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满暗恋沈知衍四年，高考结束以后，他们在一起了，本来以为会谈很久，
甚至幻想过结婚，没想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小满，你少喝点，
为了那个出轨的渣男，不值得!”陈知夏拦住不停给自己灌酒的林岁满。女孩皮肤很白，
标准的鹅蛋脸，轮廓线条流畅柔和，眉毛平顺自然，像用细毛笔轻轻描过的淡墨线，
透着股不争不抢的温顺。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偏长的杏仁形状，眼尾微微往上挑着，
却不显得张扬，反倒像含着点怯生生的笑意，连带着眼神都轻轻软软的。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狠狠地戳中了陈知夏的柔心巴，
更别提现在这样不说话光是眼泪串线似的止不住往下掉的模样。完完全全是破碎小猫，
陈知夏都要心疼死了，恨不得把沈知衍撕成碎片，再踩上好几脚。“呸！死渣男！
既没本事忠于一人，又没种承认自己贪得无厌，一边占着别人的好，一边在外面装深情，
没担当的窝囊废！”垃圾，呕！“夏夏～，你说的对，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渣.男！
”林岁满开团秒跟，俨然一只咬牙切齿的小兔子。其实，倒也不是所有吧，陈知夏怎么想着，
也就直接说了，“那你家沈砚舟呢？”“他不一样！”林岁满没有一点停顿，
但凡有一丝犹豫都是对沈砚舟的不尊重。沈砚舟，顶流歌星，
当年凭借一首原创歌曲惊艳全网，上线三天播放量破亿，直接拿下音乐榜单冠军，
称得上是出道即巅峰。几年来各种演唱会、音乐节、音综、代言，
以及大大小小的活动数都数不过来，基本上是全年无休。林岁满从他的第一张专辑就入坑了，
一首《the older you get, the less you cry 》，
明明是苦情歌，眼前却不禁浮现落日余晖的美景。“时间不早了，小满，
我们该回去了!”……已经是中午了，宿舍依旧一片昏暗。陈知夏推门进来，
有种已经快进到晚上的恍惚感，轻声询问情况，“小满，醒了吗？
”林岁满从床帘里伸出来一只手，晃了晃，睁开眼的瞬间，就感觉到眼皮沉甸甸的，
抬手揉了揉，指尖触到的皮肤带着点肿胀的温热。她拿起手机打开前置，
就看到眼睛像两颗泡在水里的樱桃，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
眼下的青黑倒像是被这红肿衬得更明显了些。喉咙也有点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勒着。
她爬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时，才发觉昨晚哭到后来，
连呼吸都带着点哽咽的涩意，现在那点涩味还残留在黏膜上，像没化开的糖霜。
either her or my dreams ”林岁满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猛灌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喂，教授。”果然，导师的电话就算搭配自担的歌声，
也是夺命call。“林岁满，我印象里你的比赛作品是儿童绘本治愈风，
怎么我看着这……这这，感觉吃了一嘴玻璃渣子呢？”林岁满轻咬着嘴唇，有些委屈，
想着这一路的酸甜苦辣，不，苦苦苦苦，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像被风拂过的树叶，
她赶紧抬手按了按，像是想按住那点不听话的颤抖。可沈教授的话像小石子，
一颗接一颗砸进心里，漾开的涟漪越来越大。她吸了吸鼻子，试图把那股发酸的劲儿压回去，
鼻尖却先红了，像被冻着了似的。“我……”她开口想解释，声音却软得发飘，
尾音被什么东西卡住，突然就断了。这一下像是打开了闸门，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
先是一两滴砸在手背上，很快就连成了线。林岁满慌忙用袖子去擦，可越擦越多，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钻进衣领里，带着点冰凉的湿意。肩膀彻底垮下来，抽噎声藏不住了，
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明明想忍住，喉咙里却还是溢出细碎的哽咽，听得人心头发紧。
“不就是失恋了吗？我儿子特别帅，你们小姑娘都喜欢这款，晚上来我家吃饭，
你师母今天炖了排骨，七点啊，不见不散。”说完这句话，沈乾就挂了电话，
生怕被人拒绝似的。陈知夏递着纸巾，温声安慰道，“没事啊，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帅，
刚刚沈老师不是说……，等一下，你是不是朋友圈忘记屏蔽老师了？”林岁满听到这话，
也顾不上眼泪和鼻涕，光速拿起手机打开朋友圈。完了！自己加的好几个老师都点赞了。
“ber！平时美景、美食、美女不点赞，这分手官宣的瓜倒是都不放过！
”林岁满扯了扯嘴角，闭眼深深叹了口气。没事，不气，不，气，土拨鼠尖叫！
陈知夏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又像是叹了口气，“咱这思路发散得，
像撒欢的哈士奇拆家——本来想修沙发，结果把墙皮都啃下来了，
要不咱先把哈士奇……啊不，把话题拴回来？”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掏出手机，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多人点赞。“坏消息：他是渣男，好消息：没犹豫，
分手了。”陈知夏笑得仰起脸，下颌线绷出好看的弧度，“也不怪沈老师问，你这朋友圈，
估计大家都觉得你是那种拿的起、放得下很果决的人！”林岁满真挚地看着陈知夏的眼睛，
叹了口气，“我难道不算吗？”“算算算，必须算，当断则断，靠谱er！
”陈知夏晃晃脑袋，掏出大拇指，情绪价值拉满，“不过，沈教授的儿子也不知道帅不帅。
”林岁满撇撇嘴，面露难色，“没见过，也没听谁说过，应该帅吧，师母那么好看。
”“那你要不画个妆？”“nono～，我需要补觉，吃饭，改画稿！好忙的。
”陈知夏眼睛弯成月牙，却故意眯起一条缝，像揣着什么坏主意的猫，嘴角扬得老高，
带着点雀跃的小狡黠，“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断联，然后提升自我！
”林岁满抬眼望过来时，睫毛没怎么动，像停住的蝶翼，眼底的光却一下子沉了下来。
说话时，她眼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就只有一点“这事我能做好”的笃定，
像在说一件板上钉钉的事。陈知夏微怔，随即模仿起刻板印象里教导主任的样子，
“林岁满同学，我觉得你说得十分在理，但是……”转瞬又嬉皮笑脸起来，“但是，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鼓掌！”［邦邦邦……］“还是化妆吧，
这大黑眼圈，不化妆也没法见人。”林岁满有点饿了，“所以……夏夏你吃饭了没？
”“没有，走走走，我想吃韩国拌饭！”……楼道里飘来炖肉的香气，
混着点阳台飘来的茉莉花香。林岁满最后还是画了美美的妆，指节在门上轻叩了三下，
而后猛地屏住呼吸，像只受惊的鹿，等着门开的瞬间，把所有的不安都摊开在对方面前。
门“咔哒”开了道缝，先是一截黑色西裤晃进视线，裤线笔挺，熨得没有一丝褶皱。
林岁满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嘣”地断了，没看清人，甚至没听见任何声音，
就像被按了开关似的，腰猛地往下折。“教授好！”对方先是一愣，不知道意识到什么，
又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吸气声，像有人攥紧了拳头想把笑意锁在喉咙里。紧接着，
指节抵着唇角的闷响里，泄出几声细碎的低声轻笑，软乎乎的，像熟透的果子轻轻裂开道缝。
不对劲，十分有八分不对劲。林岁满猛然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完全愣在原地，心跳像擂鼓，
在胸腔里撞得生疼，连带着耳膜嗡嗡作响。沈砚舟？！这不对啊？！“小满来了，快进来，
快进来！”听到师母的声音，林岁满猛地松了口气，见眼前人身子一侧，
就顺其自然地走了进去，熟练地找到兔子拖鞋，换好鞋，走了进去。
沈砚舟视线一直定格在女孩身上，看着她在自己家轻车熟路地换好鞋，默默将门关好。
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爸妈每次打电话一定会提到的得意门生。小满吗？
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名字。沈砚舟嘴角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像被风吹起的柳叶，极淡，
却藏不住。周婉君拉着林岁满坐在沙发上，指了指站着一旁倒水的沈砚舟，
“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儿子，沈砚舟！”“儿子，这就是你爸的学生林岁满，
之前和你提到过的啊。”林岁满，秦中岁云暮，大雪满皇州？沈砚舟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
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不张扬却也透着礼貌，目光温柔地看着对方，“你好，沈砚舟。
”伸手与他交握时，林岁满指尖微凉，却刻意挺了挺脊背。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的脸，
语速平稳地报出名字，尾音却悄悄发紧。直到他松开手，说“幸会”，
她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不自觉捏了捏手指。
沈砚舟将女孩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唇角轻轻扬了扬，像水面泛起的细微波纹，
眼尾弯出温柔的弧度，睫毛轻轻颤了颤，那点笑意淡得刚好，却暖得像春日阳光。
等再想细看时，已经淡了下去，只余唇角那点未散的柔软弧度。没有多余的手势，
也没有刻意的寒暄，刚刚好的得体就像熨帖的衬衫，妥帖又恰到好处，既显尊重，
又不失分寸。“菜都好了，都过来吃饭吧！
”周婉君拉着林岁满的手讨论最近追的古装剧情节，沈砚舟则在一旁忙着摆餐具，
把筷子、勺子一一摆到每个人面前。排骨汤端上来时，热气氤氲，沈砚舟先给爸妈盛了碗，
然后拿起公勺给林岁满盛汤，特意撇去了表面的浮油，“刚出锅有点烫，你慢点喝，
我帮你晾了杯温茶水，在左手边。”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林岁满点头的瞬间，
看见沈教授和师母对视了一眼，又有点手忙脚乱地低头吃菜。毕竟是第一次撮合自家儿子，
不太熟悉，不过估计也不需要下次了。“小满，他们俩收拾，咱俩追剧去。
”周婉君拉着林岁满坐在沙发上，打开最近追的古装剧，其实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小满，
你老师今天下午说话可能有些直接了，你别放在心上。”有吗？
林岁满捏着纸巾的手指顿了顿，眼神还没完全转过来，像蒙着层轻雾。头慢慢往一侧晃，
动作慢得像被风吹动的棉花，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更像是下意识的反应。
眼神空空地眨了两下，像是没明白为什么要道歉，她觉得没啥啊。直到反应过来，
才又轻轻摇了摇，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懵，“不是教授的问题，
我的作品确实因为我最近的状态偏离了初衷。”沈砚舟将洗好的葡萄和草莓、橙子端过来，
就看到了这一幕，他递水果的手顿了顿，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
喉结轻轻滚了滚。他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坐在沙发的一角，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又掺着点被她懵劲儿逗笑的暖意。“婉君，陪我去楼下扔个垃圾，家里没、没水果了，
顺便去买点。”水果？那我面前是？干果？“好，你等我穿个外套。”说完，
周婉君又转头叮嘱林岁满，“小满，你们年轻人先聊，我们马上就回来。”等人走了，
沈砚舟才低笑一声，声音比刚才软了些，“我爸又干什么了？”尾音带着点轻扬，说着，
往女孩的杯子里添了水。林岁满听见对方误会的话，赶紧摇头，动作急切，
同时抬手快速摆了摆，连说“不是不是”，将最近的事情简单总结了一下。
眼神里带着点着急，头摇得比手摆得还快，那连贯的动作里满是解释的迫切，
像怕对方再错下去，语气都比平时急了些。沈砚舟没有追问，反而聊起她的作品，
嘴角慢慢扬起，眼神里带着暖意，“我可以看看吗？”林岁满微怔，从包里摸出手机，
“最后的部分确实不是很好，沈老师有什么想法、建议可以直接提出来。
”林岁满将手机递过去，在沈砚舟看视频的时候，她眼神偶尔抬一下又飞快垂下，
手指在背后悄悄绞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画风很美，暖融融的特别治愈，
感觉每一帧截下来都能当壁纸。”沈砚舟将手机物归原主，嘴角慢慢扬起个浅淡的弧度，
没出声，只眼尾弯成柔和的线条，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低而轻，像温水漫过心尖，
连空气都跟着软下来。“人设也很鲜活了，不是完美的“圣人”，有小缺点，很真实，
小表情都特别灵动，看的时候总忍不住跟着她的情绪走。”听到夸奖，林岁满长长舒了口气，
嘴角慢慢绽开个轻浅的笑，眼神里的紧绷散了，抬手揉了揉眉心，那笑里带着点松快，
像雨后天晴似的。“谢谢沈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沈老师？沈砚舟拿草莓的手顿了一下，
眉梢几不可察地往上挑了挑，幅度不大，却带着明显的意外。话题就这样突然断了，
她拿着手机又放下，想找些什么打破尴尬，眼神飘向旁边的绿植，又落回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