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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缘视频

榴莲静静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错缘视频》是大神“榴莲静静”的代表史建斌程秋怡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深秋的冷淅淅沥敲打着会计师事务所办公室的玻璃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嗒嗒水痕蜿蜒扭将窗外原本清晰的城市轮廓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灰如同程秋怡此刻的心程秋怡坐在宽大的办公桌面前摊开着一份份密密麻麻的财务报数字像一群焦躁的蚂在她眼前爬来爬却无法钻入她的脑她29岁时光似乎格外厚待赋予了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韵那不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锋芒毕露的而更像一泓清...

主角:史建斌,程秋怡   更新:2025-09-20 19:3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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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冷雨,淅淅沥沥,敲打着会计师事务所办公室的玻璃窗,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嗒嗒声。水痕蜿蜒扭曲,将窗外原本清晰的城市轮廓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灰霾,如同程秋怡此刻的心境。

程秋怡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份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数字像一群焦躁的蚂蚁,在她眼前爬来爬去,却无法钻入她的脑海。她29岁了,时光似乎格外厚待她,赋予了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韵味。那不是一种具有侵略性的、锋芒毕露的美,而更像一泓清泉,一盏暖茶,初看恬淡,细品之下,方能觉出那份柔美与细腻。她的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粉晕,眼角天然地微微上扬,即使此刻愁云惨淡,也仿佛含着三分未褪的笑意;嘴唇饱满丰润,唇角有一颗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痣,平添了一丝娇憨与妩媚。正是这份独特的、耐人寻味的女人味,让她自情窦初开时便不乏追求者,一路被捧着、哄着,也无形中养成了她骨子里的清高与挑剔。她总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像挑选最精美的瓷器一样挑选未来的伴侣,却不曾想,一路挑拣斟酌,竟不知不觉蹉跎到了临近三十的门槛。

“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她唇边溢出。她伸出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屏幕,指尖留下的痕迹很快又消失不见。

办公桌一角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嗡嗡的蜂鸣声在这间只有她一个人的独立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屏幕亮起,跳跃着“妈妈”两个字。程秋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来了。她几乎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母亲焦灼的语气和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积蓄一些勇气,才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秋怡啊!你怎么才接电话?下班了没有?世豪那边又来电话了!银行的人明天还要上门!这次说是最后通牒,要是再还不上利息,就要启动什么……什么资产查封程序了!”母亲刘香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却失去了往日的圆滑与从容,只剩下尖锐的焦虑,穿透听筒,几乎能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产生回音,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程秋怡的心上。

“妈,我知道了,我还在上班,等下还有个凭证要审核。”程秋怡压低声音,身体不自觉地转向窗户,仿佛这样就能避开那些令人窒息的消息,“你让世豪先稳住他们,就说……就说我们在想办法筹钱了。”

“想办法想办法!能想的办法早就想遍了!你弟弟都快被逼疯了!那些人是好糊弄的吗?你爸爸要是还在……”母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开始重复那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哀叹。

程秋怡的心猛地一抽。父亲程清国,那个总是笑呵呵、仿佛天塌下来也能顶住的男人,他的离世是这个家分崩离析的开始。

曾经,程家也算得上本地的优渥之家。父亲经营着一家中等规模的污水处理厂,业务稳定,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足以让一家人过着体面、安逸的生活。程秋怡和弟弟程世豪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尤其是程秋怡,作为长女,更是被父母娇养着长大。大学毕业后,她也没费什么劲,凭借父亲的关系,进了本市这家效益不错的会计师事务所,做出纳工作。工作稳定清闲,环境舒适,她乐得自在,从未真正为生活发过愁,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新买的裙子不合心意,或是周末去哪家新开的网红店打卡。

一切的变故,始于两年前父亲那场突如其来的脑溢血。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母亲刘香琴瞬间失了主心骨,终日以泪洗面。刚从国外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大学“镀金”回来、心比天高却眼高手低的弟弟程世豪,不顾亲友劝阻,急匆匆地接手了工厂。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逢当时几家主要合作的国企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厂里最大的合作方换了新任负责人。新官上任三把火,流程变得极其繁琐,之前的账款被以各种理由一拖再拖,新的订单也难以落实。年轻气盛又缺乏经验的程世豪,不甘心父亲一生的心血就此败落,为了维持工厂运转和支付员工工资,在急于求成的心态下,贸然将工厂的土地和设备全部抵押给银行,贷了一笔巨款。

他本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周转,等账款收回就能填上。却不知,他轻信了所谓“朋友”的介绍,签下了一份暗藏猫腻、利息高得惊人的合同。那利息计算方式复杂,前期看似不高,后期却会翻着跟头往上涨,简直如同高利贷。

结果可想而知。合作方的账款遥遥无期,银行的催款通知却雪片般飞来。高昂的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不过短短大半年光景,程家就从令人羡慕的小康之家,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债务泥潭,苦不堪言。催债的电话几乎打爆了所有家人的手机,亲戚朋友见到他们都绕道走。

母亲刘香琴年轻时就是小有名气的“交际花”,性格外向,能说会道,热衷穿梭于各种茶话会和牌局。此刻,她更是动用了积攒几十年的所有人脉关系,赔尽笑脸,磨破嘴皮,试图寻找一丝转机。也就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的一位发小,那位做空调出风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甚至做到了海外市场的秦阿姨,带来了一个看似是“天大的好消息”。

“香琴啊,你别急,急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老孟家你知道吧?就是我老公那个长期合作伙伴,做钢材生意做得很大的沈美文,他亲妹妹沈式岚家,那条件可是真的好!他们家儿子孟家驹,刚离婚没多久,正托人介绍对象呢!要是咱们秋怡能和他成了,你们家那点困难,还不是人家手指缝里漏点就解决了?孟家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都比咱们腰粗!”

走投无路的刘香琴,如同一个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眼前唯一的浮木,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于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程秋怡被母亲几乎是半强迫地拉到了一家装修得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暴发户气息的高级餐厅包间。

包间极大,吊顶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墙上贴着繁复的欧式壁纸,巨大的红木圆桌能坐下十几个人,却只安排了五个座位。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程秋怡感到浑身不自在。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藕粉色羊绒针织裙,妆容清淡,与这里浮夸的氛围格格不入。

主角孟家驹迟到了整整半小时。当他推开门进来时,程秋怡几乎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一座移动的肉山。目测体重绝对超过两百斤,身高似乎不算矮,但被横向发展的体型彻底淹没。他穿着一件明显小了一号的奢侈品牌Logo T恤,紧绷的布料勾勒出圆滚滚的肚子,脖子上的粗金链子几乎要陷进肉里。胖得挤成两条细缝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甚至带着点评估货物般的扫过程秋怡全身,然后鼻腔里似乎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哼声,就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那昂贵的实木椅立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刺耳的游戏音效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包间里原本假意寒暄的尴尬气氛。

程秋怡顿时感到一阵反胃,如坐针毡。

而餐桌对面,母亲刘香琴和秦阿姨却与孟家驹的母亲沈式岚相谈甚欢。沈式岚穿着香奈儿的经典款套装,挽着爱马仕的包,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每一根头发丝都待在它该在的位置。她的眼神锐利得像鹰,同样在打量着程秋怡,但那目光更冷,更居高临下,带着一种明确的审视意味,仿佛在检查一件即将购入的商品的瑕疵。半晌,她的嘴角才牵起一丝还算满意的、程式化的笑意。

“听秦姐说,秋怡是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沈式岚开口了,语气平淡,却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嗯,很好,女孩子做这行稳定,环境也干净,将来正好有时间照顾家庭。”

她顿了顿,瞥了一眼旁边沉迷游戏的儿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无奈:“我们家驹啊,就是心思活泛,贪玩点儿,其实心性不坏。男人嘛,成家前都这样。他现在帮他爸爸打理家里的生意,正是需要个懂事、稳重、能体贴人的姑娘在身边管着他,收收心。”

正玩着游戏的孟家驹闻言,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声音含混不清:“管我?妈,你别逗了行吗?”说完,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得更快了。

那顿饭,程秋怡吃得味同嚼蜡。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鲍参翅肚一应俱全,她却只觉得油腻反胃。席间,基本都是三位长辈在说话,沈式岚看似随意地问了些程秋怡的家庭、工作、兴趣爱好,但每个问题背后都似乎藏着算计。刘香琴则极力夸赞着自己的女儿,如何懂事,如何孝顺,如何宜室宜家。

程秋怡只是机械地点头,微笑,偶尔应答几句,心里却是一片冰凉。她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与对面那个肥胖、无礼、毫无共同语言的男人共度一生。每一次孟家驹手机里传来的游戏音效,都像是对她无声的嘲讽。

然而,家庭的困境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压在她的心头。饭后回到家,弟弟程世豪瘫在沙发上,眼里布满红血丝,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母亲送走秦阿姨后,脸上的强颜欢笑瞬间垮掉,拉着她的手,未语泪先流。

“秋怡啊,妈知道委屈你了……那个孟家驹,确实……确实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银行天天逼债,再还不上钱,厂子没了不说,怕是这房子……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你弟弟这辈子也就完了!孟家那边……秦阿姨说了,只要你先点个头,订个婚,他们就能先拿出一笔钱来帮我们缓解银行的压力……就当妈求你了,好不好?就当是救救这个家……”

母亲泪眼婆娑的哀求,高额彩礼的诱惑,以及弟弟绝望的眼神,像一道道枷锁,捆住了程秋怡的手脚,也堵住了她到了嘴边的拒绝。她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被愁云惨雾笼罩,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她的婚姻,从这一刻起,就不再是爱情的归宿,而是一桩明码标价、各取所需的买卖。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母亲几乎要绝望时,才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地板上,迅速裂开一小片湿痕。

婚事,就这样仓促地定了下来。订婚仪式办得极为场面,孟家似乎急于用盛大的排场来宣告什么,到场的多是生意伙伴,推杯换盏间,谈的都是利益往来,程秋怡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展示的奖品。

就在订婚后不久,程秋怡所在的单位组织年度例行体检。B超检查时,医生的眉头微微蹙起。

“程小姐,你自己知道吗?你有一个子宫肌瘤,体积不算小,直径接近5公分了。”医生指着屏幕上的阴影,语气专业而平静,“建议尽快做微创手术切除。虽然大多是良性的,但继续长大可能会压迫周围组织,引起经期不适、腹痛等问题,也可能对未来怀孕造成一定影响。”

程秋怡捏着那份轻飘飘的检查报告单,却觉得有千斤重。指尖瞬间变得冰凉。肌瘤?手术?影响怀孕?这几个词在她脑海里疯狂盘旋。

她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一方面,她感到害怕和担忧;另一方面,一个隐秘的、近乎卑劣的念头悄然滋生:这会不会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她摆脱这桩荒唐婚约的正当理由?

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约孟家驹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她将报告单推到他面前,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解释了情况。

“……医生说,虽然微创手术恢复快,但术后也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而且,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虽然概率不高,但确实可能会对未来的生育功能产生一些影响。”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勇敢地看向对面那个皱着眉头看报告的男人,“孟家驹,这件事我觉得必须告诉你。如果你和你的家人介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们可以退婚,之前你们家给的彩礼,我会……我会想办法尽快退给你们。”

她说出这番话时,心脏跳得飞快,里面掺杂着一丝负罪感,但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如释重负般的期待。她期待看到对方犹豫、退缩,甚至直接顺水推舟提出解除婚约。那样,她就能获得解脱,同时也不必对家庭背负太多的道德愧疚。

孟家驹胖乎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明显的不耐烦。他盯着报告单,又抬眼看了看程秋怡,难得地沉默了片刻,手指粗短,在桌子上敲了敲。然后,他大手一挥,显得颇为“大度”地说:“啧,我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个小手术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切了不就完了?没事!”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一点:“别告诉我爸妈,他们老一辈人,思想古板,知道了肯定又啰里啰嗦,烦都烦死了。你放心去做手术,到时候我陪你去。”

那一刻,程秋怡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纨绔、粗俗的男人,心里竟真的涌起一股复杂而真切的感动。或许,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堪?或许在他那副被宠坏的皮囊之下,也藏着一点责任感和担当?或许这段始于金钱与困境的、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能慢慢生出些相互扶持的真情?

她第一次,对这段婚姻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

手术很快安排了。手术那天,孟家驹确实来了医院,虽然迟到了将近一小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味。他在手术室外等了不到一个小时,期间接了无数个电话,大多是约他晚上去哪里喝酒吃饭的。程秋怡被推出来时,麻药劲还没完全过,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他那个肥胖的身影在眼前晃了一下。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孟家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全神贯注地打着手机游戏,音量开得不小。看到她醒来,他只是抬头瞥了一眼,说了句“醒了?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然后又低下头继续他的游戏。不到十分钟后,他接了个电话,便站起身:“哥们儿那边有个局,催得急,我先走了啊。医药费我预存够了,你自己叫个车回去就行。”

说完,不等程秋怡回应,就拿着手机边说话边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程秋怡望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天色,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暖意,也一点点冷了下去。但即便如此,她仍在心里为他开脱:他毕竟来了,毕竟付了医药费,生意人应酬多,可以理解……

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盛大,奢华,极尽孟家炫耀财富之能事。长长的奔驰车队,五星级酒店包场,钻戒大得夸张,婚纱是昂贵的定制款,但却不是程秋怡喜欢的简约风格,而是缀满了水钻和蕾丝,沉甸甸的,像是戏服。全程她都像个提线木偶,按照司仪的指令微笑、点头、交换戒指。台下宾客的目光,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审视和议论。她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又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幸运儿,或者说,一个明码标价出售自己的商品。

洞房花烛夜,设在孟家早就准备好的豪华别墅里。孟家驹喝得烂醉如泥,是被两个伴郎架着进新房的。他浑身酒气,眼睛血红,瞪着身穿红色丝绸睡衣、紧张地坐在床边的程秋怡,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容轻佻又浑浊。

“老婆……”他口齿不清地喊道,摇摇晃晃地走近,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在程秋怡脸上,“你……你都**十岁了,跟我之前……还是处吧?”

如此直白而带有侮辱性的质疑,让程秋怡瞬间羞愤交加,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强忍着屈辱,点了点头。

孟家驹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屑,含混地嘟囔了句:“挺好……”然后就像一袋沉重的沙包,重重地倒在那张价值不菲的欧式大床上,几乎是瞬间,震耳欲聋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程秋怡僵在原地,看着那个四仰八叉、不省人事的男人,看着满室刺目的红色装饰,只觉得无比的荒谬和凄凉。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

接下来的日子,程秋怡的新婚生活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冰冷的困境。她因为手术后的不适感尚未完全消失,加上内心对孟家驹本能的抗拒和疏离,始终无法接受他急躁、粗暴又毫无温情的求欢。而孟家驹的耐心,在新鲜感迅速消退后,也很快消耗殆尽。

“程秋怡,你他妈装什么贞洁烈女?都结婚了还扭扭捏捏!”一次又一次被推开后,孟家驹终于彻底爆发,他指着程秋怡的鼻子,语气凶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这是你的义务!懂不懂?”

程秋怡缩在巨大的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声音带着恐惧和哭腔:“我真的不舒服……而且伤口有时候还会隐隐作痛……你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老子花钱娶你回来是当摆设的吗?”孟家驹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抖动,“不舒服?骗鬼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妈还说你怎么怎么懂事,怎么怎么会照顾人,全是假的!连自己男人都伺候不好!”

他越说越气,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上面的装饰品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然后他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震得程秋怡浑身一颤。

所谓的蜜月旅行,选在了无数人梦想中的马尔代夫。碧海蓝天,水清沙白,椰林树影,唯美得如同天堂。但在这梦幻般的景色里,程秋怡感受到的只有无边的孤独和冰冷。

孟家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酒店的酒吧里,或者穿着紧绷的泳裤,腆着肚子,躺在沙滩椅上,目光毫不避讳地追随着那些穿着暴露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外国女郎,对身边的程秋怡几乎不理不睬。他安排的所谓“浪漫”活动,也透着一股暴发户式的俗气:包下最贵的餐厅却只顾着拍照发朋友圈,订了私人游艇出海却因为晕船而大骂扫兴。

程秋怡常常一个人坐在面朝大海的露台上,望着窗外那片纯净得不像话的蓝色,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海风温柔,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这里的一切美好,都与她无关,她只是被困在这座美丽牢笼里的孤独囚徒。

回国之后,争吵迅速升级为这个新家的主旋律。程秋怡从小被娇惯出来的大小姐脾气,在长期压抑和屈辱的生活中彻底爆发。她不再一味隐忍,开始用尖锐的言语回击孟家驹的刻薄和冷漠。而孟家驹,这个从小被溺爱着长大、从未被忤逆过的少爷,更是毫不示弱,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戳人心肺。

一次极其激烈的争吵中,导火索或许是程秋怡炒的菜不合他口味,或许是他深夜醉醺醺回家她抱怨了一句,孟家驹终于彻底撕破了那层虚伪的薄纱,指着程秋怡的鼻子,面目狰狞地吼道:

“程秋怡!你他妈给我摆清自己的位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千金大小姐?我呸!要不是我家拿出钱来,你们家早就破产了!你爹那个破厂子早他妈被银行收了!你那个废物弟弟早他妈睡大街去了!你现在能住在这大房子里,吃香喝辣,全是靠老子!你在我这儿装什么清高?你就是我家买来的!懂吗?买来的!”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程秋怡的心脏,瞬间将她最后的一丝幻想和尊严击得粉碎。她愣在原地,脸色惨白,浑身冰冷得如同坠入冰窟,所有反驳、所有怒骂都死死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灭顶的绝望和窒息感。

原来,从一开始,在他眼里,在他们孟家眼里,她真的就只是一件用钱买来的商品,一件用来装点门面、传宗接代的工具。她的一切,她的感受,她的尊严,都可以用钱来衡量和践踏。她所谓的婚姻,不过是一场赤裸裸的、不对等的交易。

自那以后,孟家驹回家越来越晚,后来甚至常常夜不归宿。他身上的香水味也换了又换,时而浓烈,时而甜腻。程秋怡的心已经麻木,不再过问。直到有一次,他醉酒后去洗澡,手机随意扔在沙发上,屏幕亮起,一条露骨的、充满挑逗意味的短信跳了出来,发送者备注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武莉娜。

程秋怡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的手机,密码是她试了好几次才猜对的,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多么讽刺。手机里,和这个叫武莉娜的女人的聊天记录不堪入目,调情、露骨的照片、酒店定位……时间跨度,甚至早于他们结婚之前。

原来,他早有旧情人。

当孟家驹裹着浴巾出来,程秋怡将手机屏幕直接举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害怕:“武莉娜是谁?你的前女友?你们一直没断,是吗?”

孟家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毫无愧色,反而扬起下巴,露出一副洋洋得意、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对啊,就是莉娜,怎么了?老子就是和她在一起了,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至少她懂得怎么让男人开心!懂得怎么伺候男人!不像你,碰一下就跟要了你命似的!整天哭丧个脸,看着就倒胃口!”

他越说越难听,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程秋怡脸上:“谁知道你是不是那个手术做坏了?根本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就是个石女!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准老子找别人了?”

最后一丝维持体面的伪装也被撕得粉碎。离婚,成了唯一的选择。

然而,程秋怡还是低估了孟家的凉薄和算计。法庭上,孟家驹聘请的精英律师,西装革履,语气冷静到残酷,一条条陈述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尊敬的法官,我的当事人孟家驹先生与程秋怡女士结婚时间极短,双方感情确已破裂。更为重要的是,程女士在婚前隐瞒其患有严重影响婚姻生活及生育能力的疾病子宫肌瘤及相关手术史,导致婚姻无法正常维系,无法履行夫妻义务,更无法实现生育子女这一婚姻的重要目的。这对我当事人的身心及其家庭造成了巨大伤害……因此,我方请求判决离婚,并要求程女士返还彩礼共计人民币50万元,以弥补我当事人的损失……”

程秋怡坐在原告席上,听着对方律师用最专业、最冰冷的语言,将她的身体隐私公之于众,并将所有过错精准地引向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要支撑不住。她看向对面,孟家驹穿着昂贵的西装,跷着二郎腿,眼神冷漠地看着她,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者的嘲弄。

那个曾在咖啡馆里大手一挥,说着“没事,小手术而已,别告诉我爸妈,我陪你去做”的男人;那个在病床前晃过一眼,付了医药费的男人;此刻变得无比陌生,无比可怕。他的每一寸目光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程秋怡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刺痛感让她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镇定,没有在法庭上失态崩溃。但她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输了。输掉了婚姻,输掉了尊严,甚至可能还要背负上巨额的债务。

人性的凉薄与现实的残酷,在这一刻,以一种无比狰狞的姿态,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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