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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0

汗水从陈淼的额头滑落,渗进防弹背心的边缘。空气里是夜市的油烟,

混杂着廉价香水的味道。耳机里,指挥官的声音没有温度。“各单位注意,

目标‘金碧辉煌’KTV,D栋三楼。重复,D栋三楼。‘雷霆行动’,现在开始。

”陈淼的指节,因为用力握着枪,有些发白。这是她从警校毕业后,

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行动。档案上,她的履历堪称完美。射击、格斗、心理侧写,

全部是A+。同事们叫她“淼姐”,带着一点敬畏。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一块地方,

是空的。那块地方,属于李维。半年前,李维,那个警校里唯一能和她打成平手的男人,

那个会在训练结束后,用自己外套包住她冰冷的手的男人,那个说好了一毕业就结婚的男人,

消失了。没有告别。没有信。像一颗石子,沉入大海,没有回音。

陈淼申请调动了所有能接触的档案库,查遍了所有的失踪人口系统。结果是一片空白。他,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蒸发了。悲伤后来变成了愤怒,愤怒又凝固成一道疤。

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工作。她要成为最优秀的警察,这是他们曾经共同的誓言。“A组,

准备破门!”耳机的指令,将她从回忆里拽回现实。她站在“皇帝”包厢的门口。门缝里,

泄出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有男女的嬉笑。她深吸一口气,后退,然后用尽全身力。门,

轰然向内倒塌。房间里的靡靡之音,瞬间凝固。沙发上,男男女女的身体,像受惊的鸟兽,

四散开来。陈淼的枪口,冷静地扫过每一张惊慌的脸。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正中央。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他怀里,还搂着两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

露出胸口的皮肤。他的头发,染成了张扬的金色,嘴角,还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那张脸,

是陈淼在梦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脸。那张脸,属于李维。时间,在这一刻,碎裂了。

陈淼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她只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和那张脸上陌生的表情。

她看到他眼中的错愕,只持续了一秒,随即被一种她看不懂的冰冷所取代。

她胸口那道结了疤的伤口,被这一眼,彻底撕开,血流不止。半年。原来这半年,

他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什么理想,什么誓言,都是笑话。她举起了枪,手臂没有一丝颤抖。

她用标准的姿势,对准了他的眉心。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冰碴一样,从喉咙里挤出来。

“警察。所有人,不许动。”所有人都抱头蹲下。只有他,还坐在那里,甚至还笑了一下。

他推开身边的女人,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抿了一口。那姿态,

像是在嘲讽她身上的警服。陈淼的心,沉入了谷底。她准备开口,下达逮捕指令。就在这时,

李维端着酒杯的手,有了动作。他的拇指,在杯壁上,极有规律地,轻轻敲击了一下。然后,

食指,敲击了两下。最后,中指,敲击了一下。陈淼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暗号。

这个只有他们两人懂的暗号。警校格斗训练时,他们模拟过无数次被俘、被策反的情景。

他们私下约定了这个超越所有官方协议的、最后的信号。拇指一下,代表“协议”。

食指两下,代表“失效”。中指一下,代表“风筝”。“风筝”预案。

一个不存在于任何档案里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最高警戒协议。启动它,意味着,持信号者,

已是断线的风筝,身处绝境,无法信任任何官方渠道。而看到信号的人,是地面上,

唯一能尝试抓住引线的人。敲击的最后,他的眼神,越过所有人,直直地看向她。那眼神里,

没有了冰冷,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无声的呐喊。陈淼握枪的手,第一次,感到了重量。

2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夜市的喧嚣。陈淼押着一排嫌疑人下楼。她的身体,

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执行着标准流程。搜身,上铐,移交。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同事小张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淼姐,行啊。第一个任务就端了个大窝点。

你看那个金毛,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老大吧?被你一脚踹懵了。”陈淼没有回头。她知道,

小张说的是李维。李维走在队伍的最后。他低着头,金色的头发,在警灯的闪烁下,

有些刺眼。他的双手,被手铐反剪在身后。从陈淼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背,

和紧绷的下颚线。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谁都没有看谁。空气里,只有冰冷的沉默。

回到市局,已经是凌晨。审讯室的灯,亮了一排。陈淼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面前是一份行动报告。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看不出情绪。她敲击着键盘,每一个字,

都像一块石头。“……行动中,A组成功破门,控制住包厢内所有嫌疑人。主要嫌疑人,男,

姓名不详,外号‘阿伟’,表现冷静,有挑衅行为,疑似团伙骨干……”她写不下去了。

那个暗号,像一根针,扎在她的脑子里。“风筝”预案。他们曾把它当成一个玩笑。

李维当时说:“万一哪天,咱们的头儿,才是那个最大的坏蛋,怎么办?

”陈淼当时笑了:“那就启动‘风筝’,我在线下捞你,你在天上飞。”一句玩笑话,

竟然成了现实。相信上级,但别信任何人。这是“风筝”预案的核心。李维的暗号,

传递了两个信息:第一,他还是他,没有变。第二,这次“雷霆行动”,有问题。

问题出在哪里?这次行动,由市局副局长刘振华亲自督办。刘振华,警界的传奇,

也是他们那一届所有警校学生的偶像。他曾是他们的教官,讲授“卧底心理学”,

他的每一堂课,都座无虚席。陈淼的思绪,乱成一团麻。她删掉了刚刚写下的那段话,

重新输入。报告的最终版本,客观,冷静,没有任何个人情绪。关于那个金发男人,

她只用了“嫌疑人”三个字来代替,隐去了他所有的挑衅行为和疑似骨干的推测。

她只是把他,描述成了一个普通的、被抓获的混混。交上报告,她去了审讯室。

隔着单向玻璃,她看到了李维。他坐在审讯椅上,面对着两名同事的盘问,一言不发。

他那张曾经总是带着阳光的脸,此刻,写满了不耐烦和痞气。他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用一种看***的眼神,看着审讯他的警察。这演技,无懈可击。如果不是那个暗号,

陈淼也会被骗过去。审讯的同事走了出来,一脸晦气。“骨头真硬。什么都不说。

”陈淼走了进去。她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李维抬起头,看到是她,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哟,这不是陈警官吗?怎么,想亲自来审我?”陈淼没有说话。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能让她沉溺进去的眼睛。她想从里面,

找到一丝一毫的熟悉。但是没有。那里面,只有一片荒漠。她知道,他在演。演给监控看,

演给所有人看。她也开始演。她拿起桌上的档案夹,用力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巨大的声响,

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她的声音,比外面的夜色,还要冷。

李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东西,快得让人抓不住。

“警官,你这么凶,会吓到我的。”他重新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陈淼站起身,

身体前倾,双手撑着桌子,逼近他。他们的脸,相隔不到二十厘米。她能闻到他身上,

混杂着酒精和女士香水的味道。这味道,刺得她心脏一阵抽痛。“我再说一遍。”她的声音,

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答我的问题。”这是质问。也是试探。

李-维盯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他笑了。“我叫阿伟。”他说,“其他的,

忘了。”陈淼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他没有给她任何新的信息。

他还在遵守某种规则,或者说,他还在孤军奋战。陈淼站直身体,转身,走向门口。她知道,

这场戏,该结束了。再演下去,会引起怀疑。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李维的声音,

从身后传来。“陈警官。”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那条项链,挺好看的。”他的声音,

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就是链子有点旧了。小心,别断了。”陈淼的身体,

猛地一僵。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子弹。

那是李维用他第一次实弹射击的弹壳,亲手打磨的。链子,是李维失踪前一天,

他们一起去挑的。链子旧了。小心,别断了。这是第二条信息。他在告诉她,他们的联系,

那条看不见的线,快要断了。他需要帮助。**3</b>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

陈淼在煎熬中度过。李维和其他嫌疑人,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被暂时拘留。

这四十八小时,是黄金时间。之后,如果再没有突破,就必须放人。陈淼的生活,

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在市局。她像往常一样,工作,开会,分析案情。她冷静,高效,

看不出任何异常。刘振华在会议上,点名表扬了她,说她是年轻警员的表率。

陈淼站起来敬礼,喊着“谢谢刘局”,脸上,是标准的、属于下属的微笑。但她的余光,

却在观察刘振华。这位曾经的恩师,鬓角已经有了白发。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声音,

依旧洪亮。他分析着“雷霆行动”的成果与不足,逻辑清晰,滴水不漏。他看起来,

就像一个真正的、值得信赖的领导。陈淼的心里,却一片冰冷。李维的警告,像一根刺,

扎在她心里。另一半的陈淼,活在黑暗里。下班后,她没有回家。

她开着自己那辆不起眼的私家车,在城市的街道上,像一个幽灵一样,漫无目的地游荡。

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复盘“风筝”预案的每一个细节。“风筝”预案,

是他们学生时代,一个充满了中二气息的幻想。他们设想了各种极端情况,

并制定了对应的联络方式。这些方式,都基于一个原则:不使用任何电子设备,

不留下任何数字痕迹。启动预案的第一步,是确认“风筝”的状态。李维的暗号,

是启动信号。他说的“项链”,是求救信号。现在,轮到她,地面上的人,做出回应了。

回应的方式,在一家旧书店里。那是他们还在警校时,经常光顾的地方。

书店老板是个退休的大学教授,不怎么会用电脑。店里所有的书,都用最原始的卡片来索引。

他们当时的约定是,如果需要传递信息,就在《犯罪心理学》第七版的第108页,那里面,

有一段关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论述。李维当时开玩笑说,卧底,

就是一场主动参与的“斯德哥尔摩”。传递信息的方式,是用铅笔,在特定的字下面,

画一个极小的、只有自己能认出来的圆点。陈淼把车停在书店对面的街角。

她看着那块褪色的招牌,心里,五味杂陈。这里,承载了他们过去太多的记忆。她走进书店。

老板正戴着老花镜,在修补一本旧书。看到她,老板抬起头,笑了笑。“小陈?好久没来了。

你男朋友呢?也好久没见了。”陈淼的心,被这句话,刺了一下。她挤出一个笑容。

“他……出差了。”她走到书店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个书架。

她抽出那本熟悉的《犯罪心理学》,翻到第108页。她的指尖,有些冰凉。她在寻找。

寻找李维可能留下的痕迹。没有。书页很干净,没有任何标记。陈淼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是她想多了吗?那个暗号,那句话,都只是巧合?她不相信。她闭上眼睛,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回想李维在审讯室里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重新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在书页上。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她甚至用手指,

去感受纸张的纹理。然后,她发现了。在“斯德哥尔摩”那个词的下面,

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比针尖还要小的压痕。不是用笔画的,而是用指甲,或者别的硬物,

用力划出来的。这是一个回应。也是一个新的谜题。压痕,代表“危险,有监控”。

“斯德哥尔摩”,代表他现在的处境,他正在被“同化”,或者说,正在伪装成被同化。

他无法主动留下信息。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有人在盯着他,甚至,在盯着这家书店。

陈淼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她将书,悄无声息地放回原处。她跟老板打了声招呼,

走出了书店。坐回车里,她看了一眼后视镜。街角,一个卖报纸的男人,正低着头看报纸。

但他拿报纸的方式,很奇怪。报纸,是倒过来的。陈淼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她被跟踪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她走进书店?还是,从她离开市局的那一刻?

她不动声色地发动了汽车,汇入了车流。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城里绕了几个大圈。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跟踪她的、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对方很专业。陈淼的大脑,飞速运转。李维被监控。她也被监控。这意味着,敌人,

很可能就在警局内部。而且,职位不低。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想到了“风筝”预案的第二步。当常规联络点被污染,启动备用方案:“漂流瓶”。

4“漂流瓶”是城市里的一个公共储物柜,位于人流量巨大的地铁换乘站。柜子的密码,

是他们第一次约会那天的日期。他们约定,

用来传递无法通过书店交接的、更重要的“硬件”。陈淼知道,她必须去那里。但她更清楚,

自己身后,跟着一条尾巴。她需要甩掉他。她看了一眼油表,计上心来。她猛地一打方向盘,

车子拐进了一条复杂的单行道。黑色轿车,也立刻跟了上来。陈淼的车,在老城区的窄巷里,

左冲右突。这里,是监控的死角。最终,她将车,开进了一个死胡同。黑色轿车,

堵在了胡同口。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他们穿着便服,但走路的姿势,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不是警察,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他们一步步逼近。陈淼坐在车里,双手,

紧紧握着方向盘。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她挂了倒挡。在两个男人错愕的目光中,她的车,

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咆哮着,向他们冲了过去。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会这么刚烈。他们狼狈地向两边躲开。车子,高速倒出了胡同。陈淼没有停留,一脚油门,

消失在夜色里。她知道,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多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

他们就会通过通讯设备,重新锁定她的位置。她必须在这十分钟里,完成“漂流瓶”的交接。

地铁站,人潮汹涌。陈淼摘掉帽子,解开头发,融入了人群。她快步走到那排储物柜前,

输入了那串熟悉的数字。柜门,弹开了。里面,空空如也。陈淼的心,凉了半截。

李维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是她来晚了?还是,他根本没有机会来?她正准备关上柜门,手指,

却触碰到了柜子内壁上,一块小小的凸起。那是一小块口香糖。下面,

粘着一张被折叠成火柴头大小的纸条。陈淼的心,狂跳起来。她迅速取下纸条,关上柜门,

混入人群,走进了卫生间。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和一个符号。字,

是“刘”、“龙”、“宴”。符号,是一个小小的,手绘的骷髅头。刘,是刘振华。龙,

应该是指这次行动的目标,“金碧辉煌”KTV的幕后老板,外号“龙哥”的黑道人物。宴,

又是什么意思?骷髅头,代表着死亡威胁。陈淼将纸条,就着水龙头的水,化成了纸浆,

冲进了下水道。她走出卫生间,脑子里,一团乱麻。刘振华,龙哥。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宴”,是指某种交易,还是某个地点?李维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他已经不仅仅是在卧底,他很可能,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巨大的、足以致命的秘密。

她回到自己的车里,跟踪者,还没有追上来。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思考。

李维,是被刘振华亲自挑选的卧底。这一点,毋庸置疑。一个正常的卧底任务,

应该有联络员,有紧急预案。但李维,却启用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风筝”。这说明,

官方的渠道,已经全部被污染。刘振华,有问题。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击中了陈淼。

她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和李维,面对的,将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来的电话。“陈淼,刘局让你立刻回局里一趟。

那批嫌疑人,要提前释放了。”陈淼握着手机,愣住了。四十八小时还没到。

为什么要提前放人?她立刻发动汽车,向市局开去。一路上,一个可怕的猜测,

在她心中成形。他们放走李维,不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是,要让他去参加那场“宴”。一场,

很可能会死的“宴”。5陈淼赶到市局时,李维正办完手续,从大门里走出来。

他换回了被捕时的那身衣服,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他插着口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几十个小时的拘留,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陈淼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她看着他,心,

揪成一团。她不能上去叫他。她甚至,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在看他。李维走到路边,

点了一根烟。他抽烟的姿势,很生疏,一看就是刚学会不久。他吸了一口,

就被呛得咳嗽起来。那狼狈的样子,和他伪装出的“老油条”形象,格格不入。陈淼的眼眶,

有些发热。她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抹去自己原来的痕迹。每一次咳嗽,

每一次皱眉,都是在将“李维”这个身份,埋得更深。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停在了李维身边。

骑车的人,戴着头盔,看不清脸。他和李维,简单地交谈了几句。然后,李维扔掉烟头,

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摩托车,发出一声轰鸣,载着他,汇入了车流。陈淼立刻发动汽车,

跟了上去。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敢靠得太近。摩托车,一路向西,开往了郊区的方向。

那里的路,越来越偏僻。最终,车子,停在了一个废弃的造船厂门口。李维下了车。摩托车,

没有停留,掉头离开了。造船厂,像一头搁浅的钢铁巨兽,在夜色中,沉默着。生锈的吊臂,

指向天空,像巨兽的骸骨。陈-维,独自一人,走进了那片黑暗。陈淼将车,

停在了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上了夜视仪。她的装备,

都放在后备箱里。这是她的习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她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

潜入了造船厂。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巨大的厂房里,一片死寂。只有风,

吹过破损的窗户,发出呜咽的声音。陈淼根据李维留下的线索,“宴”,很可能,

就在这里举行。她在一根巨大的水泥柱后面,停下了脚步。她听到了声音。声音,

来自厂房最深处的一个独立车间。那里,亮着灯。她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爬上了一个高处的集装箱,从车间一扇破了玻璃的窗户,向里望去。车间里,

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脖子上有龙形纹身的男人。他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他,应该就是“龙哥”。李维,就站在龙哥的面前。“阿伟,”龙哥的声音,

像砂纸一样粗粝,“听说,你在局子里,什么都没说?”李维笑了笑,那笑容,

带着几分痞气。“龙哥,咱们出来混的,规矩我懂。”龙哥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他用匕首,拍了拍李维的脸。“很好。我喜欢懂规矩的人。”他话锋一转,“不过,

这次条子来得太快,太准了。我们中间,出了内鬼。”李维的表情,没有变化。

“龙哥怀疑我?”“不是怀疑。”龙哥的眼神,变得凶狠,“是肯定。”话音未落,

龙哥身后,冲出两个壮汉,一人一边,架住了李维的胳膊。李维没有反抗。陈淼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枪。龙哥走到李维面前,匕首,

抵在了他的喉咙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龙哥说,“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

”李维看着他,笑了。“龙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跟了你半年,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清楚。就因为条子的一次行动,你就怀疑我?

”“这可不是一次普通的行动。”龙哥冷笑一声,“这是刘局,亲自给我递的消息。他说,

他的人里面,混进了一只老鼠。他还说,这只老鼠,今晚,会来这里。”龙哥的话,

像一颗炸弹,在陈淼的脑子里,炸开了。刘振华!他不仅是保护伞,他甚至,和龙哥,

直接勾结!这场“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李维的鸿门宴!一个由警察和黑帮联手,

为另一个警察,设下的杀局!陈淼的血液,瞬间凝固了。窗户下面,李维的处境,岌岌可危。

她该怎么办?冲出去?她只有一个人,一把枪。下面,是十几个穷凶极恶的匪徒。她冲出去,

就是送死。但是,她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维,死在这里吗?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李维,

又开口了。“刘局?”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龙哥,

你不会真信了那个老狐狸的话吧?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这是,想借你的刀,

杀他的人啊。”龙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意思很简单。”李维说,

“那只老鼠,不是我。而是,刘局,安插在你身边的另一个人。他想除掉我,是因为,

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才给你递消息,让你办了我。这样,他就可以一石二鸟,

既除掉了我这个‘麻烦’,又可以把内鬼的罪名,安在我头上,让他真正的人,继续潜伏。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陈淼在上面,听得心惊肉跳。她知道,李维,在赌。

赌龙哥的多疑,赌龙哥和刘振华之间,并非铁板一块。龙哥沉默了。他盯着李维,

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你说的,有证据吗?”“没有。”李维回答得很快,“但,

龙哥,你可以想一想。我被抓进去,不到两天就放出来了。如果我真是条子,

他们会这么轻易放我走吗?除非……”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除非,放我出来的那个人,

就是想让我来送死。”6龙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李维的这番话,显然,

说到了他的心坎里。混黑道的,天性就多疑。他们之间,所谓的“合作”,

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脆弱的联盟。“你说,刘振华安插了别的人在我身边?

”龙哥的声音,变得危险,“是谁?”“我不知道。”李维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

早就告诉龙哥你了。我只知道,这个人,很得你的信任。”这句话,像一滴水,

滴进了滚烫的油锅。龙哥的目光,缓缓扫过身后的每一个人。那些刚才还一脸凶相的手下,

被他这么一看,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把他,先关起来。”龙哥最终收回了匕首,挥了挥手。两个壮汉,押着李维,

走向了车间角落的一个铁笼子。陈淼在集装箱上,松了一口气。李维,暂时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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