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和继母将弟弟交到我手上：仔细点，若弟弟有个闪失，饶不了你。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冲他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可一转身，我就把弟弟卖了。
换了几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后来，馒头不够吃，我把继母也卖了。01傍晚时分，
我才一瘸一拐地回到家。家里已经找我们找疯了。一见到我，
继母就冲过来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弟弟呢？我满脸污垢，
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一头乱发里还插着几根草棍。
这可是我在湖边泥地里打了好几个滚才弄出来的。看到爹也焦急地跑过来，
我这才放声大哭：弟弟，弟弟让人贩子抢走了，我追了好几里路没追上！什么？
两人一听都眼前一黑。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我的身上。
继母边推搡我边哭喊着：我就知道她一直怀恨在心，这次一定是故意的！
我被打得蜷缩成一团，心里却不屑：既然知道，还要我带他们的儿子？家里明明就有下人，
却让我一个十岁的孩子照顾小婴儿。他们真当我是我娘那样的软柿子？明知爹和继母有苟且，
还是抵不住爹给她扣上妒妇，无后的大帽子，忍辱负重将怀了身孕的继母接到家中照顾。
最后气死了自己，成全了这对狗男女。哭喊打骂声引来了街坊邻里，
继母哭诉着我是如何处心积虑地弄丢了弟弟。众人脸上神色复杂，
知道那是我爹盼了十年才盼来的儿子。可又忍不住议论纷纷：既然那么宝贝，
为何要给一个孩子带？分明就是爹娘疏忽。什么疏忽，这对夫妻黑了心肠，
保不齐是报应。爹的脸色难看极了，一把扯过还在哭嚎的继母：别在这丢人了，
赶紧回家！02我被关到了柴房里。爹又召集下人按照我指的方向匆匆找人去了。
我嗤笑一声，找得到才怪。弟弟可是一大早就被我卖了，人贩子也看出这孩子来历不明，
给了钱便匆匆离开。以他们的脚力，现在恐怕都到临县了。
继母恨恨地叮嘱下人不要给我饭吃。还好白日里我吃了三个馒头，一碗馄饨，
肚子里不算饥饿。柴房里的稻草干燥温暖，在外闲逛一日，我也累了，
便倒在草垛上沉沉睡去。天刚蒙蒙亮，就被院子里的喧闹声吵醒。爹追了一夜，无功而返。
神情憔悴的他在院子里和继母大吵起来：都怪你，偏要逞威风，
说什么要芸娘的女儿做你的下人，死了也不让她翻身，这下好了，儿子丢了！
明明是那小***故意弄丢了儿子，你却怪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那死鬼娘！
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让一个孩子照顾襁褓婴儿，还不许下人帮手，儿子怎么会丢？
我不管，我儿子丢了，一命偿一命，你现在就去打死那个丫头，给我儿子报仇！胡闹！
我是个读书人，怎么可以随意打杀自己的儿女，我如今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再闹下去，
我前途便毁了！我撇撇嘴，如今知道自己是读书人，懂得礼义廉耻了？当初气死我外祖，
逼死我娘，吃我林家绝户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丝心慈手软呢？03我本出生在一个小富之家。
记忆里，我也是被娘当宝贝疙瘩一样宠着，身边不缺丫鬟婆子伺候的。待我再大些，
出门常听到那帮孩子笑话我：你爹就是倒插门的女婿，吃软饭的！
我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去问爹时他变得脸色铁青。后来，
爹娘的屋子里常传出打骂摔东西的声音。我常看到爹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一连几日不回家，
而娘躲在屋中暗自垂泪。外祖父上门，他很疼我和娘，却总和爹不对付。
我听到他颤抖着胡须大骂爹：老夫当初瞎了眼，才会给芸娘找了你这样的女婿！那时，
街坊正在盛传我爹在外面养了个小的。中间的事情，身边的嬷嬷不许我听我看，
我便懵懵懂懂的。去年中秋家宴，爹再次和大病初愈的外祖吵了起来，
我亲眼看见外祖使劲捶了捶胸，一脸痛苦地栽了下去。那之后没几日，外祖就过世了。
娘悲痛欲绝，她身边的嬷嬷抹着泪劝道：姑爷活活气死了老爷，他的心太狠了，
姑娘要早为自己打算啊！第二日，那个嬷嬷就被逼收拾包袱离开了。再过了几日，
丧事还没办完，爹就带着他的姘头堂而皇之住进了我家：月儿怀了身孕，我要娶她为妾，
你快快收拾出一个上好的院落来。那之后，我和娘的日子每况愈下。
娘身边原来的服侍的人都被遣散，再也没有人能护着她。她整日被个妾室呼来喝去，
煮茶煲粥，像一个下人一般。爹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李氏折磨娘。娘日日哭泣，
当她看到我也被迁入下人院子里时，终于一病不起。弟弟出生那几日，娘烧得没有了知觉，
我哭着去求爹和李氏给娘找个大夫。却被新来的下人拦在院子外：小少爷刚出生，
里面忙得很，你添什么乱？04可我明明听到里面一阵阵的欢笑声。
眼见各式补品流水介送进李氏屋里，可他们却舍不得给我娘送一碗救命的药。终于，
最冷的那夜，娘撒手去了。爹没有一丝悲伤，他草草办了丧事，立刻将李氏扶正。
我身边最后一个伺候的老仆被辞退的时候悄悄对我说：姑爷逼死老爷和姑娘，
霸占了林家的产业，和那个姘头吃着用着林家的，姐儿你可千万要当心，
那女人不会放过你的！我记住了他的话，我和那对狗男女，势不两立！弟弟丢了以后，
爹和继母整日争吵不休，爹气得摔门而去后，继母就打我撒气。
连身边新来的伺候人都看不下去：夫人，老爷此时正是上进的时候，若是中了，
您便是举人夫人，可要是让人看见姐儿身上的伤，该说您虐待前房儿女，会影响老爷仕途的。
继母还惦记着做举人夫人，只好恨恨地收手。这时她才猛然发现，爹已经几日未曾归家了。
当初她如何上位，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如今她刚扶了正，心里害怕又多几房姐妹，
便派我去找他。可爹根本不在私塾学堂，而是在柳巷楼花天酒地。我心中冷笑，
狗改不了吃屎。回来假装惊慌失措地告诉继母，她气得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姓程的，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勾引我爹这个吃软饭的有妇之夫。那日之后，
有个自称是她表弟的人常常趁爹不在家来见继母。那人油头粉面，鬼鬼祟祟，
一看就不是善辈。可惜这些年爹和继母大手大脚惯了，林家早不复当初那样富裕。
家中的下人接连被辞退，连门禁都变得松懈起来。倒给这对狗男女制造了机会。
05那日“表弟”又来，我便故意到爹吃酒的酒楼前闲逛。爹出门看到我，
皱着眉大着舌头：“你不好好在家待着为何到这种地方闲逛，成何体统？
“我怯生生地说：家里来了客人，母亲打发我出来买糖吃。说罢摊开小手，
里面有两枚铜钱。爹不禁诧异，继母那样讨厌我，怎么会给钱我买糖吃，
除非她特别不想让我见到那个客人。什么样的客人？爹立刻警醒起来。母亲说，
是表舅……话还没说完，就见爹转身往家跑。我跑得慢，等我回到家中，
看到爹和继母已经大打出手了。继母卧房的后窗大开，早就不见表舅的身影。
我躲在墙根儿下，听着屋里不断传出怒吼，什么 红杏出墙，休妻之类。
爹怒气冲冲从房里搜了一大包银子，摔门而出，正撞到大门外一群好事的街坊邻居偷听。
邻居们见爹面色不善，都讪讪地离开了，兴奋地到处去传扬我家的八卦。
继母披头散发地追出门来，哭喊着家都被爹败光了，没有银子活不下去。
引来更多看热闹的人，对着我家指指点点。我躲在门后看着这一切，
心想着时机终于差不多了。06爹连续几日不回家，家中因为没多少银子，
新买的下人都跑光了。只剩下我服侍继母。那天晚上，继母喝了我煮的粥后，就浑身绵软，
动弹不得。那药是我和街口郑屠户的小儿子换来的。
听说一小包就可以放捯一头两百斤的老母猪。为此我损失了三块龙须糖，
郑屠户的小儿子说要是被他爹发现他偷药，非打断他的腿不可。我虽然心疼钱，
可药却真的很管用，只放了一点点，继母就只能任我摆布。她又惊又怒地看着我打开大门，
迎进了暗市的牙婆。这勾当，还是我偷听继母和她表弟调笑要将我卖掉时才知道的。
我爹说，继母给他戴绿帽子，让他颜面扫地，不好声张，休妻又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要把她卖了！我假装害怕生人般一口气说完。牙婆想必早就听说了我家的事，
只皮笑肉不笑地问：你爹要卖，为何他不亲自来？倒派你这个小丫头！
我爹说他是读书人，不好让人抓住把柄，我是他女儿，可全权代表他，其他人不放心。
牙婆一脸兴味地打量我：老婆子干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小孩卖大人！
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签了契书，这女人就是你的了，
况且若不是我爹同意，我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放到一个大人？
牙婆看了看床上明显被药倒的继母，也不管她急得眼泪直流，点点头说：的确，
只要手续齐全，老婆子就没有不敢买的人。继母生得有几分颜色，
不然也不会把爹迷得神魂颠倒，牙婆端详了一会，很是满意。我拿出爹的小印，
在一式两份的契书上盖好。牙婆拿起一份吹了吹，又仔细查看过，便折好塞进怀里。
生育过的妇人不好卖，若不是有些颜色，连五两也没有！她丢给我五两纹银，
接着吩咐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进来将继母抬上了早就停在门外的马车。临出门前，
她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宅院，然后目光在我身上不怀好意地流连。她们这些人，
做惯了阴损狠毒的事，我立刻离她远远的：你别打其他主意，我爹好歹是个秀才，
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他可是会报官的！牙婆嗤笑一声：就凭你的聪明劲儿，
把你爹卖了还差不多！我可不要你这样的祸害！07牙婆走后，我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到各房将可以找到的银钱珠宝都搜罗到一个匣子里，连着卖继母的银子，
趁夜埋到了巷尾的老槐树下。回到家中时，又用厨房里剩下的米面鸡蛋猪肉蔬菜，
给自己做了一顿大餐，美美地吃了连日来第一顿饱饭。我这厨艺，
还是继母逼着我下厨时和原来的厨子学的。然后找到娘曾住过的屋子，
躺在她的床上沉沉睡去。第二日清晨，爹破天荒回来了。我跌跌撞撞冲出门外：爹，
母亲她，她卷了家中财物，和别人跑了……爹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
空空荡荡地箱笼，厨房里，连油瓶子都空了，立刻信了我的话：这个***……
他咬牙切齿，当即就去县衙报了官。可程家的事早就人尽皆知，
县衙里的人嗤笑着记录下案情便放在一旁不理，根本没有人去追查。这下，爹不仅人财两空，
还成了全城的笑柄，走到哪都抬不起头来。这时他才想起娘的好，
常常在酒醉之余和我念叨：若是芸娘还在，她绝对不会这样对我！
我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畜牲，你不配提娘的名字！可面上却装作无事发生，
只小心翼翼地又替他斟了一杯酒：爹，如今人人都笑话我们家，您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怎么能让那班人如此羞辱您！爹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上，
恨恨地说：这群拜高踩低地小人，待我高中之后……我心中冷笑，
像他这样整日花天酒地，根本不把心思用在读书上的人，想要考中简直是痴人说梦。爹，
那样也太慢了，我不想整日出门被人指指点点！我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衣襟，
成功地瞥见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爹，这几日听街口几位婶子说，
知府老爷的千金似乎对您青睐有加，若不是爹后头娶了继母，想必早就是知府的贵婿了，
若真如此，有哪个人敢在爹背后嚼舌头。从前嬷嬷曾对我说过，爹娶了娘后，
不再为生计发愁，有了银子在外吟诗会友，作得几首酸诗颇受追捧。知府千金那时年纪尚小，
参加诗社时偶然读到便赞了几句。被好事的人当作趣闻传了出来，爹那时得知后便飘飘然，
觉得自己人见人爱，便是天仙也配得上。
他忘了自己当初不过是个穷困潦倒无人问津的穷秀才，
连外出应酬的衣裳行头都是娘一手置办的。从那时起，他便开始记恨娘和外祖，
认为他们趁人之危，阻了他的前程。后来遇到继母，对他一顿马屁吹捧，
哄得他更是找不到北，愈发厌恶娘。爹这样的人，好逸恶劳还迷之自信，
要是知道眼前有一条更容易走的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走进圈套。08果然，
爹一听眼睛都亮了：街坊们也这样说？想不到这些年过去，知府千金还对我念念不忘……
知府姓刘，算了算，他的千金正到了说亲的年纪。爹好像忽然来了精神，酒也不喝了，
摩拳擦掌地站起身来便走。我暗自好笑，我早打听清楚了，刘小姐已经得了秀女的身份，
不日便要入京参加选秀，若是爹此时作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不知他的下场该有多精彩。
几日后，爹用不多的积蓄置办了一身新衣，到知府宅子的大门前转悠。可惜知府家门禁森严，
他一个秀才，别说刘小姐了，就连小姐房里的蚊子也没见到一只。这可把爹愁坏了，
想托人引荐，可他那些狐朋狗友，没一个可以在知府面前说上话的。他冥思苦想，
每夜都看到他房中的烛火很晚才熄灭。于是那日晚饭时分，趁他长吁短叹之际，
我便装作同情地对他说：爹，为何见刘小姐一面这样难？
茶楼的说书先生常讲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才子求而不得，作诗一首，却不想广为流传，
佳人听到后感念他的深情，最后终成眷属，要是爹和刘小姐能这样就好了！爹听了，
眼珠子转了几圈，脸上逐渐露出欣喜的神色：你一天到晚在外面疯跑，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说罢，他就匆匆钻进了书房。没几日，
爹就约上了他那些会做些酸诗淫曲的酒友到城中最大的酒楼，以刘小姐为主角，
一连做了十首诗。首首都是赞叹小姐美貌和才情，表达他的思慕之情。
他那些酒友都是好事之徒，刚出酒楼没多久就把这些酸诗传得满城皆知，
还到处宣扬爹如何深情不移。听说知府大人知道后大发雷霆，派人严查爹的底细，
才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说倾慕自己女儿的才子竟然是死过一任妻子，
第二任妻子又偷人卷了家产潜逃，还有一个十岁女儿的老秀才，气得知府鼻子都歪了。
他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地教养着，就是为日后送入宫中作准备，家族的荣誉和前途，
全都系于刘小姐一人身上。可今日却被一个像癞蛤蟆一样的痴汉攀污，
若是传到宫中选秀那些人的耳朵里，刘小姐便会立刻被剥夺秀女的资格。刘小姐得知后，
哭闹着寻死觅活，说从不认识爹，却被他这样败坏名声，还不如一根白绫结果了自己。
我能想象到，知府大人一定是恨透了爹。09酒楼作诗后没几天，
爹还在家做着当知府贵婿的美梦，一队差役冲进我家带走了爹。
不知在那三天三夜中他们到底给爹用了什么刑罚，总之他被送回来的时候，
全身皮开肉绽没一处好肉，手指都被夹断了，再也无法提笔。爹在奄奄一息中对我说，
他受不住酷刑，只得招认自己见过刘小姐一次后觊觎她的美貌，
因此才写了那些淫诗艳曲想要败坏刘小姐名声，逼她下嫁。那帮黑了心肝的畜生！
见不得刘小姐倾心于我，硬要逼我说是故意陷害于她，我…我…是要做举人状元的，
怎么会干那样的龌龊之事！爹痛得在床上毫无形象地大哭，真是让人厌恶极了。
我心中觉得畅快无比，却还要装作孝顺的样子一边哭一边服侍他。没过几日，
学政大人就派人来宣，因爹德行有失，人品败坏，革除他秀才的功名，
永久剥夺他科举的资格。爹这些年耀武扬威，逼死娘亲吃外祖家的绝户还如此理直气壮，
就是因为他有功名在身，自觉没人敢动得了他。可如今，他赖以安身立命的功名没有了，
和普通闲汉无异。再加上他没有一技之长，外祖家的产业又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
以后的生计都是问题。革了功名之后爹连哭都哭不出来，整日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终有一日，我去给他送汤药的时候，他一把打翻我手中的药碗：小畜生，都是因为你！
当初就是你撺掇我去招惹刘小姐，后来又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说！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
想为你娘那个贱女人报仇！看来爹还算有些脑子，这几日竟把这其中的关节想明白了。
我倒在地上委屈地哭着：爹，是街口那些婶子先嚼的碎嘴子，关女儿什么事，
那几日我看爹心里着急，这才想起说书先生讲的，哪想到爹真的会那样做……爹听了，
又羞又气地住了手，恨恨地说：总之你这死丫头没安好心，等我好了便把你卖了！
我惊慌失措地抹着眼泪：爹，千万别，女儿愿意将功赎罪，替你和刘小姐传递消息。
10一个空茶碗朝我飞了过来，我赶紧一躲，茶碗擦着我的耳朵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还提刘小姐，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我赶紧解释：爹，
咱街坊买豆腐王家最小的妹子在知府大人的府里做丫头，她悄悄和我说，
刘小姐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怪知府大人拆散了和爹的姻缘，说什么非爹不嫁呢！
王家小妹在知府家做丫头不假，只不过是外院粗使丫头，
内院的事也是传了好几道才到她耳中。刘小姐寻死觅活也不假，
只不过是因为爹败坏了她的名声。爹有脑子，但是不多。他被打了个半死又丢了功名，
可听了我的话，居然又心动了。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使劲点点头：爹，
反正如今都这样了，还不如试一试，女儿愿意为你给刘小姐送信，若是她真的愿意嫁给你，
那知府老爷也拦不住！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孤注一掷，此时看起来再荒谬的事情，
爹也会想要试一试。好，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次办砸了，我饶不了你！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心中却冷笑连连：你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11我肉痛地拿出卖继母赚的一两银子贿赂王家小妹，这可是她几个月的月钱。
我拜托她做的事很简单，留意刘小姐的动静，若是出门，一定要来告知我。
虽然内院的事王家小妹一概不知，可主子出门这样大的动静，她一定知晓。银子不是白给的，
王小妹立刻告诉我，每月初一，刘小姐都会随家中女眷去城外山寺上香。
我提前就去了山寺守着。因为我是个小丫头，寺里的僧人便对我没有设防，
由着我溜达到了寺院后面官府女眷逗留的园子。刘小姐正带着贴身的丫头沿着小径一路走，
一路赏花。只不过她的神情闷闷不乐，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
她身边的丫头劝解着：老爷已经处理了那个腌臢秀才，听说他被打了一顿又革了功名，
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小姐了。刘小姐眼眶微红：我清清白白的名声，
就被这个素未谋面的歹人败坏了，我是要入宫的，以后若是有人提起，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丫头一脸愤愤不平：也不知哪来的癞蛤蟆，疯狗一样咬住小姐，这样的人，
死一万回都不解气！我听着动静，忽然从藏身的树后窜出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刘小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