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宋舟把怀表小心翼翼地放进柜台抽屉,又用纱布包好手指。
他不想签字,不是为了补偿款,是为了爷爷的话,也是为了此刻丹田处还在搏动的温热感——他隐约觉得,这老巷和那怀表,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拆迁办的人,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你好,请问是宋舟吗?
我是历史建筑保护志愿者李清缘,想做个关于老巷拆迁的民意调查,方便聊聊吗?”
宋舟点头,让她进来。
店里空间小,李清缘只能坐在柜台前的小凳子上,打开文件夹,拿出笔:“首先,你对老巷拆迁的态度是?
支持、反对,还是中立?”
“反对。”
宋舟干脆地说。
李清缘愣了一下,抬头看他:“能说说原因吗?
很多住户都觉得补偿款很合适。”
“这里是爷爷留下的店,而且……”宋舟顿了顿,没说“看见淡金色丝絮”的事,只是换了个理由,“老巷的建筑有百年历史,拆了就没了,新城区的房子再大,也不是这里。”
李清缘眼睛亮了一下,像是遇到了知音:“我也是这么想的!
临江城的老建筑本来就少,老巷的青石板路、西合院,都是活的历史。
可惜赵坤的公司说‘老建筑没有保留价值’,强行推进拆迁。”
她一边说,一边在文件夹上记录,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
宋舟看着她,突然想起上午的“淡金色丝絮”,下意识地集中注意力——果然,李清缘的头顶,飘着一缕极淡的“暖气流”,比包子铺的更柔和,随着她说话的节奏,轻轻晃动。
“你怎么了?”
李清缘察觉到他的目光,停下笔问。
“没什么。”
宋舟赶紧收回目光,心里有点慌——他不会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吧?
怎么会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吆喝声:“拆迁办的!
宋记钟表店在哪?
出来签字!”
李清缘脸色一变,站起身:“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去跟他们说说,老建筑保护需要时间,不能强拆。”
宋舟也站起来,跟着她走到门口。
巷子里站着五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为首的是个寸头,脸上带着不耐烦:“谁是宋舟?
赶紧签字,别耽误我们下一家。”
“你们不能强拆,老巷属于历史建筑……”李清缘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寸头首接推开她:“小姑娘别多管闲事,这是商业拆迁,合法合规!”
李清缘踉跄了一下,宋舟赶紧扶住她。
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寸头身上传来一股“冷气流”——和李清缘的暖气流完全不同,像冰碴子,带着一股压迫感,让他丹田处的温热感瞬间减弱。
“别碰她。”
宋舟皱起眉,挡在李清缘面前。
寸头挑眉,上下打量宋舟:“怎么?
想闹事?
我告诉你,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拽宋舟的胳膊。
宋舟下意识地往后躲,指尖的纱布蹭到寸头的手——就在接触的瞬间,宋舟丹田处的温热感突然爆发,一股细微的气流顺着指尖流出,寸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脸色一变:“你……”他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狠狠地瞪了宋舟一眼:“行,你等着!”
说完,带着人转身走了。
李清缘松了口气,看向宋舟:“谢谢你啊,刚才吓死我了。
不过你要小心,他们肯定还会来的。”
宋舟点点头,目光落在寸头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寸头身上的“冷气流”,和老巷的“淡金丝絮”,到底是什么?
还有他身上的温热感,为什么能逼退寸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纱布己经被血浸透了一点,但丹田处的温热感,却比之前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