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赵建国出轨的那天，我妈李桂花把家里的碗都砸了。
玻璃碴子溅了我一脸，我蹲在墙角不敢动。
"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我妈抓起菜刀朝我挥舞，"要不是生了你，你爸会跟那个狐狸精跑？"
我叫赵兴华，今年十五岁，初三。
三天前，我爸收拾行李搬到了镇上那个开美发店的女人家里。临走前扔下一句话："这个家我不要了，儿子你自己养。"
从那天起，我妈就疯了。
白天在纺织厂上班，晚上回来就打我。用拖鞋抽，用衣架打，用手掐，用脚踢。
"你怎么不去死！"她一边打一边哭，"你爸不要你，我也不要你！"
我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蜷缩在角落。
疼是真的疼，但更疼的是心里那股绝望。
我妈原本是个温柔的女人，会给我***吃的红烧肉，会在我生病时彻夜不眠照顾我。可自从我爸出轨后，她就像变了个人。
第四天晚上，她举起铁锅就往我头上砸。
我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锅边刮破了我的手臂，鲜血直流。
我妈看着血，突然清醒过来，扔下锅子跑进卧室大哭。
我一个人坐在厨房地上，看着满地的血，心里想的只有一句话：我要逃。
但是能逃到哪里去呢？
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爷爷奶奶在农村，向来重男轻女，但我爸是独子，他们只认我爸。我爸不要我了，他们也不会要我。
亲戚朋友都说我妈脾气不好是有道理的，谁让她嫁了个花心的男人。没人会站在一个十五岁小孩这边。
我用创可贴包扎了伤口，躺在床上想了一夜。
第五天是周六，我妈去加班了。
我收拾了书包，装上所有的作业和几件换洗衣服，还有我攒了两年的五百块钱。
我要去找我爸。
不是因为想他，而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毁掉这个家。
我爸的新窝在镇上的民主路，一家叫"丽人美发"的店楼上。
我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看着那个叫陈丽的女人进进出出，她比我妈年轻十岁，穿着时髦，笑起来很妖艳。
我爸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衬衫，头发梳得油光发亮。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和我妈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爸避开我的目光，点了支烟："小孩子懂什么，回家去。"
"我妈每天哭，每天打我，她说都是因为我你才不要这个家的。"我的声音开始颤抖，"爸，真的是因为我吗？"
陈丽从店里走出来，挽着我爸的胳膊："建国，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爸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儿子。"
陈丽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笑得很假："长得还挺像你的，就是看着有点可怜。"
我爸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兴华，你回去吧，别让你妈担心。"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回去了。"我爸说得很直接，"我和你妈没感情了，勉强凑合对谁都不好。你都十五了，应该懂事了。"
我感觉胸口像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可是我妈她..."
"她会想开的。"我爸打断我，"你妈脾气不好，总是疑神疑鬼，我早就受够了。现在分开对大家都好。"
陈丽在旁边添油加醋："就是，女人嘛，总要学会独立。现在社会这么开放，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看着我爸，他连看都不敢看我。
那一刻我明白了，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我妈。是因为他就是个自私的人，遇到年轻漂亮的就走了，根本不在乎我们娘俩死活。
"爸，那我呢？我以后怎么办？"
我爸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这些钱你拿着，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自己的路自己走。"
两百块钱。
十五年的父子情，在他眼里就值两百块钱。
我没有接那些钱，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陈丽的笑声："这孩子还挺有骨气的。"
我一路跑回家，推开门就看到我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红肿，手里拿着我的照片。
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冲过来就是一顿暴打："你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去找你那个没良心的爸了！"
我没有还手，任由她打。
打着打着，她突然抱住我大哭："兴华，咱们娘俩以后怎么办啊..."
那天晚上，我妈哭了一整夜。我也哭了。
我们都知道，从今以后，这个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的可怜人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