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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秋沈修寒是《十年赘婿短剧全集》中的主要人在这个故事中“观阳仔”充分发挥想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而且故事精彩有创以下是内容概括:楔子“砰!”沈修寒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世在那一瞬先是炸开一片炫目的紧接是无穷无尽的耳是无数道吸气惊呼还有那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窃窃私温热粘稠的液顺着他的发蜿蜒而糊住了他的眼视野一片猩他想挣扎着爬起可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使不上半分力就在这片混乱的声响一道稚嫩却又淬了毒的童像一把最锋利的锥子...
主角:江晚秋,沈修寒 更新:2025-09-19 07: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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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砰!”沈修寒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世界,
在那一瞬间,先是炸开一片炫目的白。紧接着,是无穷无尽的黑。耳边,是无数道吸气声,
惊呼声,还有那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发根,
蜿蜒而下,糊住了他的眼睛。视野里,一片猩红。他想挣扎着爬起来,
可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使不上半分力气。就在这片混乱的声响中,
一道稚嫩却又淬了毒的童声,像一把最锋利的锥子,精准地,扎进了他几近麻木的心脏。
“你快点滚!不准你来破坏我妈妈和苏叔叔的幸福!”那是他的儿子,江子墨。
他一手养了六年,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生儿子。此刻,
正站在高高的楼梯口,像个得胜的将军,居高临下地,指着他这个狼狈倒地的“战俘”,
声嘶力竭地控诉着。沈修寒的心,彻底凉了。血,还在流。他却感觉不到疼了。或许,
这十年的凌迟,早就让他麻木了。也好。也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视野的尽头,
映出了一张他爱了、也怨了十年的脸。他的妻子,江晚秋。她提着奢华的晚礼服裙摆,
正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来,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可就在她快要跑到他身边时,
不远处,却传来一个服务员惊慌失措的声音。“江总,不好了!苏先生喝多了,快要醉倒了!
”江晚秋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她回头,看了看那个方向,又转过来,看着血泊中的他。
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犹豫”和“为难”的情绪。沈修寒看着她,
忽然,就笑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做了个口型。“我们……完了。”然后,
他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坠入黑暗的最后一秒,他仿佛听见了十年前,
那个威严女生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沈修寒,从今天起,你的自由,你的尊严,
你的未来……都属于我江家了。”是啊。十年。他用十年,给自己画了一个牢。现在,
血流尽了,锁,也该开了。2 十年契约,一朝梦醒一周前。私人订制的真皮沙发,
冷得像一块巨大的冰坨子,寒气顺着脊椎骨,一点点往上蹿。沈修寒陷在沙发里,
手里捏着电话,眼底是一片沉寂的死水,照不进半点光。“修寒,你要是敢跟晚秋提离婚,
就得把你名下那几千万的资产,还有你手里所有的股份,全都吐出来,净身出户,
一个钢镚儿都不能带走。”电话那头,是一道淬过冰的威严女声,不容置喙,
像是女王在下达最后的通牒。是他的丈母娘,也是一手缔造了商业帝国的江氏集团董事长,
何曼晴。沈修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行。”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像是飘在空中的一片羽毛。却又干脆得像刀子,一刀,就斩断了过往。
电话那头的何曼晴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噎了一下。她加重了语气,
抛出了更刻薄的条件。“还有,子墨的抚养权必须留下。你这辈子,
都不能再跟他们娘俩见面,这个条件,你也能接受?”“我接受。”沈修寒的语气,
依旧冷得像块捂不热的冰。他甚至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何董,我们当初签的那份契约,早就到期了。”“现在,晚秋和孩子,都有人照顾了。
”“我也该走了。”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沈修寒也不催,
就那么静静地等着。他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何曼晴,此刻一定是紧锁着眉头,
用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在无声地审视着他这个“赘婿”最后的价值。良久,
她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愧疚?“既然你铁了心要走,那我也不拦你。
”“我还是按照约定,帮你办好去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手续,大概需要一周时间。
”何曼晴的声音,软化了一点点。“至于离婚的事,你自己找个机会,跟晚秋说吧。
”“谢谢何董。”电话挂断。“咔哒”一声。整个空旷奢华到令人窒息的别墅里,
只剩下墙上那只古董钟表,在不知疲倦地,一秒一秒地,切割着他所剩无几的牢狱时光。
沈修寒缓缓拉开红木茶几的抽屉。从最深处,摸出了一张被摩挲得有些卷边的照片。照片里,
一个温婉动人的女人笑靥如花。她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子,里面的幸福,几乎要溢出相纸。
那是他的妻子,江晚秋。她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小家伙攥着一个限量版的变形金刚,兴奋得手舞足蹈。那是他的儿子,江子墨。多么温馨,
多么令人艳羡的一家三口。可笑的是,照片里,那个高大英俊,将他们母子俩紧紧拥在怀里,
笑得一脸宠溺的男人,根本不是他沈修寒。而是江晚秋的白月光,她的青梅竹马——苏亦航。
3 被遗忘的角落苏亦航和江晚秋,一个是苏氏集团的太子爷,
一个是江氏集团唯一的掌上明珠。俩人打小就在一个大院里光着屁股长大,
是黎城整个上流圈子里,公认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顺理成章地,
成了彼此的初恋。爱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爱情有多么坚不可摧。可就在江晚秋二十岁生日那天,
苏亦航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他出了国,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与国外一个财阀的千金联姻。消息传来,江晚秋整个人都垮了。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个人蔫儿得像一朵被暴雨打残了的花,随时都会凋零。整个江家,
愁云惨淡。为了让自己的宝贝女儿重新振作起来,何曼晴找到了当时正在为凑集医药费,
而四处奔波的沈修寒。彼时的沈修寒,是京大艺术系最耀眼的天才。一首钢琴曲,
能让最严苛的教授都为之动容。所有人都说,他是为音乐而生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背负上了沉重的债务。何曼晴用五百万,买断了他十年的青春。
条件只有一个:帮助江晚秋,走出失恋的阴影。从那天起,江晚秋的身边,
就多了个像影子一样执着的追求者。他叫沈修寒。长相清隽,气质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泉,
才华横溢得让人嫉妒。江晚秋心情不好,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时,
他总能变戏法似的出现在她身边,用悠扬的钢琴曲,为她驱散心底的阴霾。江晚秋生病发烧,
烧得说胡话时,他能守在床头三天三夜不合眼,用温水一遍遍擦拭她的身体,
照顾得无微不至,比最专业的护工还要体贴。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
江晚秋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像一棵沉默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天。
但她始终没有松口,说要和他在一起。直到一次商业酒局。一个不开眼的富二代,
拿一个价值上亿的跨国项目当赌注,拼谁喝得多。所有人都知道,江晚秋酒精过敏,
滴酒不能沾。那个富二代,就是故意在刁难她。是沈修寒,替她挡下了所有。他一个人,
喝了整整三瓶高度数的白兰地,面不改色。最后,硬生生喝到胃出血,当场昏迷,
被送进了医院。那一次,是江晚秋第一次,为他掉眼泪。她在病床前守了一夜,
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感受着他滚烫的额头,终于,点头了。“沈修寒,我同意跟你结婚了。
”“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好好走下去……”可沈修寒后来才知道,那天,
正好是苏亦航在国外,举办盛大婚礼的日子。整个上流圈子,
都在疯传他和新娘在教堂里拥吻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子,凌迟着江晚秋的心。
她嫁给他,不过是想找个人,来报复苏亦航,也报复她自己。即便知道了真相,
沈修寒也没有气馁。他比之前更认真地,履行着契约。他入赘江家,当了个人人艳羡,
却又在背地里,被戳烂了脊梁骨的上门女婿。结婚八年,他洗手作羹汤,
将江晚秋和后来出生的儿子江子墨,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以为,
日子会一直这样安稳地过下去。他甚至,已经开始贪恋这份虚假的温暖。他天真地以为,
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总有一天,能把那块冰给捂热。没成想,命运的齿轮,
还是转回了原点。最近苏家生意出了变故,苏亦航离婚后,竟回了国。他回来的那天,
江晚秋开着她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在高速上飙到两百码,只为了能第一时间,去机场接到他。
她为他举办了最隆重的接风宴,随手就送上了千万名表和限量款的豪车,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人很快旧情复燃,联系得越来越频繁。为了将沈修寒这个“替代品”彻底挤走,
苏亦航甚至故意接近讨好江子墨。他在孩子面前,说尽了沈修寒的坏话。“子墨啊,
你爸爸就是个吃软饭的,没本事。”“你看苏叔叔,苏叔叔能带你吃最好吃的炸鸡,
给你买最贵的玩具。”渐渐地,以前只是对沈修寒有些冷淡的儿子,
开始满眼崇拜地、亲昵地,叫苏亦航“爸爸”。以前连厨房都没进过的江晚秋,
会亲手为苏亦航研究各种复杂的点心,在厨房里忙活一整天,只为博他一笑。沈修寒心里,
跟明镜似的。这个他付出了十年心血的家,早就没有他的位置了。不过没关系。再等七天。
一周后,他就能彻底离开这个困了他整整十年的 gilded cage镀金牢笼。
去追寻他一直渴望的,音乐梦想了。
4 无声的凌迟沈修寒将那份签好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安安静-静地,
等着那对母子回来。半小时后。别墅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听到动静,沈修寒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他蹲下身,将两双拖鞋,
在门口摆得整整齐齐。又伸手接过她们脱下的大衣,细心地挂在衣帽架上。每一个动作,
都熟练得让人心疼。他提前算好了时间,掐着点做的晚饭,此刻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就为了让她们一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外头天凉,都入秋了,我炖了锅土鸡汤,
你跟子墨赶紧趁热喝点,暖暖身子。”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讨好。“不了。”江晚秋头也没抬,语气里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刚刚跟亦航在外面聊了会儿天,已经吃过了。”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
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敲打着,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甜蜜的笑意。看那样子,
八成是在跟苏亦航发消息。旁边的江子墨皱着小眉头,一脸的不耐烦,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啷个又是汤哦?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要吃炸鸡!”沈修寒耐着性子,蹲下身子,
柔声哄道:“子墨乖,炸鸡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不管!
苏叔叔都答应了明天带我去吃炸鸡!你就是不想给我做!
”江子墨一把将沈修寒递过去的筷子,狠狠地甩在光洁的地板上。“啪!”一声脆响,
像一记耳光,扇在沈修寒的脸上。“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个没用的废物,又没钱又没本事,
连个炸鸡都不肯给我做!你连苏叔叔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听着自己亲生儿子嘴里,
吐出如此伤人的话。沈修寒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钢针,一下,一下地,扎着。疼。
还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不知道,苏亦航到底给子墨灌了什么迷魂汤,
能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变得如此忘恩负义,面目可憎。他缓缓地,将求助的目光,
投向江晚秋。可她的反应,更让人心寒。“子墨还小呢,你一个大人,莫跟他一般见识。
”江晚秋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然后,
她才象征性地,对儿子说了句:“子墨,不许这么跟你爸爸说话。”这句所谓的“批评”,
毫无力道。更像是一种纵容。“我就要说!”江子墨冲着沈修寒,做了个鬼脸,
转身“蹬蹬蹬”地跑上了楼。“你看他,连反驳都不敢,果然是个没用的软蛋!”瞬间,
偌大的客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头顶那盏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
折射出冰冷又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睛发疼。沈修寒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久到四肢都有些僵硬。他才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此刻的江晚秋,
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之前紧锁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脸上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自在与愉悦。不用想也知道,
她肯定是在跟苏亦航聊天。结婚八年,沈修寒从来没见过江晚秋对自己,
露出过这样真切的笑容。一次都没有。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将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推到她面前。算了。无所谓了。只要签了这份协议,他跟江晚秋,就彻底两清了。
也算是一种解脱。“江晚秋,我们离婚吧。”他的语气很淡,
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务事。“我净身出户。”“哦。”江晚秋敷衍地应了一声,
视线还黏在手机屏幕上,根本没移开。“子墨的抚养权归你,这辈子,
我们……就别再见面了。”沈修寒顿了顿,补充道:“没意见的话,就签了吧。”“好。
”听着她如此漫不经心的回答,沈修寒的心,竟然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或许是麻木了吧。
这十年,他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现在有了苏亦航,她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而已。
沈修寒把笔递过去。江晚秋毫不犹豫地接过来,龙飞凤舞地,就要签名。
可就在最后一笔即将落下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沈修寒凑过去一看,才发现,
她正盯着手机屏幕,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都在轻轻颤动。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温度,
也彻底消散了。“江晚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江晚秋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她飞快地签完了自己的名字,连看都没看协议书的内容一眼。
“不就是上次集团那个慈善活动的授权文件嘛,以后这种小事,你自己签字就行,
不用特地来问我。”说完,她起身,径直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也隔绝了两个世界。看着江晚秋消失的背影,沈修寒抽了抽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果然。她根本就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十年的心血,十年的付出,最后换来的,
不过是妻子的彻底无视,和儿子的肆意轻蔑。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再等七天。
他就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妻子、儿子,还有这个所谓的“家”,他全都不要了。
一个都不想要了。5 告别与新生第二天一早,入秋的天气已经泛起了凉意。沈修寒醒来时,
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还带着一丝残留的冷意。江晚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随便弄了点早餐填饱肚子,就赶往了市第三医院。走到一间普通的病房前,
床上躺着的老奶奶一看到他,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修寒……你咋来了?”“奶奶,我这次来,是跟您告别的。”沈修寒将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里面是他拿到的最后一笔五百万尾款。“我马上就要出国学音乐了,
这是我最后一笔捐给孤儿院的钱。”“你这个伢子,咋又拿钱来……”院长奶奶,
也是将他一手带大的恩人,感动得老泪纵横。沈修寒五岁那年,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是院长奶奶一口奶一口饭地,将他拉扯大。后来,沈修寒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京大艺术系,
本来已经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可以出国深造。可就在那时,院长奶奶突然查出重病,
急需五十万做手术。为了报恩,沈修寒才放弃了梦想,用自己的十年,换来了那笔救命钱。
剩下的钱,他也一分没留,全都用来重建了破旧的孤儿院。院长奶奶实在不知道,
该怎么感谢这个善良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奶奶,您就莫跟我客气了。等我学成回来,
就不会再缺钱了。”“说得对,你出国深造是天大的好事,奶奶为你高兴。
”院长突然想起什么,又拉着他的手,担忧地问:“可你去了国外,
以后想跟你老婆孩子见面,不就难咯?”“见不着才好呢,省得添堵。”沈修寒咧嘴笑了笑,
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我……已经离婚了。”院长愣了一下,随即伸出布满老茧的手,
心疼地抱住沈修寒的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好,离了好!这些年你受的苦,
奶奶都看在眼里,以后啊,可得对自己好点,晓得不?”“奶奶,我会的。”离开医院后,
沈修寒直接回了江家别墅。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他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了。
他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自己在这个家里为数不多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那些与江晚秋母子有关的物件——比如,以前为了讨江晚秋开心,
笨手笨脚织了好几个通宵的围巾。比如,照顾年幼的江子墨时,
用过的那个印着小黄鸭的奶瓶……也都被他一个个打包好,装进了几个大箱子里。十年里,
他一直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哪怕一开始只是因为契约,可后来,
他也曾真心实意地,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可到头来,终究是他的一厢情愿。一场空。
沈修寒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承载着他十年喜怒哀乐的东西,没有丝毫留恋,
转身将它们全都搬到了门外的垃圾桶旁边。可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别墅门口。江子墨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看到站在垃圾桶边的沈修寒,
小脸上立刻写满了嫌弃。“你怎么在这儿捡垃圾啊?真不嫌丢人!
”他颐指气使地命令道:“晚上的饭做好了没?我要吃炸鸡!今天必须吃到!
”看着自己一手养了六年的儿子,沈修寒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又寒又气。
他第一次,没有顺着他。“想吃,自己找你那个好叔叔要去。”“你……”江子墨愣住了,
这还是沈修寒第一次,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跟他说话。这时,江晚秋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
款款走了过来。“修寒,亦航家里的房子最近在装修,要暂时在咱们家住几天,
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那个男人,就是苏亦航。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像个妖孽,
即便是结过一次婚,身上也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难怪江晚秋这么多年,都对他念念不忘。再看看自己,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
如今却被这十年的婚姻生活,磨得眼角都生出了细纹,看着比同龄人要苍老几分。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江子墨趁机在一旁大声嚷嚷:“快点帮苏叔叔搬行李!
你这个坏爸爸听见没有?不然我以后更不喜欢你了!”沈修寒的目光,
淡淡地从那对璧人身上扫过,语气平淡无波。“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把腰给扭了,
搬不了重东西。”听到这话,苏亦航的眼底深处,飞快地闪过一丝冷意。随即,
他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为难模样:“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沈先生好像不太乐意,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他说着,就假模假样地转身,要把行李放回后备箱。
“跟你没关系。”江晚秋皱紧眉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看向沈修寒。
“你不是说没意见吗?现在又在捣鼓什么名堂?”“冰箱里没食材了,做不了饭。
”沈修寒如实说道——他本来就打算走了,自然没想着再去采购,刚好也能找个借口拒绝。
忍了十年,他不想再忍了。一听这话,江子墨立马戏精上身,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我就说你这个坏爸爸最没用了!连菜都不买,是想把我们都饿死啊……呜呜呜!
你不配当我爸爸,我要让苏叔叔当我爸爸!”见此情景,
苏亦航的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 giác的得意,却又装出一副假惺惺的好人模样,
上前去哄。“子墨,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呢?太不礼貌了。”“对不起苏叔叔,
我以后不说了。”江子墨立刻收了眼泪,乖巧得像只小绵羊。“算了,既然家里没食材,
咱们就去刚才路过的那家米其林西餐厅吃吧,我单独给你点一份最大的炸鸡。”“耶!
苏叔叔最好了!”江子墨开心地抱着苏亦航的大腿撒娇,
江晚秋就在旁边宠溺地笑着看着他们。那画面,温馨得像一幅油画,而沈修寒,
就是那个多余的、不合时宜的背景板。三人理所当然地,坐进了后排。
江晚秋甚至还让沈修寒去前面开车,美其名曰,这样能让客人苏亦航好好歇会儿。一路上,
苏亦航在后排跟江晚秋母子聊天、玩游戏,笑声不断,完全把开车的沈修寒,
当成了透明的空气。“沈先生,我跟晚秋就是单纯地叙叙旧,聊聊天,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苏亦航故意提高了声音,生怕前面的沈修寒听不见。“毕竟咱们以前那些事儿,
你也不太清楚,跟你聊,也聊不到一块儿去。”沈修寒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
只轻轻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继续开着车。他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些事,
对他来说,早就不重要了。6 迟来的真相半小时后,几人到了那家装修奢华的西餐厅。
江晚秋主动拿起菜单,熟稔地跟服务员叮嘱道:“亦航他喜欢吃菲力,要一块五分熟的,
记得千万别放黑胡椒……”十年过去了,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苏亦航的所有口味偏好。
可对于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丈夫沈修寒,她却连一句多余的关心都没有。这还是十年来,
她第一次主动问他:“修寒,你想吃哪款牛排?”“我不吃牛排。”沈修寒淡淡地回答。
江晚秋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结婚十年,
沈修寒把她的生活习惯、饮食喜好摸得一清二楚。而她,竟然连沈修寒不吃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人都送到地方了,沈修寒不想再在这里待着,给自己添堵。
三人没有一个开口挽留,心照不宣地看着他离开。沈修寒走了没几分钟,
才想起来车钥匙还在自己口袋里,只好又折返回餐厅。可还没等他进门,
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惊叹声。“这不是江总嘛!你们一家三口可真是幸福啊!
”“这位帅哥就是您先生吧?气质真好,难怪平时都不带到外面来,估计是怕被人抢走咯!
”虽然苏亦航常年在国外,黎城豪门圈子里的人都快把他忘了,
但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很快就赢得了周围人的好感。
“江总和苏先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们结婚有好几年了吧?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面对这些善意的误会,江晚秋只是脸颊微红,并没有开口否认。
沈屿然还在旁边一个劲地帮腔,一口一个“爸爸”,叫得比亲爹还亲。
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沈修寒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闷,不过很快就平复了。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他本来就是何曼晴花钱买来,哄江晚秋开心的工具人。
是江家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现在,契约到期,买卖结束。以后这些人和事,
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这时,餐厅里的苏亦航似乎是瞥见了窗外的沈修寒,
故意叉起一小块牛排,动作温柔地递到江晚秋嘴边。“晚秋,今天辛苦你帮我搬家了,来,
张嘴。”“不辛苦,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江晚秋笑了笑,很自然地张嘴吃了下去。
苏亦航拿着叉子,越靠越近,脸都快要贴到江晚秋脸上了,那模样暧昧到了极点。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也太甜了吧!我这是在看什么偶像剧现场吗?”“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江子墨也跟着坏笑着起哄:“妈妈,你们快亲亲啊,我都等不及看啦!
”“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影响!”江晚秋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小声地嗔怪了苏亦航两句。
可这话在苏亦航听来,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他直接扶住江晚秋的后脑勺,
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江晚秋一开始还有些象征性的挣扎,但慢慢地,她也就不再反抗了,
甚至还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副全然沉醉的样子。窗外的沈修寒,心里冷笑一声。
原来这个平时在他面前高冷又漠然的女总裁,不是不会温柔,不是不懂风情。只是,
她的温柔和风情,从来都不是给他的。他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服务员,
让他转交,然后转身就走,消失在夜色里。“江女士,刚才有位先生过来,
让我把这个车钥匙交给您。”服务员走过来的时候,江晚秋和苏亦航还亲密地靠在一起,
脸上满是甜蜜的余韵。听到“车钥匙”三个字,江晚秋猛地扭头朝门口看去。“什么?
沈修寒……他刚才是不是回来过?”苏亦航看她这么在意,心里有点不爽,
却还装出一副惊讶又无辜的样子。“啊呀,这下糟了,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没想到沈先生会看到,他……他不会生气吧?”“苏叔叔你别管他!
他就是我们家的一个保姆罢了!”江子墨撅着嘴,满不在乎地说。
“再说你跟我妈妈以前就谈过恋爱了,亲一下又怎么了?”“子墨,别乱说话!
”江晚秋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打断儿子的话,拿起包就追了出去。冷冰冰的人行道上,
江晚秋穿着高跟鞋,小跑着追了上来,叫住了正准备打车离开的沈修寒。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江晚秋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沈修寒质问、争吵的准备。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
沈修寒的脸上还是没有半点波澜,平静得像一汪没有风的死水。
“刚才那事儿……你别多想啊,我跟亦航就是闹着玩的,没别的意思。”她率先开了口,
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见沈修寒还是没什么反应,江晚秋反倒有点上火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怪我?刚才那么多人跟着瞎起哄,我能怎么办啊?”“我没怪你。
”沈修寒的语气平得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他顿了顿,
又补了一句:“还有别的事吗?”江晚秋摇摇头,只能愣在原地,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上了一辆出租车,渐行渐-远。不知道为什么,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沈修寒什么时候,
变得这么能忍了?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了?苏亦航这时候也追了上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晚秋没再往深了想,转身跟着他回了西餐厅,继续那顿被打断的晚餐。
7 最后的稻草等天彻底黑透,一行人才说说笑笑地回了别墅。一进门,
江晚秋就想着给苏亦航找备用的床单和洗漱用品。可她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
连家务都不碰一下,哪儿知道这些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心里虽说有点过意不去,
但最后还是理所当然地喊了沈修寒过来帮忙。沈修寒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所有东西找出来,
递了过去。然后,他转身就回了书房,还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苏亦航攥着手里柔软的毛巾,
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看样子,沈先生还是对我有很大的意见。要不,
我明天还是搬去酒店住吧?”“住酒店哪儿有住别墅舒服。”江晚秋的神色有点复杂。
“他今天……是有点不对劲,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一旁的江子墨立刻机灵地拉着苏亦航的手,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苏叔叔,
我爸把书房给占了,今晚你就跟我们一起睡主卧吧!
”“这样……不太好吧……”苏亦航还在假意推脱。“哎呀,你是客人,
总不能让你睡沙发吧!”江子墨抢着说道。“那……好吧。
”苏亦航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没过半小时,沈修寒的手机就弹出了几条消息。
第一条是苏亦航发来的:“沈先生,你这剃须刀能借我用用呗?”附带的照片里,
不光有他的剃须刀,还有江晚秋和江子墨,正跟苏亦航一起,
在主卧的大床上玩游戏的温馨画面。沈修寒随手回了句:“这是我用过的,
你不嫌弃就拿去用。”然后,他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一边,没再理会,
安安稳稳地睡了。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两天后。这时候离离婚冷静期结束,
就只剩下四天了。沈修寒早就买好了去进修要用的新乐器,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练习。
可楼下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吵得人根本没法静下心来。他下楼一看,
才知道是苏亦航正带着江子墨在那儿疯玩。“苏叔叔,我想玩小猫抓鱼,
你帮我把那个鱼缸拿下来呗!”江子墨拉着苏亦航的衣角撒娇。“等一下。
”沈修寒上前一步,拦住了两人。“不能玩鱼,换个别的玩。”其实早在以前,
江子墨就总喜欢折腾这个鱼缸。每次都把里面的几条小金鱼折腾得半死不活,
最后还得沈修寒来收拾残局。沈修寒跟他说过很多次,要懂得敬畏生命。可每次换来的,
不是打骂就是白眼。这次他拦着,就是不想看着自己用心养了两年的鱼,再被无辜地糟践。
“你……你就是小气!就是不想让我玩!”江子墨气得脸都鼓成了包子,龇着牙反驳。
苏亦航在一旁煽风点火地帮腔:“沈修寒,不就是几条破鱼嘛,能值几个钱啊,
你犯不着为了这个扫孩子的兴吧?”“几条鱼是不值钱,但我得教他,做人要善良。
”“善良?”苏亦航嗤笑一声,伸出手指,戳了戳沈修寒的肩膀,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你这么善良,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
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啊?”苏亦航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尤其是前几天被沈修寒不软不硬地怼了几句之后,心里一直憋着火,总想找机会羞辱他一番。
可沈修寒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他一边将鱼缸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一边淡淡地说:“我只守护,对我来说重要的东西。”“你说的那些,在我这儿,
还不如这几条鱼重要。”“你要是觉得那些是宝贝,就自己捡着呗,没人跟你抢。
”“你……!”苏亦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都沉下来了。“你也就现在嘴硬!我就不信,
你跟她过了十年,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劝你识相点,就赶紧滚,别逼我动手。”这次,
沈修寒连跟他搭话的心思都没有了,转身就走。苏亦航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劲,
伸手就去抢那个鱼缸。沈修寒见了,赶紧伸手去护,死死地攥住了鱼缸的边沿。
两人拉扯了几下,一个没留神,鱼缸从两人手中滑落。“咣当!”一声清脆的巨响,
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两个人的手,也都被锋利的玻璃碴子划破了。
江晚秋刚好从楼梯上走下来,一看到这副场景,立刻脸色大变,尖叫着冲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苏亦航的手,查看他的伤口,脸上写满了担心和慌乱。“亦航,
你没受伤吧?伤到哪里了?”“我没事……嘶!”苏亦航刚说完,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抱着腿蹲在了地上,看起来难受得不行。“还说没事,我这就给你叫救护车!
”江晚秋心疼坏了,忙前忙后地给他找来医药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忙完这些,
她才冷着脸,看向地上一片狼藉的碎玻璃,厉声问道:“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弄的!”江子墨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沈修寒,恶人先告状。“他非要跟我们抢鱼缸,
苏叔叔是为了保护我,才不小心受伤的!”“沈修寒,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跟我们置气的吗?
”江晚秋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你背着我欺负亦航,你的心肠怎么能这么坏!”“我坏?
”沈修寒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声音都有点发抖。“这些鱼,我养了整整两年,
是他们过来抢我的东西,你能不能搞清楚情况再说话!”他本来以为,把真相说出来,
江晚秋总能分得清个是非对错。可没想到,江晚秋话锋一转,火气更大了。
“养了两年又怎么样?不就是几条破鱼吗?难道还能比人重要?”“现在,立刻,马上,
给亦航道歉!”“给苏叔叔道歉!你这个坏人!大坏蛋!”江子墨也在旁边跟着摇旗呐喊。
母子俩还想接着说,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赶紧一左一右地扶着“虚弱”的苏亦航出了门。沈修寒一个人愣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才慢慢蹲下身,将那几条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小鱼,轻轻地捧在手心里。心里,
突然像被挖空了一块,疼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
也疼得厉害。伤口比苏亦航的要深得多,血肉模糊的,看着就触目惊心。
可家里的绷带和消毒用品,都已经被江晚秋拿去给苏亦航用了。他没办法,
只能随便找了件旧衣服,紧紧裹住伤口,忍着疼,自己打车去了医院。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
正好有几个病友从旁边路过,小声地聊着天。“你们听说没,刚才送来的那个帅哥,
住在VIP病房的,是苏家的少爷。”“那个江氏集团的女总裁,为了让他好得快点,
把咱们医院所有进口的好药都给用上了。”“可不是嘛,
整层楼的护士都被叫到VIP病房去了,就围着他一个人转悠!”“啧啧,这个江总,
可真是个痴情的好女人啊!我要是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做梦都得笑醒……”“好女人?
”沈修寒在心里忍不住嗤笑一声。婚内出轨,带着儿子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还把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公当佣人使唤。这算哪门子的好女人。分明是世间少有的奇葩。
8 风暴前夕从医院出来,沈修寒正好接到了维也纳音乐学院招生办的电话。
学院那边想看看他这十年,专业水平有没有退步,让他创作一首新的曲子,
当作最终的考核作品。于是,沈修寒专门找了一个远离市区的录音棚,
准备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首歌曲的录制中。郊区那边,有一望无际的田野,连接着远处的青山。
看着这开阔的景致,他心里憋了十年的那股郁气,终于在这一天,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接下来的两天,他就一直待在这里,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他安安静-静地,
将那些被他藏在心底好多年的音乐才华,一点一点地,重新捡了回来。
离约定的出国日期只剩下一天的时候,沈修寒终于将录制好的歌曲,
发送到了学院的官方邮箱。可他刚一打开手机,
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99+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无一例外,
全都是江晚秋和江子墨发来的。他有点懵。江晚秋不是一直在医院里,
全心全意地照顾她的心上人苏亦航吗?找他干嘛?心里带着一丝疑惑,沈修寒打了辆车,
回了那栋他已经不想再称之为“家”的别墅。刚一进门,管家和园丁就苦着一张脸迎了上来。
“沈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走的这两天,家里都快乱套了,江总和小少爷,
天天都在念叨您呢!”沈修寒这才明白过来。合着这对养尊处优的母子,是没人伺候,
不习惯了。江子墨白天要上学还好点,江晚秋天天待在家里,没有了他这个“全能保姆”,
都快憋疯了。“前天你去哪儿了?”江晚秋斜靠在门口的玄关处,双手抱胸,
语气比平时软了一点,但还是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冷劲儿。“录音棚。”沈修寒的回答,
一如既往地简短。“怎么突然想起去唱歌了?”江晚秋又问。“散散心。
”沈修寒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一句。毕竟这么多年,江晚秋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任何爱好,
他也懒得跟她多做解释。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江晚秋先开了口。
“那个……上次鱼缸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亦航毕竟是客人,
而且他从小就被家里人宠坏了,我帮他说两句话,也是应该的。”“现在亦航已经搬出去了,
你之前也说过不生气的,以后,就别再为这点小事闹别扭了。”就算是道歉,
江晚秋也是一副不情不愿、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话里话外,还带着点责怪他的意思。
要不是沈修寒这几天没在家,她连这点表面功夫,估计都懒得做。沈修寒没有说话,
转身就准备上楼去拿自己的行李。“等等,还有个事儿。”江晚秋突然叫住了他,
从柜子上抱下来一个崭新的鱼缸。“这是我特意去花鸟市场给你挑的,
就当是……给你的补偿。”沈修寒看着那个精致的鱼缸,忽然笑了笑。“不用了。
”“几条鱼而已,死了就死了吧。”他马上就要走了,养再多新的鱼,也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他喜欢的那几条,已经没了。别的鱼,也替代不了。“真的?
”江晚秋看着沈修寒这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甚至……有那么一丝陌生。当天晚上,沈修寒还是睡在了书房。第二天早上,
他依然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给那对母子做好了丰盛的早餐。
当热气腾腾的海鲜粥被端上桌时,江晚秋忽然觉得,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可她没有看到,沈修寒在厨房里,正在偷偷地查看手机上的登机时间。一个小时后,
江晚秋带着打扮得像个小王子似的江子墨,去参加集团举办的一场大型慈善晚宴。
她根本就没有告诉沈修寒。因为,今天苏亦航也会去。晚宴的大堂,装修得金碧辉煌,
极尽奢华。来的都是黎城各行各业的顶尖名流,大家端着香槟,觥筹交错,气氛热烈而融洽。
江晚秋穿了一身量身定制的银色晚礼服,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将儿子安顿在儿童区,就径直去找苏亦航了。没过多久,沈修寒也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
走进了大堂。他是来跟何曼晴拿签证和相关手续的。可他路过人群的时候,
总能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里。“哟,
子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妈妈又去找亦航哥哥了?”“江总对苏亦航可真是上心啊,
我听说前几天为了补偿亦航手上的那点小伤,专门给他买了艘定制的超级游艇,好几个亿呢!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总还是对苏亦航念念不忘。想当年,
他俩可是咱们圈里最看好的一对青梅竹马。江晚秋那会儿啊,天天跟在苏亦航屁股后面跑,
亲手做各种蛋糕点心给他送过去,只要苏亦航说一句不好吃,她就立马全部倒掉重做。
”“对了子墨,你妈妈这么喜欢苏叔叔,干脆让他当你新爸爸,好不好啊?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江子墨仰着天真的小脸,大声地宣布:“我也最喜欢苏叔叔了!
我就要他当我新爸爸!”他眼神一转,正好瞥见了不远处的沈修寒,
小脸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你这个坏爸爸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你快点滚!”一听这话,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富家少爷小姐们,都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眼里的嘲讽和轻蔑都快要藏不住了。“哟,这不是江总家那个吃软饭的老公吗?怎么着,
上次把亦航哥给弄伤了,这次又想来这里搞事情?”“江总也就是看你可怜,
才收留你这么多年。别总想着当上门女婿攀高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赶紧把位置让出来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都在让沈修寒赶紧滚。
沈修寒不想跟这群被宠坏了的纨绔子弟计较,转身就准备往二楼的包间走。没成想,
江子墨突然从他身后冲了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他一个没站稳,
脚下正好踩在了一个被人随手扔在地上的空酒瓶上。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重重地朝着面前的楼梯摔了下去。“砰!”一声沉闷的巨响。沈修寒的头,
狠狠地磕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瞬间鲜血直流。“你快点走!
不准你来破坏我妈妈和苏叔叔的幸福!”江子墨站在楼梯口,指着他,声嘶力竭地哭着大喊。
沈修寒知道,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了六年的亲生儿子,亲手将他推下了地狱。心里,
瞬间凉了个通透。他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上不断涌出的鲜血,
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看起来特别吓人。“江子墨,你推爸爸干嘛!”江晚秋听到动静,
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看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
小心地扶着他。“修寒,我先带你去楼上的休息室,简单包扎一下。”可她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服务员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说:“江总,不好了,苏先生好像喝多了,快要醉倒了,
您快过去看看吧!”江晚秋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和犹豫的神色。“修寒,
你……”“我自己能走。”沈修寒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一手抓着楼梯的扶手,
慢慢地挪动着脚步。“你快去看苏亦航吧,子墨也已经过去了,别让他乱跑,走丢了。
”听着沈修寒如此“通情达理”的话,江晚秋的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发慌。她总觉得,
沈修寒此刻的“大度”,不像是以往那种毫无底线的包容,倒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
毫不在乎。可还没等她细想,就听到儿子在远处喊她——“妈妈快来啊!苏叔叔吐了!
”江晚秋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她朝着苏亦航的方向快步走去,走之前,带着一丝愧疚,
回头对沈修寒说:“你等我几分钟,我先去看看亦航的情况,马上就回来!”江晚秋一走,
沈修寒就自己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爬上了二楼。
他敲了敲何曼晴所在包间的门。何曼晴一开门,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修寒!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不用了,何董。
”沈修寒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再不走,飞机该晚点了。”“晚什么点!你就这么急着走?
”何曼晴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沈修寒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没有再多做解释。何曼晴也没辙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这几年,
在我们家受了不少委屈,我也不拦你了。”“这是你的手续和签证,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尽管跟我说。”“还有个事。”沈修寒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可怕。“请您,
别告诉江晚秋和子墨,我去了哪里。”“我不想,再被他们打扰了。”“……谢谢何董。
”外面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
沈修寒拿起早就寄放在会场外面的行李箱,抬头,静静地看了看天。从今天开始,
江家的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了。十年的爱恨纠葛,十年的糟心事,终于,要结束了。
他终于可以,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了。沈修寒最后回头,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金碧辉煌、却如同牢笼般的建筑。算是,跟过去的自己,
做一个彻底的告别。然后,他果断地转身,朝着机场的方向,大步走去。
9 迟来的真相同一时间,宴会厅的某个角落里。苏亦航正压低了声音,跟江子墨说着什么。
一看到江晚秋急匆匆地赶过来,他立刻戏精附体,双眼一闭,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妈妈,
苏叔叔晕倒了,你快把他送到楼上的房间里休息一下吧!”江子墨焦急地大喊道。
江晚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高马大的苏亦航,一路扶到了酒店的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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