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雨水特别多。
连婚礼日都选不出个晴天。
我站在酒店化妆间里。
看着镜子里穿婚纱的自己。
童晚星。
名字是爷爷取的。
他说我出生时,夜空特别干净。
一颗晚星格外亮。
可惜,他没能看到我穿婚纱。
化妆师小心地给我别头纱。
“童小姐,您是我见过最淡定的新娘。”
我扯了扯嘴角。
不是淡定。
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外面司仪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新郎周予淮先生,你是否愿意……”门被猛地撞开。
伴娘林薇冲进来。
脸色煞白。
“晚星……外面……”她说不下去了。
化妆间的门敞开着。
正对着宴会厅入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里。
包括周予淮的。
红毯尽头。
站着一个穿婚纱的女人。
不是普通礼服。
是货真价实的拖尾主纱。
象牙白。
层层叠叠的蕾丝。
比我身上这件还要隆重。
她没戴头纱。
长发散着。
脸很素。
嘴唇没有血色。
像个精致的幽灵。
宾客席鸦雀无声。
只有香槟塔在背景音乐里闪着细碎的光。
周予淮的领结歪了。
他张着嘴。
像条搁浅的鱼。
我认识那个女人。
江浸月。
周予淮的初恋。
刻在他大学时代每一本教材扉页上的名字。
“浸月……”周予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
又硬生生停住。
回头看我。
眼神慌乱。
像被当场抓住的小偷。
江浸月没看他。
她看着我。
一步一步。
沿着红毯走过来。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
没有声音。
却像踩在我心尖上。
她停在我面前三步远。
目光扫过我身上的婚纱。
又回到我脸上。
“童小姐。”
她开口。
声音细细的。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对不起。”
她微微鞠了一躬。
腰弯得很深。
这个动作让她的腹部轮廓显露出来。
婚纱是高腰设计。
蓬松的裙摆。
但那个弧度……太明显了。
不是吃胖了能解释的。
宾客席里有人倒抽冷气。
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漫开。
“天啊……是怀孕了吗?”
“谁的?”
“还能是谁的……造孽啊……”周予淮的脸瞬间惨白。
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冲过来。
挡在我和江浸月中间。
“浸月!
你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惊恐和愤怒。
“予淮。”
江浸月抬起眼。
眼泪毫无预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