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色的水不好喝,我给妹妹换成我最爱喝的可乐!”输液管里的液体变成褐色,我女儿丫丫开始剧烈抽搐。
我吓得快疯了,小姑子却拦住我咯咯直笑:“哎呀,小孩子就是爱分享,你看他多疼妹妹。”
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直到我捧着女儿的骨灰盒,出现在他们为凶手举办的庆功宴上。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看着我。
“沈女士,对不起。”
“可乐里的成分导致了严重的溶血反应,孩子的肾脏、肝脏在短时间内就衰竭了......她的身体太小,我们......尽力了。”
我当场愣住。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却又感觉那么不真实。
直到一个盖着白布的小车被推出来,我才意识到,这究竟是何等残酷的现实。
我双手颤抖着,掀开了那片薄薄的白布。
丫丫的小脸晦暗惨白,小小的眉头还痛苦地蹙着。
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寸骨,都像被硬生生撕碎!“扑通!”我瘫倒在地,猛地抱住丫丫冰冷的身体,放声痛哭。
“丫丫......”“我是妈妈呀,你睁开眼再看看妈妈好不好?妈妈求你了......”“你才四岁啊......求你......”“不要抛下妈妈......”......不知哭了多久,哭到眼泪干涸,我才想起要给那个男人,我的老公杨琼,打去电话。
“你赶紧来医院。”
“丫丫,没了......”“什么?”杨琼的声音迷迷瞪瞪的,显然还没睡醒。
“我说,丫丫没了。”
我又重复一遍,那颗早已残破不堪的心,又被钝刀子慢慢割了一下。
可我沙哑到极致的声音,换来的却是一顿臭骂。
“沈曼卿你疯了吧?”“大半夜的咒自己女儿死?不就是换了袋水吗?我刚问过丽丽,医生不是说在抢救?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你想让我去医院陪你,你就直说,用得着这么恶毒吗?”我深吸一口气,几乎要咬碎后槽牙:“杨琼,是可乐!浩浩把丫丫的救命血换成了可乐!医生说......”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我小姑子杨丽丽尖锐的声音。
“嫂子,你别小题大做吓唬我哥!浩浩都被你那要吃人的样子吓到了,小孩子分享一下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有什么错?”紧接着,是我婆婆更恶毒的咆哮。
“一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别耽误我大孙看病!丽丽说浩浩被你吓得发烧三十八度了!”“好好!我这就去!”杨琼的声音瞬间清醒,我甚至能听到他慌乱穿衣服的悉索声,连电话都来不及挂。
我挂断了电话。
不,是我捏碎了手机。
心中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幻想,彻底化为齑粉。
三十八度,也叫高烧?!丫丫术后高烧四十度,我求他们过来帮把手,一个说要陪客户,一个说姐妹搓麻将,眼皮都没抬一下。
现在,为了那个小恶魔......我还能说什么?“妈妈......”“我是不是不该生病?爸爸和奶奶是不是更喜欢浩浩?”“我好想他们,他们怎么不来看我......”丫-丫昏迷前在我怀里虚弱的梦呓,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捂住闷痛的胸口,和丫丫冰冷的额头贴在一起,嘴唇狂颤。
“丫丫......你没错......”“你是全世界最好、最乖的孩子,是他们配不上你......妈妈这就带你回外公家。”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奶奶,我们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