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她拙劣的演技。
“装睡，也要记得把嘴角的笑收一收。”
我替她拉好被子，转身离开。
游戏，开始了。
2
第二天早餐。
我准备了豆浆油条和小米粥。
乔悠然主动端起一杯绿色的液体。
“阿姨，我想喝这个，减肥，可以变漂亮。”
是苦瓜汁。
乔时阳立刻大加夸奖。
“你看悠然多懂事，多自律，依娜你学着点！”
悠然端着杯子，做出很苦的表情，硬着头皮往下灌。
但她的眼神，却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依娜。
我在心里默数。
十，九，八……三，二，一。
“哇——”
依娜突然大哭起来。
“好苦！妈妈，好苦啊！”
她把刚喝进去的小米粥都吐了出来。
“嘴巴里像吃了好多好多的药，苦死了。”
乔时阳又要发作。
我抢先一步，端过一碗糖水。
“依娜乖，喝点糖水就不苦了。”
依娜喝了一口，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糖水也是苦的，什么都是苦的。”
悠然立刻放下杯子，一脸自责。
“都怪我，是不是我喝了苦瓜汁，影响到妹妹了？”
“要不，我们带妹妹去医院看看吧。”
乔时阳看着她，满眼都是怜爱。
“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转向我，语气不善：“孩子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想办法！”
中午。
我特意做了柠檬手撕鸡。
乔悠然“不小心”夹到一片最酸的青柠，咬了一口。
她酸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几乎是同时。
依娜捂着腮帮子，倒吸一口凉气。
“牙，牙齿好酸，要倒了。”
我心中冷笑。
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恰好，我妈，也就是依娜的外婆打来电话。
我开了免提。
“妈，我们吃饭呢，依娜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说嘴里有怪味。”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我妈焦急的声音。
“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啊！”
乔时阳在一旁不耐烦地插嘴：“妈，没事，就是小孩子挑食。”
悠然也凑过来，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外婆好，我是悠然。妹妹可能是看我来了，有点不习惯，您别担心。”
我妈在电话里沉默了。
晚上。
悠然主动找到乔时阳。
“叔叔，我觉得我可能给妹妹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我还是搬出去住吧，我不想让阿姨和妹妹不开心。”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乔时阳彻底被她拿捏了。
他抱着她安慰：“谁敢让你走，我就跟他没完！”
他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我的。
3
“必须去医院！”
我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依娜最近太反常了，必须做个全面检查！”
乔时阳拗不过我，只好黑着脸带我们去了最好的儿童医院。
挂了专家号。
味觉神经科，消化科，心理科。
抽血，化验，CT，过敏源检测。
一套流程下来，依娜被折腾得小脸发白，像个易碎的娃娃。
医生拿着一沓报告单，眉头紧锁。
“乔太太，从所有检查结果来看，您女儿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
“她说的这些味觉异常，我们闻所未闻。”
“我们建议，可以去看看儿童心理科。”
“也许是家庭环境发生了变化，比如，家里来了新成员，导致孩子的心理性厌食。”
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乔时阳的心上，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