及......联系一下德国的克劳斯教授，告诉他，我找到了当年抄袭他论文的贼。”
“明天的董事会，我要送周铭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