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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郡主也是看脸

发表时间: 2025-09-24
这人还活着,谢仁雀大喊道:“听雨,拿件棉衣!”

她解下披风裹在这人身上,雪地里没亮光,谢仁雀走到队伍旁边,才看出是个男子。

听雨拿着件袄袍又把他裹了一层,几个下人连抬带拽的放进粮草的箱中。

天渐渐大亮,雪也停了,难得见个好天气。

谢仁雀看着箱里的人还是没缓和的劲儿,觉得于事无补,准备让人扔了,可还没出马车帐子,那男子就猛咳一声睁开眼。

“殿下,他醒了。”

听雨帮谢仁雀紧了紧衣裳。

她心里纳闷儿,按理说冻了那么久怎么也是活不成了,这人还有气不说,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可也没多想,自己不能为了个雪地里快冻死的男子误了时辰,赶紧前行,可这人实在可怜也不能不管,只让躺在后边的备用马车上缓缓。

出了厄鲁,看着多数县乡都繁华起来,谢姝叫停队伍,想在酒楼驿站歇歇,谢仁雀也正有此意,下了马车安顿好谢姝,便去看那个男子。

他一身破烂衣裳吃着馒头,好似几天都没吃过饭一般。

虽然衣裳破旧可头脸干净,谢仁雀勾手让下人出去。

“你叫什么名?”

谢仁雀问她。

可人嘴里被馒头和菜肉塞的满满当当,嘴角流油,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你…”谢仁雀指着自己的嗓子,“你不会说话。”

“会说话。”

他咽了嘴里的东西。

“那你是…没名?”

谢仁雀好奇。

“有。”

这人惜字如金,好似从嘴里蹦出来金豆一般。

“叫…漠儿。”

“姓什么呢?”

谢仁雀纤嫩的手抬起茶盖,饶有兴趣的看着。

这男子虽可怜,但看着面相极其俊朗,这让谢仁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悯。

“不记得了。”

漠儿伸手又去拿馒头,谢仁雀让人再去弄两碟子菜来。

“你可是谁家的?

看着年龄不大。”

谢仁雀不依不饶的问,可漠儿一个劲儿地吃,问只说不记得。

谢仁雀让他休息,又拿了两身干净衣裳给他穿。

提着裙尾往外走。

在谢姝门前驻足了半刻没什么不妥,准备回自己房里睡。

“殿下,那个男的怕不是冻坏了脑子。

不如就留在这店里当个打杂的,带着回京也不方便。”

听雨举着灯,让她注意脚下。

“你说的有道理,明日不行给店家说说。”

谢仁雀沉思。

谢仁雀又制止住要离开的听雨,道:“我再想想”她提裙上楼,没看到漠儿的灯还没灭。

漠儿半开门,眯着眼睛看离开的谢仁雀,瞳孔颤动。

见没人守应,在一木桶旁把刚吃过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胃里首泛酸水。

虽说哪个地方都有官家的驿站接应,可向来如花娇嫩的谢仁雀怎么都不舒服,心想父母,只盼着快些回京。

“听雨,问清楚哪个男子,若是真不记得,不如收回家里做个洒扫仆人,也能活。”

谢仁雀放下手里的帕子,让她去叫人。

屋里的漠儿见楼下的人吃早饭,眼神清冷如寒,木梯吱呀吱呀的响,听雨端着几样吃食上楼,倒是随了漠儿的愿。

他坐在床上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着脖颈不说话。

“漠儿。”

听雨唤了一声,“郡主殿下让你跟着回京城,做个洒扫仆人,也能吃饱穿暖。”

漠儿不语,他可不能做个洒扫的仆人,可如今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淡淡应声,想着先进京再说。

路上倒是相安无事,漠儿跟着随行的队伍后面走。

越往东越热,刚过正月,正是春日好时节,漠儿从未来过这样闷热的地方,长途跋涉几近昏厥。

刚进京门便看到皇帝驻足城前,正笑脸迎着回来的谢姝。

漠儿慢慢的退后,尽量不让谢姝和皇帝看到自己。

谢仁雀下车行礼,连着身后所有人都喊着陛下万岁。

皇帝浅聊几句,赶忙带着谢姝回宫。

这谢姝是皇帝的亲妹妹,先皇后嫡女,若不是厄鲁近几年势头强劲,怎会让嫡女前去和亲。

见人离开,谢仁雀被扶上马车。

她回头看了眼人群中的漠儿,让听雨回府后带他去后院,置办些衣裳财物。

听雨应声,队伍浩浩荡荡的去了端王府上,谢松正站在门前和妻儿,翘首以盼的看着谢仁雀的马车。

谢仁雀脸上带着欣悦,下了车就去拉王妃的手,还不忘向大哥行礼问安。

“母妃怎在风口上站着,快回殿里去吧。”

谢仁雀搀扶着父母进府。

漠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听雨走过来,带着他去了西殿后院。

漠儿头一次进京城,这王府硕大,亭台楼榭一样不少,那古槐树盘根错节,下人丫鬟正洒扫着院子,寂静又井然有序。

“漠儿,你便睡这间屋子吧。”

听雨拿了床铺盖给他。

端王受皇帝器重,连着府邸也是几位王爷最大的,下人多是十人睡一间,若是有了妻儿便出府去住。

“我不能自己住一间么?”

漠儿显然不是什么奴才出身,皱着眉头问她。

“这事儿我可说的不算。”

听雨白一眼,心想怎么会有这样不知道好歹的人。

拿了一个月的银两给他,又做了两身衣裳。

教会漠儿如何做事,教会些规矩己经是近晌午了,听雨出门准备去寻正殿的谢仁雀。

漠儿就坐在床上,转着手腕,眼里深的如同无底洞。

看着胳膊青一块紫一块,咽了咽站起来去找东西做事。

他从未扫过院子,坐在房门前端着个水盆发呆,管家的训斥几句,他才拿起竹扫把磨磨蹭蹭的过去。

漠儿在王府算是下等的奴才,只能去打扫那些废弃的院子和门廊,或是管事嬷嬷的小屋院子。

没有权利去洒扫祠堂主殿,更别提谢仁雀的院子。

就这样安稳度过了一个下午,他坐在树荫下听着下人抱怨,倒是没什么感觉。

端王夫妇仁慈,对待下人也很好。

这地方比厄鲁暖和潮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样他产生了“待下去”的错觉。

他还没从死里逃生的恐惧中缓过来,这样安稳的夜晚让他倍感珍惜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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