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我隐藏身份，进了自家集团旗下的广告公司。为了不搞特殊，我每天挤地铁上班，
T恤上连个logo都不敢有。公司里流行MBTI，刚入职，
我就因为不爱说话被贴上了“ISFP”的标签。在一次重要比稿的头脑风暴会上，
我的方案被总监直接pass。他敲着桌子，指着我说：“小夏，你这种I人就别掺和了，
我们需要的是有攻击性的E人，你对客户的理解能有多深？”周围一片窃笑声。
我轻声自言自语说道：“我们家的公司。你说，我对我爸的理解有多深？
”1 职场初遇“哎呀，谨言哥，你别这么说小夏嘛。她刚来，
可能还不太适应我们这种快节奏的头脑风暴。”坐在傅谨言身边的林薇薇，
那个全公司公认的“ENFP小太阳”开口了。她转向我，“小夏，你别往心里去哦。
我们做创意的，就是需要那种能随时和客户打成一片的E人能量。”“你这种安静的性格，
其实做些支持性的工作也很好呀，比如整理资料什么的，肯定很细心。
”周围的同事们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薇薇说得对。”“小夏性格内向，
做执行肯定是一把好手。”傅谨言显然很吃这一套，他看向林薇薇的眼神里带着赞许。
“还是薇薇会说话。”他再次看向我，那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和不耐。“会议结束，
方案就按薇薇刚才提的方向走。小夏，你去把会议室的垃圾收拾一下。”我没说话，站起身，
开始默默地收拾桌上散落的草稿纸和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其他人陆续离开，经过我身边时，
眼神里带着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打量。林薇薇走在最后，她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停了一下。
“小夏，对不起啊，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只是觉得，人还是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嘛，
你别怪谨言哥，他就是对工作要求高。”“没事。”我挤出两个字。“那就好！
”她笑得更灿烂了，“对了，你这件T恤真好看，很简约。不像我，
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牌子，哎，真是改不掉的虚荣心。”她说着，不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
露出了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卡地亚手表。我低头，继续收拾。就在这时，
她“哎呀”一声尖叫。一杯还剩一半的冰美式，精准地、不偏不倚地，从她手中滑落，
尽数泼在了我纯白色的T恤上。“对不起！对不起！小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薇薇惊慌失措地拿纸巾来擦，“我的天，我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这可怎么办啊？
”傅谨言刚走到门口，听到动静，立刻折返回来。他眉头皱了起来。林薇薇立刻迎上去，
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谨言哥，都怪我，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小夏身上了，
她的衣服都毁了。”他没有责备林薇薇，反而对我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烦躁。
“行了，一点小事大惊小怪的。”他转向我，命令道：“你自己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以后机灵点，别总挡着别人的路。”2 身份之谜我站在洗手间里，
用水冲刷着T恤上的咖啡渍，但那褐色的印记顽固地留了下来。镜子里的我，头发凌乱，
眼神晦暗，看起来确实像个任人欺负的职场底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星期前，我爸，
夏氏集团的董事长，在他的书房里，把一份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的名单推到我面前。“晚晚，
你说你想从基层做起，了解真实的商业环境。可以，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的手指点在“星海广告”的名字上。“这家公司，最近几年业绩下滑得厉害。你去，
不许暴露身份，给我一份最真实的内部观察报告。”“如果你能证明你的能力，
以后集团的事，我放手让你做。”我答应了。于是，
我成了星海广告创意部一个平平无奇的实习生，夏晚。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公主殿下，微服私访得如何？找到你的驸马了吗？
”我回了她一个裂开的表情包。“别提了，我现在是全公司的指定垃圾桶。”回到工位，
我只能把公司的备用工服，一件印着巨大logo的蓝色Polo衫套在身上。又土又丑，
还特别显眼。林薇薇看到我，立刻跑了过来，“小夏，这个给你，就当我赔罪了。
真的太对不起了。”她把奶茶塞进我手里，“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请全组喝下午茶，
给你赔罪。”我捏着那杯奶茶，“谢谢。”下午，傅谨言召集了核心团队开短会，
讨论昨天那个方案的细节。我这个收拾垃圾的，自然不在核心团队之列。
他甚至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对林薇薇说：“薇薇，你把客户背景资料再挖深一点，
特别是他们董事长夏闻山的个人偏好，这是我们这次提案的关键。”夏闻山，我爸。
林薇薇立刻应下，声音清脆：“好的，谨言哥！我一定把夏董研究透彻！
”傅谨言补充道：“这个项目非常重要，关系到公司下半年的生死。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警告。“有些人，如果帮不上忙，
就不要添乱。端茶倒水、打印文件，总会吧？”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可怕。这是***裸的羞辱。
他把我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归结为添乱。我曾经以为，傅谨言只是对工作严格。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行业峰会上。他作为青年才俊上台演讲，逻辑清晰，意气风发，
身上有光。我当时就想，如果能和这样的人共事，一定能学到很多。现在看来，
那不过是我给他添加了滤镜罢了。3 暗流涌动第二天，集团那边传来消息，
说夏董的一个代表会提前过来做一次非正式的沟通。整个创意部都紧张起来。
傅谨言把这个“非正式沟通”的接待任务，郑重地交给了林薇薇。“薇薇，你机灵，会说话。
这次你代表我们团队，和客户代表好好聊聊，探探他们的口风。”林薇薇受宠若惊，
用力点头：“放心吧，谨言哥！我保证完成任务！”我被安排去预定会议室，
并准备好茶水和点心。下午两点，那位客户代表到了。是我家的老管家，李叔。
李叔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看到我穿着那身蓝色工服，端着茶盘，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但很快被专业的微笑掩盖。林薇薇热情地迎了上去。“李先生您好！
我是本项目的负责人林薇薇，这位是我们的实习生小夏。”她轻描淡写地介绍我，
仿佛我只是个端茶的女服务员。李叔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一秒，
然后礼貌地对林薇薇点了点头。“林小姐，你好。”会议室里，
林薇薇拿出了她准备好的资料，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她们对夏氏集团品牌文化的深刻理解。
“我们认为，夏董是一位极具前瞻性、又不失亲民的企业家。所以我们的创意，
会更偏向于年轻化、社交化的传播……”我站在一旁，听得直想笑。我爸，
一个连朋友圈都懒得发的老古董，最讨厌的就是花里胡哨的社交化营销。李叔微笑着，
不置可否，只是偶尔问一两个问题。中途，林薇薇的打印机卡纸了，她急需一份补充材料。
她立刻回头，对我颐指气使：“小夏，快，去楼下文印中心把备用文件取过来，要快！
”“可是……”我刚想说我的工作是服务会议，不能擅离。“可是什么可是？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客户等着呢！耽误了你负责吗？”她疾言厉色，
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李叔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我只能点头，转身离开会议室。
等我气喘吁吁地从文印中心取回文件时，会议已经结束了。
林薇薇正满面春风地送李叔到电梯口。看到我，她立刻换上一副抱歉的表情。“哎呀，小夏，
你回来啦？真不好意思，李先生赶时间，我们就先聊完了。辛苦你白跑一趟。”我看着她，
没说话。李叔对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夏晚，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委屈？”我反问：“难道我不该觉得委屈吗？”“呵，”她冷笑一声，
“职场就是这样。有能力的人吃肉，没能力的人连汤都喝不上。”“你一个闷不吭声的I人，
除了会做这些跑腿的杂活，你还会干什么？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谨言哥看不见吗？
”我愣住了：“什么小动作？”“别装了。昨天你偷偷改了PPT里的一个数据，
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谨言哥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作聪明、不懂规矩的人！
”我这才明白，我昨天发现她资料里的一个错误数据，顺手更正了过来。我以为是帮忙，
在她看来，却成了邀功和挑衅。晚上，傅谨言果然找我了。他把我叫到无人的楼梯间，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夏晚，谁给你的胆子，去动林薇薇的方案？
”“我只是看到一个数据错误，就……”“数据错误？”他打断我，声音里满是嘲讽，
“你一个实习生，你懂什么数据？那是旧版本的数据，
新版本的数据薇薇后来已经口头补充了！”“你这样画蛇添足，
差点在客户代表面前闹出笑话，你知道吗？”我百口莫辩。他步步紧逼，将我堵在墙角。
“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杂活，不然就立刻给我滚蛋。
”“在星海，我不需要不能创造价值的废物。”4 真相大白最终比稿的前一天，
整个部门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林薇薇作为项目主讲人，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
在会议室里进行着最后的演练。而我，被指派去几十公里外的工厂，
核对要用在发布会上的物料样品。没有车，我只能自己转三趟地铁，再换乘公交。
等我满身疲惫地带着样品回到公司时，天已经黑了。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傅谨言和林薇薇还在。我把样品交给傅谨言，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扔到一边。“知道了，
放那吧。”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林薇薇的最终版PPT上。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下班，
却在经过傅谨言办公室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门虚掩着，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
“谨言哥，我好害怕……我总觉得小夏她……她好像在针对我。”我的脚步顿住了。
“她今天拿回来的样品，颜色就有点不对。
我怕她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们的比稿出问题……”怒火一下冲上我的头顶。
那颜色是厂商的失误，我当场就指出了，并且拿到了厂商的书面承诺，
保证明天一早提供正确版本。我把承诺书放在了傅谨言的桌上！傅谨言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安抚。“薇薇，别胡思乱想。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
”“可是……我真的觉得她不喜欢我。自从她来了，我就总是出错。
”“也许……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个项目，还是把主讲人的位置让出来吧。”我隔着门缝，
看到傅谨言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林薇薇的肩膀。“说什么傻话。
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心血，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别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他口中的不相干的人，就是我。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想走。
也许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拉开。傅谨言站在门口，看到我，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林薇薇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我，眼泪汪汪的。
“小夏……你……你都听到了？”我平静地看着傅谨言，“傅总监，
我只是想最后再提醒你一次，你们的方案方向，从根本上就错了。
夏董最忌讳的就是……”“够了！”傅谨言粗暴地打断我，脸上满是厌恶和鄙夷。“夏晚，
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吗？你一个实习生，三番五次地质疑我的决定，
对我团队的核心成员指手画脚，是谁给你的资格？”他指着门口，“你被解雇了。现在，
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在我改变主意，叫保安之前。
”林薇薇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胳膊：“谨言哥，别这样，太晚了，
小夏一个女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傅谨言甩开她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有些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看着他决绝的脸，
忽然笑了。转身，拿起我的帆布包，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就在我走到公司大门口时，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爸爸”。我划开接听键，对着电话说道，“爸，
游戏结束了。”5 反转时刻夏氏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整座城市的***景观。傅谨言带着他的团队，正襟危坐。他脸色有些憔悴，
但依旧强撑着精英的派头。林薇薇坐在他身边，化着精致的妆，但眼神里藏不住紧张。
当会议室大门被推开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夏氏集团董事长，我爸，
夏闻山。而跟在他身侧，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套裙，与他并肩而行的，是我。
傅谨言的瞳孔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猛地收缩。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嘴巴微张，那副表情，精彩得可以做成表情包。林薇薇更是直接傻在了原地，
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爸走到主位坐下，威严地扫视一圈。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儿，夏晚。也是我们集团本次品牌升级计划的全权负责人。
”我走到他对面的主位，施施然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一张张见了鬼的脸。最后，
我的视线落在了傅谨言身上。我对他微微一笑，客气又疏离。“傅总监，我们又见面了。
”傅谨言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脑子里大概已经是一片空白。
林薇薇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小……夏……你……”我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在正式场合，请称呼我夏总监。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傅总监，开始你们的提案吧。
”傅谨言像个被抽走了所有零件的木偶，在下属的提醒下，才僵硬地打开电脑。
他的声音干涩，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从容。“尊敬的夏董，
夏总监……各位领导……我们……我们这次的方案……”他磕磕巴巴，完全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