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只是一款普通的像素风种田手游。 每天点击屏幕收割作物，给Q版小人送食物。
直到系统提示：粮食已送达真实末世，感谢您拯救了第7412名难民。
慌乱中我拖动屏幕，放大的画面里—— 那个总是沉默挨饿的银发小人正抬头望来，
灰眸穿透次元： “您…就是我们的神吗？”---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戳了几下。
像素风格的麦田泛起一阵粗糙的金色涟漪，
然后跳出几个“+10 EXP”、“+20 Gold”的卡通字体。
旁边的小仓库图标上冒出一个红点，显示库存已满。我打了个哈欠，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
在桌面上投下懒散的光斑。这款叫《末世方舟》的种田基建手游，
是上周弹窗广告里强行推送给我的。low穿地心的名字，粗糙的像素画风，
玩法也老掉牙——收菜，建房子，给一群嗷嗷待哺的Q版小人送食物。
唯一的亮点大概是…省电？挂机一天也掉不了百分之十的电量。有点无聊，
但指尖像是有自己的肌肉记忆，又点开了那个简陋的木质图标。界面加载完成，
依旧是那片开垦出来的像素小农场，几块麦田，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棚屋。屏幕下方，
一群火柴棍似的Q版小人正排着队，头顶不断冒出“好饿…”、“求食物…”的文字气泡。
其中一个格外显眼——银色头发，像素点构成的灰色眼睛，穿着比其他人更破烂的布条，
总是独自待在角落，不像其他小人那样会到处乱跑。我习惯性地点了点粮仓，
选中烤面包的图标，拖了一堆过去。“叮！食物已发放！”系统弹出提示。
我又戳向那个银发小人，例行公事般给他多塞了一块肉干。
他每次都不像其他小人那样会欢呼雀跃，只是默默接过，连个“谢谢”的表情气泡都没有。
怪人。正要退出游戏，一个从未见过的、设计得格外花哨的弹窗猛地跳了出来，
几乎占满整个屏幕，伴随着一阵庄重但依然很廉价的号角音效：粮食已送达真实末世，
感谢您拯救了第7412名难民。……啥？我手指一顿。
这运营商的整活广告越来越没谱了。还真实末世？
下一步是不是该弹出“是兄弟就来砍我”了？扯了扯嘴角，
我下意识地就想把这弱智弹窗划掉。指尖按上去，左右滑动，却没反应。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胡乱放大缩小——这游戏平时根本没这功能！画面猛地被拉近，
又骤然推远，粗糙的像素点疯狂闪烁，几乎要糊成一片马赛克。就在这一片混乱的缩放中，
画面偶然定格在了一处——那个总是独自呆着的银发小人身上。镜头前所未有的近，
近到能看清他像素点构成的银色发丝，近到能看清他破旧衣物上的污损和磨损，
近到……能看清他那双由简单灰色像素点构成的眼睛。
他……没有像游戏里其他永远重复几个固定动作的NPC那样低头啃食面包。他正抬着头。
那双灰色的像素眼睛，穿透了粗糙的屏幕，穿透了次元，死死地、精准地，
盯住了屏幕之外的我。空气瞬间凝固。我后背窜起一股寒意，手指僵在半空。屏幕下端，
一个原本该是固定对话气泡的位置，极其缓慢地、一个一个像素点地，
难浮现出一行扭曲的、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才显示出来的白色文字：“您…就是我们的神吗？
”……手机猛地从我汗湿的手中滑脱，“啪”地一声砸在桌面上，屏幕朝下。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撞得耳膜嗡嗡作响。我喘着气，盯着那安静躺倒的手机，
像是盯着一枚随时会炸开的炸弹。假的。肯定是病毒程序！或者是什么新型恶作剧APP？
对，一定是这样！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我颤抖着手， slowly地、极其缓慢地，
掀起了手机。屏幕还亮着。《末世方舟》的游戏界面依然存在。只是视角恢复了正常，
不再是我刚才慌乱缩放后的特写。那群Q版小人依旧在下方移动，
那个银发小人……他回到了角落里，低着头，和平时一样，安静地抱着那块像素肉干，
没有任何异常。刚才那一切……是幻觉？眼花？我死死盯着那个银发小人，几分钟过去了，
他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游戏背景里那首单调重复的八比特音乐还在欢快地响着。
果然是看错了。我就说……“咚！”一声沉闷的、绝非手机喇叭能发出的巨响猛地炸开，
连带整个桌面都微微一震！游戏画面随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边缘甚至出现了瞬间的雪花噪点！小人们头顶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和“怪物！
”、“地陷了！”、“救命！”的恐慌文字气泡塞满，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惊恐地乱窜。
几乎在我理解这变故的同时，刺耳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尖锐嘶吼声从听筒里疯狂溢出，
哪怕隔着劣质的手机扬声器，也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疯狂与恶意！画面边缘，土壤破开，
几条扭曲的、由暗沉像素点构成的巨大节肢状物体猛地探出地面，胡乱挥舞抽打！所到之处，
我刚建好的那个简陋栅栏瞬间碎裂成像素块消失！一个小人躲闪不及，被那节肢扫中，
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就炸成了一小团白色的马赛克，然后消失了。胃部猛地收紧。
那不是数据……那感觉……绝不是数据出错！混乱的画面中，我一眼看到了那个银发小人。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无措奔逃，他被一块崩落的泥土或者是石头？
像素点太模糊压住了腿，正用瘦弱的胳膊徒劳地推着那块比他身体还大的阻碍。
他拼命仰着头，灰色的像素眼睛再一次，无比清晰地，绝望地，穿透了屏幕，
望向我所在的方向。没有任何文字气泡。但我听到了。不是通过耳朵，
是直接碾在神经上的、微弱到极致却又尖锐无比的呐喊，
混杂着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最后一丝濒临熄灭的祈求。——！手指比思考更快。
我发疯似的点开建造菜单，武器栏！武器栏是灰的！等级不足！防御设施！石头不够！陷阱！
需要解锁！那扭曲的节肢怪物扬起顶端尖锐的部分，对准了无法移动的银发小人，
猛地刺了下去——！“不！！！”我几乎是吼出了声，指甲狠狠刮过屏幕，
注着“紧急能源”的、散发着微光的奇特图标——那根本不属于我之前见过的任何游戏UI！
用尽全身力气，我把它猛地拖拽过去，狠狠砸向那只扬起的怪物！图标脱手的瞬间，
手机屏幕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白光！所有的像素点，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声音，
全部被这纯粹的光吞噬！嗡——！！！高频的嗡鸣穿透颅骨，
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掌心，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将我向后推去！
视野被彻底染白之前，我最后看到的，是游戏界面正中央，一闪而过的、冰冷的系统提示，
字体扭曲：高维介入许可——核证通过。‘裁决’协议，执行。白光消退。
嗡鸣止歇。手机屏幕微弱地亮着，烫得惊人。游戏画面恢复了稳定。死寂。
仿佛刚才毁天灭地的混乱只是一场错觉。只有画面正中央，
那个巨大的、边缘还在微微燃烧着像素火焰的深坑，
以及深坑周围一片彻底消失的、化为虚无的焦黑土地，
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毁灭性一击的存在。那个银发小人依旧躺在深坑的边缘，
压住他的障碍物已经被先前的冲击或是震动掀飞了。他半个身体都覆盖着灰黑的污迹，
一条像素构成的胳膊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角度。他挣扎着，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
一点点撑起身体。他抬起头。脸上是像素点都无法掩饰的、极致的茫然与震撼。
他缓缓转动头颅，看向那片仍在燃烧像素火焰的毁灭深坑，
看向周围惊魂未定、渐渐停止骚动的小人们，最后，目光再一次，牢牢地定格在屏幕之外。
这一次，没有了文字气泡。但跨越了某个无法理解的维度，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又重得足以压垮我的认知，直接响在我的脑海里。“……神？”我猛地扔开手机，
冲进洗手间，对着水池干呕起来。我撑在冰冷的瓷砖边缘，指节发白，
胃里空无一物却还在痉挛。自来水哗哗地冲过洗手池，声音空洞地回荡在过于安静的房间里。
刚才那是什么？那白光，那嗡鸣，
那直接碾进脑子里的声音……还有屏幕上那个巨大的、燃烧的坑洞。那不是游戏特效。
没有一个手游会做得这么……真实，这么具有冲击力，这么令人反胃。我猛地关掉水龙头，
双手撑在池边，粗重地喘息。水珠顺着我的下巴滴落。冷静。林樵，冷静点。你是个成年人，
受过高等教育，你相信科学。这一定是某种新型的沉浸式广告，
或者……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外面书桌上那部安静躺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像一个沉默的见证者，也是一个无声的嘲讽。我一点点挪回书桌前，
仿佛那是一部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指尖冰凉，慢慢触碰机身。还是温热的。屏幕上，
《末世方舟》的界面依旧。中央那个恐怖的焦黑深坑无比刺眼，
边缘的像素火焰似乎小了一些，但依旧在顽固地燃烧，
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这音效真实得让我头皮发麻。深坑周围，
那些原本惊恐乱窜的Q版小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他们聚拢在坑边，
呆呆地望着那片毁灭后的景象，头顶冒出混乱的“……”和“？？？”。然后，几乎是同时，
所有的小人，有一个算一个，齐刷刷地转向了屏幕之外。转向了我。没有文字气泡。
但他们那简单的像素脸上，
清晰地传递着同一种情绪——极致的、懵懂的、几乎要冲破屏幕的……敬畏。我的喉咙发干，
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凭借本能，点向了那个躺在坑边的银发小人。
他的血条只剩下一丝微弱的红色，状态图标显示着“骨折”、“灼伤”、“虚弱”。
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交互选项，在他上方微微闪烁——使用基础医疗包：是/否。医疗包？
这游戏有这功能？我什么时候解锁的？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需要。我咬着牙，
指尖悬在“是”的选项上，犹豫了一秒，重重按下。屏幕上，
一个简陋的、打着白色像素十字的包裹动画效果落在银发小人身上，散开一片柔和的绿光。
他胳膊上那不自然的扭曲角度缓缓复位，身上的污迹和焦黑慢慢淡化，
血条开始一丝丝地回升。他闷哼一声，似乎是疼痛缓解后的无意识反应，然后挣扎着，
用那条刚刚被治好的胳膊，更加用力地撑起了身体。他抬起头。这一次，
他的目光不再是穿透性的绝望，也不是全然的茫然。那对灰色的像素眼睛，像是被水洗过，
清晰、专注，甚至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牢牢锁定了我。他看得见我。他绝对看得见我。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用刚刚复原的手臂支撑着，想要站起来。
旁边的两个小人似乎想上前搀扶，却被他一个细微的摇头动作制止了。他摇摇晃晃，
最终单膝跪地，稳住了身体。尽管虚弱，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然后，
他做了一个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动作。他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握成拳，
轻轻抵在自己的左胸心口——那个位置，
是他破旧衣物上唯一一块颜色稍深、仿佛代表着什么的简陋图案。他低下头，停留了三秒。
这是一个仪式。一个简洁、古老、充满庄重感的……敬礼？紧接着，他身后所有幸存的小人，
无论受伤与否，都学着他的样子，沉默地、笨拙却又无比认真地，将拳头抵在心口，
向着屏幕的方向，低下了头。没有声音。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一片焦土之上，
一群死里逃生的像素小人，向着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献上沉默的感激与臣服。
手机屏幕微微震动了一下。一行新的系统提示，冰冷而清晰地浮现出来，
覆盖了之前所有的混乱：‘诺亚’幸存者7412号忠诚度提升至：誓死相随。
‘流浪者聚落’归属度提升至：信仰依存。
解锁新权限：世界频道低频、紧急物资输送小规模、环境扫描初级。
警告：高维介入能量波动已引起‘它们’的注意。
生存环境评估中……评估完毕：极端危险。请指引您的子民，活下去。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警告上。“它们”？是指刚才那种怪物？
那种仅仅是探出部分肢体就带来毁灭的东西？
而“高维介入”……是在说我刚才砸下去的那个“紧急能源”？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连接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屏幕里，
那个名叫诺亚的银发小人再次有了动作。他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终于完全站了起来。
他没有再看那个深坑，也没有再看其他幸存者。他抬起手臂，
用指尖——那由几个像素点构成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他面前满是焦灰的地面上，划动起来。一笔，两笔……粗糙的沙土被拨开，
留下深深的痕迹。他不是在乱画。他在书写。
用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扭曲而古老的符号系统。但就在他落下最后一笔的瞬间，
那些符号在我眼中骤然扭曲、重组，化作了我能理解的文字，直接映在我的视网膜上，
或者说，直接敲击在我的理解层面：您……能听见吗？他在问我。隔着屏幕，隔着次元，
用最原始的方式，向一个他视为“神”的存在，发出了第一声试探的询问。
我看着那行由焦土构成的文字，
看着那个站在废墟与毁灭之中、却倔强地仰望着我的银发小人，
看着状态栏里“誓死相随”那四个沉甸甸的字。手指冰凉，心跳如鼓。
我 slowly地、颤抖地，将指尖按上了冰冷的屏幕，试图勾勒出一个回答的符号。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我把那个该死的图标拖下去的那一刻起，
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的指尖悬在冰冷的屏幕上，微微发抖。回答？怎么回答？打字吗？
还是……我的目光扫过游戏界面。简陋的UI上，
除了那几个刚刚解锁、意义不明的权限图标，几乎一无所有。没有聊天框，没有输入法。
焦土上的字迹在微微颤动，仿佛诺亚支撑得很辛苦。他灰色的像素眼眸一眨不眨地仰望着，
那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期待，还有一种深藏的、几乎要被这期待压垮的脆弱。
不能让他等。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边缘滑动，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交互方式。突然，
指尖划过“世界频道低频”那个新解锁的、带着微弱信号波纹图标的按钮。
几乎是本能的预感，我按了下去。界面没有弹出想象中的聊天框，而是骤然一变！
整个屏幕暗了下来，仿佛信号不良的旧电视，布满了灰白的噪点和扭曲的干扰波纹。
一种极低频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透过扬声器传来，嘶哑，断续，
带着一种不祥的杂音。而在这些噪音的间隙，我捕捉到了……别的。不是语言，
是更原始的东西。破碎的意识片段，绝望的嘶吼，模糊的祈祷，还有……咀嚼声？
以及某种令人牙酸的、甲壳摩擦的窸窣声响。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强行挤入我的脑海，
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恶心。这根本不是什么“频道”！这是一个灾难频率！
是那个世界垂死的***！我猛地松开手指，像是被烫到一样。
屏幕瞬间恢复了正常的游戏界面，那令人不适的噪音和碎片意识戛然而止。冷汗从额角滑落。
我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仅仅是短暂的接触，那扑面而来的绝望和恐怖几乎将我淹没。
诺亚依旧跪在那里，地面的字迹开始被风吹来的焦灰逐渐掩盖。他眼中的光，
一点点黯淡下去。不行！不能这样！我咬紧牙关，逼自己再次集中精神。
忽略那个危险的“世界频道”，我的目光锁定在另一个新图标上——“环境扫描初级”。
点下去。屏幕中央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不断旋转的雷达扇形图。
扫描线缓慢地掠过以诺亚为中心的一小片区域。
用…… 威胁评估：侦测到多个低生命反应信号疑似‘它们’的幼虫/残余组织，
活性低但未完全消亡。侦测到中大型威胁移动轨迹东南方向，约3.7公里，正在远离。
幸存者状态：轻伤11人，重伤2人，生命体征稳定。领袖单位诺亚状态：虚弱，
轻度辐射灼伤，忠诚度极高。扫描结果冰冷而详尽，像一份战地报告。它清晰地告诉我，
危险并未远离，只是暂时退却。而诺亚……我的目光回到他身上。他几乎要重新低下头去。
必须做点什么。立刻。
我的手指飞快地点开那个简陋的、原本只用来存放小麦和石头的仓库界面。里面不知何时，
了一些我从未收集过的东西：纯净水x5、压缩军粮x10、基础建材包x3。
图标精致了不少，甚至能看到密封包装上的细节纹路。是刚才那个“紧急物资输送”权限？
没有时间细想。我选中纯净水和压缩军粮，用最快的速度，拖拽着它们，
越过那片仍在冒烟的焦坑，精准地投放到了诺亚和那群幸存者的面前。
实物落地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是沉重地“咚”的一声，扬起一片灰尘。包装是沉闷的灰绿色，
上面印着我看不懂的、磨损严重的文字和符号。
所有的小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之物”惊得后退了一步，
警惕地看着那两个方方正正的东西。诺亚也是微微一怔。他谨慎地、试探性地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水壶外壳时，猛地缩回了一下，随即又更加坚定地握了上去。
他拧开壶盖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很坚决。清澈的水微微晃动，
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微弱的光。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自己先喝，而是将水壶递给了身边一个受伤最重、几乎无法动弹的幸存者。接着，
他拿起那块压缩军粮，用牙齿费力地撕开包装，将里面硬邦邦的块状物掰成小块，
分发给周围眼巴巴望着、却不敢上前的孩子们。秩序，在无声中开始重新建立。
恐慌渐渐被一种小心翼翼的 hope 所取代。诺亚最后才拿起一小块粮食，
塞进自己嘴里，艰难地咀嚼着。他仰起头，再次望向屏幕。他没有再在地上书写。
他只是抬起手，依旧按在心口，然后，极其缓慢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流浪者聚落’希望+15 ‘流浪者聚落’凝聚力提升至：同舟共济
新的提示闪过。我稍微松了口气，但扫描结果里那句“威胁未完全消亡”像根刺一样扎着我。
我的视线扫过焦土，试图找出那些所谓的“低生命反应信号”。放大画面。仔细搜索。
找到了！在焦坑边缘一些崩落的、焦黑的土块下方，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
那是一些暗紫色的、半透明的、类似卵泡或幼虫的东西，很小，
几乎和环境的焦黑色融为一体，不时抽搐一下，渗出粘稠的液体。
一阵恶寒顺着我的脊椎爬升。就是这些玩意儿？
我的手指下意识地就想去点那个刚刚创造过奇迹的“紧急能源”图标，
想把这些恶心的东西彻底湮灭。但指尖碰到那图标时，
旁边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几乎透明的状态提示：能源核心冷却中… 23:59:32
二十四小时冷却？！我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办？我的目光焦急地在简陋的UI界面上搜寻。
武器？没有。陷阱？没解锁。火把？对！火！我快速点开建造菜单，
找到最基础的“火把”选项。材料需要木材和油脂。木材……现场只有烧焦的炭块。
油脂……更没有。不行。再扫一眼扫描结果——“焦炭低价值”……焦炭？
一个念头闪过。我猛地再次放大画面，锁定那些蠕动的幼虫，然后手指长按——果然，
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交互图标在幼虫上方闪了一下：信息。点开。
‘巡地者’次级形态 状态：濒死高能冲击辐射/环境剧变 特性：厌光强烈，
畏高温极度，甲壳未硬化极度脆弱 威胁等级：极低当前厌光？畏高温？
甲壳脆弱？我立刻退出扫描，手指飞快地拖拽屏幕，
调整游戏内的时间流速——这是我之前挂机时常用的功能。时间流速：x1 -＞ x8
屏幕右上角的像素太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西移动，光影快速流转。
诺亚和幸存者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向屏幕的方向，
但诺亚抬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继续分发食物和水，同时开始组织轻伤员协助重伤员，
并收集散落的有用物资。他信任我。时间飞速流逝。太阳终于沉下地平线，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夜幕降临，这个世界没有月亮，只有极其稀疏的几颗星星，
散发着微弱诡异的光。气温似乎骤降，屏幕上甚至凝结起一层薄薄的寒霜。
幸存者们挤在一起取暖。而那些焦土之下的蠕动，变得明显起来。
那些暗紫色的幼虫在黑暗中似乎恢复了一些活性，开始更加剧烈地抽搐，
甚至试图从土石下钻出！就是现在！
我的手指点向建造菜单里最基础、也是最被忽略的那个图标——篝火。
材料需求：木材任何可燃物x3。我选中图标，拖拽到那片焦坑边缘，
恰好覆盖住幼虫最集中的区域。材料不足系统提示无情地弹出。“用焦炭！用那些焦炭！
”我几乎对着屏幕低吼出来，
手指疯狂点击着地面上那些被标注为“焦炭低价值”的黑色块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