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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6

我叫江帆,一帆风顺的帆。医院里母亲病床上药水的味道,成了我这段时间最熟悉的空气。

我数着点滴,一滴,两滴,三滴...好像这样就能控制时间流逝的速度。她才四十七岁,

却被病痛折磨得像枯枝。“哥,医药费...”妹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得像片羽毛,

却重重砸在我心上。我没回头,只从包里掏出信封。“要多少?”“三千五”她停顿一下,

“老师说学费又该交了。”我捏着信封的手指紧了紧。里面是最后的两千块,我刚取的。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消息——“本月应还贷款:4***.63元”。

“学费的事我来解决。”我说,声音比想象中平稳,“你专心复习,快高考了。”等她离开,

我走到缴费处,刷了信用卡。机器吐出单据,长长的数字像判决书。二十二岁,

大学毕业不到一年,我已经欠了十二万。每一个夜晚,这些数字都会压上我的胸口,

让我在凌晨三点惊醒,盯着天花板直到天明。1.回家的公交车上,我收到了方薇的消息。

“今天见面好吗?有事想谈。”雨开始下了,车窗外的城市模糊成一片灰蓝。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这段时间的疏远,电话里越来越多的沉默,她语气里藏不住的失望。

我们约在常去的咖啡馆。她已经到了,坐在靠窗位置,手指绕着杯沿打转。三个月没见,

她头发剪短了,衬得脖颈更加纤细。我记得她说过想留长发,等结婚时盘起来。“你瘦了。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工作忙。”我说。谎言已经熟练到脱口而出。她沉默了一会儿,

雨点敲打着玻璃窗。“江帆,我们这样下去不行。”我盯着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是另一回事。“我接受了深圳的职位,”她说,“下个月走。

”我知道这个机会对她多重要——那家设计公司是她梦寐以求的。两个月前,

她兴奋地告诉我面试消息时,我还抱着她转圈,说一定要庆祝。那时我还不知道,

第二天我就会被老板叫进办公室,被告知产品泄露事件,然后被辞退。“恭喜。”我说。

声音干涩。她眼中期待着什么,也许是我挽留,也许是我解释这几个月为什么避而不见。

但我什么都不能说。告诉她我失业了?告诉她我欠了一***债?

告诉她我连母亲的医药费都快付不起?男人的尊严有时候可笑又可怜,

像一件不合身却必须穿着的旧外套。“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她终于问,声音轻微发抖。

我想说别走,想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想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但说出口的却是:“祝你幸福。

”“你什么意思?”她眼眶瞬间红了,那种受伤的眼神我会记很久。“江帆,

你怎么就变了呢?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家,可是现在…家呢?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你给我的家。”她起身离开,没有回头。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手指掐进掌心,留下四个月牙血痕。那是我们大学的时候,

我对她许下的承诺,也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承诺。没想到这第一个承诺就没办法完成,

这下好了,我的罪名,又加上了一条言而无信的渣男。服务生过来续杯,我摇头,掏出钱包,

发现里面只剩二十块钱时,才想起刚才缴了医药费。我要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

坐在原位直到天黑。雨停了,路灯亮起。我步行回家,五公里,走了整整一个小时,

每步都沉重,仿佛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有些人注定要成为你生命中的过客,

哪怕你曾以为她会是一生的归宿。我始终坚信,放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以至于宁愿自己沉没,也不愿拖着她一起下沉。那晚我梦见了父亲。他去世那年我十岁,

妹妹才五岁。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说:“小帆,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

要照顾好妈妈和妹妹。”我在梦里对他说:对不起,爸,我快撑不住了。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凌晨四点,我打开电脑,开始投简历。一封,两封,十封...窗外的天空由黑转灰,

再到鱼肚白。太阳照常升起,不管你的世界是否已经崩塌。2.被辞退的那天,

阳光好得刺眼。我站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外,手里拿着一个纸箱,

里面装着我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一个笔记本,一个水杯,

还有和方薇的合影——照片上的我们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全世界都是我们的。就在三个月前,

我还以为自己是幸运儿。作为应届毕业生进入这家知名科技公司,虽然只是个实习生,

但我认为我的转正机会很大。因为我刚来就为公司拿到了一笔不菲的业绩。我拼命工作,

每天最早到最晚走,只是想给母亲和妹妹一个稳定的生活。然后,一切崩塌了。“江帆,

会议室一趟。”部门主管李经理那天早上叫住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会议室里坐着HR总监和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他穿着板正的西装,

眼神冷峻像是要将我撕开。“江帆,公司发现新产品设计图被泄露给了竞争对手。

”李经理开门见山。“经过调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我愣在那里,仿佛听不懂中文。

“什么...设计图?我没有...”“你的工作账号在非工作时间登录系统,

下载了设计文件。”HR总监推过来一份打印记录。“时间是上周六晚上11点34分。

”我盯着那张纸,血液瞬间冻结。那天晚上我明明在医院陪母亲。“我那天不在公司,

我可以在医院调监控...”“问题不在于你在哪里,而在于你的账号做了什么。

”那个陌生男人开口了,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情绪。“公司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

考虑到你是初犯且还是实习生,公司决定不追究法律责任。”我感到一阵眩晕。

“但我没有做!”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李经理避开了我的目光。“江帆,我们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母亲重病需要钱。

年轻人一时糊涂可以理解...”他们甚至调查了我的家庭背景。这种“体贴”让我恶心。

“这是解约协议。”HR总监推过来一份文件,“签了它,立刻离开公司,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看着那份文件,眼前模糊一片。

我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却连陷阱的形状都看不清楚。“如果我拒绝签字呢?

”那个陌生男人微微前倾:“那我们只好走法律程序。泄露商业机密,至少三年***。

想想你的母亲,江帆,她经得起这样的打击吗?”他们连我的软肋都摸得一清二楚。

我的手在颤抖。母亲还在医院等着下一次治疗,妹妹的学费还没有着落。我不能坐牢,

这个家不能没有我。“我没有做。”我再次说,声音已经微弱得像垂死者的喘息。

没有人回应。三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们一定比我还知道我有多冤枉。他们全都在等待,

等待我的屈服。最终,我拿起笔,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在割自己的肉。

就在我起身要离开时,李经理塞给我一个信封。“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算是额外补偿。

”回到出租屋,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五沓百元大钞。整整五万元。

附着一张没有署名的纸条:“保持沉默对大家都好。”我冲进卫生间呕吐起来。

五千块是我大学时一年的生活费,五万块是母亲两个月的治疗费。这笔钱脏得烫手,

我却可耻地需要它。那晚,我抱着那五万块钱坐了一夜。3.第二天,我去医院缴了费,

看着母亲终于能用上更好的药,我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失业的第一个月,

我每天准时出门,假装去上班。在公园长椅上一坐就是一天,投简历,等回复。

当方薇打电话问我工作怎么样时,我说:“挺好的,刚升了个小项目”。谎言一旦开始,

就再也停不下来。有时候我会经过原公司大楼,仰望那片玻璃幕墙。阳光反射得刺眼,

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就像这个社会,表面光鲜亮丽,

底下却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交易和牺牲。我明白了自己的天真。

曾经以为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原来世界运行的规则远比这复杂。我只是个小人物,

在暴风雨中抱着一块浮木,随时可能沉没。而我最痛苦的是,不能再坦然面对方薇的眼睛。

每当她谈起未来,我都看到那个未来正离我越来越远。分手前一周,她来找我,

兴奋地展示她设计的作品获了奖。我应该为她高兴,却只感到恐慌——她正在飞速成长,

而我却在不断下沉。“你会为我骄傲的,对吗?”她问,眼睛亮晶晶的。我点头,

喉咙堵得说不出话。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完整的她,还没有被我的谎言伤害的她。

后来在咖啡馆,当我说出“祝你幸福”时,我看到她眼中的光熄灭了。我亲手扑灭了那束光,

用自以为是的牺牲。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那间会议室里的诬陷和那五万块的封口费。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拒绝了那笔钱,坚持为自己辩护,结局会不会不同?

我的结果是: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爱人,只剩下沉重的责任和无法言说的委屈。夜深人静时,

我会取出那张五万块的交易记录,看很久很久。它像一道伤疤,记录着我的屈辱和选择。

4.失业第三个月,我几乎要放弃希望了。简历石沉大海,储蓄所剩无几,

母亲的病情却突然恶化,需要又一次手术。我坐在医院走廊里,计算着还能向谁借钱,

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通常是推销或诈骗,我向来都是想都不想就挂断了,

但这次倒是鬼使神差地接了。“是江帆先生吗?这里是锐科科技,收到您的简历,

邀请您明天上午十点来面试。”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锐科...科技?好的,

我会准时到。”挂断电话,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把脸,盯着镜子中那个憔悴的男人。

多久没有公司联系我面试了?三周?一个月?时间在绝望中模糊成一片。第二天,

我穿上唯一一套还算得体的西装,提前半小时到了锐科科技。前台指引我到等候区,

已经有五六个人等在那里,个个看起来自信满满。不安开始噬咬我的信心。

这几个月来的拒绝已经让我习惯了失望。“下一位,江帆。”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会议室。

面试官有三个人,中间那位抬头看我时,我们都愣住了。“江帆?”“张明?

”大学时睡在我下铺的兄弟,毕业后去了南方发展,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西装革履,面前放着“技术总监”的牌子。

另外两位面试官好奇地看着我们。张明迅速恢复专业态度:“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老同学。

那我们开始吧。”面试过程中,我尽力专注回答问题,但注意力总忍不住飘向张明。

他偶尔点头,偶尔皱眉记录,不露声色。一小时后,技术问题告一段落。

一位面试官问:“江先生为什么离开上一家公司?”这是我最害怕的问题。不能说实话,

也不能撒谎太明显。“因为一些...理念不合。”我谨慎选择措辞,

“我希望在一个更注重创新和诚信的环境工作。

”张明突然插话:“我听说创星科技前段时间有产品泄露事件,和你有关吗?

”血液瞬间冲上我的脸颊。原来他知道。“有关,但不是我泄露的。”我直视他的眼睛,

“我被诬陷了,拿不出证据。”会议室一片寂静。我后悔了,太过直白,

肯定会失去这个机会。但张明只是点点头,转向其他面试官:“我了解江帆,

大学时就是最有原则和才华的学生。如果他说自己是清白的,我相信他。

”其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其中一位说:“我们需要综合评估,有结果会通知你。

”我道谢离开,心情复杂。既为遇到老同学感到庆幸,又担心自己太过直白。走出大楼,

手机响起。是张明。“哥们,还没走远吧?楼下咖啡厅坐坐?”十分钟后,

我们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张明松了领带,又变回了大学时那个随意的小子。“没想到是你。

”他笑着说,“看到简历时我还以为是重名。”“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的?还在锐科当总监了,

混得不错啊。”“年初回来的。什么总监,就是个头衔。”他摆摆手,表情严肃起来,

“刚才你说的是真的?被诬陷了?”我抿了一口咖啡,苦得恰到好处。“嗯。但没办法证明。

”“妈的,创星那帮人我知道,内部斗争厉害得很。”张明皱眉,“你当时只是个实习生,

估计是替罪羊。”这句话刺痛了我。原来大家都知道创星的情况,

只有我天真地以为努力就有回报。“不说这个了。”我转移话题,“面试我还有机会吗?

”张明笑了:“当然有。其实我早就向HR推荐过你,大学时你的项目就拿过奖,记得吗?

今天只是走个形式。”我愣在那里。原来不是巧合。“为什么帮我?”“因为你有才华,

而且我信任你。”他简单地说,“明天HR会发正式offer,职位是高级工程师,

比我低一级,但待遇不错。愿意来吗?”眼睛突然发热,我低头盯着咖啡杯。“谢谢。

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那就这么说定了。”张明拍拍我的肩,“欢迎重生,

江帆。”走出咖啡馆时,夕阳正好。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感到阳光的温度,

而不是它刺眼的亮度。第二天,我如愿收到offer,薪水比之前高了百分之三十。

我第一时间去医院付了手术定金,然后给妹妹转了学费。晚上,我独自吃了碗泡面庆祝。

不是吃不起好的,而是需要这种简单的味道提醒自己: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周一,

我早早到锐科报到。前台给我临时工牌时,我的手微微发抖。张明带我参观公司,介绍同事。

环境开放明亮,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碌但愉快。“我们这里没那么多***,看实力说话。

”张明说,“你马上会参与新项目,有机会展示自己。”我点头,既期待又紧张。

就像长期困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光,第一反应是眯起眼睛,需要时间适应。工位安排好後,

我打开电脑,深吸一口气。屏幕上倒映出我的脸,比几个月前消瘦,但眼睛里有了光。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份新工作。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舞台,

或许还是某天洗刷冤屈的起点。下班时,张明过来问我感觉如何。

“像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空气。”我说。他笑了:“那就好好呼吸。明天有项目会议,

准备一下。”5.回家的路上,我买了水果去医院。母亲精神似乎好了些,问我工作顺利吗。

“很顺利,妈。新公司很好,老板是大学同学,很照顾我。”这是几个月来,

我第一次能够坦然地说出关于工作的真话。母亲微弱地笑了,拍拍我的手:“那就好。

别太累着自己。”走在医院走廊上,我忽然想起方薇。如果她知道我有了新工作,

会为我高兴吗?我们还会有机会吗?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有些门关上了,就再也打不开。

重要的是往前走,而不是回头看。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没有梦见父亲,

也没有在凌晨惊醒。清晨醒来时,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边。

我伸手触碰那束光,温暖停留在指尖。我知道前路不会容易,但至少,我在前进了。

锐科的工作环境确实如张明所说,开放而高效,没有繁琐的层级制度,

好的想法无论来自谁都能被接受。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氛围,但我仍小心翼翼,

像只受过伤的动物,试探着每一步。头两周,我默默观察,尽量多听少说。

同事们似乎都知道我的事情——职场没有真正的秘密,张明可能已经适当透露了一些。

大家默契地不问过去,只关注现在。第三周,项目遇到了技术瓶颈。团队讨论了整个下午,

没有突破性进展。我犹豫再三,

终于开口:“或许可以尝试用分布式算法替代现有的集中式处理。”我走到白板前,

画出示意图,“虽然重构需要时间,但从长远看,效率和扩展性都会提升。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资深工程师老王最先点头:“有意思。江帆,你深入研究过?

”“大学时做过类似课题。”我谨慎回答,不想显得炫耀。张明笑了:“我就说吧,

找来的是个宝藏。江帆,这个方向由你牵头怎么样?

”我感受到几道目光中的怀疑——一个新人,刚来就负责核心模块?

但我点头接受了挑战:“我会尽力。”接下来三周,我几乎住在公司。不仅为了证明自己,

更因为享受这种全心投入的状态。代码不会背叛你,输入什么就输出什么,公平而诚实。

演示那天,我的方案圆满运行,效率提升了40%。会议室里响起掌声,

张明朝我竖起大拇指。那一刻,我感到一丝久违的自信。或许我真的有能力,并非一无是处。

半年后,部门部长离职,职位空缺。人力资源部开始悄悄物色人选,

张明和我都在考虑范围内。一天加班晚,只剩下我和张明。

他泡了两杯咖啡过来:“部长职位,你怎么想?”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我没想竞争。”我说的是实话,“我是新人,资历不够。

”张明笑了:“这里不看资历看能力。你完全有资格。”我摇头:“我更擅长技术而非管理。

而且...”我停顿了一下,“你比我合适。”这是真心话。张明有领导魅力,

擅长协调资源,处理人际关系游刃有余。而我,仍然习惯性躲在代码后面,那里更安全。

“我想推荐你。”我说,“你来做部长,我支持你。

”张明凝视着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职位差距,收入差距...”“我知道。

”我打断他,“但我更知道什么对团队最有利。你是更好的选择。”这不是高尚,

而是自知之明。经历过创星的事件后,我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局限。

权力和地位不再是我的首要目标,做自己擅长且认可的事情才是。张明沉默片刻,

最终点头:“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谢谢。”我举起咖啡杯:“祝你高升,

然后给我加薪。”我们相视而笑。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6.做出符合内心的选择,而不是被外界期望驱使,这种感觉很好。一周后,在部门会议上,

总监宣布了张明的晋升决定。掌声中,张明发言感谢团队,特别提到我的贡献和支持。会后,

几个同事来看我:“真的不遗憾吗?大家都觉得你也有机会。”“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我说,“而且我和张明合作,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在锐科的这半年,

我逐渐明白:真正的职场成功不是爬多高,而是找到能发挥自己价值的位置。有时候,

退一步比进一步更需要智慧和勇气。那天晚上,我独自加班完成一个新模块的设计。

窗外已是万家灯火,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我感到平静而充实,

这是几个月前无法想象的。手机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周末回家吃饭吗?

妹妹也想你了。”我回复:“当然回。告诉妹妹,我拿到项目奖金了,给她买新手机。

”放下手机,我继续工作。忽然想到方薇,不知道她此刻在深圳做什么。

如果她知道我现在的选择,会理解吗?会认可吗?摇摇头,把思绪拉回工作。过去已成定局,

未来尚未到来,唯有当下可以把握。保存代码,关电脑,离开办公室。夜风微凉,

但不再刺骨。春天快要来了,我想。张明的晋升庆祝宴设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

整个部门都来了,气氛热烈。大家轮番敬酒,说着祝福的话。我坐在角落,微笑着看这一切。

“怎么一个人在角落喝酒?”张明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今天你是功臣之一。

”我摇头:“是你自己的能力。”举起酒杯,“祝贺你,真的。”几轮酒下来,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同事们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我和张明。餐厅打烊时间到了,

但我们还不想结束。“换个地方?”张明提议。于是我们买了半打啤酒,坐在江边的长椅上。

夜风拂过水面,带来凉意。城市灯光在对岸闪烁,像无数遥远的星星。沉默许久,

张明突然问:“一直没问你,和方薇还有联系吗?”这个名字像把钥匙,

打开了我小心翼翼锁好的门。酒精让防线变得脆弱。“没有。”我说,声音比预期中沙哑,

“她应该过得很好。”“你们当初那么好的感情,怎么说分就分了?”我灌了一口啤酒,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那时候我失业了,母亲病重,欠了一***债。怎么配得上她?

”张明皱眉:“所以她因为你的处境...”“不!”我打断得太急,差点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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