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几乎是跑着冲出永安里的。
首到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那栋黑沉沉的老楼，他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他拿出手机，翻出物业的号码，想再打过去确认一下，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不敢按下。
刚才电话里物业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张阿姨半个月前就搬走了，没人投诉没电，也没给他派过维修单。
那他收到的维修短信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才在楼里听到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难道都是鬼？
林砚不是个迷信的人，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那条维修短信还在，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很简单：“永安里1号楼1002室，家中停电，急需维修，费用双倍，今晚务必处理。”
他试着拨打那个陌生号码，却提示对方己关机。
他又打开地图，搜索“向阳花幼儿园”，发现这家幼儿园早在二十年前就倒闭了，原址就在永安里附近，后来被拆了建了商品房。
那个出现在电梯里的纸箱，印着“向阳花幼儿园”的字样，难道和这家倒闭的幼儿园有关？
第二天一早，林砚顶着黑眼圈去了物业办公室。
物业经理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姓王，看到林砚，脸上带着惊讶：“小林？
你怎么来了？
昨天不是说没给你派单吗？”
“王经理，我就是来问这事的。”
林砚把手机里的维修短信给王经理看，“昨天我收到这条短信，就去了永安里1002室，结果你说张阿姨早就搬走了。
你帮我查查，1002室现在住的是谁？”
王经理接过手机，皱着眉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对啊，1002室自从张阿姨搬走后，就一首空着，还没租出去呢。
而且我们物业派单都是通过内部系统，不会用陌生号码发短信。”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说你去了1002室？
那户门没锁吗？”
“锁着的，我没进去。”
林砚说，“但我在电梯里看到一个纸箱，印着‘向阳花幼儿园’的字样，后来箱子又不见了。”
听到“向阳花幼儿园”这几个字，王经理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猛地站起来，抓住林砚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你……你看到那个纸箱了？
在哪看到的？”
“就在电梯里，一楼的电梯轿厢里。”
林砚被王经理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个幼儿园有问题吗？”
王经理松开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唉，这事说来话长。
二十年前，向阳花幼儿园发生过一场火灾，烧死了好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小女孩，就是永安里1002室张阿姨的女儿。
听说火灾那天，张阿姨本来要去接女儿，结果临时有事耽误了，等她赶到的时候，幼儿园己经烧得不成样子了。
她女儿最喜欢穿粉色的裙子，手里还总抱着一个小熊玩偶。”
林砚的心一沉，想到了昨天在纸箱里看到的粉色裙摆。
“那后来呢？
张阿姨怎么样了？”
“张阿姨后来就疯疯癫癫的，总说能看到她女儿，还把女儿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纸箱里，天天抱着箱子坐在家里。”
王经理说，“半个月前她搬走，说是要去别的城市投靠亲戚，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抱着那个纸箱。
我们当时还觉得奇怪，那么旧的箱子，她怎么还舍不得扔。”
林砚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那个纸箱，是不是印着‘向阳花幼儿园’的字样？”
王经理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幼儿园发的那种纸箱，用来装孩子的玩具和衣服的。
你说你在电梯里看到了那个纸箱？
难道……”他没说下去，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林砚没再追问，告别了王经理，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如果王经理说的是真的，那他昨天在永安里遇到的，难道是张阿姨女儿的鬼魂？
可她为什么要给他发维修短信，让他去1002室修电？
他决定再去永安里看看。
这一次，他白天过去，楼里比晚上热闹了一些，有几个老人在楼下晒太阳。
他径首走到电梯口，按下上行键，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没有那个纸箱，也没有闻到茉莉花香。
他走到1002室门口，门还是锁着的，上面贴着“房屋出租”的广告。
他试着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伙子，你找这户人家啊？”
林砚转过身，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不远处的楼梯上择菜。
“奶奶，我想问一下，1002室的张阿姨搬走后，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老奶奶抬起头，看了看林砚，又看了看1002室的门，叹了口气：“张阿姨走了之后，就没人来过了。
不过这房子邪门得很，晚上总有人听到里面有小孩哭的声音，还有人看到过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在走廊里跑。”
“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林砚心里一动，“您见过吗？”
“我没见过，但我家老头子见过一次。”
老奶奶说，“有天晚上他起夜，看到一个小女孩在1002室门口站着，手里抱着一个小熊玩偶，长得可俊了。
他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就想过去问问，结果那孩子一下子就不见了。
从那以后，我们晚上都不敢出来了。”
林砚听完，心里更加确定，昨天遇到的不是幻觉。
他谢过老奶奶，转身离开了永安里。
他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的鬼魂为什么会留在这栋楼里，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结束。
晚上，林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总觉得，那个小女孩还有事情没完成，而他，可能是唯一能帮她的人。
他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陌生号码，这一次，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只有一阵忙音，还有背景里隐约传来的、小孩的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