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恭喜九将军，贺喜九将军夫人。”
阿九彻底愣住了，他眼中的恳求变成了错愕与恐慌。
他大概以为，我会暴怒，会降罪，会把这个女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我会如此平静。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另外，传我命令。”
我的声音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三日后，本宫将下嫁被俘的敌国太子，慕容烨。”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父皇猛地从龙椅上站起，“知微，胡闹！”
百官更是炸开了锅，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敌国太子？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公主殿下这是受了***，疯了不成？”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反应。
转身，走下高台，径直向殿外走去。
阿九下意识地想来拦我。
“主人……”
我身边的侍卫长伸手将他拦住，声音冰冷。
“九将军，血契已毁，你已是自由身。”
“公主殿下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太极殿。
身后的喧嚣与混乱，都与我无关了。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阿九，你用我给你的荣耀，去换你的爱情。
那我便用你舍弃的忠诚，去换我的天下。
天牢。
京城最深、最阴暗的角落。
这里潮湿、腥臭，终年不见天日。
我提着宫灯，一步步走下石阶。
狱卒们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我推开最深处那扇沉重的铁门。
里面，就是传闻中暴戾嗜血的敌国太子，慕容烨。
他被粗大的铁链锁着琵琶骨，狼狈地靠在墙角。
一身囚服满是血污，黑发凌乱地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即便在昏暗中，也亮得像一头饿了三天的野狼。
他看到我，竟笑了，露出森白的牙。
嘴角的伤口被牵动，渗出新的血珠。
“大齐的凤凰公主，怎么有空来我这阴沟里？”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要把人生吞活剥的野性。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毫不畏惧地仰头与我对视，鼻子甚至还动了动。
“你身上的凤凰血，闻起来……真香。”
我俯下身，用冰凉的指尖勾起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
“我要你助我登上权力之巅。”
“事成之后，这天下，分你一半。”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烫金的婚书，然后目光重新锁住我的脸，笑了。
笑得肆意又张扬。
他猛地伸出被铁链束缚的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一半天下？”
他摇了摇头，眼神如烈火，仿佛要将我吞噬。
“不够。”
“我要你，也要这天下。”
我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成交。”
我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