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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9

第一章 不速之客七月的锡林郭勒草原,绿得让人心醉。无边无际的草海随风起伏,

形成一道道绿色的波浪,一直延伸到天际线与白云相接的地方。阳光下,

草尖闪烁着金绿色的光芒,像是大地披上了一件镶满翡翠的华服。远处,

一群棕色的蒙古马低头啃食着青草,偶尔甩动长尾,发出满足的嘶鸣。

十八岁的其木格策马奔驰在这片生她养她的草原上,乌黑的长辫在身后飞扬,

红扑扑的脸颊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她俯身贴在马背上,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快一点,

巴特尔!”她轻拍坐骑的脖颈,那匹枣红色的骏马立刻加快了速度,四蹄如飞,

将齐膝高的牧草分开一条通道。远处,几个白色的蒙古包映入眼帘,炊烟袅袅升起。

那是她的家,她和阿爸、哥哥以及部落族人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其木格!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少女拉住缰绳,马蹄渐缓,她转头望去。

二十四岁的牧仁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向她奔来。他身材高大健壮,

古铜色的脸庞上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腰间别着一把祖传的蒙古弯刀。“牧仁哥!

”其木格脸上绽开笑容,“你看我骑得怎么样?”牧仁来到她身边,

眼中带着兄长般的宠爱:“像一阵风!整个锡林郭勒草原上都找不到比你骑得更快的姑娘了。

”其木格得意地扬起下巴:“不只是姑娘,很多小伙子也追不上我呢!”两人并辔缓行,

向着部落的方向走去。夏季的微风吹拂着无边的草海,带来阵阵清香。远处,

成群的牛羊如珍珠般散落在绿色的绒毯上,牧人们的歌声随风飘来,悠扬而苍凉。

“阿爸和巴图哥哥回来了吗?”其木格问道。牧仁摇摇头:“首领和巴图去旗里开会,

应该明天才能回来。”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听说外面局势不太平。

”其木格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她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有外敌入侵中国,

战火正在南方燃烧。但对于生活在草原深处的他们来说,那似乎还很遥远,

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不管发生什么,草原永远会是我们的家。”其木格坚定地说,

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牧仁没有接话,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眉头微微皱起。突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东面传来。两人同时转头望去,看见一个骑手正疯狂地鞭策坐骑,

向着部落飞奔而来。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紧迫的气息。“是哈斯!

”牧仁眯起眼睛辨认出来人,“他今天早上不是去北边放牧了吗?”其木格的心突然揪紧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了她。哈斯的马越来越近,他们能看见那匹马口吐白沫,

显然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路。马背上的哈斯不断回头张望,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

牧仁和其木格催马迎了上去。当哈斯看到他们时,大声呼喊着什么,

但风将他的声音撕成了碎片。两方相遇时,哈斯的马前蹄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马背上的年轻人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他的袍子,眼中满是惊恐。“怎么了,哈斯?

”牧仁一把拉住哈斯坐骑的缰绳,稳住了那匹筋疲力尽的马。

“人、很多人......拿着枪......”哈斯气喘吁吁,语无伦次,

“他们杀了我的羊......朝我开枪......”牧仁的脸色凝重起来:“慢慢说,

谁?谁杀了你的羊?”哈斯深吸几口气,

努力平复呼吸:“我不知道......他们穿着土黄色的衣服,

说着听不懂的话......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北面的河边休息。

我想靠近问问他们是谁,但他们突然朝我的羊群开枪......”年轻人的声音颤抖起来,

“然后他们发现了我,

朝我开枪......我、我拼命跑......”其木格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拿着枪的外来人,在草原上随意开枪杀羊甚至杀人?这在她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未发生过。

牧仁紧握缰绳的手关节发白:“他们有多少人?”“大概......二三十个?

还有几辆车,那种带篷的汽车。”哈斯咽了口唾沫,“牧仁,他们不是中国人,

也不是蒙古人。他们说的话我从来没听过。”三个人沉默了片刻,

只有风声和马匹粗重的呼吸声。“我们先回部落。”牧仁果断地说,“通知大家做好准备。

其木格,你去叫女人们和孩子都集中到最大的蒙古包里。哈斯,你还能骑马吗?

我们需要派人去旗里报信,告诉你格日勒特首领和巴图。”哈斯坚定地点点头:“我可以。

”其木格看着牧仁:“那你呢?”“我带几个人去北面看看。”牧仁的眼神变得锐利,

“我们必须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太危险了!”其木格脱口而出。

牧仁勉强笑了笑:“草原狼的眼睛看得远,草原鹰的翅膀飞得快。我们会小心的,

只是远远地看一看。”他们不再多言,催马向部落奔去。一路上,其木格的心怦怦直跳,

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回到部落后,消息很快传开了。起初是震惊和怀疑,

随后变成了担忧和恐惧。牧仁迅速组织起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带上猎枪和弯刀,

准备前往北面侦察。其木格则和妇女们一起,将孩子们集中到最大的蒙古包里,

并开始准备食物和水,以备不时之需。就在牧仁他们即将出发时,东面又传来马蹄声。

这次是两个骑手,其木格一眼就认出了前面那匹白马上的身影。“阿爸!哥哥!

”她惊喜地叫出声,向着来人奔去。格日勒特首领和巴图提前回来了。格日勒特年近五十,

岁月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他的身板依然挺拔如松,眼神睿智而坚定。

旁边的巴图与其木格十分相像,都有着母亲遗传的明亮大眼睛和坚毅的嘴唇,

只是巴图的眼神更加沉稳,有着超越二十四岁年龄的成熟。“其木格,发生什么事了?

”格日勒特勒住马,锐利的目光扫过聚集的人群和整装待发的牧仁一行人,

“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牧仁快步上前,简单汇报了哈斯的见闻。随着他的叙述,

格日勒特和巴图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当牧仁说完后,格日勒特沉默了片刻,

然后沉重地开口:“恐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们在旗里开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格日勒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东北,现在他们的触角正伸向内蒙古草原。

据说他们已经派出了多支小分队,以测绘地图、勘探资源为名,

实际上是在为后续的入侵做准备。”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和窃窃私语。日本,

对这个偏远的草原部落来说,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名字。现在,

这个陌生的威胁突然出现在了家门口。“他们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一位老人问道,

“我们只是牧民,与世无争。”巴图接过话头,

他的声音比父亲更加激昂:“日本人贪得无厌!他们不仅要占领城市,

还要掠夺草原上的资源。听说他们在东北无恶不作,屠杀百姓,强征劳役。

现在他们来到草原,绝对不会怀着善意。”格日勒特点点头:“旗里要求各个部落提高警惕,

但暂时不要与日本人发生正面冲突。他们的军队装备精良,我们不是对手。

”“可是他们已经杀了哈斯的羊,还朝他开枪!”牧仁忍不住说,

“难道我们要坐视他们在我们的家园为所欲为吗?”格日勒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焦虑的面孔,

最后定格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不,草原儿女不会任人宰割。但我们不能莽撞。巴图,

你带两个人立刻去旗里报告这里的情况。牧仁,你带路,

我和几个经验丰富的人一起去北面看看。其他人,”他转向部落的男女老少,“加强警戒,

准备好随时迁移。”其木格走上前:“阿爸,我也去。”格日勒特皱起眉头:“不行,

太危险了。”“我的眼睛最尖,您知道的。”其木格坚持道,“而且我骑得最快,

如果需要报信,没人比我更合适。”巴图拍拍父亲的肩膀:“让她去吧,阿爸。

其木格确实是我们中最好的骑手和射手。”格日勒特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其木格郑重地点头,

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她感受到一种召唤,一种保护家园的责任感。很快,

一支由格日勒特带领的七人小队出发了。除了首领本人,

还有其木格、牧仁和四位经验丰富的老牧民。他们带着猎枪、弯刀和足够的干粮,

向着北面的河边前进。一路上,格日勒特向大家传授着与外人打交道经验:“记住,

我们不是去打仗的,是去弄清楚情况。如果没有必要,不要暴露自己。如果被发现了,

保持冷静,不要先动手。”其木格默默记着父亲的话,

但她的手不时摸向腰间挂着的猎刀和背上的猎枪。这些她从小使用的工具,

今天似乎有了不同的分量。两个小时后,他们接近了哈斯所说的河边区域。

格日勒特示意大家下马,将马匹拴在一处低洼地,然后徒步前进。

牧仁和其木格被派去前方侦察。两人猫着腰,利用高高的牧草作为掩护,

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很快,他们听到了声音——不是自然的风声或动物叫声,

而是机械的轰鸣和陌生语言的喊叫声。其木格的心跳加速了。她看了牧仁一眼,

后者表情凝重,示意她继续小心前进。他们爬上一处缓坡,伏在草丛中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河边平坦的草地上,停着三辆带篷的汽车,

旁边搭起了几个帐篷。大约二十多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人正在忙碌着。

有些人正在从车上卸下箱子,有些人在河边取水,还有几个人围在一张地图前指指点点。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人身上都背着步枪,腰间别着手枪。在营地中央,

甚至还架着一挺机枪,黑黝黝的枪口对着草原,在阳光下闪着冷冰冰的光。

“日本人......”牧仁低声说,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其木格的目光扫过营地,

突然定格在帐篷旁边的一堆东西上。那是十几只羊的尸体,胡乱堆在一起,

白色的羊毛被血染成了暗红色。显然,这就是哈斯的羊群。“他们杀了那么多羊,

根本吃不完。”其木格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只是为了取乐吗?”牧仁没有回答,

但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指关节发白。这时,营地中发生了一阵骚动。

两个日本兵拖着一个人走向营地中央。那人穿着蒙古袍子,被反绑着双手,脸上有血迹,

但依然倔强地挺直着脊梁。“是特古斯!”牧仁惊呼,

“他昨天说要去北边看望岳父一家......”其木格的心沉了下去。

特古斯是部落里的人,一个温和善良的牧马人,去年刚刚结婚。营地中央,

一个看似军官的日本人走到特古斯面前。他戴着白手套,手持一把军刀,

脸上带着傲慢的神情。通过手势,他似乎在询问特古斯什么。特古斯摇了摇头,说了些什么。

由于距离太远,其木格和牧仁听不清对话内容,但能看出特古斯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

军官突然举起手,狠狠扇了特古斯一记耳光。特古斯踉跄了一下,但依然站稳了身子,

朝军官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军官勃然大怒,后退一步,拔出军刀。阳光下,

军刀闪着寒光。“不......”其木格下意识地轻声惊呼。军刀挥下,一道银光闪过。

特古斯倒下了,鲜血从他的颈部涌出,染红了身边的绿草。其木格捂住嘴巴,

防止自己叫出声来。她的眼睛因震惊和恐惧而睁大,浑身发抖。

她从未亲眼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牧仁一把按住她,防止她因冲动而暴露。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营地中的日本兵们对这场杀戮似乎司空见惯,

很快就各忙各的去了。两个士兵拖着特古斯的尸体,随意地扔在那堆羊尸旁边。

其木格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她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

死亡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草原上的生活本就艰苦,牲畜会病死,老人会离世,

偶尔也会有猎人在暴风雪中遇难。但这种冷酷的、随意的杀戮,是她无法理解的邪恶。

“我们得回去告诉阿爸。”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颤抖。牧仁点点头,

眼神却依然死死盯着营地,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在脑海里。两人小心翼翼地后退,

直到离开足够远的距离,才站起身向格日勒特所在的方向跑去。

当格日勒特听到他们的描述后,老人的脸变得铁青。其他几位牧民也义愤填膺,

有人当即要求回去召集部落所有能战斗的人,为特古斯报仇。“冷静!

”格日勒特尽管自己也深受震动,但仍保持着首领的镇定,“我们不能冲动。对方装备精良,

人数也不少。硬拼只会造成更多伤亡。”“难道就让特古斯白死吗?”一位老牧民激动地说,

“让这些外来者在我们的土地上为所欲为?”格日勒特的目光投向远方的营地,

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特古斯的血不会白流。但我们必须明智地行动。首先,

我们要确保部落的安全。这些人看起来是在这里临时扎营,也许明天就会离开。

”“如果他们不离开呢?”其木格问,“如果他们向着我们的部落方向来呢?

”格日勒特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战斗了。但不是正面交锋。

”他看向几位牧民,“还记得我们的祖先如何对抗强大的敌人吗?

”牧仁的眼睛亮了起来:“草原狼的战术——突袭、骚扰、分散敌人的力量。”“正是。

”格日勒特点头,“我们人少装备差,但我们对草原了如指掌。我们可以像狼群一样,

在暗处等待时机,找准弱点一击即中。”计划很快制定出来。

格日勒特决定派三个人继续监视日本人的动向,其余人返回部落,开始准备迁移和防御。

如果日本人向部落方向前进,他们就提前撤离,同时组织一支小队进行骚扰和牵制。

其木格被要求随父亲返回部落,但她坚持要留在监视小组中。“我的视力最好,能看得更远。

”她争辩道,“而且我骑得快,如果有什么变化,能最快回去报信。

”格日勒特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终于妥协了:“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

都不要暴露自己。如果有危险,立刻离开。”其木格郑重地点头,心中既有恐惧也有兴奋。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可能是什么,但保护家园的决心战胜了一切。日落时分,

格日勒特带着大部分人返回部落。其木格、牧仁和一位名叫阿古拉的老猎人留了下来。

阿古拉是部落中最出色的猎手,以 stealth 和耐心著称,

曾经独自追踪一头受伤的野狼三天三夜。三人找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隐藏在茂密的草丛中,轮流监视日本营地的动静。夜幕降临草原,气温迅速下降。

其木格裹紧袍子,感谢母亲坚持让她带上厚实的羊毛毡。远处,日本营地点起了篝火和汽灯,

在无边的黑暗中像是一个孤零零的光岛。“他们好像在庆祝什么。”牧仁低声说,

他正轮值监视。其木格凑过去,看到日本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喝酒唱歌。

喧闹声随风隐约传来,与宁静的草原格格不入。“他们在烤羊肉。”阿古拉嗅了嗅空气,

gri***ced,“用我们的羊。”愤怒在三人之间无声地蔓延。

这些入侵者不仅随意杀戮,还在享受着他们的战利品。深夜,其木格轮值时,

注意到营地有不寻常的动静。几个日本兵拿着工具,在营地东侧开始挖掘。由于距离太远,

她看不清楚细节,但能确定他们不是在挖厕所或简单的壕沟——那挖掘的范围太大了。

“他们在挖东西,或者埋东西。”她唤醒了牧仁和阿古拉。

阿古拉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在埋设什么设备。也许是无电线天线?

”其木格突然想起在旗里听说的事情:“阿爸说日本人在勘探资源。他们会不会是在找矿藏?

”牧仁冷哼一声:“不管找什么,这都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资源。”凌晨时分,

大部分日本兵都回帐篷休息了,只剩下两个哨兵在营地周围巡逻。草原重归宁静,

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狼嚎。其木格仰望着满天繁星。往日的这个时刻,

她会觉得星空美丽而神秘,但今夜,星星冷漠的光芒只让她感到孤独和渺小。

世界突然变得陌生而危险,她熟悉的草原上出现了嗜血的入侵者。“你去睡一会儿吧。

”牧仁轻声对她说,“我和阿古拉看着。”其木格摇摇头:“我睡不着。”牧仁没有坚持,

沉默了片刻后,他说:“你知道吗,我去年去张家口的时候,听到一些关于日本人的事情。

他们在东北建立了所谓的‘满洲国’,但实际上就是殖民地。他们强迫中国人说日语,

改日本名字,学校裡只能教日本历史和文化。

”其木格震惊地看着他:“他们想抹掉我们的身份?”“更像是想消灭我们的灵魂。

”阿古拉低沉地接话,“老辈人说过,

征服一个民族最彻底的方式就是夺走他们的语言和文化,让他们忘记自己是谁。

”其木格握紧了拳头:“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草原儿女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黎明前夕,最黑暗的时刻,其木格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打了个盹。她梦见特古斯还活着,

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笑着向她招手。然后梦境突变,特古斯倒在地上,鲜血从颈部涌出,

而站在他身后的日本军官转过头来,竟然长着一双狼的眼睛......她猛地惊醒,

心跳如鼓。东方天际已经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们开始收拾营地了。

”阿古拉低声说,眼睛依然盯着远方。其木格和牧仁立刻凑过去。果然,

日本营地中人们正在忙碌地拆卸帐篷,将设备装上车。“他们要走了。”牧仁说,

声音中有一丝 relief。但其木格注意到一些不寻常的细节:“看,

他们不是简单地离开。有些人拿着仪器在测量什么,还有人在做记录。”正如其木格所说,

几个日本人拿着奇怪的仪器在河边和草地上测量着,不时在本子上记录。还有人在拍摄照片。

更令人不安的是,营地收拾完毕后,车辆并没有立即离开。那个军官站在营地中央,

对着士兵们讲话,然后手指指向了南方——正是部落所在的方向。“他们要去我们的家。

”其木格感到一阵寒意。军官说完话后,士兵们开始上车。但就在这时,

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匹小马驹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

可能是被昨天的枪声惊吓后走失的,现在又回到了熟悉的河边饮水。

它没有注意到附近的陌生人,悠闲地低头喝水。一个日本兵发现了小马驹,

兴奋地指着它说了些什么。几个士兵笑了起来,其中一人举起了步枪。

“不......”其木格轻声惊呼。枪声响起,清脆而尖锐,撕裂了草原晨间的宁静。

小马驹应声倒地,四蹄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日本兵们大笑起来,

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有趣的游戏。这一刻,其木格心中的某种东西崩塌了。

她看着那些陌生人,那些毫无理由就杀戮生命的人,一股冰冷的愤怒从心底升起,

淹没了恐惧。她默默地举起背着的猎枪,瞄准了那个开枪射击小马驹的日本兵。“其木格,

不要!”牧仁及时发现她的意图,一把按下她的枪口,“你会暴露我们的!

”其木格的眼睛燃烧着怒火:“他们不能就这样......”“我知道。

”牧仁紧紧按住她的枪,“但现在不是时候。相信我,会有报仇的时候。”阿古拉也凑过来,

严肃地看着其木格:“草原狼在攻击前会耐心等待。冲动只会导致不必要的死亡。

”其木格深吸一口气,慢慢放下猎枪。她的手仍在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日本人的车辆终于启动了,扬起一片尘土,向着南方——部落的方向——驶去。

三人沉默地看着车队消失在视野中,心中都明白一件事:和平的日子已经结束,

草原上响起的枪声将不会停止。“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回到部落。”阿古拉站起身,

“通知大家做好准备。”其木格最后看了一眼河边。那里躺着特古斯的尸体,

堆着无辜羊群的尸体,现在又多了一匹小马驹。绿色的草地上暗红色的血迹格外刺眼。

她将这一幕深深印在脑海里,然后转身跃上马背。草原的风吹干了她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

在心中留下了冰冷的决心。枪声已经响起,草原儿女将不得不应战。

草原枪声第二章 迁徙与抉择三匹马在草原上飞驰,踏碎清晨的露珠,扬起一片细小的水雾。

其木格伏在马背上,风声在耳边呼啸,

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日本人的车队之前回到部落。牧仁和阿古拉紧随其后,

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从东边绕过去!”阿古拉大声喊道,“那边草高,

可以隐蔽行踪!”其木格勒紧缰绳,枣红马巴特尔灵敏地转向东方。她对这片草原了如指掌,

知道哪里可以全速前进,哪里需要小心绕行。相比之下,

日本人的汽车在不平坦的草原上行驶并不会太顺利,这给了他们宝贵的时间优势。

太阳完全升起时,部落的蒙古包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格日勒特显然已经组织大家做好了准备,

牛羊被集中起来,一些不必要的物品被打包放上了马车。“阿爸!”其木格远远地就喊道,

马还未停稳她就跳了下来,“他们来了!向南边来了!”格日勒特面色凝重:“有多少人?

距离还有多远?”“大概二十多人,三辆车。”牧仁气喘吁吁地接话,“他们清早出发的,

但汽车在草原上走不快,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这儿。

”阿古拉补充道:“他们带着武器,有机枪。看起来不像是临时经过,更像是有目的的行动。

”格日勒特环视四周,迅速做出决定:“不能冒险。所有人立即撤离!只带必需品,

向西南方向的古老夏营地转移。”部落顿时忙碌起来。妇女们迅速将最后一批物资装上马车,

孩子们被抱上马背,男人们则忙着驱赶牛羊。在这片草原上,迁徙是生活的一部分,

但这次的迁徙与往常不同——没有季节更替的从容,只有迫在眉睫的威胁。

其木格帮助母亲额吉将最后一批奶制品打包。额吉是个坚强的女人,

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而睿智。“其木格,拿上这个。

”额吉塞给她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些晒干的肉条和奶豆腐,“路上可能需要。”“额吉,

那些人......”其木格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目睹的暴行。

额吉轻轻抚摸女儿的脸颊:“我知道,孩子。草原养育了我们,也教会我们如何面对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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