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风雪中的不速之客程见微推开车门,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子扑面而来,
瞬间浸透了他精心打理过的大衣。昂贵的羊绒面料吸饱了冰冷的湿气,沉甸甸地贴在身上,
带来刺骨的寒意。他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积雪,只将围巾又紧了紧,
快步冲进那栋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孤寂的山间别墅。程见微的委托人,陆文谦,
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肆虐的风雪。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
外面套着一件剪裁合体的羊绒衫,身形挺拔,即使只是一个背影,
也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沉稳与压迫感。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陆文谦的脸在室内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英俊的五官依旧轮廓分明,但眉宇间的疲惫和焦虑却像化不开的墨,浓得化不开,
几乎要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溢出来。他看到程见微,原本紧绷的嘴角似乎柔和了一丝,
但眼神深处的不安却并未消散。“程律师,你来了。”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明显压抑的情绪。程见微点点头,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搭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然后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坐下,语气严肃地开口:“陆总,我刚刚接到消息,
检方那边有了新动作。”陆文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骨节泛白。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什么证据?
他们找到了一份可能被视为‘决定性关键’的证据,针对我的?”“是。
”程见微的表情更加凝重,“具体内容还不清楚,他们的律师刚刚在内部会议上传出的消息,
说有一份新的电子证据,或者说一份关键的人证陈述,可能会直接指向你。
我问过负责跟进的同事,他形容这份证据是‘致命一击’级别的。”“致命一击?
”陆文谦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即眼神锐利起来,
带着被冒犯的怒火和一丝隐藏的恐慌,“什么证据?他们想玩什么花样?是那个姓王的?
还是……”“不清楚。”程见微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们捂得很严,
连具体是什么类型的证据都没有透露。但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一个对我们非常不利的信号。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必须立刻分析情况,制定策略。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陆文谦,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陆总,我只是职责所在,
想问你一句,你确定……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陆文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神中的疲惫和焦虑被一种冰冷的阴霾所取代。他猛地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滚烫的咖啡溅出了几滴,落在昂贵的大理石桌面上。“程律师,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和一丝被冒犯后的难堪,“我请你过来,
是希望你帮我打赢官司,而不是听你质疑我的话。你是在怀疑我的清白,
还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程见微没有被他的怒气影响,
依旧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对所有可能影响案件走向的因素都必须考虑周全。在法庭上,
任何一点微小的破绽都可能致命。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万全准备?
”陆文谦冷笑一声,走到沙发旁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眼神锐利如刀,
“程见微,你是业内最好的刑事律师,我知道。所以我才花高价请你。但你也知道,
这个案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这次再出什么纰漏……”他没有说下去,
但意思不言而喻。陆文谦,这个曾经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正处在人生的最低谷。
如果这次官司败诉,他不仅将面临牢狱之灾,多年积累的财富和地位也将化为乌有。
程见微的目光落在陆文谦紧握着的手上,那双手曾经在谈判桌上翻云覆雨,
如今却因为紧张而指节发白。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依旧没有停歇的暴风雪。“那份‘新证据’,我需要尽快看到。”他背对着陆文谦,
声音平静,“具体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那个姓王的虽然死了,但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手?
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陷阱?”陆文谦嗤笑一声,
但那笑声里充满了苦涩,“除了我自己,又有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怀疑……是李总。”李总,李建国,陆文谦在商场上的老对手,
也是这次商业欺诈案背后隐约指向的幕后推手之一。程见微没有评价陆文谦的猜测。
商业斗争的残酷性,他见得太多。他只是说:“不管是谁,我们都要拿出最有力的反击。
在没有看到具体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冷静下来。
”“冷静?”陆文谦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血丝,“程律师,
当他们拿出‘决定性关键’证据的时候,你让我怎么冷静?”程见微转过身,看着他,
眼神坚定而沉稳:“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冷静。恐慌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告诉我,
在你印象中,王浩这个人,除了是你的副手,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把柄?”陆文谦沉默了。他靠在沙发上,
双手插入头发里,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风雪还在外面咆哮,
别墅里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壁炉里偶尔传来木柴爆裂的噼啪声。过了好一会儿,
陆文谦才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程见微:“王浩……他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老实,
很忠诚。我一直很信任他,把公司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但是……我总觉得,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有时候会显得很焦虑,还偷偷在外面见一些不明身份的人。
”“你知道是谁吗?”程见微追问。“不知道。他守口如瓶。”陆文谦摇头,
“我当时还以为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投资失败了,后来他死了,我才觉得不对劲。
”程见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死了之后,你有没有发现他留下什么东西?
比如日记、邮件,或者加密文件之类的?”“没有。”陆文谦肯定地说,
“他的住处被警方搜过,我也派人去处理过他的一些遗物,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什么都没有。
”“那‘新证据’……会不会和他有关?”程见微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会不会是一份他留下的,能证明你有罪的证据?”陆文谦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带着一丝绝望:“不可能!他知道我很多秘密,
他怎么可能……”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程见微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失态。“陆总,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追问,“如果有任何你认为可能和案件相关的事情,
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都必须告诉我。”陆文谦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避开程见微的目光,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寒意。“没什么……”他低声说,“只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就在这时,别墅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让陆文谦和程见微都吓了一跳。陆文谦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向电话。
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拿起听筒,“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低语,
陆文谦的脸色随着通话的进行,一点点变得更加苍白,身体也僵在了原地。
程见微站在不远处,将陆文谦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的心沉了下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过了几分钟,陆文谦放下了电话,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
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了?”程见微立刻走了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陆文谦的身体冰冷,
他紧紧抓着程见微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嘴唇哆嗦着,
不成样子:“是……是警局打来的……”程见微的心猛地一紧:“他们……又有什么新情况?
”陆文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们找到了……王浩的遗物。”“遗物?
”程见微心中一动,“什么遗物?”“一个……加密U盘。”陆文谦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警方技术部门破解了密码,里面……是一份转账记录,还有……一些涉及非法交易的邮件。
收款账户,指向的是……”他顿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指向谁?”程见微追问,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陆文谦抬起头,眼神惊恐地看着程见微,嘴唇颤抖着,
说出了那个让他如坠冰窟的名字:“……指向我自己的私人账户。”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
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程见微扶着陆文谦坐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陆文谦这次,恐怕真的遇到***烦了。这份“决定性关键”的证据,
不仅仅是致命的,更是精心策划的,直接将矛头对准了陆文谦本人。
“程律师……”陆文谦的声音带着哭腔般的绝望,
“我真的……没有做过……”程见微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是神,
无法保证任何人的绝对清白。但他承诺过,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最好的结果。
他拍了拍陆文谦的肩膀,语气坚定:“陆总,现在不是灰心的时候。事到如今,
我们更要冷静。这份U盘是真是假,还需要验证。
而且警方也只是找到了这个‘可能’成为关键的证据,最终能不能被法庭采纳,
还需要看具体情况。我们还有机会,一定有机会。”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从现在开始,我需要你把所有和这个案子相关的事情,
毫无保留地都告诉我。包括你和王浩之间的任何恩怨情仇,你所有商业活动的细节,
以及你怀疑过的每一个人。我们要找出这份U盘的破绽,找出这背后真正的操纵者。
”陆文谦看着程见微,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光亮。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决绝:“好。
我告诉你一切……”暴风雪依旧在窗外肆虐,别墅内,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程见微,这位以冷静和智慧著称的金牌律师,将带领他的当事人,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中,与时间赛跑,与强大的对手周旋,
试图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但他心中清楚,这场战斗,绝不会轻松。
那“决定性关键”的证据,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致命一击。
第2章 尘封的秘密程见微指尖夹着的钢笔悬在半空,在厚厚的卷宗上留下一个浅淡的墨点。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落在陆文谦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脸上。
书房里弥漫着旧书和雪茄混合的味道,书架上那些烫金书名在顶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间屋子里即将被揭开的秘密。“毁尸灭迹?”程见微重复了一遍,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陆总,你确定要用这个词?”陆文谦猛地转过身,
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衫因为急促的呼吸而绷紧,
露出脖颈处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不然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和绝望,“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心兰身败名裂,
看着我的公司因为这场丑闻股价暴跌,看着那些竞争对手趁机把我踩进泥里?程律师,
你是懂商业的,这种时候,一步错,就万劫不复!”程见微放下钢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发出规律的笃笃声。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能让他在混乱的思绪中找到焦点。“我懂。
”他缓缓开口,“但‘毁尸灭迹’这四个字,在法律上的分量,比你想象的要重得多。
故意杀人,或者至少是间接故意杀人,再加上事后包庇、伪造证据,数罪并罚,
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陆文谦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撞在书架上,
几本厚重的法律典籍轰然落地,在寂静的书房里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没有杀人!
”他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激动地辩解,“是他自己开车失控撞了石头!
心兰只是……只是害怕,我们才……”“才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掩盖。”程见微打断他,
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陆总,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情绪激动,
而是冷静下来,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包括事故发生的具体时间、地点,
你们当时是如何处理现场的,如何运输尸体的,沉尸的水塘具体在什么位置,
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越详细越好。”陆文谦顺着书架滑坐到地上,双手***头发里,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我……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
“那天晚上……我和心兰,在城西的‘静云山庄’度假。我们是下午去的,
本来打算第二天早上回来。回程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点多,
在青峰山那段盘山公路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那些被恐惧和愧疚尘封的细节,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当时雨下得很大,路很滑。心兰开车,我坐在副驾驶。
突然,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越野车从对面车道冲了过来,差点撞在一起。心兰猛打方向盘,
车子失控撞在了护栏上。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看到对面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看起来很凶,
对着我们骂骂咧咧,说心兰开车不长眼睛。”“心兰吓坏了,一直发抖,说想报警。
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报警!”陆文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我死死按住她的手,说‘别报警,我们私了!’那个男人一开始不同意,说要报警。
我急了,就从后备箱拿了根备用撬棍,威胁他如果不私了,就让他‘消失’。
”程见微的眉头微微蹙起:“你用撬棍威胁他?”“我只是……只是想吓唬他!
”陆文谦急忙解释道,“我根本没想伤害他!他后来大概是被我的气势吓住了,
又看我好像不是好惹的,就同意私了了。他说要10万块钱,我当时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
就让他跟我们回山庄,我去取。他不肯,说就要现金。我没办法,
只能从钱包里凑了五万块给他,他数了钱,骂骂咧咧地上车走了。”“然后呢?
”程见微追问。“然后……然后我们就赶紧开车走了。”陆文谦的声音越来越低,
“心兰一直哭,说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可怕。我们刚驶出没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巨响。
我心里咯噔一下,让心兰停车。我们下车看,发现那辆黑色越野车撞在路边的山体上,
车头严重变形,那个男人……已经没气了。”“心兰当时就吓傻了,
瘫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到你的话,
想到不能让这件事曝光。”陆文谦用双手抱住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心兰把车开回山庄,然后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保镖,趁着天还没亮,
把尸体从车里拖出来,塞进我们的SUV后备箱。”“我们没有去医院,也没有报警,
直接把车开到了郊外那个废弃的水塘。那是我以前常去钓鱼的地方,人迹罕至。
我们合力把尸体扔进了水塘,然后把车开到旁边的树林里,用石头砸碎了车窗玻璃,
伪造了被人抢劫的现场。”他的声音哽咽了,“我还让保镖把车推到了水塘边,
制造了车辆失控冲下水塘的假象。”“那辆车后来怎么样了?”程见微问,
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沉在水塘里了。”陆文谦的声音轻得像梦呓,
“我找人把车打捞上来,开到一个偏远的废弃工厂,拆成了废铁,卖到了回收站。
”“事故现场呢?有目击者吗?”“没有。那天晚上雨太大,又很偏僻,
除了我们和那个死者,没有其他人。”陆文谦摇着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我当时太紧张,没注意到……心兰的车有一个后视镜被撞坏了,
掉在了路边。而那个死者的父亲,一个叫杨国平的老头,当时好像正好开车路过,
看到了那个后视镜……”程见微的笔锋一顿,在纸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杨国平?
他看到了什么?”“不知道。”陆文谦的眼神充满恐惧,“但我后来托人打听,
说杨国平当时在车里看到了心兰的侧脸,还记住了车牌号的前半部分。他女儿死了,
他肯定会想办法查的。”“然后呢?心兰出了什么事?”“大概过了一个月,
心兰突然被发现死在了家里。”陆文谦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警方说是突发心脏病。
可我知道,她是被吓死的。她每天都做噩梦,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说他来找她索命了。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最后……”他说不下去了,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书房里只剩下窗外呼啸的风声,和陆文谦压抑的啜泣声。程见微放下笔,
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他看着陆文谦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曾经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如今却因为一时的冲动和侥幸心理,一步步走向了深渊。他用错误掩盖错误,
最终酿成了更大的悲剧。“心兰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或者,她有没有跟你说过,
杨国平有没有再找过她?”程见微问道,目光锐利如鹰。陆文谦摇了摇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没有。她很害怕,从不敢提起。我以为……我以为只要过了那段时间,
事情就会平息。可我没想到,这只是开始。最近,
检方那边突然拿出了那份所谓的‘决定性关键证据’,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程律师,那份证据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了?难道……难道跟杨国平有关?”程见微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笔,
在卷宗的最后一页写下了两个字:杨国平。然后,他抬起头,
目光深沉地看着陆文谦:“陆总,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任何隐瞒?
”陆文谦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我……我没有说谎!我对天发誓!
”程见微沉默了片刻,他从没有怀疑过陆文谦此刻的真诚,
但商业上的尔虞我诈让他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也许这一切,
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那个所谓的“决定性关键证据”,
可能根本就不是针对陆文谦杀人的证据,
而是……“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邮件或者电话?”程见微问道,“或者,
有没有人跟你提起过王浩?”陆文谦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王浩死后,
我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以为他已经消失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留下了这个。”程见微指了指卷宗上关于王浩的资料,“那份U盘,
真的是他留下的?”“我不知道。”陆文谦茫然地摇着头,“王浩的死……警方说是***,
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性格那么懦弱,怎么可能***?
会不会……”“会不会是杨国平干的?”程见微接口道,“为了给女儿报仇,他杀了王浩,
然后利用王浩留下的U盘,给你设下了这个陷阱?”陆文谦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有可能!太有可能了!杨国平那个人,看着老实,
其实心思缜密得很!他肯定早就怀疑是我们做的,一直在暗中调查,
甚至可能和王浩有过接触!”“所以,这份U盘,很可能是杨国平故意交给警方的,
用来指证你。”程见微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他知道你当年隐瞒了什么,
他就像悬在你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陆文谦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他绝望地问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公司快破产了,名誉扫地,
现在还要面临牢狱之灾……”“还有我。”程见微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陆总,
我接了你的案子,就一定会尽力帮你。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我们需要找到证据,
证明那份U盘是伪造的,或者证明杨国平才是幕后真凶。”他蹲下身,握住陆文谦冰冷的手,
眼神坚定:“你想想,心兰是怎么死的?警方说是心脏病突发。
可心脏病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死亡吗?而且,她有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她的丈夫呢?
他对心兰的死有什么反应?”陆文谦愣了一下,这些细节他从未想过。他呆呆地看着程见微,
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我……我明天就去查心兰的病历,
还有她丈夫张强的资料。”“很好。”程见微松开手,站起身,“还有,杨国平这个人,
你知不知道他的底细?他的公司,他的人脉,他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弱点?
”陆文谦努力回忆着:“杨国平,做建材生意的,表面上看着老实本分,其实手段狠辣。
听说他和李建国走得很近,而李建国,正是当初***我的主要对手。
”“李建国……”程见微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果然是他。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他转过身,
看着桌上那厚厚的卷宗,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陆文谦,沉声说道:“陆总,从现在开始,
你要打起精神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这份U盘是致命的,但我相信,
一定有解开它的钥匙。王浩的遗物里,除了U盘,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陆文谦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对了!王浩有个习惯,喜欢写日记。他去世前几个月,
经常神神秘秘地写日记,有时候写着写着就撕掉了。他的遗物里,
我当时只找到一本空本子……”“空本子?”程见微敏锐地抓住了这个信息,
“他会不会把日记藏起来了?或者,用了什么特殊的方式记录?”“我不知道。
”陆文谦摇着头,“我找遍了他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程见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日记,加密U盘,杨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