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的水声哗哗作响，温热的余韵还残留在皮肤肌理间，我瘫坐在柔软的床榻上，
指尖捏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结婚五年，这样的夜晚早已成了寻常，
老公总是习惯完事后勤快地去洗澡，而我偏爱等浴室的水汽散些再进去，免得被闷得慌。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在昏暗中亮了一下，映出熟悉的机型——是老公落在这儿的。
我本没打算接，可那震动执拗地持续着，像是在催促什么。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拿起手机，
划开了接听键，喉咙像是被堵住般，没发出一点声音。“亲爱的，今天晚上有空吗？
能出来吗？我想你了。”女人的声音娇嗲又亲昵，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我的耳膜。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亲爱的”三个字像带着温度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慌乱间，
我几乎是踉跄着把手机扔回床头柜，屏幕朝下扣着，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刺耳的声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砰砰砰的声响盖过了卫生间的水声。我赶紧坐直身子，
把刚才擦过的纸巾狠狠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床脚的垃圾桶，动作快得像是在销毁什么证据。
可脑子里根本不听使唤，那女人的声音反复盘旋，尤其是“亲爱的”三个字，
一遍遍撞击着神经。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老公最近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他上个月刚升了部门主管，这阵子回来得确实比平时晚了不少。以前就算加班，
也总会提前发消息说一声，现在常常是我快睡着时，才听见钥匙***锁孔的声音。
每次我问起，他都笑着说部门刚接手新项目，忙得脚不沾地，
还揉着我的头发说“等忙过这阵就陪你好好补个假”。我当时满心为他高兴，
觉得升职压力大，晚归是难免的，从没往别处想。还有上周，
我偶然发现他的手机总是屏幕朝下放着。以前他从不这样，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床头柜上，
屏幕亮着也不在意，有时工作群消息弹出来，我还能瞥见几句闲聊。
那天我随口问了句“怎么总扣着手机”，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解释“最近项目群消息太多，
怕叮咚响吵到你休息”。我当时没多想，甚至还觉得他细心，可现在回想起来，
那刻意的回避让我浑身都泛起寒意。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棉质的衣料被捏得皱巴巴的，指尖的凉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底。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的，像是要撞破胸膛。卫生间的门“咔嗒”一声开了，老公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发梢的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他光着的肩膀上。他看见我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嘴角扬起熟悉的笑：“怎么还不去洗？水还热着呢。”他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温和，
可我却觉得陌生。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是我看了五年的眼睛，曾盛满温柔与宠溺，
此刻却让我有些捉摸不透。积攒的情绪突然冲破了理智，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刚才你手机响了，一个女的打的。
”他手里的毛巾猛地顿了一下，擦头发的动作停在半空。
我清晰地看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可转瞬就恢复了自然，
甚至带着点疑惑：“谁啊？可能是客户吧。最近对接了个女项目负责人，
估计是有工作上的急事找我。”这话听着合情合理，逻辑通顺，符合他“新晋主管”的身份。
可我心里的疑团却像被丢了石子的湖面，泛起越来越大的涟漪。那声娇滴滴的“亲爱的”，
怎么听都不是客户对合作方该有的称呼，更像是朝夕相处的恋人之间的昵称。我没接话，
只是沉默地起身，拿过搭在椅背上的睡衣走进卫生间。关上门的瞬间，
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了些。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底泛着红，嘴唇也抿得紧紧的，
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温婉。我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
刺骨的寒意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我不想闹得鸡飞狗跳，毕竟五年的感情摆在那儿，
可那通电话像根刺扎在心里，不***硌得慌。犹豫了几秒，我拿出自己的手机，
翻出通话记录——刚才那通电话赫然在列，号码没有备注，通话时长只有短短的十几秒。
走出卫生间时，老公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的手机翻来翻去，神情有些焦躁。见我出来，
他像是被抓包的小偷，猛地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笑容带着几分不自然：“洗好了？
快上床暖一暖，别着凉了。”我走过去坐下，没理会他的话，直接伸手拿起他的手机。
屏幕还是黑的，我抬眼看他：“这个号码是谁？你给我回拨过去，我来问是不是客户。
”他瞬间慌了，伸手就想抢手机，语气也急了：“别闹了清漪，多大点事啊，
可能人家打错了呢？说不定是骚扰电话。”这反应更印证了我的猜测。如果真是客户，
他大可以大大方方回拨过去，何必这么遮遮掩掩？我把手机攥得更紧，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发抖：“打错了会叫你亲爱的？沈浩，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最后几个字刚出口，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滚烫的泪珠砸在手背上，顺着指缝滚落。结婚五年，我们从没红过脸，连拌嘴都很少有。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牢不可破，
是那个会在我生病时整夜守着、在我加班晚归时下楼接我、把我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的男人，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通暧昧的电话？老公见我哭了，更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
语气里满是慌乱和恳求：“清漪你别哭啊，我真没跟她有什么。她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
叫林薇，前段时间辞职了。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她会这么叫你？没什么你手机要藏着掖着？”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眼泪掉得更凶了，“以前你手机从不离身也不设防，现在为什么屏幕要朝下？
为什么晚归越来越频繁？”他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地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垮下来。
过了好半天，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她以前追过我，
我当时就明确拒绝了。前段时间她离婚了，心情不太好，就总找借口联系我，
有时说工作上的事，有时又说想找人聊聊。我怕你多想，就没敢告诉你，想着自己能处理好，
跟她划清界限，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打这种电话。”我盯着他的眼睛，
试图从中找出撒谎的痕迹。他的眼神里满是焦急、慌乱，还有一丝无措，不像是装出来的。
结婚五年，我太了解他了，他撒谎时会不自觉地摸鼻子，可现在他只是紧紧盯着我，
手指紧张地绞着毛巾。我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眼泪，
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那你现在就给她回电话，当着我的面说清楚，
以后再也别联系了。”他连忙点头，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找到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按下了免提，语气冷硬得像结了冰：“林薇，我警告你，
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更别用这种暧昧的称呼。我有老婆，我们感情很好，你要是再这样，
我就不客气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女人委屈的声音：“沈浩，
我就是想你了……我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只爱我老婆。
”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再纠缠不休，我就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发给你前夫，
让他看看你是怎么纠缠别人老公的。”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立刻挂了。老公把手机递给我，
眼神里满是恳求：“清漪，你看，我都说清楚了。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就是怕你误会，
才瞒着你的。”我拿着手机，翻了翻他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大多是对方主动发来的，
问他在干嘛、要不要一起吃饭，他的回复都很冷淡，要么说在忙，要么直接不回。
最近的一条是昨天，女人发了句“想你了”，他没回复。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点地，
但还是有些别扭。他见状，立刻拿起手机改了密码，改成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然后当着我的面把林薇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连聊天记录也一并清空了。“清漪，我发誓，
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瞒你。下班准时回家，就算加班也提前给你发定位、拍照片，
手机也永远对你解锁，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躺进被子里。
他也赶紧关了灯躺进来，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抱住我，手臂轻轻搭在我的腰上，动作带着试探。
那一晚，我没怎么睡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通电话和他慌乱的神情，
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接下来的日子，老公确实变了。
以前他下班总说“等会儿还有个会”“要跟同事吃个饭”，
现在每天下午五点半准时发消息“老婆，我下班啦，十分钟后到家”。
周末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赖床，而是早早起来陪我去菜市场买菜，
回家后还主动抢着洗菜做饭，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的手机也真的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屏幕朝上，从不上锁，有时工作群消息弹出来，
他还会主动念给我听。慢慢的，我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些。有天晚上，
我们一起在厨房收拾碗筷，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声音闷闷的：“清漪，上次那事，是我不对。”我手里的碗顿了一下，没说话。
他又接着说：“当时总觉得自己能解决，不想让你跟着操心，
觉得告诉你了反而会让你胡思乱想，还不如我自己处理好。现在才知道，
瞒着你反而让你更难受，还差点毁了我们的感情。”我转头看他，灯光下他的眼神很认真，
带着愧疚和真诚，不像以前犯小错时那样敷衍地说“我错了”。我放下手里的碗，
转过身抱住他：“其实我也有不对，当时太激动了，没听你把话说完就哭了。”他收紧手臂，
把我抱得更紧：“不怪你，是我先瞒你的。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哪怕是芝麻大点的小事。”没过多久，他真的遇到了加班。
下午四点多就给我发了消息：“老婆，今晚要加班改方案，估计得八点才能回。
给你发个定位，再拍张办公室的照片，你看，同事们都在呢。
”消息下面附着定位截图和一张照片，照片里他坐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亮着，
身后还有几个同事在忙碌。我看着消息，心里暖暖的，给他回了句：“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我等你回来热饭。”那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一进门就举起手里的塑料袋，
笑着说：“路过水果店看见草莓特别新鲜，就给你买了点，你最爱吃的那种奶油草莓。
”我接过塑料袋，草莓的清香扑鼻而来，个个饱满红润。他凑过来，
献宝似的拿起一颗喂到我嘴里：“甜不甜？我尝了一颗，特别甜。”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心里也甜甜的。我点点头：“甜，特别甜。”还有一次，晚饭刚做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他拿起手机，直接按下了免提，还冲我眨了眨眼。
电话那头传来推销保险的声音，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产品。他耐心地听完，客气地说“谢谢，
不需要”，然后挂了电话，笑着对我说：“你看，现在什么都不瞒你，就算是陌生电话，
也让你听得明明白白。”我看着他狡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其实我知道，
他是在一点点给我安全感，用这些细微的举动，弥补上次隐瞒带来的伤害。
有天跟闺蜜晓雯聊天，说起这件事，她喝了口咖啡，感慨道：“幸好你当时没憋着，
直接跟他摊开说了。要是你假装没听见那通电话，心里肯定会一直猜忌，他呢，
说不定觉得你没发现，以后更不注意，早晚得闹出更大的矛盾。”我想想也是。
要是当时我因为怕吵架、怕破坏感情而选择沉默，那根“怀疑”的刺只会在心里越长越深。
我会忍不住偷偷查他的手机，会在他晚归时胡思乱想，会在他和异性说话时暗自揣测，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煎熬了，早晚得把感情磨没。现在我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甚至比以前更亲密了。晚上吃完晚饭，我们会一起去小区附近的公园散步，他牵着我的手，
跟我讲工作上的趣事，比如哪个同事今天闹了笑话，
哪个客户特别难缠；我也会跟他说家里的琐事，比如楼下的花店进了新品种的玫瑰，
隔壁的小朋友又考了双百。有时候聊到兴头上，回家都快十点了，
他会笑着说：“现在这样真好，感觉咱们比刚结婚的时候还亲近。”周末的时候，
我们会一起做家务，他擦窗户，我拖地；他洗衣服，我晾衣服。
做完家务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或者一起研究新菜式。有次我们试着做蛋糕，
结果面粉放多了，烤出来硬邦邦的，像块砖头。他拿起一块尝了尝，皱着眉说“虽然硬，
但味道还行”，逗得我哈哈大笑。其实夫妻过日子，哪能一点矛盾都没有？就像牙齿和舌头，
相处久了难免会磕碰。关键是遇到问题别躲、别瞒，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把话说开，
把心结解开。就像这次的事，要是老公一开始就告诉我林薇的情况，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他也不用费劲去隐瞒，更不会差点伤了彼此的感情。有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温柔地洒在被子上。老公突然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