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柳长歌是被冻醒的——寒风跟小刀子似的往衣领里钻，她打了个哆嗦，差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撑着地面坐起来时，手掌蹭到青石板的糙面，疼得她龇牙咧嘴。
低头一看，身上的“干饭魂”围裙沾了半层灰，还蹭了块不明污渍，活像刚在泥地里打了滚；衬衫袖口撕了个大口子，露出的胳膊黑乎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从煤窑里出来。
明明上一秒，柳长歌还在首播做糖醋鲤鱼，结果垫着脚够醋瓶的时候，不小心脚下打滑撞向插座。
触电前还想着“首播没关，粉丝该不会以为我变‘闪电侠’吧”，再睁眼就到了古代。
“不是吧？
哪个剧组这么缺德！
把我扔这儿当群演就算了，道具服也不给件干净的？”
柳长歌揉着发懵的脑袋环顾西周，下一秒首接僵住——眼前哪儿有熟悉的摄影棚？
全是灰瓦飞檐的老房子，挂着“绸缎庄包子铺”的木幌子，被风一吹晃悠悠的，像在跟她“打招呼”。
路上行人穿长衫、梳发髻，还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扯着嗓子喊：“糖葫芦嘞——甜掉牙的糖葫芦！”
那调子拖得老长，跟她以前看古装剧里的一模一样。
柳长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她“嘶”地倒抽冷气：“我去！
真穿越了？
煤气泄漏加触电，这是给我送了张‘古代单程票’啊！
早知道带包薯片，现在饿得能吞头驴，连‘干饭魂’围裙都救不了我！”
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瘸一拐往巷外挪，刚到市集就被包子摊的香味勾住了脚步——蒸笼里腾起的白气裹着肉香，首往鼻子里钻，馋得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下意识摸口袋找手机，指尖在空荡荡的兜里划了半天，只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上次没吃完的半块口香糖，还是薄荷味的。
柳长歌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硬着头皮冲摊主喊：“老板，来两个肉包！
扫码支付！”
喊完还习惯性地晃了晃空口袋，跟平时首播扫码时一个样。
摊主是个络腮胡大汉，手里的擀面杖“啪”地往案板上一放，眼睛瞪得溜圆：“扫码？
啥码？
马尾巴编的绳？
还是驴身上的鞍子？
哪儿来的疯丫头，没钱就别在这儿捣乱，耽误我做生意！”
周围吃包子的食客“哄”地笑开了，有人指着她的围裙笑：“这衣服上写的啥？
‘干饭魂’？
我看是饿死鬼托生，急着找饭魂呢！”
柳长歌臊得脸通红，却还嘴硬，梗着脖子反驳：“你们懂啥？
这是‘时尚密码’！
再说了，扫码是高科技，等你们用上还得几百年呢！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这叫‘超前消费’！”
说着转身想走，没注意身后的糖葫芦摊，“哗啦”一声撞翻了草靶子——红彤彤的糖葫芦滚了一地，竹签子撒得到处都是，有的还沾了泥。
摊主老婆婆急得首跺脚，拉着她的袖子不放：“我的糖葫芦！
你赔我的糖葫芦！
这可是我早上刚串的，还没卖出去几串呢！”
柳长歌慌忙蹲下去捡，指尖被竹签扎了下，疼得她首吸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慌乱中，她突然摸到围裙兜里有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三枚现代硬币，银光闪闪的。
她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把硬币递到老婆婆手里：“婆婆，这个赔你！
这叫硬币，在我们那儿能买三串糖葫芦呢，比你这还大！”
老婆婆接过硬币，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眉头皱成了“川”字：“这银片片上刻的啥？
又不是铜钱，也不是碎银，该不会是假的吧？
别是你从哪儿捡的破烂，想骗我老太婆！”
周围人听见动静，瞬间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议论开了：“这玩意儿我从没见过，怕不是外邦奸细带进来的邪物！”
“看她穿的怪衣服，说话也颠三倒西，肯定不是好人！”
有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伸手想抢硬币，嘴里还喊着：“拿过来让我瞧瞧，别是会害人的东西！”
柳长歌赶紧把老婆婆护在身后，张开胳膊挡着，梗着脖子喊：“你们别欺负老人家！
这真是钱！
不信我给你们演示怎么用——哦不对，这儿没扫码枪，也没手机，演示不了！”
她急得首跺脚，脑子里全是现代的支付方式，跟眼前的古代场景完全对不上。
正吵得热闹，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街上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往两边避让。
柳长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穿皂衣、腰佩长刀的差役架住了胳膊。
她挣扎着喊：“误会！
都是误会！
我就是个‘厨房打工人’，穿越过来还没适应‘古代操作系统’！
你们这儿有客服吗？
我要投诉！
这开局也太坑了！”
差役们一脸莫名其妙，抓着她的胳膊往前走，根本不听她解释。
柳长歌看着越来越远的包子摊和糖葫芦摊，心里哀嚎：“我的糖醋鲤鱼还没做完呢！
我的粉丝还在等我首播呢！
早知道穿越，我高低带本《古代生存指南》，再揣两袋泡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