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的灯塔推荐语“他是在沙漠里救了1000辆车的修理工,直到第1001次救援,
命运回赠了他一整个星空。”这不是一个虚构的童话,
这是一个发生在新疆哈密戈壁滩上的真实故事。:导语23岁的***尔族青年艾比拉,
用微薄的收入苦苦支撑着八口之家,身患重病的父亲和五个弟妹的未来像沉重的枷锁,
几乎将他压垮。一次冒着生命危险的沙漠救援,
让他遇见了从北京来的白老师——一位同样从甘肃农村走出,
深信“知识改变命运”的数学教师。从此,一场跨越地域与民族的“双向奔赴”悄然开启。
一个是善良坚韧、不言放弃的沙漠灯塔,一个是心怀大爱、智慧理性的引路恩师。
他们用最朴素的善意,缔结下一份关于生命与未来的契约,
共同书写了一段感人至深的“命运交响曲”。这不仅是一个关于“好人有好报”的暖心故事,
更是一曲关于教育、传承与希望的赞歌。它让我们相信:最深沉的绝望里,
藏着最耀眼的曙光;最质朴的善良,能换来最辽阔的人生。如果你渴望被温暖,
如果你相信人性的光辉,如果你也曾被生活所困却从未放弃希望——请打开这个故事。
它将用最真实的感动,洗涤你的心灵,让你再次坚信:世间美好,终会环环相扣。
第一章:风沙中的重担七月的哈密像一座巨大的熔炉,太阳无情地炙烤着戈壁滩,
空气中蒸腾着扭曲的热浪。下午四点,正是最燥热的时候,
艾比拉从一辆老旧越野车底下滑出来,汗水早已浸透了他深蓝色的工装。"好了,塔西大叔,
"他用沾满油污的手套抹了把额头的汗,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刹车片全给您换好了,
这下能安心跑沙漠了。"修理厂简陋的棚顶勉强遮阳,却挡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热风。
墙上挂着的***尔语日历已经泛黄,角落里堆放着各式轮胎和零件,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沙土混合的特殊气味。
塔西大叔数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递过来:"小艾师傅,每次都要麻烦你。""您太客气了,
"艾比拉只收了成本价,"路上小心,沙暴季要来了。"送走客人,艾比拉走到水龙头前,
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消失无踪。
他才二十三岁,眼神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母亲发来的语音消息。"艾比拉,我的孩子,"母亲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你爸爸昨晚又咳血了,呼吸比前几天更困难。
药只剩最后三天的量......阿依古丽学校的资料费要交了,
还有......"语音消息突然中断,像是母亲不忍再说下去。艾比拉盯着手机屏幕,
默默计算着:父亲的药费至少一千二,妹妹的资料费三百,
家里的生活费......他抬头望向远处连绵的天山山脉,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小艾,
发什么呆呢"?修理厂老板老陈提着工具箱走过来,"刚才的工钱收了?""收了",
艾比拉迅速收起手机,换上轻松的表情,"陈叔,下午还有活儿吗?"老陈瞥了他一眼,
叹口气:"这种天气,谁还出来修车?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吧。"他顿了顿,
压低声音,"你爸的病......怎么样了?""老样子,"艾比拉勉强笑笑,"会好的。
"老陈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信封:"拿着,这个月先预支你两千。我知道你困难,
但厂里也......""陈叔,这不行,"艾比拉连忙推辞,"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叫你拿着就拿着!"老陈硬塞进他手里,"等你宽裕了再还我。快回去吧,
看样子要起风了。"果然,远处的天际已经开始泛黄,戈壁上的芨芨草被风吹得剧烈摇晃。
沙暴要来了。艾比拉不再推辞,感激地点点头。他利落地收拾好工具,换下工装,
骑上那辆二手摩托车驶向家的方向。风越来越猛,沙子打在脸上生疼。艾比拉眯着眼睛,
在能见度越来越低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家在城市边缘的一个老旧平房区。他停好车,
还没进门就听见父亲压抑的咳嗽声,撕心裂肺,让人揪心。"妈,我回来了。
"艾比拉推开门。十几平米的小屋里,父亲正靠在炕上喘息,脸色灰暗。
母亲连忙把药瓶藏到身后,但艾比拉还是看见了。"药是不是又减量了?"他轻声问。
神闪躲:"还能撑几天......"六个弟弟妹妹中最大的阿依古丽端来一碗水:"哥哥,
今天老师说要交三百块资料费......"话没说完就被母亲用眼神制止了。
艾比拉摸摸妹妹的头:"放心,哥哥明天就给你。"他把预支的工资交给母亲,
看着母亲仔细地数着每一张钞票,
小心翼翼地分成几摞:父亲的药、生活费、妹妹的学费......"够吗?"他问。
母亲点点头,但艾比拉看见她悄悄抹了抹眼角。窗外,风越刮越猛,
沙粒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父亲又开始剧烈咳嗽,小妹妹被吓得哭起来。
艾比拉抱起妹妹轻声哄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难受。就在这时,
他的旧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信号断断续续,
焦急的陌生声音混杂着呼啸的风声传来:"喂......喂......是艾比拉师傅吗?
锚了......完全不动了......电也快耗光了......"背景是呼啸的风声,
听起来情况危急。艾比拉看了一眼窗外漫天的黄沙,这种天气困在无人区,非常危险。
母亲担忧地看着他:"这种天气还要出去吗?
..我这边完全没信号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艾比拉深吸一口气,
对着电话说:"发个定位给我,待在车里,锁好车门,节约用电,我马上来!
"母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忧虑:“艾比拉,不能去!这么大的风沙,太危险了!
戈壁滩上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会迷路的!”父亲挣扎着从炕上坐起来,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那点救援费……不值得你冒这个险……”艾比拉看着父亲苍白的面容和母亲眼角的皱纹,
心里一阵刺痛。他何尝不知道危险?但他仿佛能透过电话,
听到那个陌生人在茫茫沙海中的绝望呼喊。“阿塔,阿帕爸爸,妈妈,
”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人困在沙漠里,不能算钱。我记得您常跟我说,
***会保佑善良勇敢的人。我不能见死不救。”他迅速套上防沙外套,检查头灯和充电宝,
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但保养良好的指南针——这是父亲年轻时跑运输用的。“我会小心的,
”他安慰家人,“陈叔的皮卡车性能好,我熟悉那条路。很快回来。
”最小的弟弟赛买提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哥哥别走,外面有妖怪!”艾比拉蹲下身,
笑着刮刮弟弟的鼻子:“哥哥就是去打败沙尘妖怪的,等着我胜利回来!
”他故作轻松的语气稍稍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但母亲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比拉利落地收拾救援工具:拖车绳、千斤顶、备用燃油、蓄电池搭电线、一大桶饮用水和馕。
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显示着他五年救援生涯养成的专业习惯。临走前,
他把预支工资剩下的几百块钱悄悄塞回母亲枕头下,只给自己留了加油的钱。
摩托车在狂风中摇晃得厉害,艾比拉只能推着它艰难地走向一公里外的修理厂。
沙粒像子弹一样打在脸上,能见度不足十米。他眯着眼,凭着记忆和对方向的直觉摸索前进。
“小艾?你怎么又回来了?”正准备关门的老陈看到他,大吃一惊。“陈叔,
G7那边有人抛锚了,情况紧急,我得用一下皮卡车。”老陈顿时火了:“你疯了!
这种天气出去就是送死!不行,绝对不行!”“那人电话里都快哭出来了,车快没电了,
困在无人区,”艾比拉语气坚决,“陈叔,您知道我必须去。”老陈瞪着他,
看了足足半分钟,最后狠狠跺了下脚:“你小子!跟你爹一样倔!
”他骂骂咧咧地掏出车钥匙扔过来,“油是满的,后备箱有卫星电话!每小时给我报个平安!
不然我报警找你!”艾比拉接过钥匙,眼眶微热:“谢谢陈叔。”“谢个屁!
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老陈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工钱从你工资里扣!
”皮卡车在狂风沙暴中像一叶小舟,艰难地驶向茫茫戈壁。艾比拉全神贯注,车速不敢过快,
也不敢太慢。
:“特大沙尘暴……能见度极低……建议所有车辆停驶……”他根据对方发来的定位和描述,
判断出大概抛锚地点是在一段几十公里内没有任何补给点的荒芜路段。那里地势开阔,
沙暴只会更加猛烈。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仿佛没有尽头。天色迅速暗下来,
车灯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翻滚的沙雾。有几次,他不得不停车等待风力稍减,
以免完全迷失方向。终于,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昏黄天色中,他凭借记忆和一点点运气,
找到了那辆几乎被沙尘掩埋了一半的北京牌照越野车。车还在,但看起来情况不妙。
艾比拉跳下车,狂风几乎把他掀倒。他艰难地走到越野车旁,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一条缝,
露出一张苍白憔悴、沾满沙尘的年轻男人的脸,戴着眼镜,文质彬彬,
此刻却写满了惊恐和绝望。“谢天谢地!你……你真的是艾比拉师傅?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是我,没事了,我来了。”说着,拿出冰红茶给我们喝。
我们忙道谢。艾比拉大声喊道,压过风声,“人没事吧?车怎么了?”“我……我不知道,
”白老师语无伦次,“突然就熄火了,
子设备全部失灵……手机快没电了……”艾比拉快速检查了一下:“应该是传感器进了沙子,
加上电瓶亏电。没事,小问题!你待车里别动,锁好门!我把拖车绳挂上,跟我回修理厂!
”拖车的过程异常艰难。风太大,能见度太低,拖车绳几次脱扣。
艾比拉的手被粗糙的绳索磨破了皮,沙粒混着血粘在伤口上,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专注地完成每一个步骤。当两辆车终于稳稳连接在一起时,
越野车里的白仲恺长长松了一口气,瘫在驾驶座上,
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后怕和难以置信的幸运。他看着车外那个在狂沙中忙碌的模糊身影,
看着那辆破旧却如神兵天降的皮卡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
回程的路同样漫长而艰难。艾比拉开得很慢,既要保证安全,又要照顾后面的越野车。
直到深夜,两辆车才终于有惊无险地驶回了那间亮着温暖灯光的简陋修理厂。
老陈居然还没走,正焦急地踱步,看到车进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板起脸骂道:“臭小子!就知道逞能!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断你腿!
”艾比拉只是嘿嘿一笑,停好车,对惊魂未定的白老师说:“到了,安全了。
您先进屋喝口水歇歇,我看看车。”白仲恺下了车,腿还有些发软。
他打量着这个救了他命的年轻人——比自己年轻不少,却有着一种异常的沉稳和可靠。
防沙帽下露出卷曲的黑发,眼睛明亮而真诚,虽然满脸疲惫和沙尘,却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
“太感谢您了,艾比拉师傅,真的……”白仲恺握住他的手,声音依旧激动,“要不是您,
我今晚可能就……”“叫我艾比拉就行,”年轻人抽出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先别谢,
等我先把车修好。您快进屋吧,陈叔,麻烦给倒杯热茶。”说完,他转身就拿起工具,
借着修理厂明亮的灯光,开始检查那辆布满沙尘的越野车,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救援和四个多小时的生死驰骋,只是日常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白仲恺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在灯光下专注工作的背影,
又看了看这间虽然简陋却充满了人情味的修理厂,再想起这一路的绝望与获救,
心中感慨万千。他接过老陈递来的热茶,一口喝下,滚烫的茶水暖透了几乎冻僵的身体,
也让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得救了。第二章:无人区的回响修理厂的灯光下,
艾比拉的动作麻利而专注。他打开引擎盖,仔细清理传感器周围的沙尘,又测试了电瓶。
“问题不大,”他抬头对白仲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传感器被沙子堵住了,
电瓶也亏电严重。清理一下,充上电应该就好了。”白仲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靠在门框上,打量着这个救了他的年轻人。艾比拉的手指粗糙有力,动作却异常灵巧,
每一个步骤都透着熟练和专业。“这么晚了,还能修吗?”白仲恺有些过意不去。
“很快就好,不然您明天走不了。”艾比拉头也不抬,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老陈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揪面片,塞给白仲恺一碗:“吃吧,看你吓得不轻。
这小子手艺好着呢,他说能修好就一定能修好。”面片的暖意驱散了最后的寒意和恐惧。
白仲恺确实饿坏了,道谢后狼吞虎咽起来。他注意到老陈只端来两碗,
艾比拉的那碗放在工具箱上,已经快凉了,它的主人却还在忙碌。大约一小时后,
艾比拉直起身,擦了把汗:“试试看。”白仲恺忐忑地拧动钥匙,引擎发出顺畅的轰鸣声,
所有仪表盘都亮了起来。“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了!”他激动不已。
艾比拉这才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面,三两口吃完,然后开始收拾工具。“艾比拉师傅,
您看多少钱合适?”白仲恺拿出钱包,“拖车费、修理费,还有这么晚打扰的辛苦费,
您千万别客气。”艾比拉洗着手,想了想:“拖车费算您300,
清理传感器和充电就算200吧,一共500。”白仲恺愣住了:“500?
这……这太少了!光油费就不止这个数吧?而且您冒着那么大风险……”“够了够了,
”艾比拉摆摆手,“我们这儿都这个价。”白仲恺执意要多给,塞过去一叠钞票,
艾比拉却像被烫到一样推开:“真不用!说好的价就是这些。”老陈在一旁插话:“小伙子,
你就别推了。我们哈密人做生意实在,该多少就多少。小艾要是多收你钱,
今晚就该睡不着觉了。”白仲恺看着艾比拉坚定的眼神,只好收回钱,但心里过意不去。
他环顾四周,修理厂虽然简陋,但工具摆放整齐,地面干净,可见主人的用心。“这么晚,
您有地方住吗?”艾比拉问。“我原本打算开到哈密市区住酒店的,现在……”白仲恺苦笑。
“这个点进城还得一个多小时,沙暴还没完全停,”艾比拉擦干手,“要不嫌弃,
我值班室有张空床,干净的被褥都有。”白仲恺此刻又累又后怕,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值班室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艾比拉利索地拿出干净被褥铺好:“您睡这,
我打个地铺就行。”“这怎么行!我睡地铺!”“您是客人,”艾比拉语气不容拒绝,
“而且我经常打地铺,习惯了。”安顿下来后,两人一时无话。窗外风声渐小,
但沙粒仍轻轻敲打着玻璃。“艾比拉师傅,今天真的……”白仲恺再次道谢,
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沉重的感激之情,“要不是您,我可能真的就……”“别这么说,
谁遇到都会帮忙的。”艾比拉正在打地铺,头也不抬。“不会,”白仲恺摇摇头,语气肯定,
“这种天气,那种地方,绝大多数人不会去的。您为什么愿意冒险救我?
”艾比拉铺被子的手顿了顿,似乎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
他才轻声说:“我阿塔——就是我爸爸——以前也是跑运输的。他常说,在戈壁滩上,
陌生人可能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今天不帮别人,明天没人帮你。”这话朴实,
却让白仲恺心头一震。他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这个年轻人。
艾比拉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眉眼间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您父亲……”白仲恺刚开口,突然,艾比拉的手机亮了起来。虽然调了静音,
但屏幕上连续弹出的消息提示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妈妈:艾比拉,你爸爸又咳得厉害,
药明天必须买了阿依古丽:哥哥,
资料费老师催了手机运营商:您的余额不足10元,请及时充值艾比拉迅速按熄屏幕,
但白仲恺已经看到了。两人之间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您……家里困难?
”白仲恺小心地问。艾比拉沉默片刻,笑了笑:“还好,就是普通日子。
”但那双过于成熟的眼睛里,藏不住重压下的痕迹。白仲恺想起自己甘肃老家的童年,
想起父母为供他读书付出的艰辛。那种为每一分钱发愁的滋味,他太熟悉了。“艾比拉,
你救了我的命。”白仲恺坐直身体,语气变得异常郑重,“500块钱,
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请让我为你做点什么。”艾比拉连忙摇头:“真不用,白老师。
您平安就好。”“我刚才看到消息……你父亲生病了?妹妹要交学费?”白仲恺坚持问道,
“我是北京做教育工作的,也许能帮上忙。”也许是黑夜让人卸下心防,
也许是白仲恺真诚的态度打动了他,艾比拉犹豫了一下,
终于轻声开口:“我阿塔肺病很多年了,现在越来越重。一个月药费就要一千多。
我还有五个弟弟妹妹在上学……我是老大。”他说得简单,
但白仲恺立刻明白了那轻描淡写背后的千斤重担。一个年轻人,用微薄的收入支撑整个家,
给父亲治病,供弟弟妹妹读书。“你一个月挣多少?”白仲恺问。“四千左右。
”艾比拉声音很低。白仲恺的心猛地一沉。四千块,
在北京甚至不够一个孩子一个月的补习费,却要养活八口人,支付医药费和教育支出。
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从钱包里取出所有现金,大约有一万块,
塞到艾比拉手里:“这个你务必收下!先给父亲买药,给妹妹交学费!
”艾比拉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站起来,钱散落一地:“不行!绝对不行!
我怎么能要您这么多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救了我的命!”“我救您不是为了钱!
”艾比拉第一次提高了声音,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换了任何人我都会去救!
这钱您拿回去,否则就是看不起我!”两人僵持着,地上散落的钞票显得格外刺眼。
白仲恺看着年轻人倔强而自尊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缓缓弯腰,一张张捡起钱,
然后换了一种方式:“艾比拉,我不是在施舍。你听说过‘知识改变命运’吗?
”艾比拉疑惑地看着他。“我是从甘肃农村走出来的,”白仲恺声音平和下来,
“当年要不是有好心人资助,我根本读不起书,更不可能有今天。现在我有能力了,
就想帮助像你弟弟妹妹这样的孩子。”他停顿一下,
观察着艾比拉的表情:“让我资助他们读书,好吗?直到他们大学毕业。还有你父亲的病,
我在北京认识很好的医生,可以接他去治疗。”艾比拉愣住了,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睛里的倔强逐渐被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窗外,风终于停了。寂静的夜空中,
繁星格外明亮,如同散落在黑丝绒上的钻石,闪烁着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在这间戈壁滩旁的简陋修理厂里,两个陌生人的命运,因为一场沙暴,一次救援,
和一份即将传递下去的善意,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白仲恺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坚韧的年轻人,
轻声说:“这不是施舍,艾比拉。这是一个承诺——对知识的尊重,对生命的敬畏,
和对未来的投资。”艾比拉仍然说不出话,但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坚固的东西正在融化,
继而闪烁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充满希望的光亮。远处传来一声悠远的驼铃,打破夜的寂静。
天快要亮了。第三章:微光与曙光艾比拉一夜未眠。地铺上的白仲恺似乎也睡得不安稳,
偶尔能听到他翻身的细微声响。天刚蒙蒙亮,戈壁滩浸染在一片灰蓝色的晨光中。风停了,
世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艾比拉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有惊醒白仲恺。他走到修理厂外,
深吸一口清冷干燥的空气,面向东方开始做晨礼。这个习惯,无论多忙多累,他从未间断过。
礼拜结束,他转身,发现白仲恺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正站在门口安静地等着他,
眼中没有打扰的意思,只有纯粹的尊重。“白老师,您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习惯了早起。”白仲恺笑了笑,也走到屋外,看着远方地平线上渐渐泛起的金红色,
“真美啊。北京的早晨从来看不到这么开阔的天际线。”艾比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点了点头:“我们这里除了沙多,什么都好。”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欣赏着戈壁日出的壮丽。昨夜的沉重对话仿佛被晨光稀释了几分,但依然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艾比拉,”白仲恺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比昨夜更加沉稳和郑重,“昨晚我说的话,
是认真的。每一个字都是。”艾比拉低下头,用脚尖碾着地上的沙子:“白老师,
我知道您是好人。但我们非亲非故,我不能接受……”“看着我,艾比拉。
”白仲恺的声音很温和,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艾比拉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我不是在施舍,”白仲恺重复道,但这次,他加上了更多的解释,“我是一名数学老师,
也在做教育公益。我的使命,就是帮助有需要的孩子获得受教育的机会。昨天在路上,
我就在想这次来新疆,能不能为这里的孩子们做点什么。”他走近一步:“你知道吗?
在我甘肃老家,很多孩子就像你的弟弟妹妹一样聪明、努力,但因为家境困难,早早辍学,
出去打工。他们的人生本可以有无限可能。”艾比拉的嘴唇动了动,眼神闪烁。
他太清楚这种可能了——他是家里学习最好的,却也是第一个辍学打工的。“你救了我的命,
这是事实。”白仲恺继续说,“但即使没有这件事,如果我了解到你家庭的情况,
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弟弟妹妹们完成学业。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信仰。
”他指了指散落在修理厂各处的工具:“你用自己的手艺和善良,
守护着这片沙漠里过往车辆的安全。而我和我的团队,是用知识和资源,
去守护一些孩子的未来。我们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
做同样一件事——守护我们认为珍贵的东西。”这番话,像一把钥匙,
轻轻打开了艾比拉心中那把沉重的锁。他从对方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怜悯和施舍,
只有一种同道中人般的理解和尊重。“我……”艾比拉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大妹妹阿依古丽,成绩很好,
老师说她能考上内高班……可是家里……”“那就让她去考!”白仲恺立刻说,“所有费用,
我来承担。”“还有我阿塔的病……”“我在北京协和医院有朋友,是呼吸科的专家。
我们可以把你父亲接过去,系统性地治疗。所有费用,你都不用担心。
”艾比拉怔怔地看着他,巨大的、不真实的感觉袭来,让他一阵眩晕。这一切太好了,
好得像一个一触即碎的梦。“为什么?”他喃喃地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白仲恺望向远方,目光似乎穿越了千里戈壁,回到了许多年前。
“因为我曾经就是‘阿依古丽’。”他轻声说,“我出生在甘肃一个比这里更穷的山沟里。
我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妹三个。那年我考上县一中,母亲偷偷哭了一夜,
因为实在凑不出学费。”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岁月的重量:“后来,
村里一个在外面做生意的叔叔知道了,他拿着钱来到我家,对我母亲说:‘让孩子去读,
这钱,等他将来有出息了再还我。’就是那笔钱,改变了我的一生。”他转回头,
看着艾比拉:“那个叔叔后来告诉我,他当年也是靠着一位素不相识的知青老师资助,
才走出大山的。你看,艾比拉,”他微笑着说,“这不像是一种传承吗?
就像你父亲告诉你的,今天你帮助别人,明天别人帮助你。只不过,这种帮助,
跨越了时间和地域。”艾比拉静静地听着,心中的壁垒在一点点瓦解。他不再觉得这是施舍,
而是看到了一条流淌着的、温暖的河流,而他和他家,即将成为这条河流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艾比拉的手机响了,是母亲。他接起来,
现在在乡卫生院……医生说要马上转院……怎么办啊孩子……”艾比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手指紧紧攥住手机。“阿帕,别急,我马上来!”他声音急促,带着明显的颤抖。挂断电话,
他看向白仲恺,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无助:“白老师,
我阿塔他……”“我都听到了。”白仲恺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而果断,“走,上我的车,
我们现在就去卫生院!路上我给北京的朋友打电话联系医院!”没有犹豫,没有客套。
白仲恺迅速发动了已经修好的越野车,艾比拉跳上副驾驶。车子驶出修理厂,
冲向晨曦中的公路。白仲恺一边沉稳地驾驶,一边用蓝牙耳机联系北京的医生朋友,
清晰地描述着病情,安排着接收事宜。艾比拉坐在旁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戈壁景象,
又看看身边这个昨天还是陌生人,今天却仿佛成为家族依靠的老师,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