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超雄儿子，天生是个暴力狂。刚进小学，因为同学说他是野种，
所以他泼了人家一脸开水。老师批评他，他就站在桌子上朝老师尿尿。整个教室一片混乱，
那些小孩边尖叫逃窜边骂我儿子是神经病。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
把每个人的书包都剪得稀巴烂，又系成一摞丢进了垃圾车里。我把他带走办理休学那天，
校长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就差给我跪下磕头了。您这孩子不适合放养，
最好找个精神病院观察观察。我咧了咧嘴，把试图在校长裤脚点火的儿子一把拖走。
回到家，婆婆阴阳怪气地说整个家一天到晚就围着个拖油瓶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时儿子开口了：老妖怪嘴这么臭，早上吃屎了吗？1婆婆一听就尖叫起来。
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一点礼貌都不懂！跟你妈一样都是废物！她一边骂，
口水飞溅在我儿子脸上，跟水枪似的。都不知道我家付延怎么想的，
非要娶你这种带着个拖油瓶的寡妇！这些话她基本每天都要借着各种由头怼我一遍，
我早就习惯了。但我习惯，不代表我儿子也习惯。晚饭只有我们三个人吃，
气氛尴尬到了冰点。突然婆婆哎哟一声，胳膊一抡，直接把小宇的饭碗打翻在地。
讨债鬼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多好的粮食就这么浪费了！真是造孽！她倒打一耙，
骂得顺溜无比。小宇抬起头，沉默地盯着我婆婆，那眼神黑沉沉的。婆婆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提高了音量像是给自己壮胆。看什么看！难道还是我弄的？我赶紧起身，拉住小宇，
一边拿抹布收拾。没事没事，妈，他不小心的，我收拾就行。我用力把小宇按回椅子上，
生怕他下一秒就暴起。他却异常安静，可偏偏这种安静更让我心慌。吃完饭，
我忙着给付延熨明天要穿的衬衫。婆婆端着水果晃悠过来，假意看我熨衣服，
直接一脚踩在袖口。她立刻叫起来：小宇！是不是你刚才乱跑踩到的？
整天除了添乱干不了一件正事！我捏着熨斗的手紧了紧，火气直冲头顶。
这诬陷还能再明显点吗？没等我说话，小宇突然站了起来。他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茶几旁，
拿起了那把锋利的大剪刀，转身就朝着沙发上那团毛线走去。你干什么！小畜生！
你敢动我的东西！婆婆尖叫起来，脸都白了。我赶紧扔下熨斗就扑过去，死死抱住小宇，
抢下他手里的剪刀。我倒是不担心婆婆能对小宇怎么样，
我怕的是小宇直接一剪子扎婆婆身上。小宇在我怀里挣扎，眼睛还死死瞪着我婆婆。
闹了这一出，婆婆拍着胸口，骂得更凶了。她突然一***坐在我腿上，趾高气扬。
赶紧给我按按肩！都是被你俩气的，疼的我浑身难受！她压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还一个劲地往我身上靠。我看着她那副嘴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妈您先起来，
这样我不好给您按。我就要坐！你就是这么伺候婆婆的？难怪克死前头那个，
生个儿子也是神经病！就在这时，小宇突然冲进了厨房，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下一秒他便冲了出来，举着一把铁锤就要往婆婆身上砸。婆婆尖叫一声，
堪堪躲过了那致命一击。小宇！我喊了一声，他表情都不带变的，第二锤又砸了下去。
这次婆婆来不及躲，直接被砸中了小臂。她发出一声惨叫，捂着小臂口齿不清地叫着痛，
又骂着要我们母子不得好死。我赶紧打了辆车，把她送到了医院。拍了片检查，
婆婆小臂骨折，需要做固定。但婆婆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要求住院，
我不得已给她办了手续。2整个过程中，小宇就站在一边，手里还提着那把锤子。
他冷眼看着哀嚎的婆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婆婆被他盯得发毛，直接把恐惧化为怒意，一把拉过小宇逼他跪下。小畜生！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小宇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却梗着脖子，死死站着。我再也忍不住了，
上前一步，用力掰开婆婆的手，把小宇拉回到我身后。妈，医生让您好好休息。
婆婆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
她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想砸过来，但牵动了伤口，痛得她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咒骂。
我没理她，拉着小宇走出了病房。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身边身高才到我腰间的儿子。
他脸上没有任何闯祸后的恐惧或愧疚，只有一片漠然。小宇，告诉妈妈，为什么拿锤子？
他眨了下眼，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她欺负你，她该打。
没等我继续说下一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付延一脸焦急地跑过来，喘着粗气。怎么回事？妈怎么了？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我没立刻回答，只是推开房门，婆婆的嚎哭声瞬间放大。儿啊！我的儿啊！
你差点就见不到妈了！她哭得抑扬顿挫，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这条老命差点就交代在你媳妇和好儿子手里了！付延立刻撇下我们，冲进病房。妈！
您别激动，慢慢说，到底怎么了？伤哪儿了？我拉着小宇跟进去。婆婆看见我们，
表演得更卖力了。你问问她的好儿子！他拿那么大的铁锤子砸我啊！往死里砸！
就是因为她！婆婆恶毒地瞪着我，举着打上石膏的手臂，一个劲地哀嚎。我说了她两句，
她就不乐意，指使她儿子行凶！这是要谋杀我啊！付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扭过头，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施兰？妈说的是真的？小宇他还用锤子打人？我看着他眼里的怀疑，
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付延，你听我说，事情不是妈说的那样，是妈她先……
不是什么不是！婆婆尖叫着打断我。就是她挑唆的！小宇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学校都不要他，你赶紧把他送走，送去精神病院关起来！不然我们全家迟早死在他手里！
妈！你胡说什么！付延喝止她，但那语气更多的是烦躁，而不是对我或者小宇的维护。
其实付延一直都对小宇视如己出，在外人看来就是个满分的继父。他包容小宇一切暴力行为，
甚至不辞辛劳地替小宇收拾犯事后留下的烂摊子。但今天，我能感觉有些东西变了。
他转向一直沉默的小宇，尽量把声音压得温柔。小宇，你告诉爸爸，
你为什么拿锤子打奶奶？一直没说话的小宇终于抬起头，一双眼睛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3他盯着付延，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任何情绪，声音干巴巴的。她欺负妈妈，
所以她该打。话音刚落，病房瞬间像炸开了锅。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个反社会！
天生坏种！没有一点人性！婆婆捶着床，撕心裂肺地吼叫。付延，你今天必须把他弄走！
不然我就从这窗户跳下去！我没来得及捂住小宇的耳朵，
他听到了婆婆说的那句天生坏种，瞬间就站直了。闭上你的狗嘴。下一秒，
连我和付延都没反应过来，他上前狠狠扇了婆婆两个大嘴巴子。左一下右一下，动作快准狠。
婆婆被打得懵了，连哭都忘了哭，脸上迅速浮现出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她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的小孩子，仿佛见了鬼。啊！打死人了啊！
小畜生要杀了我啊！你们看，他当着你们的面都敢打我啊！婆婆几乎快要哭晕过去。
我赶紧冲上去一把将小宇拽回身后。付延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看着躲在我身后的小宇，
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指着他对我说：施兰你也看到了，这像话吗？就算妈说话不好听，
他也不能下这种死手啊！他才多大就敢拿铁锤打人，以后还得了？我看着他，
心一点点往下沉。所以你觉得，都是小宇的错？你妈一点责任都没有？付延听到我的话，
也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我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骂小宇是神经病，骂我是废物寡妇，
逼着我给她当牛做马！小宇保护妈妈，有什么不对？付延被我问得噎了一下，
语气软了一点。我不是那个意思，妈是长辈，说话是难听点，你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再说了，小宇他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一听火气就来了。
小宇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付延，你摸着良心说，从刚才到现在，
你问过一句小宇为什么动手吗？你问过一句我受委屈了吗？你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那你要我怎么样！付延也提高了音量，显然有些失控了。现在是我妈躺在医院里！
手断了！是你儿子用锤子砸的，这是事实！他脸涨得通红。我愣住了，你儿子
三个字把我压得险些跪下。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小宇突然开口。她就是活该，
再欺负妈妈，我还打她，打死为止！闭嘴！你个小畜生！婆婆尖叫。付延彻底怒了，
指着小宇的手都在抖。小宇，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是你奶奶！她不是。
小宇冷冷地反驳，看着付延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她就是个老妖怪，除了我妈，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付延愣了一下，眼神突然闪躲了。我站在一旁，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
因为小宇一直油盐不进，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我。施兰，小宇这样真的太危险了，
要不我们先听妈的，带小宇去找个专业的地方观察一下？他说得委婉，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还是选择了站在他妈妈那边，认同了那个送去精神病院的建议。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失望。4就在这时，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拿着记录本走进来。声音小一点，其他病人需要休息。
她走到婆婆床边，例行公事地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婆婆立刻抓住机会哭诉：我浑身都不舒服，我差点被我孙子打死啊！
护士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调了一下吊瓶。
刚才在走廊就听见您中气挺足的，倒是您儿媳妇和孙子都被你骂没声儿了，
家属之间有什么矛盾好好沟通，别在医院大吵大闹。护士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记录完就出去了。这小小的插曲暂时浇熄了病房里的火气，
却也更加印证了婆婆的表演有多夸张。付延的表情更加尴尬和难堪。他走过来，
想拉小宇的手。小宇猛地甩开，躲到了我身后。最终，
付延还是没能拗过他那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妈。他几乎是半强迫地，
将我和小宇塞进了车后座。他自己开车，婆婆则坐在副驾驶，一路上哼哼唧唧，没完没了。
透过车内后视镜，婆婆始终恶狠狠地剜着我们，嘴里不干不净地低声咒骂。扫把星！
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你倒了八辈子血霉！带着个小疯子，祸害完自家，
又来祸害我们付家！她越骂越起劲，甚至提起了当年。要不是我家付延鬼迷心窍，
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娶你这个克夫的寡妇，我怎么可能让你带着这个小神经病进门！
当初我就该以死相逼，也好过现在被你们活活气死！付延一言不发地任由他妈满嘴喷粪。
我也从一开始的心痛，开始变得麻木。我想起小宇的亲生父亲，
他牺牲在一场突如其来的任务里，连句告别的话都没留下。那段时间，天塌地陷，
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深渊。付延作为他的战友，频繁地来看望我们，帮忙修理家里坏掉的东西，
照顾小宇的生活。他的关心像一道微弱的光，支撑着我熬过那些日子。久而久之，
依赖变成了感情。后来他向我求婚：施兰，以后让我照顾你们，小宇就是我的亲儿子，
我绝不会让你们再受一点委屈。我相信过他，心里甚至充满了感激和重新开始的希望。
可现在，我看向驾驶座那个沉默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付延对小宇总是客气有余，
亲热不足，眼神里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恐惧。而我也发现，
有很多事情在这五年里终于变得有迹可循。车子在一个加油站缓缓停下。
付延哑着嗓子说：我下去加油。说完便开门下车，
像是多一秒都不愿和我们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车里瞬间只剩下我、小宇和副驾驶的婆婆。
气氛更加诡异和紧张。我深吸一口气，对婆婆说：妈，我去买瓶水。我需要透口气，
也需要给小宇买点喝的。我下了车，快步走向旁边的便利店。但我忘了，
绝不能把猎犬和兔子单独留在同一个笼子里。5就在我拿着水往回走，
距离车子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我听到了婆婆极其恶毒的咒骂从车窗里传出来。
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都是短命相！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妈也一起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