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个仁信尝尝。”
小殊猛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开口询问。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店家所指的菜0市。
临近黄昏，市集上路人稀疏寥寥，可能是怕清军洗劫，敢开店做生意的没有几家，老人很快见到了那家菜0档。
店老板是个魁梧的壮汉，一脸凶神恶煞的横肉，虎背熊腰怕也形容不了那两百多斤的体格，一见人来，笑着招呼道：“老人家要点什么？”
“哟，剩得不多啊。”
老人目光往肉板上看了看，笑着说道。
“嗯，剩些骨头，给你算便宜点，拿去熬汤也不错嘛。”
老板边拿苍蝇拍赶着苍蝇，见老人衣着破烂，也没怎么提起精神。
老人并不急着买，搭话道：“看来生意不错啊。”
“嗨，哪有什么生意，人都吓跑了，也就我这不怕死的敢出来买卖。”
店家说着瞄了眼前人一眼，无趣的看向别处。
老人眼神一凝，呵呵笑道：“既然没生意，又怎会剩这点边角料呢，我可是听那边包子店的老板说，你今天可是上了条好货呢。”
老板闻言眺了老人一眼，没好气道：“你都知道是好货，自然是要留着了，今日只卖西00脚，喏，还有一条舌头，你爱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诶！”
老人摆摆手道：“你这做生意可不讲究呀，难道是怕我没钱？”
“去去去。”
老板不忿的甩甩手，咧嘴道：“就你这穷酸样，能出得几个子？”
老人脸色一沉，低声骂道：“你这老板，莫瞧不起人哟。”
他说着伸手从肩扛的布袋中摸出一锭碎银，啪的拍在了案板上。
老板斜眼觑了下，冷嘲道：“半两银子，够买什么？”
“嘿！！”
老人一听登时来精神：“我这半两银子，难道还买不了你几两肉？”
要知道，半两银子可值750文钱，而据说买那菜0，才用了三千文，这就不由得让人诧异了。
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只见老板一甩手，啪的一下，将银子从案板上掸落，没好气道：“不卖不卖，剩这点卖完我就收档了，你到底要是不要？”
“哎！！！”
老人摇头叹息，也不再多说什么，弯腰正要将银子捡起，突闻啪的一声，一个事物从披肩布袋中掉落。
声音虽小，却是惊动老板斜视觑了一眼，赫然是沉甸甸的一锭十两银元。
“哟！”
老板脸色顿时一变，从案后绕了出来，道：“看不出来，这卜卦算命还蛮赚钱的嘛。”
老人面露尴尬，忙将银子收好，嘿嘿陪笑道：“混口饭吃。”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诶！！！”
那店家却是伸手拦住了去路，一脸谄笑道：“买卖好商量嘛。”
“哦？”
老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又肯卖了？”
老板手捻下巴，露出一抹阴诡邪笑，道：“半两银子，虽然买不了什么，倒是可以让你尝尝肉味。”
“嗯？”
老人眉头皱起，奇道：“煮熟的？”
“嗨，熟的哪有生的好吃。”
老板说着伸手拉住老人，将他往铺屋里带，转头又严肃的对小孩道：“小孩子别跟来。”
老人不明所以，被他连拖带拽的进了屋，刚一掀起帘子，迎面一股草药味混杂着血腥扑鼻而来，使他不禁皱起眉头。
目之所及，是一间堆满柴草的杂乱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厚重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名浑00裸的女子,即使是披头散发，也能看出是个标致的美人。
那女子西00脚皆被斩断，只留下西节圆滚滚的手肘、脚肘，伤口处被缠以白色的布带，青色的药汁混着猩红的血液，似乎还在往下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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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脑补，不影响阅读。
“zhu奴？”
老人双目一凛，有些骇然的惊呼出声。
“哟！！”
老板闻言眼中也是诧意一闪，道：“还是个见多识广的。”
他说着顿了一下，脸上笑意泛起道：“既是行家，咱也就不多解释了，这娘子可才二十岁，还是个良家，一次半两银子不算贵吧？”
老人这才恍然，难怪这肉出高价也不愿卖，原来是留着做皮肉生意的。
这店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不贵！”
老人强咽了咽口水，慢慢走上前去。
“呜！
呜！
呃！
呃！
呜！！”
见到有人上前，那女子眼中顿时满是惊恐，死命的挣扎起来，或许是因为被割去she头的缘故，只能艰难的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老人话不多说，将披肩布袋取下搁在脚边，刚想解开衣束，蓦又回头看了店老板一眼，问道：“你……不出去吗？”
“啊？
哦！”
店老板恍然惊醒，忙一脸陪笑：“您消遣。”
边说边退了出去，将门掩好。
店家离去后，老人并没有继续解衣，他负手身后，站在女子面前久久凝视，忽沉沉叹气。
见老人站着不动，女子也僵在那里，虽是不再挣扎，但脸上的惊惧并未稍减，一味的摇头落泪，眼中满是痛苦的哀求。
“你不记得我了？”
伫立许久，老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我们见过的。”
“嗯？”
女子水盈盈的眼瞳急剧收缩，又皱了皱眉，好像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在城门外，你不是求我将你的尸骨埋了吗？
我没有理你。”
老人继续说话，依旧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呓语。
女子也是久久的愣住，别说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就说她现在都还没死，哪来的尸骨？
“你是叫虞桑雪吧。”
老人问说。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老人深呼吸一口气，颇有感触的叹息道：“死多容易啊，只是修炼了多少世才得以投胎做人，却选择了轻生，下辈子可是会堕入恶道的。”
时间，仿佛静止，死一般的安静。
虞桑雪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眼中的惶恐稍去，她似乎觉得这个老人虽然神经兮兮的，但好像并没有侵犯她的意思。
这时，老人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呜呜呜！！！！”
一见到对方的走来，虞桑雪脸上的惊恐再次剧烈起来。
“放心吧，我不碰你。”
听到老人说话，虞桑雪刹那止住，随即又是更加嘶声的嚎叫起来：“呜呜呜呜！！！！”
“求我杀了你？”
老人侧目。
“呜呜呜呜！！！”
虞桑雪不迭点头，泪水忍不住决堤般泉涌。
老人缓缓摇头，道：“贞洁算什么，此生不堕风尘，下辈子依旧要还，又有什么区别呢。”
“呜呜呜！
哦哦哦哦！！”
虞桑雪剧烈的挣扎，拼命的想要表达什么。
“不值得。”
老人摇头不己，不知是在回应什么。
“啊呜啊呜啊呜！！！”
虞桑雪放声嚎哭，五官扭曲变形，依旧像在不断祈求。
“哎！”
老人不住叹息，道：“既然这么舍生忘死，万劫无悔，那就随我去轮回道中走一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