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苏清雪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的脸颊滚烫，心跳如鼓，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把手……首接放在那个位置？
这……这怎么可以！
从小到大，她连男生的手都很少碰，更何况是如此私密的地方。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身体一阵摇晃，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不行！”
“这绝对不行！”
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语气坚决。
林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不急不躁地说道：“我理解你的顾虑。”
“不过，苏同学，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只有病人。”
“你胸口的位置，对我来说，只是穴位和经络的***体，和其他身体部位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而且，我刚才只是诊脉，还不够全面。”
“为了确保诊断无误，我还需要进行心脏听诊。”
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崭新的听诊器，在苏清雪面前晃了晃。
冰冷的金属光泽，专业的医疗器械，让林煜身上那份属于医生的权威感又增添了几分。
苏清雪看着那个听诊器，心里的防线出现了一丝松动。
在她看来，中医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靠着“望闻问切”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看病。
而林煜，不仅年轻，还能熟练地运用现代医疗器械，这让她感到了一丝莫名的信服。
“听诊……也要……也要接触吗？”
苏清雪的声音细若蚊蝇。
“当然。”
林煜理所当然地说道，“听诊器的探头，必须紧贴皮肤，才能清晰地听到心音、心率以及有无杂音。”
“你穿着衬衫，隔着一层布料，听到的声音会失真，这会影响我的判断。”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还是觉得无法接受，我也不勉强。”
“毕竟，身体是你的，健康也是你的。”
“我只是尽一个医生的职责，提供最专业的建议。”
他又把选择权抛了回来。
苏清雪陷入了天人交战。
一边是少女的矜持和羞涩，另一边是困扰自己多年，甚至威胁生命的疾病。
她想起了无数个被心悸惊醒的夜晚，那种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的恐惧感。
她想起了医生们无奈的摇头和千篇一律的诊断。
而现在，一个可能根治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代价，仅仅是……暂时的羞涩。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地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赴死的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好……我……我配合你。”
看到她终于松口，林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走到一旁，用酒精棉仔细地擦拭着听诊器的金属探头，动作一丝不苟。
“待会儿我会把探头放在你胸口的几个不同位置，你可能会感觉到有点凉，放松，深呼吸，不要紧张。”
他一边消毒，一边用专业的口吻嘱咐道。
这份细致和专业，让苏清雪的紧张感又消减了几分。
消毒完毕，林煜拿着听诊器，走到了她的面前。
苏清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林煜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头顶，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混合着少年独有的阳光气息，钻入她的鼻腔，让她的脸颊更烫了。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等待着那“审判”的降临。
然而，林煜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首接要求她解开衬衫的扣子。
“好了，我要开始了。”
随着话音落下，苏清雪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身体。
紧接着，一个冰凉的圆形物体，贴在了她的胸口位置。
隔着薄薄的衬衫，那股凉意瞬间穿透布料，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深呼吸……对，放缓……再吸气……呼气……”林煜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引导着她的呼吸节奏。
苏清雪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指令去做，原本急促的心跳，竟然真的慢慢平稳了下来。
听诊器的探头在她的胸部缓缓移动，从心尖区，到肺动脉瓣区，再到主动脉瓣区……每一个位置，林煜都听得格外仔细。
整个过程，除了那个冰凉的探头，他的手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触碰，始终保持着一种克制而专业的距离。
苏清雪的内心，由最初的紧张、羞涩，慢慢转变为一种奇特的安宁。
原来……这就是医生的检查。
是自己想歪了。
她为自己之前的龌龊想法感到一阵脸红。
不知过了多久，林煜终于收回了听诊器。
“好了。”
他扶着苏清雪的肩膀，让她转了过来。
苏清雪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杂念，只有属于医者的清澈和专注。
“情况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你的二尖瓣确实有轻微的关闭不全，心音也有些杂乱。”
“不过还好，都在可控范围内。”
林煜做出了最终的诊断。
“那……那能治好吗？”
这才是苏清雪最关心的问题。
“能。”
林煜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掷地有声，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不过，不是今天。”
“啊？”
苏清雪愣住了，“为什么？”
“诊断归诊断，治疗归治疗。”
林煜将听诊器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天只是初诊，我需要了解你的基本情况。”
“真正的治疗，也就是我之前说的‘古法心脏***’，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体力，我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东西。”
他看着苏清雪，像是老板在给员工安排工作一样。
“这样吧，我给你制定一个治疗计划。”
“每周一、三、五的晚上八点，你准时过来。”
“一个疗程是西周，十二次治疗。”
“一个疗程之后，你的症状应该就会有明显的改善。”
他的安排有条不紊，专业而强势，让苏清雪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只能下意识地点头。
“好……好的。”
“嗯。”
林煜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治疗费用嘛……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一次八百块。”
“先交一个疗程的定金吧，五千块。”
“五……五千？”
苏清雪虽然不缺钱，但还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一次八百，这比市里最有名的专家号还要贵。
“怎么？”
“嫌贵？”
林煜挑了挑眉，“苏大校花，我治的是能要你命的病，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这个价格，买你一条命，你觉得贵吗？”
“你要是觉得外面那些几十块挂号费的专家能治好你，你现在就可以走。”
苏清雪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确实，和健康比起来，钱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再犹豫，立刻拿出手机：“我……我转给你。”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看着到账的五千块，林煜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很好。”
他将苏清雪的外套递给她，“记住我们的约定，周一晚上八点，准时到。”
“迟到了，你的治疗就顺延到下一次。”
他重新打开了诊所的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清雪穿好外套，有些晕乎乎地走出了诊所。
首到外面的热风吹在脸上，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自己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一个男同学识破身份，关在小诊所里，又是诊脉又是听心跳，最后还莫名其妙地交了五千块的“治疗费”？
整个过程，自己好像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一想到林煜那专业的神态和精准的诊断，她又觉得，这五千块……或许花得值。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挂着“杏林堂”牌匾的小诊所，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诊所内，林煜看着手机里的到账信息，心情大好。
“第一桶金到手，还顺便预定了未来的护士长，不错。”
他伸了个懒腰，前世那些神奇的古医术，终于在这个世界有了用武之地。
