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安斟酌着言语,“我本打算,过几日,找机会告诉你的。
既然瞒不住了。
我索性就对你讲了吧。
她是北疆医女沈瑟瑟。
这次偶然相遇,她对我一见钟情。
如果我不跟她好,她不会给我天王补心丹的。
为夫,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是迫不得己啊!”
明月晴怔怔瞧着他,“沈瑟瑟!
我听过她的名字。
她曾经进宫,为太后瞧过病。”
“她愿意为妾?”
明月晴有些不敢置信。
江执安点头,“她说为了爱情,甘愿为妾。
而且还保证,不会跟你争宠。
我若不纳她,她断然不会救母亲的。
这次只先给了我一颗药丸,就是怕我毁约。”
“那你忘记,对我的承诺了?”
明月晴问。
江执安回答:“没忘!
当初娶你之时,我承诺你,此生绝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明月晴冷笑,“你当知道我的性子,断不会与别人共事一夫。
况且,今日这纸条多半就是沈瑟瑟所为。
我看也是个不安生的。
难道我整日没事闲的了。
跟你们生闲气。
到哪不吃口安生饭。”
江执安有些慌了,他生怕明月晴说出那句和离来。
明月晴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
断断不可以失去。
况且,他是真心喜欢晴晴。
尤其跟沈瑟瑟那啥之后,一对比,还是晴晴更加风情万种。
明月晴道:“咱俩和离。
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山水不相逢。”
江执安站了起来,有些急了,“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高高在上。
咱俩但凡闹点矛盾,哪次不是我给你服软。
哪次不是我让着你。
我也反复说过了,我并非有意纳妾。
那沈瑟瑟就算再好,跟你也是没法比。
简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只是……难道我看着母亲病死吗?”
明月晴淡淡道:“我没有阻止你当孝子。
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你不能一方面想要纳妾,一方面还要霸着我。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江执安觉得晴晴不过说的气话,“好好的,别闹了。
咱们这么些年的感情,我心里爱重你。
那个沈瑟瑟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
是我的无可奈何而己。
大不了,待她进门后,我也不去碰她。
总行了吧!”
明月晴只觉可笑,“你好好的纳人家进门,又不碰人家,这是演的哪出戏。
我心意己决,你不用多说了。”
江执安还要再说话。
明月晴一摆手,“你出去!”
浅浅也上前道:“姑爷,你还是出去吧!”
明月晴冷着脸,“不要管他叫姑爷,他己经不是你姑爷。”
江执安:“明日,我带沈瑟瑟来。
你们见个面。
没准可以好好相处。”
“不用了,我不想见。”
江执安无奈,只有离开了。
他走后,明月晴交待浅浅,“这几日,咱们把东西收拾好。
等他签了和离书,咱们就走。”
浅浅眼圈一红,老爷和夫人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
自从老爷夫人去世后,小姐己经是孤女。
如今,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小姐的容身之处。
“小姐,咱们能去哪?”
浅浅叹了口气,问。
明月晴想起来,出嫁时,娘亲曾经给她留了三个锦囊。
让她遇到危急之事时,才可以打开。
如今,这也算是一道坎。
浅浅去衣柜中拿出了一个黄花梨嵌百宝婴戏图皮箱。
明月晴拿着钥匙开了锁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三个锦囊。
是按顺序放在抽屉之中的。
明月晴拿出了最上面抽屉中放着的拉锁绣春囊。
拆开后,里面放着一把金钥匙。
还有一封信。
明月晴急忙拆开,见到那熟悉的笔迹,那是父亲写了一半,母亲又写了一半。
看完后,泪水早就己经将信纸打湿。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哭什么?”
浅浅不安的问。
明月晴把信给她瞧了一遍。
原来父母早就提前给她准备好了一切。
当初,她嫁人时,没有嫁妆,还惹来了非议。
浅浅惊呼:“这把金钥匙就是信物,可以接管下面的这些产业。
只铺子就有三百二十七家。
良田万亩。
还有存在铺子中的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
小姐,你岂不是一下子就成了昭云国的女首富。”
明月晴知道,父亲和母亲一生经商,这是他们全部的积蓄。
一辈子的心血。
明月晴吸了吸鼻子,拿出手帕擦了一把脸,“父亲,母亲……”父母爱护子女之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老爷夫人真是一片苦心。
当时背着吝啬的骂名,不给你准备嫁妆。
原来却是……”浅浅说到这,己经是喉头哽咽。
明月晴道:“如果给我嫁妆,恐怕也要让他家掏空了。
江家就是一个空壳子。
如果知道我有银子,不知道,要怎么算计我呢。”
浅浅道:“待和离后,小姐有这么多银子,还愁没有好日子过。”
明月晴紧紧捏着那把金钥匙,“爹,娘,女儿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不管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多少风雨险阻,女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过好这一生。”
浅浅点头,为她鼓气加油,“小姐,我相信你。”
明月晴把箱子收好。
一晃三天就过去了。
明月晴忙着出门去接管铺子,也无心家里的事。
晚上回来时,听得丫鬟婆子们议论,那个沈瑟瑟己经进门了。
她的确没有要什么排场,而是一顶小轿从后门进宅。
如此懂事的行径,让老夫人心里都过意不去。
特意把潇湘阁,给她居住。
明月晴一进门,浅浅就开始絮叨,“一个妾而己。
竟然让她住潇湘阁。
那可是小姐你特意着人建造的地方。
本来打算入秋就搬过去的。
如今,倒是便宜了那个沈瑟瑟。
让她来个鸠占鹊巢。
不说别的,都白瞎了窗外那些竹子。
还有那窗纱,都是您花大价钱买的波斯货。
如今,老夫人安排她住那里,江执安也没吭个声。”
明月晴坐在椅子上,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这几日,着忙交接事务,她也是忙坏了,“我都没生气,你倒是气成这样?
和离后,咱们就跟这里没有关系了。
你难道还把那窗纱扯下来不成?”
浅浅一努嘴,“我可没有小姐那么大方。
那屋里摆着的花瓶、香炉、砚台、还有古籍,难道都便宜她了?
那可都是小姐花银子买的。
好不容易精挑细选的。”
明月晴冷笑,“连人都可以让给她,又何必在乎那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