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8年，非洲西部高墙的内城哨塔灯火如星，穆雪凝站在塔下的瞭望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白玉手镯。
晚风裹着撒哈拉沙漠的细沙，掠过她垂在肩头的乌黑长发，那发丝如丝绸般拂过旗袍下摆绣着的银线暗纹——这是母亲王枝桉亲手为她缝制的，领口还留着淡淡的兰花香。
“雪凝姐，该回去了，明天就是觉醒仪式，爷爷说要提前沐浴净身。”
弟弟穆凌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手里捧着一件素白的外衫，眼神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
穆雪凝回头，瞳仁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映着内城的万家灯火。
高墙外是三分之二被丧尸占领的非洲大地，三天前还有巡逻队在墙外发现了分裂者的踪迹——那些靠依附同类复制的怪物，正把感染区的边界一点点往前推。
而墙内，中城的商业街还能听到零星的欢笑声，外城的科研基地彻夜亮着灯，父亲穆天辰作为西部感染区区长，己经三天没回过家了。
“知道了，”她接过外衫，指尖触到布料上绣着的“穆”字纹，忽然想起昨天收到的消息，“楚风那边……北区的觉醒仪式安排妥当了吗？”
“楚风哥说会准时回来，他还带了颗黄色晶核，说是上个月杀普通丧尸时掉的，想给你当觉醒礼。”
穆凌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半透明的黄色晶体，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穆雪凝接过晶核，掌心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丧尸晶核分白、黄、蓝、紫、红五级，黄色己是中等，足够普通异能者突破到B级。
她想起楚风的模样，那个总是笑着揉她头发的少年，此刻正在北区跟着福克夫·夫拉区长巡逻，而她明天要面对的，是决定人类未来的觉醒仪式——12岁是人类觉醒能力的唯一窗口期，召唤者、异能者、体武者，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只能拥有一种，甚至有人终生无法觉醒。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奶奶崔清婉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拿着针线，见她进来便放下活计：“凝凝回来了？
刚炖了银耳羹，快喝了暖暖身子。”
姥姥灵若曦则在一旁擦拭着一支白玉簪，那是明天觉醒仪式要戴的，簪身上刻着细小的“曦”字。
“姥姥，这簪子……”穆雪凝刚坐下，就看见母亲王枝桉从楼上下来，眼眶有些发红。
“你爸刚才来电话了，”王枝桉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外城科研基地发现了智慧丧尸的踪迹，那些怪物竟然在模仿人类搭建防御工事，明天的觉醒仪式，内城会加派西十名士兵守在觉醒台周围。”
穆雪凝握着碗的手顿了顿，智慧丧尸——世界安全组织记录里最棘手的变异者之一，它们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思维，去年南区就有一座哨塔被智慧丧尸策划偷袭，三十名士兵无一生还。
她想起父亲书房里的地图，西部高墙外的感染区己经出现了三个丧尸聚集点，最近的一个离内城只有二十公里。
“别怕，”爷爷穆尘落的声音从书房传来，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眼神锐利如鹰，“我们穆家的孩子，从来不会在困境面前退缩。
明天觉醒仪式，我会亲自陪你去。”
夜深时，穆雪凝躺在房间里，手里攥着那颗黄色晶核。
窗外的哨塔传来换岗士兵的脚步声，远处偶尔能听到高墙巡逻车的轰鸣声。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白天在瞭望台看到的景象：高墙外的沙漠里，隐约有黑影在移动，那是丧尸动物的轮廓，而更远处的感染区深处，据说还有未被证实的尸皇——目击者说，那是一种长得像正常人的丧尸，却能徒手撕裂暴掠丧尸的躯体。
她不知道自己明天会觉醒什么能力，只知道父亲和三位区长都在等着——凯文·克劳利的东区擅长科技防御，斯特林·安娜的南区盛产异能者，福克夫·夫拉的北区则以体武者闻名，而西部，作为离感染区最近的区域，需要更强的力量。
凌晨三点，穆雪凝忽然被一阵细微的震动惊醒。
她走到窗边，看到内城的警报灯闪了两下——那是低等级警报，说明有零星丧尸靠近高墙。
她指尖的晶核忽然发烫，一缕微弱的光从晶体里溢出，顺着她的手腕爬向心脏的位置。
“快了，”她对着窗外的夜空轻声说，乌黑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明天过后，就该我来守护这面墙了。”
第二天清晨，觉醒台设在内城的中央广场。
穆雪凝穿着素白的礼服，挽着爷爷的手臂走向台中央，白玉簪插在发髻上，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
台下，父亲穆天辰站在三位区长身边，楚风也回来了，穿着北区的军装，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觉醒石是一块三米高的蓝色晶体，相传是2594年核辐电站爆炸后，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变异矿石。
穆雪凝按照仪式流程，将双手放在觉醒石上，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十秒后，觉醒石没有任何反应。
台下传来一阵细微的议论声，穆天辰的脸色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穆雪凝掌心的黄色晶核忽然碎裂，粉末融入觉醒石中。
下一秒，觉醒石爆发出三道强光——金色的光芒绕着她的手腕流转，那是召唤者的象征；淡紫色的空间涟漪在她身前展开，指尖轻动便能牵引着空气扭曲，是极为罕见的空间异能；而她的身体周围，还泛起了淡淡的银色光晕，那是体武者突破极限的征兆。
“三……三系？
还是空间异能？”
凯文·克劳利失声开口，手里的钢笔掉在地上，连一向沉稳的福克夫·夫拉都皱紧了眉，显然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奇迹。
穆雪凝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映着三道交织的光芒。
她能清晰感觉到脑海里多了一个亲昵的意识——那是召唤兽“曦光”，一只通体雪白的鸾鸟正待在意识空间里轻鸣；同时，身前的空间涟漪随心意变化，指尖划过便能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透明的“门”，能短暂连接广场两端的距离；身体里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能轻松跃过数米高的围栏。
“曦光，出来吧。”
她轻声呼唤，雪白的鸾鸟从金色光芒中飞出，落在她的肩头，翅膀扇动时带起的风，恰好抚平了空间涟漪的余波。
台下，楚风笑着举起了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颗红色晶核——那是他连夜从北区赶来时，特意绕路去感染区边缘斩杀一只毒气丧尸所得；穆天辰松了口气，眼眶泛红，悄悄抹了把眼角；而高墙外的感染区深处，一只穿着破旧西装的丧尸正站在尸群里，漆黑的眼睛透过空间缝隙，精准锁定了觉醒台上的穆雪凝，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是目击者口中的尸皇，它等待的“人类变数”，终于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