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香樟树的气息吹进高二3班,却吹不散教室里凝滞的尴尬。
数学老师把月考成绩单“啪”地拍在讲台上,红色的墨迹在白色纸张上格外刺眼,
杨梅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最后几行——38分,班级倒数第五,
和上个月的36分比,几乎没什么进步。“有些同学啊,补了课也不见效果,
是不是该想想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读书?”老师的话没点名,却像针一样扎在杨梅心上。
她攥着试卷的指尖泛白,试卷边缘被捏得起了毛边,想赶紧塞进书包最底层,
身后却传来林晓刻意放大的声音:“哟,杨梅,又没及格啊?
我妈给我报的补课班效果可好了,要不我把老师联系方式发给你?哦不对,
说不定老师都不愿意收呢。”周围哄堂大笑,前排的男生还回头做了个“笨”的口型。
杨梅的脸瞬间烧得发烫,耳朵嗡嗡作响,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知道林晓的敌意从哪儿来——上周体育课自由活动,
林晓端着冰镇汽水去找高二1班的李浩然,
却撞见李浩然弯腰帮她捡了掉在跑道上的笔记本,那本封面上画着星星的笔记本,
是她用来偷偷记李浩然小习惯的“秘密”。从那以后,林晓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冰,
总变着法儿地挤兑她。书包拉链像是故意跟她作对,怎么也拉不上,
38分的试卷一角露在外面,红笔写的分数格外扎眼。杨梅急得眼圈发红,
抓起书包就往教室外跑,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晓的声音还在追着她:“跑什么呀?我说错了吗?”天台的门虚掩着,风卷着落叶吹进来,
带着秋末的凉意。杨梅靠在冰冷的栏杆上,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哭了。
怀里的书包硌得她肋骨生疼,她伸手去掏里面的试卷,想干脆撕掉算了,
却不小心带出了一支旧钢笔——笔身是深棕色的,边缘已经磨损得发亮,
笔帽上刻着小小的“梅”字,是外婆去年冬天去世前留给她的。
外婆以前总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说“字如其人,要写得端正,做人也要踏实”。可现在,
她连一张数学试卷都考不好,怎么对得起外婆?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水泥地上,
笔尖摔弯了,黑色的墨水顺着裂缝渗出来,像眼泪一样,染黑了她的指尖。杨梅慌忙去捡,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笔身,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紧接着,
那张被揉皱的数学试卷像被投了影,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连试卷上的褶皱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离奇的是,
分值5分错误原因:二次函数顶点公式混淆正确公式:y=a(x-h)²+k,
顶点坐标为(h,k),
函数y=2x²-4x+1的顶点坐标及对称轴;2.已知二次函数图像顶点为(3,2),
且过点(1,6),求函数解析式;3.若二次函数y=ax²+bx+c的顶点在x轴上,
且过点(0,1),求a与b的关系……杨梅猛地眨了眨眼,眼前的“弹幕”瞬间消失了。
她以为是哭花了眼,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再盯着第5题看——那些文字又出现了!
她颤抖着手指碰了碰另一道填空题,同样的解析弹了出来,连教材页码都精准得吓人。
她又试了试英语试卷,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数学题会触发这个“功能”。
外婆的钢笔还躺在地上,墨水在指尖晕开淡淡的黑。杨梅突然明白,
这或许是外婆留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她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
用纸巾擦干净指尖的墨水,然后坐在天台的台阶上,借着夕阳的光,
把数学试卷上的每道错题都看了一遍,直到天空从橘红变成深紫,
才攥着写满知识点的草稿纸,脚步轻快地回了家。从那天起,杨梅的作息彻底变了。
每天早上五点半,窗外还蒙着一层灰蓝色的雾,她就已经坐在书桌前了。
台灯的暖光落在数学课本上,她对着“错题回溯眼”提示的页码,
把二次函数、立体几何的知识点一点点抄在笔记本上,遇到难懂的地方,
就反复看金手指给的解析,直到能自己推导公式。妈妈起来做早餐时,
总能看到她趴在桌上写写画画,心疼地说:“梅梅,别太累了,早饭好了就过来吃。
”以前的午休时间,杨梅要么躲在厕所里啃面包,要么趴在桌上假装睡觉,怕被同学嘲笑。
现在,她会留在教室刷题,把课桌收拾得干干净净,面前摆着错题本、教材和演算纸。
张萌第一次凑过来时,她还吓了一跳——张萌是班里最开朗的女生,以前总跟林晓一起玩,
却从没说过她坏话。“杨梅,这道题你会吗?”张萌拿着物理练习册,指着一道受力分析题,
“我总搞不清摩擦力的方向。”杨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用金手指,
却突然想起李浩然说过“要自己理解”,她定了定神,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斜面,
标注出重力、支持力和摩擦力:“你看,物体沿斜面下滑时,摩擦力方向和运动方向相反,
是沿斜面向上的……”她讲得有些紧张,声音越来越小,张萌却听得很认真,
还时不时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搞反了!”那天中午,
张萌拉着杨梅一起去食堂吃饭,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分享着妈妈给她带的红烧肉。
张萌咬着筷子说:“杨梅,你最近好像变了好多,以前你都不怎么说话的。
”杨梅低头扒了口饭,小声说:“就是想好好学了。”“那以后我们一起学吧!
”张萌笑着说,“我物理不好,你数学好,我们可以互相帮忙!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餐盘上,暖融融的。杨梅点了点头,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这是她第一次在班里有朋友。和李浩然的第一次主动接触,
发生在周末的图书馆。那天她抱着数学必修2去查知识点,走到书架前才发现,
那本书被放在最高一层,她踮着脚,手都快举到头顶了,还是够不到。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轻松把书拿了下来。“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音让杨梅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抬头,撞进李浩然的眼睛里——他的睫毛很长,
眼神很亮,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一块简单的手表。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和高一开学时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样子,一模一样。
“谢、谢谢。”杨梅的声音像蚊子叫,接过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缩回了手,脸也红了。李浩然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错题本上,
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小的星星贴纸,是她昨天刚买的。“在补数学?”他笑着问,语气很温和,
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感觉。“嗯……”杨梅把错题本往身后藏了藏,
却被他看到了扉页上的字——“错题本:从38分到及格”。“很有目标。
”李浩然拿起她的错题本,翻了两页,“这道题,你用的方法有点复杂,
其实可以用数形结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坐标系,
线条流畅而有力,“你看,把函数图像画出来,顶点坐标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用算那么多步骤。”杨梅凑过去看,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胳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
像图书馆里旧书的味道,很安心。她认真地听着,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直到他讲完,才小声说:“我、我明白了,谢谢你。”“不用客气。”李浩然把笔还给她,
“我每天下午都会来图书馆,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不懂的可以来找我。”那天下午,
杨梅在图书馆待了很久。她按照李浩然说的方法,把之前做错的题重新算一遍,
金手指给的解析和他说的不谋而合。她偷偷看了一眼靠窗的位置,李浩然正低头看书,
阳光落在他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浅金色,像漫画里的场景。她拿出“星光”笔记本,
在上面写:“今天,星光帮我讲题了,他的手很好看,笑起来有梨涡。
”期中考试前的半个月,杨梅的“错题回溯眼”升级了——不仅能解析数学题,
还能扫描物理题了。她用“学科弱点扫描”功能,
发现自己物理的“受力分析”模块正确率只有40%,就每天花一个小时补这部分,
从基础例题到复杂的传送带问题,一道道啃下来。张萌看到她的努力,也跟着一起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