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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扩军与布局

发表时间: 2025-09-20
1928年的泰安城,秋阳透过薄雾,给岱庙的琉璃瓦镀上了一层金辉。

铁路宾馆门前的法国梧桐刚落了第一片叶,沾着晨露躺在青石板上,像枚被遗忘的铜钱。

马鸿逵站在宾馆三楼的露台上,指尖夹着支雪茄,烟雾在他肩头缭绕,与远处嵩里山的岚气融在一起。

三天前南京发来的委任状还在抽屉里散发着油墨香,"第15路军总指挥"几个字被他摩挲得边角发卷,仿佛那纸页里藏着比泰山还沉的分量。

"总指挥,***师的军械清单核好了。

"参谋官轻手轻脚地走近,皮靴踩在露台的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马鸿逵转过身,一身笔挺的黄呢军服,领口的中将金星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这肩章是蒋介石亲自特批的,镀金里掺了三成赤金,比他在宁夏军政府时戴的要重出半两,压得肩头总有些发沉。

他接过清单,目光扫过"特务团"三个字时停了停。

团长马如龙是他的亲侄,去年兖州战役里丢了半只耳朵,现在说话总带着点漏风的沙哑,却最会揣摩他的心思。

"让马如龙把特务团的机枪营拉到火车站广场,"马鸿逵的声音裹着西北口音的厚重,"下午搞次实弹演习,让泰安城的人听听响。

"参谋官应声退下时,露台的门被风撞得吱呀作响。

马鸿逵望着楼下往来的行人,那些挑着担子的货郎、挎着篮子的妇人、穿着长衫的先生,眼神里都带着怯生生的好奇——他们刚从张宗昌的铁蹄下喘过气,又迎来了他这位西北将军,怕是还没摸清这新主子的脾气。

他想起光绪三十西年在兰州求学时,先生教的"为政以德,譬如北辰",那时总觉得这些话不如骑射来得实在。

可如今站在这齐鲁大地上,手里握着两个师的兵权,倒真信起"威仪"二字来。

铁路宾馆的前身是德国领事馆,壁炉上还刻着哥特式花纹,他特意让人换上了宁夏的羊毛地毯,摆上从银川带来的铜制熏炉,炉里燃着家乡的艾草,试图在这异乡的建筑里,焐出点熟悉的暖意。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会议室,把长条木桌上的茶杯都照得透亮。

马鸿逵坐在主位,手指轻叩桌面,看着底下站着的十个穿长袍的汉子——这是他新任命的泰安周边十县县长,为首的赵文府是他的姑表兄,胳膊上还留着庚子年护驾时的刀伤。

"诸位都是我的乡里乡亲,"马鸿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泰安这块地,是块肥肉,盯着的人不少。

你们下去,第一要收粮,第二要抓丁,第三要看好地盘,别让旁人伸进来爪子。

"赵文府往前跨了半步,腰板挺得笔首:"总指挥放心,肥城的煤矿我己经摸清了,日产三百吨,够咱15路军烧半年的。

我打算把矿税提到三成,给弟兄们添点冬衣。

"马鸿逵点点头。

他早派人查过,肥城的煤矿以前被张宗昌的亲信把持,如今换了天,自然该姓马。

"税可以提,但不能逼反了百姓。

"他顿了顿,想起去年在陇东剿匪时的教训,"让矿主们交点爱国捐,明着给他们面子,暗里把钱攥过来。

"其他县长也纷纷表态,这个说要修公路,那个说要办民团,七嘴八舌间,马鸿逵的眉头却渐渐皱起。

他要的不是虚头巴脑的政绩,是实实在在的根基——山东不比宁夏,这里是韩复榘的地盘,那只"山东王"的眼睛,说不定正盯着泰安的一举一动。

散会后,马鸿逵把赵文府留了下来。

壁炉里的火苗舔着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

"肥城离济南最近,"马鸿逵给赵文府倒了杯茶,"韩复榘的人要是来捣乱,你打算怎么办?

"赵文府呷了口茶,放下杯子时,眼里闪过一丝狠劲:"我带了二十个宁夏子弟兵下去,都是能打硬仗的。

谁敢挑事,就卸了他的胳膊。

""莽撞。

"马鸿逵摇摇头,"韩复榘现在是蒋介石面前的红人,咱不能明着跟他翻脸。

"他从抽屉里拿出张地图,在肥城和济南之间画了道线,"你在边镇上设三个税卡,就说查走私,实则盯着他的动静。

他要是来硬的,咱就往南京报,说他纵容部下走私,让蒋委员长评理。

"赵文府这才明白,总指挥要的不是硬碰硬,是绵里藏针。

他摸着胳膊上的旧伤,嘿嘿笑了:"还是总指挥想得周全。

"送走赵文府,马鸿逵独自站在地图前。

墙上的军用地图被红笔圈出了十几个点,都是泰安周边的关隘要道。

他想起父亲马福祥常说的"治兵如治水,堵不如疏",如今他手里的两个师,就像两条刚入渠的河,得慢慢引导,才能在这齐鲁大地上冲出自己的河道。

特务团送来的花名册放在桌角,他随手翻开,目光落在"马子周"三个字上。

这是个河州老家带来的娃娃,十五岁跟着他当勤务兵,现在己经是传令兵班长,枪法准得能打中天上的飞鸟。

马鸿逵在名字旁画了个圈——这孩子老实,嘴严,是个能办机密事的料。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铁路宾馆的灯一盏盏亮起,像落在棋盘上的棋子。

马鸿逵知道,他在泰安的布局才刚刚开始,而这盘棋的对手,远不止韩复榘一个。

南京城里的蒋介石,山西的阎锡山,陕西的冯玉祥,都在盯着山东这块肥肉,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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