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徵因挑眉，“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多准备总是好的。”
简胥压低声音，“我刚才翻资料的时候，看到咱们集团最近的合作方案，里面好像有些数据不太对，说不定是个机会。”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朝方竞阳的办公室瞥了一眼。
席徵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方竞阳正对着电脑屏幕打电话，眉头紧锁，似乎在说什么棘手的事。
她收回目光，重新翻开文件夹，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先把资料看完再说。”
简胥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收回目光，却在低头翻资料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席徵因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
“席徵因，” 刚才挤眼的女生端着马克杯也走了进来，压低声音，“我叫叶凝，做数据统计的。
方总监那人…… 有点重男轻女，你习惯就好。”
席徵因笑了笑：“没事，我来实习是学东西的。”
“你心态真好。”
叶凝撇撇嘴，“我看你的履历也很优秀的，学习成绩一首保持在专业前十，并且考取了特许金融分析师，参加过全国大学生金融创新大赛，获得了第二名。
代表港城大学参加全球青年金融峰会，还担任了校园金融社团的负责人，参与普惠金融的社会实践，为小微企业提供金融咨询。”
“那些都别提了，我到这里来就得从头学起，以后还得请凝凝姐多多关照。”
席徵因对抱有善意的同事还是很友好的。
一上午很快过去，午休时，席徵因刚走出办公楼，手机就响了，是她妈打来的。
“徵因，晚上回家吃饭吗？
你张阿姨给你做……妈，” 席徵因打断她，“我在佰融集团实习，今晚可能要加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她妈无奈的声音，“你啊，就是跟你爸一个样，工作起来什么都不顾了。
行吧，加班归加班，别太累了。”
席徵因捏了捏眉心，“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刚要转身去便利店买份三明治，就看到简胥从后面追了上来，“小席，一起去吃饭？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面馆。”
席徵因看了眼腕表，“不了，我有点事。”
“别啊，” 简胥笑得热情，“都是同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再说，刚才在办公室，我可能有点唐突了，就当我赔个不是。”
席徵因抬眼看向他，简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眼底却藏着几分刻意的熟稔。
她淡淡摇头，“不必了，我确实还有事。”
说完转身就走，没给对方再纠缠的机会。
在便利店的冷柜前，她拿了一份金枪鱼三明治。
回到办公室时，简胥正和几个同事凑在一起说话，见她进来，立刻笑着打招呼，“小席回来啦？
我带了点心，要不要尝尝？”
他手边放着一盒包装精致的曲奇，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席徵因放下包，“谢谢，不用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刚翻开资料，就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简胥可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听说手里还有好几个实习项目的案例呢……可不是嘛，方总监明显更看重他，估计这次提案旁听的名额稳了……”简胥故作谦虚地摆手，“大家别这么说，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小席也很厉害啊，港大的金融管理可是出了名的难进难出。”
席徵因头也没抬，指尖划过文件上的市场数据，忽然停在一处标注异常的地方。
她拿出计算器算了两遍，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这处数据偏差和上午简胥暗示的“机会”正好吻合，看来对方是想让她当枪使。
下午一上班，席徵因被张姐指使去企划部送材料。
席徵因拿着一摞厚厚的材料，按照张姐指的大致方向往企划部走。
企划部的办公区很大，部门分布像个规整的迷宫，她拐了两个弯就有点分不清方向，只能凭着墙上模糊的指示牌摸索。
走到一处岔路口时，她看到两个穿着企划部工牌的人正站在走廊里说话，赶紧上前问路，“您好，请问企划部具体在哪个方向？”
其中一个男士抬手指了指左边，“首走到头右转，最里面那间就是。”
席徵因道了谢，快步往那边走，推门进去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桌上的铭牌写着“品牌推广组”。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企划部下面还有细分小组，张姐没说清楚具体要交给谁。
正拿着材料站在门口犹豫，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姐打来的，语气带着点不耐，“小席，材料送到了吗？
企划部刚才来催了，说等着用呢。”
“张姐，我现在在品牌推广组，这里没人，您知道具体要交给企划部哪个同事吗？”
席徵因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
“你怎么跑到品牌推广组去了？”
张姐的声音拔高了些，“是企划部的核心组，李组长！
你赶紧绕到东边那排办公室，推门问一下就知道了，别耽误事！”
挂了电话，席徵因快步往东边走，中途又问了两个路过的员工，才终于找到挂着“企划部核心组”牌子的办公室。
推开门时，里面正一片忙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对着电脑敲字，抬头看到她手里的材料，皱了皱眉，“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我们都等半个多小时了。”
席徵因把材料递过去，低声解释，“不好意思，我不太熟悉路线，找错地方了。”
“新人？”
李组长接过材料翻了翻，语气缓和了些，“下次让你们部门提前说一声，我们这边急着汇总数据呢。”
“好的，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席徵因道完歉，转身往回走，心里默记着路线——来回折腾这一趟，比预计时间多花了近西十分钟。
就在这时，席徵因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叶凝打来的，声音压得极低，“小席，你快回来！
方总监刚才查资料，发现那个城南项目的数据有问题，简胥说……说他早上看到你对着那部分数据研究了很久！”
席徵因快步回到办公室时，气氛果然不对。
方竞阳把文件夹摔在桌上，脸色铁青，“这份数据是谁做的？
现在发现误差这么大，下周怎么跟甲方谈？”
站在最边上的范骏驰推了推眼镜，“方总监，是我做的。”
简胥站在一旁，面露难色，“方总监，其实早上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但是这块儿是席徵因在看，我就跟她提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