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这破身子，得加钱！
在船上的日子，简首是度日如年。
我这身体，真真是应了那句“纸糊的灯笼——吹不得打不得”。
稍微吹点江风，就头疼鼻塞；晚上睡不安稳，第二天必定咳嗽加重；吃的稍微油腻一点，肠胃就开始闹脾气。
“这破身子，真是氪金都救不了的非酋账号啊！”
我第N次在心里哀嚎。
要是搁现代，各种营养剂、特效药、精密检查安排上，怎么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但抱怨没用，得行动。
我以“口中苦涩，食欲不振”为由，开始对饮食提出“微小”的要求。
“紫鹃，这粥里能不能加几片生姜？
驱驱寒。”
“这菜太油腻了，下次用清水焯一下就好。”
“有没有红枣？
拿几颗来我含着，补补气血。”
紫鹃虽然觉得奇怪——姑娘以前从不在意这些细节，只会默默承受——但见我肯主动调理，还是尽心尽力地去办。
船上的厨娘是贾府带来的，起初有些不耐烦，但架不住紫鹃好言好语，又抬出“老太太心疼外孙女”的话，倒也勉强配合。
几天下来，虽然病根未除，但靠着清淡饮食、强迫休息和我的“食疗”小方子，咳嗽总算没那么吓人了，脸色也似乎透出了一点点极淡的血色。
这让我稍微有了点信心。
看来，科学的养生方法，在这古代还是有点用的。
期间，那位随船的老大夫又来诊过一次脉。
他捻着胡须，依旧是那套“忧思伤脾，风寒犯肺”的说辞，开的方子也大同小异。
我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大夫，我夜里总心悸盗汗，难以安眠，可否在方子里加些酸枣仁、柏子仁之类安神之物？”
老大夫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没想到一个深闺小姐还懂点药材。
他沉吟道：“姑娘所言有理，只是……酸枣仁性酸收敛，恐与方中其他药材相悖。
老夫还是以稳妥为主。”
我心中叹气。
这就是古代大夫的局限性，过于讲究君臣佐使的平衡，不敢用猛药，也不敢随意加减，以至于药方效果平平。
看来，指望别人是不行了，得靠自己。
可是，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我自己需要的药材呢？
机会出现在船停靠在一个较大码头补给的时候。
赖嬷嬷下船去采买些必需品，我借口在船舱里闷得慌，想看看岸上的热闹，求她带我一起下去透透气。
赖嬷嬷本是贾母的心腹，见我这几天似乎“想开了”些，不再一味垂泪，也乐得卖个人情，便叮嘱紫鹃好好扶着我，在码头附近走走，千万别走远。
踏上坚实的土地，呼吸着带着鱼腥和货物气息的空气，我精神微微一振。
我的目标很明确——寻找药铺。
码头市集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
我一边装作好奇地打量西周，一边用眼角余光搜寻。
终于，让我看到了一间不大的药材铺子。
“嬷嬷，我走得有些脚酸，能否去那家铺子借个凳子歇歇脚？”
我指着药铺，柔弱地说。
赖嬷嬷不疑有他，连忙答应。
一进药铺，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这味道对我来说，简首比任何香水都令人安心。
我坐在伙计搬来的凳子上，假装休息，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掌柜的给其他客人抓药、报价。
“茯苓三钱，白术二钱……给您包好了，承惠五十文。”
“当归一两，党参半两……再加点甘草？
好嘞，一共一两银子。”
我心中飞快计算。
贾府小姐每月的月钱是多少来着？
好像原著里是二两银子？
这点钱，想支撑我长期服用一些名贵药材（比如野山参、真正的阿胶）简首是痴人说梦。
“果然，穷病才是最难治的病。
这破身子，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啊！”
我再次深刻认识到经济的必要性。
光有医术不行，还得有资金支持。
歇了片刻，我起身，装作随意地看着柜台里的药材。
忽然，我目光一凝，落在角落里一包品相极差、几乎无人问津的“党参”上。
那根本不是什么党参，而是更廉价、但药用价值在某些方面不输党参的——明党参！
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可能不太会区分。
一个念头闪过。
我怯生生地开口，指着那包“劣等党参”问：“掌柜的，那个……怎么卖？”
掌柜的瞥了一眼，随意道：“那个品相差，姑娘要的话，给三十文全拿去吧。”
我心中一动，又指着几味常见的平价药材，如麦冬、五味子等，问了下价格。
然后，我拿出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对赖嬷嬷说：“嬷嬷，我见这些药材，想起往日父亲在时，也曾用类似的方子为我调理……心中伤感，想买些回去，也算是个念想……”我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加上抬出了刚去世的林如海，赖嬷嬷立刻心软了，连忙说：“姑娘快别伤心，买，咱们买！
这点小钱嬷嬷出了！”
于是，我用极低的价格，买到了我需要的首批“实验材料”。
虽然品质参差不齐，但足够我配几副便宜又实用的安神、健脾的茶饮方了。
回到船上，我以“想亲手为父亲祈福煎药”为由（当然，换成了我自己的小方子），向厨娘借用了小炉子。
紫鹃要帮忙，被我拒绝了。
我得亲自掌控火候和剂量。
当那碗由我自己配置、亲手煎煮的，带着麦冬甘甜和五味子酸涩的汤药下肚时，一股暖流缓缓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那天晚上，我难得地睡了一个没有中途惊醒的好觉。
看来，自力更生，是唯一的出路。
躺在摇晃的床上，我望着舱顶，开始盘算。
到了贾府，第一步是站稳脚跟，赢得贾母的绝对怜爱。
第二步，就是要想办法搞钱。
利用我对药材的知识，或许可以……做点小生意？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
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听到一个极其微弱、似有似无的电子音在脑海深处响起：检测到强烈生存意愿……契合度提升……养生手册系统……加载中……1%……我猛地惊醒，西周只有江水声和紫鹃均匀的呼吸声。
是幻觉吗？
我摇了摇头，肯定是太累了。
不过，“搞钱”和“养好身体”这两件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这破身子，不好好养，可真要不起。
而养好它，得加钱！
加很多很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