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影渊"一名传遍京城,其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凌舒淡漠的目光瞥向在血泊挣扎的人,无半分同情之意。
月色下,一只狐狸面具将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半遮。
男子着一袭红衣,身姿颀长似竹,透着一种别样的风姿。
手起刀落,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又一次被狠狠的贯穿,似是觉得不过瘾,凌舒又连刺好几下。
“影渊,你不得好死!”
黑衣人看见了眼前男子手中“影渊”的标志——沧肆剑,面露恐惧绝望地嘶吼着。
闻言,凌舒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手中那把染满鲜血的剑。
沾染了二十余无辜之人的血液还能如此逍遥法外?强抢良家妇女,诱骗青年男子,***岁的孩子……也未曾幸免,这种***死不足惜。
凌舒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一张符纸飘落在尸体身上,随即,尸体变消失了。
这几个月下来,凌舒得了不少钱财,足够他生存很长一段时间。
换了衣服后,凌舒来到一家糕点店铺。
旋即,清冷的声音响起:"店家,我要莲子糕""好嘞,客官您拿好"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凌舒眉头舒展了几分,唇角微勾。
这几日他品尝了不少美食,但最合他心意的便是这莲子糕了。
他首到现在都还没有触发任务,这几日无聊时他便会前往梧思楼听故事。
这不,他今天又来了。
"凌公子,您终于来了,快进来坐"小厮极度热情地同凌舒说着。
这位爷可是他们这里的财神爷呢。
“嗯,多谢”凌舒入座后,发现今日店内客人甚多,交谈声中数沅辞仙尊出现次数最多。
他微微侧身向身旁的人小声询间:"打搅了,在下可否问一下,阁下口中的沅辞仙尊是何人?"这位男子明显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你没听说过他吗?
沅辞仙尊可是浮云宗前任掌门”“据说千年前天降异象他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三界苍生,而且他可是天下第一强者!”
凌舒回应道:“嗯,那近日是有什么消息吗?”
说到这件事,这位男子激动之余有些许疑惑:“近日是浮云宗招收弟子的时日,往年都是三年一次,这次倒是有些不同寻常”“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凌舒道。
“这一次,还未满一年浮云宗便招收弟子了”谈到这事,这位男子面上激动:“最重要的是沅辞仙尊会在此次收徒大会上收一位亲传弟子”接着他目光灼灼:“就算是不能成为仙尊的弟子,但远远见上一面也不枉此行啊!”
“在下知晓了,多谢”“小事一桩”男子挥手告别,深藏功与名。
不经意间转头,望着凌舒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
此人……倒还真像沅辞那厮房中画上的那人。
看来这次有好戏看了……离开了梧思楼后,凌舒心情有些低沉。
他这几个月以来,系统都没颁布什么任务。
要是一首如此,他恐怕就要被同化了。
记忆追溯至一个沾染了血色的夜晚。
凌舒刚从綦伢交接完任务,此刻正在寻找任务目标的路上,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倘若我一首没有触发任务,那又该如何?”用尽一切去等待系统声音不含一丝感情。
今日的系统似乎格外的好说话,凌舒这般想。
“可我终归会死不是吗?”
玩家并没有随意支配自己生命的权利闻言,凌舒眸光变得幽深。
死亡的权利……也没有吗……“那我的结局是什么?
又会怎样?”
凌舒的声音轻如游丝,几近消散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宛如一片孤独的落叶在风中无助地飘荡。
未知之事,本系统不予回答。
凌舒缓缓仰头,望向天边那轮弦月,忽的嗤笑。
他怎么会没有反抗过呢?每一次,殷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潺潺流下,仿若生命在倒计时。
可那伤口却似有灵般,未及一刻便迅速愈合,就像命运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挣扎。
于他而言,死亡或许只是一场终将到来的永眠,本不足为惧。
但他不能死,至少在找到妹妹之前,他绝不可以倒下!
如此想着,凌舒心中那团纠结的乱麻似有了头绪。
与其在迷茫中沉沦,不如让自己在忙碌中忘却痛苦……或许……听天由命,顺其自然,才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望舒斜影穿过木叶缝隙,被沧肆剑反射,映得凌舒原本白皙的脸颊越发苍白,似那被抽干了生机的花朵,透着一种令人揪心的病态。
思绪渐渐回笼,凌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心想,还是去那所谓的浮云宗看看吧...“那便是望舒阁?”
女子娇声轻起,宛如莺啼,清脆悦耳。
“瞧这阁楼,恰似仙宫临凡,美至极致,称其为当世一绝,实不为过也。”
往来行人,本皆步履匆忙,此刻却皆为这阁楼停驻了脚步。
“你们可知?”
有人娓娓道来,“此阁有一善规,若有走投无路尚有劳作余力之人,皆可于此寻得庇佑之所。
如今,这望舒阁之名,早己传遍大江南北。”
“此处的望舒阁,更是天下诸阁之首,规模宏大无比。”
“此等善举,真乃泽泽苍生啊!”
凌舒行于去往浮云宗之途,不经意间抬眸,神色稍缓了些许。
此处亦有一树芍药……他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又抬脚继续赶路。
暗影之中,有一人静立。
看着凌舒不紧不慢地从衣衫中拿出一包包装整齐的物品,待到他彻底打开,叶涔方才看清里面的东西。
是莲子糕……视线随之上移,一支黑玫瑰样式的吊穗挂在凌舒侧腰上的剑上。
见此情景,叶涔眸中光芒,恰似繁星震颤,闪烁不定。
那……是阿舒的本命剑沧肆?叶涔有些许诧异,此剑先前不是在他房中的暗阁吗?
又何故出现于此?叶涔确信自己没有认错。
望着凌舒的背影,他眸光短暂的呆滞了一瞬。
……沧肆剑是向来只认自己主人的。
这世上除了它主人和与其主人亲近之人外,再无他人可以触碰此剑。
所以这么说……阿舒他……回来了……思及此,叶涔便追着凌舒一齐走了。
凌舒走在夜色小径,神色冷峻,打算干完最后一票就收手。
他边警惕西顾,边寻觅藏身之处,西周树林寂静,唯有风声拂叶,阴森渗人。
正凝神时,凌舒背后寒意骤起。
一根带绒毛的绳子瞬间缠住腰身,不勒人却也挣不开。
凌舒神色平静的看着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
心中暗道:“看来是自己最近修炼落后了。
不然怎么区区一介寻常侍卫都能近他的身了?”“别乱动。”
一道男声悠悠传来,音质清雅,语调里是藏不住的温柔缱绻,却又裹挟着几分恶劣促狭,恰似弦乐中突兀的杂音,首首钻进凌舒耳中。
紧接着,一只滚烫的大手贴上凌舒腰腹,不容分说地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双臂像铁箍般牢牢禁锢,力量大得似要把凌舒揉进自己身体里。
凌舒后颈猛地一痛,意识瞬间抽离,昏厥前,目光死死钉在腰间那只手上,满心愤懑:“啧,莫不是碰上变态了?
晕倒前,他眼皮沉重、意识混沌,残存的一丝知觉却仍捕捉着周遭。
他只记得……一缕仿若被月色温柔过滤,褪去了灼人的浓烈,萃出丝丝清甜的玫瑰花香悄然萦绕在鼻尖。
叶涔瞧着怀中失去意识的凌舒,眸光泛起复杂情绪。
重逢的欣喜,错失时机的怅惘与神伤此刻无不在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本是极少做梦之人,生活仿若一泓平静无波的深潭。
可近些时日,眼前总晃过诡谲莫名的景象:黑衣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闪现,又被一只白皙且修长的手,持着寒光凛冽的沧肆剑利落斩杀,血溅当场,画面真实得仿若置身其中。
他心下恍然,忆起阿舒往昔之言,往后无论他在哪里,他都可以看到。
与何人、做何事尽数在他眼前。
“怪我,早该明白的……”叶涔喃喃自语,满心懊悔。
这些日子所见,想必就是阿舒曾历经的吧……如此说来,阿舒早己归来,自己却懵懂不知,浑然错过。
往昔擦肩过,今逢偶运长。
恐如前岁憾,再会渺茫茫。
若不是今日被幻兽引至此处,那他们岂不就此错过了……叶涔抱紧凌舒,似要以此弥补错失的时光,身影没入夜色,唯留树林在风中呜咽,似在低诉这段波折的重逢。
忽的,一道人影急速闪过。
叶涔关注着怀中之人,并未分给那人半分眼神。
下一刻,薄唇轻言,冰冷不近人情道:“皖夷”话落,一柄墨色的剑从剑鞘飞出。
蓝闪蝶式的剑穗随其迎风舞动。
迅速的飞至黑衣人身旁,一刀毙命。
随即,皖夷将黑衣人的人头提了起来,飞至叶涔身边。
“干的不错。”
叶涔毫不吝啬的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